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航之所以能夠在星際戰士體系之外選擇歌蕊特作爲神力載體，根本原因在於人類信仰體系在亞空間層面的特殊性。

以顧航淺薄的認知，他認爲，飛昇的帝皇，可以算作是人類的種族神。

或許，神皇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概念上的力量來源。但不管他額外有什麼東西，至少人類種族神這個概念，就是核心。

現在，顧航已經能夠認識到，自己‘家長’的身份了。

如果，我是個神，那我是什麼神？

顧航分析了他自己的‘神性’來源。

最初拿到神國，是在怒梟星，拿到的原初怒梟留下來的。在那頭原始神靈被消滅了之後，系統轉化竊取了神國，到顧航手裡。

但其實，當年的那個原初怒梟，到目前爲止殘留下來的東西，已經非常非常稀少了。

其雖然也擁有亞空間本質，但程度是極少的，連個大魔都差得遠。其哪怕是在鼎盛時候，來個戰團冠軍也給它砍爆了。

雖然，原初怒梟給了顧航神國以基礎，但是後面的發展，就靠兩大部分：

其一，是顧航在一場一場戰爭之中，吞噬了無計其數的敵人。

尤其是異族之魂、惡魔之魂。

更尤其是那些實力水平超強的大魔、神經元蟲、獸人戰將，乃至於兩隻蟲後這種等級的存在。

這兩種增強風暴神國的方式，在很長久的時間以來，顧航只察覺到了後者。

因爲很明顯。

前者則非常不明顯，哪怕是成百萬、成千萬、上億的生靈死亡，顧航也很難一下就感受到很具體的增長。

直到暗面遠征開始之後，‘涓涓細流’多了，顧航才從風暴神國緩慢卻又堅定的增長中，意識到了這個增長渠道。

其二，則是聯盟統治境內，無數臣民對於顧航的信賴。

這部分，雖然也是涓涓細流，但在程度上，卻要比殺敵明顯得多。

從這兩個方向來分析的話，顧航好像也同時具備‘概念神’與‘種族神’兩者的特性。

誒？我爲什麼要說‘也’？

先不管那個了。

所謂概念神的部分，就是原初怒梟所代表的‘風暴’、‘雷霆’這一原始的自然概念。

光這玩意兒，既不夠強——就是個星球本地誕生的土著神而已，垃圾得很，下限很低。

格調也不夠高——單純對自然環境意象恐懼誕生的崇拜，光靠這玩意兒，可上不了概念神的大臺面，只能當個小嘍囉，上限很低。

上限、下限都很低，但這東西是會變化的。

吞吃了大量強大的異族、惡魔單位，直接擴充了亞空間本質，把下限給擡高了。

而更爲重要的，是來源於聯盟不斷擴張之後，那一場一場勝利帶來的聲望，轉變成爲對領袖的信賴與崇拜，帶來了兩大改變：

先把單純對自然現象-雷霆與風暴的崇拜，轉變爲了對於領袖的崇拜，由於原本的自然崇拜本就很弱小，很快就被洗刷成了【發展、統治與勝利】這一概念。風暴與雷霆，由原本的神國本質，變成了一種表象。

風暴與雷霆，象徵著聯盟如風暴一般的發展壯大，如雷霆一般的手段獲取勝利！

這也很正常，就像是帝皇，是‘冰冷的太陽’，但可不意味著帝皇所代表的神之概念，是‘太陽神’這種簡單的意義。

與此同時，聯盟對顧航的信仰，還給他在‘概念神’之外，又上了一重‘種族神’的意義。

顧航當然也算種族神——單一種族的信仰，認爲他是聯盟的標誌。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對帝皇信仰的分流。

如果帝皇不願意，那麼顧航是成不了的——在亞空間，他會遭到帝皇的敵視；在現實宇宙，國教、乃至所有的帝皇信徒，必將視他爲敵。兩者相加，會全方面動搖顧航的統治，乃至於讓聯盟迅速陷入內戰、崩塌。

但這種情況並未發生，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就非常明顯了：帝皇不在乎，帝皇甚至在支持。

一個種族難道不能有兩位種族神嗎？當然可以！

其中最好的典範，就是在顧航的神國外面堵門的那綠皮二哥。

而也正因爲顧航‘概念’、‘種族’的雙特性，讓他在短時間內催生歌蕊特成爲‘活聖人’，變得可能。

歌蕊特是戰鬥修女，全身心的信奉帝皇。

而顯然，信奉帝皇與信奉顧航一點也不衝突。

她同時也無比信賴顧航，認爲他是‘自帝皇之後最偉大的領袖’，‘將會帶領帝國重回巔峰’、‘聯盟是人類的希望’這些概念。

曾經的她，或許不是這樣；但在百年聯盟中，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尤其是在進入暗面遠征之後，扛起的解放全人類的大旗之後，歌蕊特就迅速‘淪陷’了，將對於顧航的信念，拉昇到了跟帝皇等同的意義。

甚至，聖慈百合在她的帶領下，整個思潮都在往這方面偏。

而以聖慈百合修女會爲核心發展出來的聯盟新教，也是這個路子。

無非就是個程度的問題。

癲一些的，認爲顧航也是神，與神皇相同；正常一些的，則能分清宗教上信仰神皇，世俗上擁護顧航這個區分。

但無論如何，歌蕊特在信仰上，達標了。甚至超過了狂信徒的程度。

而她對於帝皇的那部分信仰，不僅不是阻礙，反而是在顧航分享亞空間本質的時候，提供了便利。

顧航是往製造普通神選者那個方向去做的，也比較保守，畢竟不想撐爆了歌蕊特，也沒指望造出來一個超強的神選，能達到個戰團冠軍的實力水平，就等於又爲接下來的大戰加了一個砝碼了。

結果，沒想到亞空間本質分享過去如此順利，甚至還沒吃夠。

隱隱間顧航甚至感覺到，有另外一股力量，還幫他稍微加碼了一點。

原來帝皇的幫助，如此隱晦的體現在這裡是吧？

那就乾脆再多來一點好了！

顧航的第一位‘活聖人’，‘風暴的天使’就這麼誕生了。

昇華後的歌蕊特，在單體戰力上，恐怕比馬廷斯和尤因，都要稍微更強一些。

這是個巨大的驚喜了！

而下一個驚喜，也是個意外的人選。

不死鳥的首席牧師長-裡佐。

這位是當年跟著馬廷斯一起來到怒梟星的不死鳥七人中的一位。時過百年到如今，那七位還活著的，就三個了，裡佐就是其中之一。

顧航當年就覺得他很神秘，在不死鳥融入聯盟的過程中，他起到了隱晦卻又關鍵的作用。

根據顧航後來所知，不死鳥當年之所以會改變航向，來到怒梟星尋找所謂的‘戰團的救贖’，就是因爲裡佐得到了‘帝皇的感召’，告訴馬廷斯的。

但在顧航的印象裡，當年那是自己用恩賜點數，激活的【特殊事件】。

這中間的微妙，令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