紅辰的背後是大大的玻璃窗，陽光大片的灑進來，室內明亮得晃人眼。吳晴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坐在哪裡。

挨著紅辰坐，又怕他覺得自己故意貼近他，遠著紅辰坐，又怕他覺得自己故意躲著他。

紅辰見她拘謹的樣子很好笑，他的脣角微微的勾起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弧度。他也不理會她，只是饒有興致的玩弄著算不上精緻的酒杯。

吳晴一直磨蹭到服務員推門進來，她才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服務員覺得有點奇怪，可也不敢表露出來，放下菜就退了出去。

吳晴跟紅辰隔著一把空椅子，相離不算近也不算太遠。她莫名的心跳加速，跟紅辰獨處她總是很緊張。

這纔是契約期的第一天試用期，天知道她該怎麼熬過這十天，熬過這十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簽這份賣契。

吳晴又開始糾結，無論籤與不籤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也都是莫大的欣慰。

不籤救不了陸景林，籤就要承受紅辰給的屈辱，這樣一想兩頭沒有光明，心裡堵得連條縫都沒有了。

籤就能救陸景林出來，不籤就不必再承受被奴役的痛苦，這樣一想似乎兩條路都有些好處，心裡略感寬慰。

吳晴正低著頭暗暗的琢磨心事，忽聽紅辰故意咳嗽了一聲，她忙擡起頭望向了他，只見一張面癱似的臉上不帶一點表情，根本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服務員遞上一張酒水單，吳晴才發現桌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擺得滿滿的了。紅辰沒接酒水單，看了吳晴一眼之後說：“給她來一杯”

紅辰沒繼續說話，像是在想給吳晴點杯什麼好。吳晴怕他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急忙接過話頭：“就雪梨汁吧。”

“好的。”服務員點點頭，微笑道：“您稍等。”

“不行。”紅辰冷冷的語氣使室內的氣氛變得很尷尬，吳晴抿了抿脣，想說句什麼又不敢張嘴。

她哪裡有資格挑挑撿撿？連自由都沒有的人還能給自己點飲料？她臉色變得很紅卻一點都沒有打動紅辰。

紅辰依舊冷冷的，似乎還有點不耐煩的開了口：“就給她來一杯白開水。”

“呃？”服務員微微一怔，沒有人點白開水啊，這滿滿一桌子十二道菜，點杯白開水？這是什麼情況？

“聽不懂我說的話？”

“呃，不不不，我懂我懂，紅總，還需要什麼嗎？”

紅辰擡眼皮掃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話：“還需要你快點。”

“哦，是。”服務員抱著酒水單轉身走了出去，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啊。紅辰每次來都會點很名貴的酒，或者請很多人。

今天只有兩個人，沒要酒也就罷了，竟然要了一杯白開水給那個女人。看樣子他對那個吳小姐好像挺不錯的，怎麼說話的態度那麼差？

服務員在走廊上長出一口氣，富豪的世界真難懂。既然他要白開水，倒杯涼白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