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我們一定爲您爭氣!”元子號上,女人們迎著朝暉揮動手臂。
“是爲大家自己爭氣,不要讓別人小看了你們!”林海擺擺手,巡視了一遍船員們的準備情況。
回到駕駛室,林海溝通小虎,昨天四散開來的金槍魚羣經(jīng)過一夜,再次聚合在一起,可憐的七八十條,正在小虎和小青的挾持下,向林海號游來。
就在此時,遠處搜尋的金角發(fā)出信息,林海樂了,五海里之外,一羣數(shù)量達到500條以上的長腰金槍魚羣,正在水下200米處,悠閒地慢速遊動,捕食著一大羣速度更慢的墨魚。墨魚們無力反抗,只能拼命地噴著體內(nèi)的黑色液體,海水被染成一團團黑色,然並卵,墨魚數(shù)量依然飛快地減少著。
林海立刻下達新的指令,小虎竄到金槍魚羣前方,張開大嘴恐嚇著,魚羣迅速掉頭,小青在另一側(cè)虎視眈眈,魚羣只能偏轉(zhuǎn)方向,自兩條鯊魚露出的空檔裡奪命而逃。
小虎CP在魚羣后方不緊不慢跟著,只要魚羣偏離方向,它們就衝過去,用血盆大口矯正。這個小金槍魚羣很快遇見那一大羣同類,歡快地匯入其中,魚類明顯也有魚多安全感亦大的錯覺。
“好了,姑娘們,現(xiàn)在下釣,兩組1000鉤!”喇叭裡傳來林海的指令。
女人們哈哈大笑著林海的稱呼,手裡開始忙碌。
走出來監(jiān)督的林海無語,他總不能稱呼姐妹,大媽之類的吧。
“你怎麼搞得,站到那個位置去!”千代啪地推了一個女人肩膀一下,憤怒地叫喊著,女人明顯站錯了位置,容易被下落的主線捲住,她大聲道歉,迅速彎腰調(diào)整好位置。
千代在兩組放線的人羣間來回巡視,忽然出手扶住一個差點摔倒的女人,“你們兩個,這個位置,鋪上茅草?!彼钢装迳弦惶幩E明顯之處,命令著旁邊待命的兩個女人。
“大家不要急,寧可慢些,手裡穩(wěn)住,注意腳下!”千代大聲喊道,“按船長指揮,魚羣跑不掉的,我們需要的是不出錯漏的嚴格操作!”
林海默默看著千代,暗自點頭,這女人真有船長的風範,以後要給她機會呢,雖說將來女人在遠洋漁船上沒有位置,以她的能力,想來做個管理工作絕無問題。
這3艘船第一次出航,起初船員們有些磕磕碰碰,經(jīng)過將近十天的磨合,大部分人都能做好手上的工作了,也冒出了幾個不錯的苗子,千代表現(xiàn)絕佳,那個毛利似乎也有些水平,不過就怕此人腦瓜子太靈活了,反而不利於整體進步。
“船長,兩組上好像都有魚上鉤了,您看什麼時候起線?”千代小步過來,神情激動。
林??戳讼?,兩條線上都不算太多啊,似乎這個魚羣吃飽了?他擺擺手,“再等等,千代你能感覺到上鉤的魚多嗎?”
“這個......說實話,我還沒有真切體會過呢,之前連一本釣都沒有嘗試過?!鼻Т行┬呃?,不過很坦誠。
“那你就多感受下,讓收線的船員們也多體會,然後你們就上一組看看結(jié)果。”
千代跑回去,讓每個船員都在一條主線上體會著力量,然後命令兩個船員開始轉(zhuǎn)動輪盤,回收那組延繩釣。
一條條支線露出水面,上面的魚餌或消失,或留存,船員們飛速剪下支線,由專門的人負責規(guī)整,穿餌,等待下次放釣。
主線猛烈震動起來?!白⒁?,大魚鉤,套網(wǎng)準備!”千代聲音尖利帶著顫音。船員們屏住呼吸,目光盯住主線鑽出的那一小片海面。
一條大魚被拉出海面,在空中激烈地甩動著尾巴。
“轉(zhuǎn)盤穩(wěn)?。 鼻Тn到船舷,奪下一個船員手中的大魚鉤,一隻手扒在船舷上,上半身微微探出船舷。大魚緩緩接近船舷,千代掄起大魚鉤,一下扎進大魚眼眶附近位置,一股冒著熱氣的血水噴涌而出。
千代順勢剪掉這條支線,喊道:“好啦,拉滑輪!”大魚鉤尾端穿著的繩子被滑輪拉上去,很快把大魚吊過船舷,緩緩放倒在甲板上。
“加工組上!”兩個船員衝上去,一刀切開魚尾,另一人則挖掉魚鰓,兩人配合著剖開魚腹,清理內(nèi)臟。
“沖洗!搬運組準備!”一個船員抱著接著水泵的長皮管,用抽上來的海水沖洗著處理好的大魚,另一人拉過來一輛鋪著冰塊的板式拖車,加工組的兩個船員小心地將大魚擡到拖車上,拉著拖車飛快地進入冷藏庫大門。
一條魚,從出水到入庫不超過三分鐘時間,千代不斷大聲叫喊著,船員們默默聽從著命令,動作竟然出奇合拍,沒有出現(xiàn)混亂。
全程看完這一幕,林海想到了F1中的換胎組。
第二條魚出水,千代沒有再親自上去操作,在一個船員探身勾住大魚時,她吩咐另一個船員上前站在那人身邊保護她。
林海欣慰地點點頭,帶頭示範,指揮明晰,關(guān)注安全,千代很不錯。
第一組延繩釣回收花了半個小時,千代進來駕駛室報告說,一共釣起3條長腰金槍魚。
見她有些沮喪,林海微笑道:“你覺得我最看重什麼?”
“漁獲啊!”千代疑惑道。
林海拍拍她肩膀:“安全!船員纔是船長最寶貴的財富,而不是多少漁獲,記住這點!你第一次的表現(xiàn)讓我很滿意,只要保持這種操作水準,遇到魚羣一定會有大收穫的?!?
“是,船長!另外,相信再嘗試幾次,我們就能從主線上的重量變化,大致判斷出上鉤魚的重量和數(shù)量了?!鼻Т行┘?,走到門口,回身行了個禮,小步跑了出去。
林海操控著漁船,維持在魚羣略微前方的位置,船員們則憑著自己的判斷操作著。
兩個小時後,下方的魚羣可能餓了,上鉤的數(shù)量慢慢增多了。
元子走進駕駛室,詢問什麼時候開飯。元子是主動要求跟著來到元子號的,她說自己也是女人,當然要出一份力,爲女人們爭口氣。
林海和她走出去,看著船員們不斷歡呼著拉起一條條金槍魚,根本沒人注意兩人站在她們身後,兩人相視而笑,找到千代,悄悄說了幾句。
午飯當然要吃,千代安排兩組船員輪流用餐,女人們像打仗一般,手套都不脫,幾口就幹掉了盤子裡的午餐,扔下盤子,湯都不喝就衝上甲板。
下午最爲忙碌,千代的嗓子喊啞了,當然此時也不需要她指揮了,船員們操作已經(jīng)很熟練了,不過節(jié)奏明顯慢了,大家是咬牙在堅持著。
輪滑和繩索摩擦的咯吱聲,處理漁獲的噗呲聲,拖車在甲板上滑動的咕嚕聲,海水撲打船隻的啪啪聲,船員們的喘息聲,略顯沉重的腳步聲。
元子號的上空瀰漫著女人們的強烈信念,這是人類征服海洋的雄壯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