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對了，就是這個味！這纔是父皇嘛！

“妹子，咋樣？咱的這個辦法不錯吧？

靠譜吧？”

坤寧宮裡，朱元璋望著馬皇后，一臉快來誇誇我的獻(xiàn)寶神色。

在馬皇后面前，朱元璋總是威嚴(yán)不起來。

在這裡他可以卸下所有僞裝。

不是什麼皇帝，只是一個丈夫，一個和自己心愛的妻子相處的丈夫。

看到重八這副模樣，因爲(wèi)朱樉的婚事而心情沉重的馬皇后，終究沒有忍住，白了朱元璋一眼。

但那沉重的心情，卻隨之舒緩了很多。

“可以，好的很。

用了陛下你的這個辦法，肯定能讓樉兒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從此之後他們夫妻恩愛，好好過日子。

再不用咱們這當(dāng)父母的操心。”

馬皇后認(rèn)真思索了一會兒，給出了這樣一個答覆。

一開始說的時候，馬皇后神態(tài)和語氣，都帶著些許的誇張，這是迴應(yīng)重八的獻(xiàn)寶。

兩個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並不會枯燥。

但說到後來，這種神態(tài)語氣卻消失了，開始變得鄭重，最終又顯得有些悵然。

她多麼希望，事情真的能如同自己所說的這般發(fā)展啊！

但是，卻知道這基本上屬於奢望了。

重八剛纔說出來的辦法，確實不錯，是之前所沒有用過的，比較新穎。

但長期的失敗，還是讓馬皇后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悲觀的態(tài)度。

不是重八的辦法不夠好，實在是樉兒這孩子，在這件事情上太拗了！

不過，終究還是多出來了一些希望……

接下來，在馬皇后滿是緊張的等待裡，朱元璋暫時放下手頭的一些政務(wù)，開始爲(wèi)這件事情做起準(zhǔn)備來。

能讓老朱放下手頭政務(wù)，先做這件事，由此可見這件事朱元璋是真放在了心上。

……

“樉兒，來，坐下說話。”

武英殿內(nèi)，朱元璋看著自己家二兒子，指了指身邊的凳子，露出和善笑容。

朱樉卻未依言坐下，並在那裡盯著朱元璋看個不停，神情活像是見了鬼。

朱元璋見到老二如此反應(yīng)，耐心等待了一會兒，面上和善的笑容終於是收斂了。

多少被老二看的不自在，麪皮上掛不住。

“過來給咱坐下！還讓咱親自給你搬凳子，請你不成？”

朱樉聞言，臉上那見鬼的神情又保持了一小會兒，一下子就消失了，人也乖乖的坐到了凳子上。

這纔對嘛！

這纔是父皇！

就說剛纔看到的父皇不對勁。

“老二，老四這小子要和大將軍的閨女成親了，你羨慕不羨慕？”

朱元璋暗自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緩和了語氣，擠出一絲笑容望著朱樉再次詢問。

“羨慕！”

朱樉很實誠的用力點頭。

“想不想咱也給你說門親事？”

朱樉激動的臉都紅了，把頭點的更用力了，小雞啄米一樣。

“你想的美！你都是有媳婦的人了！”

朱元璋笑罵出聲。

朱樉臉上激動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霜打的茄子一樣，坐在那裡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因爲(wèi)敏敏是個蒙古人，所以心裡有個坎過不去，怕別人笑話你娶了個韃子婆娘？”

朱元璋的語氣，顯得鄭重起來。

朱樉沒有說話，但那一下子變得無處安放手腳，卻將他的想法給展現(xiàn)了個淋漓盡致。

朱元璋見此，暗自嘆口氣，說實話，如今他很能理解老二的心情。

畢竟他這個當(dāng)?shù)模俺鰜淼目谔柧褪球?qū)除韃虜，恢復(fù)中華。

大明就是驅(qū)除了韃虜之後所建立的。

可以說，經(jīng)歷了元末，以及抗擊韃虜?shù)母鞣N戰(zhàn)鬥，如今的大明，對外的民族意識是空前高漲的。

在這等情況下，老二卻娶了一個蒙古人爲(wèi)妻，而且還是一個身份地位很高的蒙古人。

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

被人說上一些閒話，就徹底拗在了這裡，轉(zhuǎn)不過來彎，倒也正常。

當(dāng)然，理解歸理解，但該扭轉(zhuǎn)老二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還是要扭轉(zhuǎn)。

“那咱要是讓敏敏成爲(wèi)咱漢人，那你心裡的這個坎，是不是就能過去了？”

朱元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直指問題核心之所在。

多次經(jīng)驗告訴他，和老二說這件事，就是要乾脆。

“可……她就是個韃子！又咋可能會變成漢人？”

朱樉終於不再沉默。

“誰說敏敏是韃子了？”

朱元璋對朱樉的話，那是一點都不認(rèn)同。

“咱問你，敏敏的長相可像韃子？”

朱樉努力的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是想起了秦王妃大概長什麼樣子。

他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敏敏說的話，可是韃子的言語？”

朱樉搖頭。

“她穿的可是韃子的服飾？”

朱樉又搖頭。

“她行的禮儀，爲(wèi)人處事的規(guī)則，可是韃子的？”

朱樉再度搖頭。

“這不就結(jié)了？那誰……孔夫子就說過，說我華夏言語，穿我華夏服飾，執(zhí)行我華夏禮儀，認(rèn)同並擁護(hù)我華夏。

那她就是我華夏人！”

朱元璋望著朱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朱樉用力眨眨眼睛，孔夫子說過這話？

再用力眨眨眼，好像……還真的說過。

原來，孔聖人講的也不全都是廢話，還說過這樣的大道理。

“孔夫子都這般說了，你還有啥好擔(dān)心的？”

朱元璋望著自己二兒子，進(jìn)行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總結(jié)。

朱樉覺得自己父皇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雖然他一念書就打瞌，在大本堂讀書好幾年了，連一本論語都沒有學(xué)完。

但對孔夫子是什麼人，有多高的地位，還是比較瞭解的。

可又總覺得，事情還是有些不太對。

“父皇，這……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韃子。

她爹都是韃子，她咋可能不是韃子？”

朱樉摸著自己腦袋說道。

好一陣兒後，朱樉終於想明白了事情到底不對勁在什麼地方了。

這混小子，還挺不好糊弄啊！

孔夫子都不頂用。

好在朱元璋提前就考慮到了這一重。

“誰說她爹是韃子？她爹也是咱正兒八經(jīng)的漢人！”

朱元璋說的斬釘截鐵。

朱樉懵了。

“父皇，這……”

“先不管這些，老二，你告訴父皇，是不是敏敏她爹是漢人了，你就能接受敏敏了？”

朱元璋打斷了朱樉的話，鄭重詢問。

朱樉想了想，用力點了點頭。

朱元璋露出笑容：“行，這事好辦，交給咱了！”

朱樉再度用力眨眼，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父皇怎麼把那韃……敏敏的爹變成漢人。

要知道，她爹早死了！

……

“伯顏啊，咱這裡想要給你結(jié)個親家。”

武英殿內(nèi)，說了一會兒話後，朱元璋望著鄧愈，笑瞇瞇的說道。

被朱元璋派人從半道上追回來的，可不僅僅只有徐達(dá)。

鄧愈這個衛(wèi)國公，同樣也在此列。

和徐達(dá)，常遇春比起來，鄧愈這個衛(wèi)國公的名聲不算太大。

但能在明初這種將星雲(yún)集的時代，得封國公，足可以看出鄧愈的本事。

明初的幾個國公，除了常茂是因爲(wèi)他爹常遇春的功勞太大，去世的又早，朱元璋將他封爲(wèi)了國公的緣故，其餘幾個沒有一個虛的。

可以說，每個人都打贏了無數(shù)的仗，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人。

但就是這等人物，此時聽到朱元璋的話，一顆心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一半，漏跳了半拍。

神色也是不自覺的爲(wèi)之一變。

這件事，果然還是來了！

話說，自從知道了中都城那裡發(fā)生的事，且昨天上位見了大將軍之後，就傳出消息說，燕王殿下要和大將軍的長女定下婚約，鄧愈心裡就一直在跳個不停，帶著隱隱的不安。

今日被上位召見，更是提心吊膽，生怕上位也要和自己家聯(lián)姻。

讓自己家女兒，也嫁給上位的哪個兒子當(dāng)兒媳。

他倒不是覺得上位家的那些兒子不靠譜，不想讓自己家女兒成爲(wèi)王妃。

平心而論，對於這件事，他其實還是很願意的。

成爲(wèi)了王妃，自己女兒今後必然是富貴不絕。

而自己也和上位成爲(wèi)了親家，關(guān)係更近一步。

說句不好聽的，今後就算是上位真的要清洗功臣，或者是自己家裡人，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

有這層關(guān)係在，都不會被上位斬盡殺絕。

可……此時聽到上位所說的這話，鄧愈還是感到心慌，並在第一時間裡，就用自己想好的理由進(jìn)行拒絕。

“上位，這……不太好吧？

秦王殿下，晉王殿下都已成親，燕王殿下也和大將軍家的閨女有了婚約。

剩下的衆(zhòng)殿下里，年齡最大的吳王殿下，和臣的女兒比起來年齡又太小，足足相差了三歲……”

鄧愈進(jìn)行婉拒。

其實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大三歲，只要上位這邊沒有意見，執(zhí)意要讓自己女兒嫁給吳王殿下，他也是同意的。

可關(guān)鍵就在於……自己家女兒不行啊！

好幾年前，就被她那畜生表哥……勾搭了。

這等醜事發(fā)生後，自己這裡雖進(jìn)行了緊急處理，沒讓消息流傳開，知道的人並不多。

可在這件事情上，鄧愈還是不敢賭，更加不敢讓女兒嫁個某個王爺成爲(wèi)王妃。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不然今後成親了，上位那裡再得到這個消息。

那這次的結(jié)親，不僅不會讓自己家和皇家關(guān)係更近，反而還會在中間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咱知道，咱並不是要讓你閨女嫁給咱兒子。”

朱元璋出聲糾正。

不知道是心裡面想著事，比較敏感的緣故，還是出現(xiàn)了錯覺。

鄧愈總覺得上位在說這話的時候，語速有些快，像是要急於撇開關(guān)係的樣子。

這讓鄧愈心頭又是咯噔一下，升起一些羞慚之意。

上位……只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閨女幹出來的那些事。

但也有著一些輕鬆，隨之升起。

如此也好，自己最擔(dān)心的事情不會發(fā)生，自己不用再糾結(jié)如何拒絕上位的結(jié)親了。

不過，很快又有新的疑惑，自心頭升起。

既然不是讓自己家閨女嫁給上位的兒子，那上位說的結(jié)親家又是怎麼回事？

如此疑惑的想著，鄧愈腦海當(dāng)中忽的一動，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明白了上位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上位不是要自己嫁女兒，而是要把女兒嫁到自己家！

想一想，臨安公主的年齡也不小了，尚未婚配，和自己家那混小子成親，還是很般配的！

現(xiàn)在不是宋朝，得益於老朱再復(fù)漢人河山，本身積攢了足夠強大的威望。

娶公主可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鄧愈這個當(dāng)朝國公，對此都很願意。

哪怕臨安公主非上位嫡女，只是孫貴妃生的庶長公主，也一樣無妨。

但很顯然，他又一次想錯了。

“也不是準(zhǔn)備將咱閨女許配給恁兒子。”

朱元璋看出了鄧愈所想，不等鄧愈說話，就先一步的開口，堵死了這條路。

這下子，鄧愈徹底糊塗了。

既不是讓自己嫁女兒，上位也不嫁女兒，那還說什麼結(jié)親家？ 這親家該怎麼結(jié)?

巧婦難爲(wèi)無米之炊啊！

“伯顏，是這樣的。”

見到把鄧愈的胃口給完全吊起來了，朱元璋便不再賣關(guān)子，開始和鄧愈說實話。

“敏敏，也就是咱的二兒媳秦王妃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

她爹早就過世了，孃家又遠(yuǎn)，孃家人還不認(rèn)她。

逢年過節(jié)了，別人都有個孃家可回，就她孤苦，沒個依靠。

看著怪讓人可憐。

所以，咱就想著給她認(rèn)門親戚，有個依靠，今後在咱大明這裡，也算是有了根。

咱準(zhǔn)備讓伯顏你認(rèn)這孩子當(dāng)個閨女，伯顏你覺得如何？”

這就是朱元璋把鄧愈召來的真實目的了。

也是他信心滿滿，給老二朱樉說，秦王妃的爹，是正兒八經(jīng)的漢人的底氣之所在。

敏敏原本的爹是韃子不假，這點自己沒有辦法改變。

但自己完全可以再給敏敏找個爹啊！

如此，問題不就解決了？

鄧愈，堂堂衛(wèi)國公，爲(wèi)大明立下汗馬功勞。

堂堂正正的漢兒。

誰敢說他的女兒是胡人？

而且如此一來，還能進(jìn)一步拉近鄧愈和自己之間關(guān)係。

讓鄧愈在接下來自己對李善長，以及地方上衆(zhòng)多貪官污吏動手時，緊緊的站在自己這邊。

雖然這個女兒親家，和那種真正的兒女親家，還是有些差距在的。

但誰又能說這個兒女親家是假的？

何況，這個親家還是自己這個當(dāng)皇帝的，親自提出來。

接下來，自己還將採取一些別的行動，讓這個認(rèn)親更加的正式，隆重。

很多事情，只要自己這個當(dāng)皇帝的足夠重視，足夠認(rèn)真。

那麼別人，不自覺就會跟著認(rèn)真對待起來。

就不信自己都把事情做的這般鄭重了，今後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拿敏敏外族人的身份說事！

原來是這樣！

都快要被朱元璋給繞暈過去的鄧愈，終於是鬧明白上位所謂的結(jié)親家，是怎麼結(jié)的了。

“這當(dāng)然可以，能讓王妃認(rèn)在臣的膝下，是臣的榮幸，只要上位您不嫌棄就行。

臣向來喜歡女兒，如今又多一親生女兒，臣再欣喜不過。”

鄧愈一口就將事情給應(yīng)了下來，很是乾脆。

雖然這親家和上位將臨安公主許配給自己家，有著不小區(qū)別。

但終究也是親家。

最起碼要比上位讓自己家女兒當(dāng)王妃，好上太多了。

人若是一開始，就將心理預(yù)期壓的很低，那麼在接下來，很容易就會接受超越心理預(yù)期的結(jié)果。

而且，又有著徐達(dá)這個大將軍已經(jīng)答應(yīng)，將掌上明珠嫁給燕王做燕王妃的先例在。

他自是知道，在此等局面下上位親自開了口，根本就沒有自己任何拒絕的餘地。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利落一些？

況且，他本人對於能和上位結(jié)成親家，也是挺樂意的。

“哈哈，有伯顏這話，咱就放心了！”

朱元璋哈哈笑了起來，顯得很開懷……

……

從武英殿離開後，鄧愈的心思，還在武英殿裡發(fā)生的事情上。

擡頭看看天上那並不怎麼刺眼的太陽，鄧愈微微瞇起了眼。

此時，他已經(jīng)回過味來。

上位此番將自己喊來，並做出這樣一番安排，除了已知的原因外，只怕還要加上一些秦王和秦王妃之間的私事。

想到秦王這個忽然間，要成爲(wèi)自己女婿的人。

鄧愈心情有些複雜。

微搖了搖頭，將心中念頭壓下，不再多想，隨著引路宦官，一路出宮去了……

……

鄧愈離開後，宋國公馮勝來到了武英殿裡。

朱元璋同樣是故技重施，和馮勝結(jié)爲(wèi)了親家。

讓馮勝的女兒，嫁給了自己家老五。

哪怕此番給兒子們大肆定親，是有著很大的政治考量在裡面。

但朱元璋的心情還是很不錯。

覺得自己賺大了。

自己別的不多，就兒子多，專門娶這幫靠譜老兄弟們家優(yōu)秀的閨女！

讓他們都給自己養(yǎng)兒媳婦！

等到和馮勝談妥這事，馮勝離開後，朱元璋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如今，大明除了李善長這個韓國公之外，剩下的五位帶兵打仗的國公，都和他有了親戚關(guān)係。

除了新鮮出爐的魏國公，衛(wèi)國公，和宋國公三位親家。

曹國公李文忠是他的大外甥，正兒八經(jīng)親外甥那種。

鄭國公常茂，乃是自己家標(biāo)兒的小舅子。

都是自己人。

六大國公，就是六個大山頭。

如今，自己能拉住這五大各自代表著一股強大軍方勢力的人，那麼接下來真刀真槍的和李善長做上一場，就值得讓人期待了……

隨後，朱元璋這裡做出來了諸多安排。

比如挑選良辰吉日，分別正式爲(wèi)朱棣，徐妙雲(yún)，朱橚和馮勝家的閨女定親，讓鄧愈收秦王妃爲(wèi)女兒，將秦王妃改名爲(wèi)鄧敏。

並將這些昭告天下。

其中，就數(shù)秦王妃認(rèn)鄧愈爲(wèi)父親，辦的最是隆重。

其規(guī)格竟然超過了燕王吳王兩個當(dāng)朝王爺，和魏國公，宋國公兩大國公家的女兒定親。

對此，很多人都是議論紛紛。

但燕王和吳王兩人，對此卻非常的理解，都很支持。

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父皇母后這般安排的良苦用心。

都衷心的希望，二哥能真心的接納二嫂。

二人今後能好好過日子……

只是這些就夠讓人議論的了，可接下來竟有事情，直接將其給超越了。

這件事就是，在收秦王妃爲(wèi)義女之後，鄧愈這個衛(wèi)國公，竟然做出來了一個極其離譜的事情。

他竟然將秦王妃鄧敏，加入了他們鄧家的族譜之中！

並公然向外宣稱，秦王妃鄧敏就是他鄧愈的親閨女！

這一舉動，令滿京師爲(wèi)之譁然。

畢竟女子入族譜的，少之又少。

對於未出嫁的女兒，族譜之中通常只記錄其姓氏，不記錄名字。

出嫁後，則以丈夫姓氏加氏爲(wèi)名，記錄在夫家的族譜之中。

而且，能被記錄在族譜中的，一般都是正妻所生嫡女，妾生的庶女，往往不具備資格。

那就更加不要說是認(rèn)的義女了！

結(jié)果如今鄧愈，不僅僅將義女添加進(jìn)了族譜裡，還完整的記下了名字。

這是連嫡女都不曾有的待遇！

爲(wèi)之譁然的同時，不少人暗中都在嘲笑衛(wèi)國公鄧愈。

說想不到堂堂衛(wèi)國公，竟然是這等貨色，沒有一點骨氣。

對皇帝竟能諂媚到這種程度。

爲(wèi)了巴結(jié)皇帝，當(dāng)真是一點麪皮都不要了……

“爹……您爲(wèi)什麼非這麼做？現(xiàn)在外面的一些話，說的太……”

衛(wèi)國公府上，鄧愈長子鄧鳴從外面走進(jìn)來，神色顯得不好看。

鄧愈擺擺手：“不用理會他們，不過是一些蝲蝲蛄在那裡瞎叫喚罷了。

不能怕聽蝲蝲蛄叫，就不種莊稼了。

做事情，得分清楚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

小子，跟你爹多學(xué)著點。”

鄧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坐在了鄧愈的對面，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

“伯顏真夠可以的，這次咱們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坤寧宮內(nèi)，馬皇后聲音裡帶著感激。

“確實很可以。”

朱元璋點頭。

鄧愈這次的反應(yīng)，就連他都沒有料到。

這幾個國公里，鄧愈不愧是除了天德之外，心思最爲(wèi)細(xì)膩的人。

自己根本就沒有就沒有告訴他這些，甚至連一丁點的暗示都沒有。

他卻能察覺到自己更深層次的用意，並給出這等助攻。

並因此遭受了不少流言。

這份情誼，自己需得記住……

“重八，你說……這次事情能成嗎？

樉兒他……”

事到臨頭，馬皇后反而越發(fā)的緊張起來。

“能成，肯定能成！”

朱元璋緊緊握住馬皇后的手，出聲安慰。

語氣堅定。

……

“老二，咋樣？現(xiàn)在不用糾結(jié)了吧？

敏敏是不是咱正兒八經(jīng)的漢人？她爹是不是咱正兒八經(jīng)的漢人？”

朱元璋望著朱樉，提高了音量，帶著些許自得。

“是咱漢人，孩……孩兒不糾結(jié)了。“

“不糾結(jié)了，就回去好好過日子！

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敏敏因爲(wèi)你個憨貨，暗自流了多少眼淚？

人家也是娘生爹養(yǎng)的，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還知書達(dá)理，處處都遷就著你，疼著你，愛著你。

可你個渾小子，這些年來咋對她的？

動輒呵斥，怒罵，從未正眼看過一次！

說是秦王妃，可連個尋常婦人過的都不如！

鄉(xiāng)野間的糙漢子，還知道疼自家婆娘呢！

你個混賬玩意卻幹出這等事情來！

這是你媳婦兒，你的枕邊人，就指著你過活，把一顆心都給放到了你身上的人，你個渾小子就不心疼？！”

朱元璋對著朱樉教訓(xùn)起來。

朱樉低著頭不說話，反應(yīng)和以往被人勸說，和秦王妃好好過日子時一般無二。

朱元璋見此，不由一愣，暗道不好。

自己本想趁熱打鐵，最後時刻給老二上點強度，讓他儘可能快的接納敏敏。

這他孃的，咋看起來像是起反效果了？

邊上的馬皇后更著急。

眼瞅著事情正在朝著她最想看到的方向發(fā)展，老二親口說了，他心裡的坎已經(jīng)過去。

哪能想到，隨著重八這番話說出，竟是出現(xiàn)了這等變故。

當(dāng)下就準(zhǔn)備說上一些話，讓朱樉千萬不要再犯傻。

卻在此時，低頭沉默不語的朱樉，忽然動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兩耳光。

擡起頭來時，竟不知何時，淚流滿面了。

“父皇，您說的對，俺就是個憨貨，俺辜負(fù)了敏敏，也讓父皇母后恁爲(wèi)俺操碎了心。

俺今後，就和敏敏好好過日子！”

馬皇后長出一口氣，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朱元璋也欣慰的點頭。

“去吧，回去看看敏敏，恁兩個好好說說話。”

片刻之後，馬皇后一邊歡喜的抹眼淚，一邊出聲交代朱樉。

……

“妹子，咋樣？咱就說咱的辦法有效吧？

這頭犟驢，是不是被咱給拉回來了？”

朱樉離開後，朱元璋看著馬皇后，一臉的得意和傲然。

就好像方纔，被沉默的朱樉，給嚇的暗叫不好的人，不是他一樣……

……

秦王府中，秦王府鄧敏聞聽消息，說秦王朱樉回來後，別的什麼地方都沒去，雙目通紅的直奔她這裡來的消息後，面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她知道，接下來，自己又有罪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