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禮儀之邦

從費宏的府邸離開後，歐藏華又去了李東陽府邸。

這位老首輔休息了一陣，身體恢復了些，便與歐藏華在自家的花園裡散著步。

“璟玉在江西的差事辦得很好，這就是費學士爲何助你的原因。”

李東陽走在前面，歐藏華落後半個身位，知道了費宏爲何幫助自己，他心中才算鬆了口氣。

他拱了拱手，謙遜的說道：“多謝恩師指點，學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能把分內之事做好已是難得，鴻臚寺的工作可多於夏景熙商議。”李東陽笑了笑，說道：“那是個妙人。”

歐藏華立馬想起了夏升的騷操作，懟禮部尚書的時候那叫一個興奮，被御史抓了現行，立馬切換病入膏肓模式，主打一個主觀能動性：

“夏冬卿有很多地方值得學生學習。”

李東陽聽到這話神色莫名，感覺有一絲絲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陪著李東陽吃了午餐後，歐藏華又去了皇宮，到了才知道正德皇帝嫌麻煩，下令在正月初六開大朝會，初一到初五大家就放開了玩，王侯將相都不用入宮拜年。

嗯，就很符合正德皇帝的作風。

同時歐藏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劉箐不是出身官宦之家，沒有跟其他官員夫人聯誼的意識。所以她來了京城這些天，都在忙碌府裡的事情，沒有正式出門與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們認識。

在地方還好，歐藏華自身品級夠高，有人會上門問候她。

但到了京城，比歐藏華品級高的大佬很多，人家可不會親自上門。

還有向大年和木高翁，向大年隱隱成爲歐府大管事，木高翁也有點外院管事的跡象。

可兩人都沒有收集京城各家情報的意識，甚至都沒安排人到端門收集朝廷臨時發下來的通告，以至於讓他白跑了一趟。

回到歐府之後，當即叫來了李書雁和李懷薇。

比起李書雁，李懷薇長得更乖巧，鴨蛋臉面、眉如墨畫、面若桃瓣、目若秋波。

兩女進入書房，神情有些無措，又隱藏著竊喜。

歐藏華沒注意兩女的小心思，直接開口詢問道：“書雁、懷薇，宮廷禮儀你們兩個可學過？”

“回老爺，學過的。”兩女乖順的回答道。

“那就好！”

歐藏華鬆了口氣，說道：“初六有大朝會，按照慣例，受過朝廷封誥的命婦也要入宮，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行慶賀禮。夫人是六品安人夫人，要入宮的。但她對宮廷禮儀不甚瞭解，你們兩個這些天教教她。”

沒錯，正德皇帝的祖母孝貞皇后王氏還在世，她是成化皇帝的繼皇后。

成化皇帝的原配吳皇后因爲仗責萬貴妃而被廢黜皇后名號，這纔有了後來吳廢后暗中幫助撫養弘治皇帝之事。

李書雁和李懷薇聽後，自然應了下來，這原本就是她們的分內之事。

歐藏華思索一陣，又補充道：“記住，不可爲難夫人。另外後院的事，伱們兩個適當的管著些。”

兩女聽後，心中升起一股羨慕之情，她們雖然出身官宦之家，也享受了良好的教育。

可除了母親以外，再也沒有人這般毫無保留的對她們好。

接著，歐藏華又詢問起這批奴僕中，有沒有曾經做過管事。

李書雁回憶了一下，纔開口道：“奴婢記得，奴僕中有一個叫華安的，曾經是前吏部尚書·張彩府上的外門管事。”

“華安？”歐藏華呆了呆，這名字讓他又想起了一位故人。 直到看到本人，他不禁一陣失望。

華安其實長得不錯，方面大耳、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但畢竟不似故人。

“老爺，小的華安向您請安。”華安一跪一叩，拱手問候道。

“免禮，”歐藏華點了點頭，吩咐道：“你曾經在張尚書府上做過外門管事，不能浪費了這份能力，你今後跟在大年身邊，多指點他做事，明白麼？”

“謝老爺提點，小的一定盡心盡力！”華安一聽，立馬高興得應了下來。

沒多久，向大年也送完請帖回來了，除了帶回來各家的回禮之外，還有來自夏升的通知，明早去鴻臚寺點卯。

歐藏華有些遲疑，不是放假到初五麼？

怎麼初四就要加班了？

遲疑歸遲疑，去還是得去的。

當歐藏華坐著馬車來到鴻臚寺時，鴻臚寺左右少卿·曹毓和孟昭已經到了。

兩人看到歐藏華下車，便走過來行禮問候道：“下官見過歐客卿。”

“兩位辛苦。”歐藏華拱手回禮後，詢問道：“夏冬卿可到了？”

鴻臚寺左少卿·曹毓回答道：“夏冬卿身體不適，今日已請假，是以鴻臚寺內各項事宜，需要歐客卿主持。”

歐藏華神色一呆，夏升這廝不地道啊！

“所以我們需要做什麼？”歐藏華一陣無語過後，只得接受現實，便開口詢問道。

“歐客卿第一次來鴻臚寺，下官先帶歐客卿熟悉一下環境吧！”鴻臚寺右少卿·孟昭上前說道。

“有勞。”歐藏華倒也沒客氣，當即應了下來。

在孟昭的帶領下，歐藏華開始了第一次視察工作。

鴻臚寺人員本質還挺齊全，少卿之下便是從五品的左、右寺丞各一人，然後是從七品引進使三人、從六品的主簿一人，從八品的司儀、司賓二署各署丞一人，正九品的鳴贊四人，序班五十人。

“歐客卿，明日大朝會是鴻臚寺各項事宜的重中之重，工作包括郊廟、祭祀、朝會、宴饗、外吏朝覲、諸蕃入貢等等事宜。”孟昭神情嚴肅的說道：“每一步都要精心策劃，不得有半點失誤。”

歐藏華聽後，只覺得一陣頭大，這尼瑪可比領兵打仗複雜多了！

“不過歐客卿也無需太憂心，”孟昭又補充道：“大朝會每年都有三次，我等已經熟悉流程，大差不差了。”

歐藏華忍不住多了兩眼孟昭，這大叔是不是對自己這個空降的老大有意見？

與此同時，劉箐正在家裡認真的學習著禮儀。

原本她在後院跟石靜女、石簡兮討論全真劍法和衡山劍法的差異，看到李書雁和李懷薇回來時，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兩女告訴她，後天就要入宮，而她只剩下兩個白天的時間學習宮廷禮儀之後，小姑娘都呆了。

“這個禮儀是非學不可麼？”劉箐有些遲疑的問道。

“是呢！”

李書雁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夫人出門在外，就是代表老爺的顏面，夫人失禮，便是老爺失禮。尤其是後日，所有的誥命夫人都會在，夫人更要注意禮節。”

劉箐聽後，立馬進入狀態，跟著兩女認真學習起來。

她從小習武，體力遠超兩個待字閨中的貴小姐，再加上湘女特有的霸蠻精神，竟然生生把李書雁和李懷薇給折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