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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清靜了,一回頭林丹就看到了一個超級不想看到的人,她剛想躲進(jìn)混雜的人羣裡,就被眼尖的劉辰東捉住了。
“好巧啊,美女?!?
粉襯衫,黑馬甲,帥氣的修身長褲,還有到處放電的眼神。走過來就一把勾住了林丹的肩膀,被跟在他後頭的男人一瞪,才乖乖收了回去。
那男人款款走來,面無表情,卻還是迷人得不像話,引來不少姑娘側(cè)目,那是不分年齡地被吸引啊,上至七十五下到剛會走,簡單的白襯衫配黑褲都那麼氣質(zhì)出衆(zhòng)。
要不是覺得昨天晚上的鯛魚燒有愧於劉辰東,林丹絕對掉頭就走,可還不等她掉頭就走,那冷傲的男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很有壓迫感,所以林丹下意識就往劉辰東身邊挪了挪——這平民的活動,總裁跟著湊什麼熱鬧,他往那兒一站,得害多少花季少女啊。
劉辰東呵呵笑,林丹這才側(cè)目看他。
“劉先生?”
“嗯?”
“您……”林丹左右看看,根本沒發(fā)現(xiàn)劉辰東所謂的女朋友。
“怎麼了?”劉辰東沒明白她的眼神。
“您一個人嗎?”
“不是啊,這不還有君豪呢。”
“……”她可沒有把莫君豪不當(dāng)人看的意思,“我是說,您沒帶女朋友過來嗎?”
“女朋友?”劉辰東早把他自己說的話忘乾淨(jìng)了,剛要笑著說我哪來的女朋友啊,就看到莫君豪那眼神又殺過來了,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立馬改口了,“當(dāng)……當(dāng)然來了?!苯Y(jié)果莫君豪還是瞪著他,劉辰東趕緊想是哪裡出了錯,靈光一閃就明白了,“哦,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她讓我在公園門口等她,那個,美女啊,君豪是我?guī)淼?,我這一走他就落單了,這樣吧,反正你也一個人,就幫我陪陪君豪啊,回頭我請你吃飯,看電影,怎麼都行隨你挑。嗯,就這麼說定了啊,我先閃了,你們聊啊。”
“哎?那個……”劉辰東跟踩了風(fēng)火輪一樣,說著話人就跑遠(yuǎn)了。早知道他會把莫君豪帶來,林丹絕不會推薦他來螢火公園,一定說個偏遠(yuǎn)地方,把他們兩個發(fā)配過去,不過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林丹泄氣地看了眼莫君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是那句話,看在鯛魚燒的分上,她就……
“那個,總裁……”笑著看向莫君豪,“欣欣她們也來了,您要不要去找她呢?”
去吧,去吧,這樣她就解脫了,她可不想連節(jié)假日都要面對莫君豪這張冷臉。
“誰?”
“誒?”這下?lián)Q林丹疑惑了,可她看著莫君豪不像是裝出來的,提醒他,“李欣欣啊,您不記得了嗎?”看莫君豪還是一副思考狀,林丹繼續(xù)幫他回憶,“就是那天代我給您送文件的漂亮姑娘啊,您忘了?”
他是忘了,可經(jīng)林丹這麼一提醒,他就有印象了,再結(jié)合林丹的話一想,莫君豪那張風(fēng)平浪靜的臉,立馬有了狂風(fēng)暴雨來臨前的徵兆,他擰眉看她,不說話。又聽林丹說:“我?guī)フ宜??!蹦钦Z氣別提多高興了,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推出去一樣。
莫君豪憋著一口氣,冷冷開口。
“你就是現(xiàn)成的陪遊,還找別人幹嗎?!?
“不是,那個總裁,您想啊,有美女陪著不是更好嗎?人美風(fēng)景也美,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一賞心悅目您心情也好。不像我,話不會說,什麼都做不好,總?cè)悄鷼猓伊粝聛恚粫鸱醋饔茫吹轿乙膊桓吲d?!?
“你怎麼就肯定,我看到你不高興?”
“嗯?”莫君豪這麼一問,倒把林丹問愣了,他那雙眼睛就像黑漆漆的洞穴,深不見底,與他對視,林丹的功力還不夠,但莫君豪那張冷臉,無論如何都無法跟高興一詞融合到一起吧。這麼冷的笑話也就莫君豪說得出來,林丹笑笑。
“總裁,您就別說笑了,難不成您這是見了我就高興的意思,我可不知道高興會是一臉凍死人的表情。”
“凍死人?”莫君豪居然沒因爲(wèi)她的口無遮攔而惱怒,反而是百思不得其解地皺了眉問林丹,“我有那麼嚴(yán)肅嗎?”
“呵呵,沒有,不嚴(yán)肅,您很溫和也很紳士,不過這話都是欣欣說的?!?
“她這麼說我?”
林丹點頭。
“嗯?!蹦酪颤c頭,“不錯,我也覺得我挺溫和的。”
哪裡溫和了!林丹咬牙切齒地瞪他,做人是有底線的好嗎。
“不過,”突然地,莫君豪看著她,深深地,用很溫柔的語氣說:“我更喜歡誠實的人?!?
林丹是一頭霧水啊,人來人往的,都沒發(fā)覺莫君豪用手臂在她背後圈出了一個保護(hù)圈,隔開了人羣的擁擠。而她凝望著他,從他們身後的角度看去,就是一對不折不扣的情侶,但隱在人羣中的男子沒有離開,他站在原地手捧玫瑰,沒有人絆住他的腳步,走上前去不是不可以,可那畫面太美,他沒理由破壞。
男子看得入神,連他們回頭朝他走來都沒發(fā)覺,幸好那女子正專注於跟她旁邊的男子說著什麼,兩人都望著摩天輪,女子笑得很幸福,可這幸福卻不是他給她的,而是此刻她身邊的那個人。
大捧玫瑰差點從手裡掉下去,他們走近了,男子這纔回神,擡手就用玫瑰花遮住了臉,他和他們之間隔了幾個人,然後錯過去,他看著他們從他身前走過,去了十字街的廟會。
如果這就是遲到的代價,那這代價真的很大。
“怎麼了?”
莫君豪看林丹一直回頭看,便也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除了來往的人羣,沒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
林丹也皺了眉,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感覺一直有人跟著他們似的,可回頭看吧,又什麼也沒有。興許是她多慮了。
莫君豪聽她這麼說,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像這種熱鬧的場合多個心也是好的,說不定就有不懷好意的竊賊混在其中。林丹一想也對,便把手包抓在了胸前,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著,時刻注意周圍的變化。
莫君豪看她這個樣子,扶了扶額頭。知道的是她防賊防得生怕小偷不知道她錢在包裡,不知道的看她這鬼頭鬼腦的樣子,還以爲(wèi)她是做賊的呢。再說了,就算是有小偷,不還有他在。
眼見莫君豪眉頭又皺了起來,林丹趕緊安撫他。
“放心吧,總裁,要是真有小偷,我一定會保護(hù)您的?!?
莫君豪瞅著林丹,眉毛跳了一跳,終是笑了。可林丹發(fā)現(xiàn)莫君豪哪裡需要她來捨命保護(hù),拿著飛鏢扎氣球,一紮一個準(zhǔn),要是兵器在手小偷算什麼。
這會兒女?dāng)傊鞫伎淬读?,還招來不少人圍觀,且看莫君豪帥氣地叉開步子,瞄準(zhǔn),射擊,穩(wěn)中,然後轉(zhuǎn)過臉來問林丹。
“想要哪個獎品?!?
那表情,總裁那表情能不能別那麼帥啊,周圍那些小姑娘都在尖叫了,他卻只看著她,眼裡只有她。林丹在那堆琳瑯滿目的獎品裡掃了一遍,指著最大號的超級布偶哆啦A夢,那體積足可以躺下一個人了。
小女生喜歡的東西莫君豪不懂,可他看了一圈,不是布偶就是馬克杯,沒一個他能看上眼的獎品,對上林丹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
“好吧,就它了?!比会釂柵?dāng)傊?,“這個獎品需要中多少。”
“這個?”女?dāng)傊鞔蟾乓仓辛四赖亩?,眼神都迷離了,說:“要是您喜歡,就送您了。”
林丹看那女?dāng)傊鞯哪昙o(jì)也就跟她相仿,可莫君豪還沒說話,就有個拿了兩個煎餅的男人衝了出來,攤主一看到這男人馬上恢復(fù)了意識,尷尬地咳了兩聲。
“這個啊,這個要兩把全中。”
一把30個氣球圍成圈掛在搭起的板架上,莫君豪接了女?dāng)傊鬟f來的飛鏢,再次開攻,那架勢那氣魄,真跟看電影明星似的。
眼看勝利在望,最後一隻氣球卻射偏了一點兒,與大獎失之交臂。女?dāng)傊靼参磕溃m然不能得到哆啦A夢的玩偶,得到一個毛茸茸的心形抱枕也不錯,上面還用銀線繡著I Love You的字樣呢。
林丹有點兒尷尬,要是別的東西還好,這可讓她怎麼接。
莫君豪不那麼想了,看林丹有遲疑,對那女?dāng)傊髡f:“再來一次?!?
“?。俊绷值ず团?dāng)傊鳟惪谕暤睾俺鰜?,都看著莫君豪,玩命?。?0次呢,要不要這麼拼。
裡面的男人不爽了,看女?dāng)傊鞑粍樱昧艘话扬w鏢就要遞給莫君豪。
“人家顧客都說再來一次,你還愣著幹嗎?!?
女?dāng)傊鞑桓覕r著,退到了後面。林丹趕緊攔下來。
“不來了,不來了,我們就要這個了?!蹦昧四穷w毛茸茸的心形抱枕,“我們走吧?!?
莫君豪卻站著不動,還要去接男人手裡的飛鏢。
持續(xù)性的戰(zhàn)鬥就是全能總裁也受不了啊,林丹一急,伸手就拉住了莫君豪要拿飛鏢的手。
“這個就夠了,我們走吧。”
然後就大踏步地帶著莫君豪離開了圍觀的現(xiàn)場。直到感覺到手心傳來的熱度,林丹才停下來,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老天爺啊!林丹跟摸了燙手山芋一樣,急忙鬆開手,她不是故意的啊,她真不是故意的,蒼天可鑑,她絕沒有佔莫君豪便宜的意思。
莫君豪倒沒什麼反應(yīng),看著眼前沉浸在歡樂中玩得盡興的人們,心情不自覺飛揚起來。
“接下來還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酷酷地插兜問林丹,真把她當(dāng)導(dǎo)遊了,不過要不是她建議玩扎氣球就不會出現(xiàn)這麼尷尬的事了,這次說什麼也要謹(jǐn)慎選擇??删驮谶@一瞬間,一種熟悉感忽然貫穿腦海,她匆匆回頭去看,沒有,再回頭看,還是沒有,這種熟悉感竟有一點兒悲傷,林丹站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莫君豪看著她奇怪的舉動,要問“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抹可疑的人影,那人在人羣裡接著電話,神情越來越慌張,最後他手裡那一捧玫瑰花就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然後那人向這邊看了一眼,匆匆轉(zhuǎn)身跑不見了。
“湯寧!”
聽到這一聲叫喊的時候,莫君豪就看到林丹衝了過去,只不過她跑錯了方向,那裡沒有她要找的人,可她就是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錯,那感覺強烈地告訴她,湯寧就在附近,可是沒有,他沒在約定的時間出現(xiàn),遲了一個小時,她就陪著莫君豪邊逛邊找,僥倖地想,也許湯寧等錯了地方,他不在摩天輪下面就在摩天輪附近,不在摩天輪附近就在廟會的某處,她打他電話,正在通話中,再打就是關(guān)機,那聲音很讓人絕望。
有腳步聲,是黑色的皮鞋,不是湯寧喜歡的款式,林丹蹲在地上,莫君豪在她上方,她擡頭,看他手裡多了一束玫瑰,然後慢慢地遞給她。
“送給你的。”
林丹瞪大眼睛,不接。
“他送給你的?!?
玫瑰花傾斜在眼前,一對熟悉的笑臉面包被圍繞在中間。
“他在哪裡?”林丹猛地起身。
莫君豪卻很淡定地看著她。
“走了。”
她的心咯噔一聲,使勁看著莫君豪。
“他去哪兒了,我要去找他!”她要去問他,既然來了爲(wèi)什麼一聲不響地走開,爲(wèi)什麼不接她的電話,他在那個雨夜又回去找過她,不然他不會找到這對她遺失的麪包笑臉。
湯寧沒有丟下她,沒有。
“他離開,已經(jīng)有5分鐘了?!?
林丹聽不出莫君豪這話是在告訴她,如果湯寧是開車來的,她根本追不上他。
“謝謝,”她這樣對他說,“我有點兒事需要處理,不能陪您了,對不起?!彼妨饲飞?,這一次沒等莫君豪同意,她的身影已經(jīng)跑進(jìn)了人羣中。
劉辰東被召回來的時候,莫君豪正碰上李欣欣一行人,他沒心情應(yīng)承什麼人,冷著一張臉站在那兒,李欣欣打招呼也不應(yīng),劉辰東看他連基本的修養(yǎng)都廢了,暗地裡掐了他一把,莫君豪這纔不冷不熱地回了聲“好”。
其他人都沒見過總裁的本尊,眼下一看就不能自持了,別說是面無表情了,就是瞪眼瞪死人也還是帥得一塌糊塗,所以沒人理會莫君豪這態(tài)度,就盯著他這張臉看,劉辰東還得給莫君豪圓面子,買了些吃的犒勞他的員工,還得給他把形象塑造好了。
李欣欣知道見好就收,聊了一會兒就帶著同事們走了,一路上都被羨慕的眼光包圍,這種感覺實在好得沒話說。
劉辰東笑臉賠完也剩冷臉了,瞅著莫君豪那半死不活的臉,沒好氣地問他。
“又怎麼了?”不就是被小妮子給甩了嗎,有什麼大
不了的,他就納悶了,莫君豪幹嗎非得在林丹這一棵樹上吊死。也不對,甩了好歹是曾經(jīng)在一起過,他這純粹是被丟下的,拋棄的。
“我說你,”看莫君豪悶頭不答,劉辰東數(shù)落他,“有點兒出息行不行,好歹咱也是美貌和智慧並存的優(yōu)質(zhì)股,還怕找不到對心思的人,美女多了,你說你幹嗎非盯著她這個不開竅的丫頭,缺心眼又不靈光,暗示明示就差當(dāng)面表白了。再說了,她就是不缺心眼也挺靈光的,那還有個男朋友呢,雖說關(guān)係好像不穩(wěn)定吧,但咱也犯不著給人家當(dāng)備胎啊,你這堂堂總裁,追你的人恨不得排到太平洋了,就是說近前也有啊,李欣欣,你看看人家,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關(guān)鍵是那個聰明勁,比林丹強不強,我看她就行,趕明我就給你們撮合撮合。”
他著急啊,莫君豪沒著落,夏一珊總覺得自己有機會,那他何時能跟心上人成雙成對啊。
莫君豪卻突然起身往外走,把劉辰東落在了後頭。
週末湯寧能去哪裡呢?
林丹守在他家門口也沒找到人,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湯寧,握著手機就在湯寧家的門外等,午飯都沒吃生怕錯過湯寧的影子,就這麼一直守到晚上,林媽媽打電話催了好幾次,林丹只好說和湯寧在外面用上餐了,熬到晚上10點左右林丹纔回家,她留了便條給湯寧,希望他看到能聯(lián)繫她。
肚子在樓道里就不爭氣地響了,開門的是林爸爸,要林丹小點聲,林媽媽有早睡的習(xí)慣??刹胚M(jìn)家門林丹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你媽怕你晚上會餓,還給你熱著呢。”
林丹捂著肚皮,馬上順坡就下,呵呵笑著說林媽媽的愛心她就是撐死也得接著吃,坐下來就不是她了,跟上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林爸爸囑咐她吃完早點休息,之後就回房間了,只是林丹沒看見,林爸爸在身後看了她很久,孩子是長大了,可做父母的到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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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林丹這孩子是個樂觀主義,有天大的事也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因爲(wèi)就是有天大的事,她這個肚皮照樣到點就敲鐘,少吃一頓,下一頓肯定也得補回來。
電腦還在牀上,界面也還是和“丹丹一個你”對話的界面,收到的仍然是廣告,所有的線索都消失了,上次的驚喜大餐,她也忘了問是哪家的,要不然還能順藤摸瓜,現(xiàn)在……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了。
林丹嘆口氣,算了,失戀算什麼,全世界都失戀纔好!
滾到牀上,一翻身就躺在了那個心形抱枕上,毛茸茸的,貼在臉上很柔軟,可她眼前卻模糊起來,這叫什麼,吃飽了撐的,一頭紮在抱枕上,蹭掉眼淚,仍然對明天抱以希望。
可是電話再也沒有響起,她等得心焦,茶水灑出來都不知道,還是同事提醒,她才發(fā)現(xiàn)。
李欣欣在茶水間外面正和三五個女職員閒話家常,聊得開心,見林丹出來,李欣欣把文件交到她手裡,還關(guān)心地問了句,最近怎麼不見湯寧來接她。
別的話題林丹都不往腦子裡走,一聽湯寧這兩個字,臉都白了一層。李欣欣看她這樣趕緊轉(zhuǎn)了話題,可其他人就納悶了,當(dāng)著林丹的面不好意思說,背地裡沒少討論,林丹也聽見過,內(nèi)容無非是猜測他們吵沒吵架,到什麼程度了,是誰甩了甩,誰又對不起誰之類的,話很直接,句句都戳在心窩上。
可能是她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每每和同事們一起吃飯,都有好心的同事勸慰她,天涯何處無芳草,散夥沒什麼大不了的,散了再找,雖然她家湯寧條件確實不錯,人又優(yōu)秀,可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咱們的條件也不差,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啊。
林丹笑,說:“我和湯寧沒什麼,是家裡的事。”
經(jīng)她這麼一澄清,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都看著李欣欣,李欣欣也笑。
“都看我?guī)謫?,能解飽啊,要我說你們這些女人哪,就是發(fā)散性思維太強了?!?
“誒?說得跟你自己不是女人一樣?!?
“我?我可是美麗的女人?!?
聽完她這話,一桌子的人都在拋白眼,不過這女人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其實,也就林丹自己知道,她說這話有多虧心,在那之後她去找過湯寧,在他們公司外面等了一箇中午等不到他人,給他打電話,響了一聲就會自動掛機,林丹找他的同事幫忙,湯寧答應(yīng)著卻還是不見她,她終於知道,那電話是通的,只是被他掛了,她等他下班,卻親眼看到他坐著紀(jì)敏佳的車離開。
爲(wèi)什麼要這樣對她,一個解釋都沒有,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丟下來,她需要一個說法,可再見到湯寧那張臉的時候,她呆住了。
這個愛乾淨(jìng)的男人鬍子拉碴,滿臉倦容,兩個星期的時間人瘦了一大圈。
“怎麼會這樣?”她抓著他的胳膊,責(zé)問的話都化作了這麼一句。
他卻拿開了她的手。
“你走吧,我還有事。”他的聲音沙啞,像經(jīng)歷了一場死亡盛宴般,眼神裡毫無光澤。
“不,一定是發(fā)生了什麼事,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不能告訴我嗎?至少告訴我,看我能不能……”
“不需要?!彼钢篑R路,“你走?!敝挥羞@兩個字很有力,震得林丹的眼淚差點掉出來,紀(jì)敏佳抱了一堆文件從公司裡跑出來,攔下湯寧的手,說他:“你這是幹什麼!”
她看著林丹紅紅的眼眶,又看看倔強不肯讓步的湯寧,把林丹拉到一邊,安慰她。
“小丹,你還是……先回去吧,我……”
“紀(jì)敏佳!”湯寧忽然走過來,狠狠捉住紀(jì)敏佳的手腕,“你什麼都不許說,她什麼也沒必要知道,走,你走!”
他朝林丹吼,很大聲。林丹從未感受到過的委屈,頃刻崩潰成眼淚,她不願別人看到她的軟弱,顫抖著肩膀轉(zhuǎn)過身去,遂了湯寧的願,走乾淨(jìng)了。
“不許告訴她,永遠(yuǎn)。”
紀(jì)敏佳也被這樣的湯寧嚇壞了,他放了手,她還在原地傻站著,可那句話還在耳邊,她想目送林丹離開,可林丹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紀(jì)敏佳抿了抿脣,不管多艱難,她都會幫湯寧渡過難關(guān),查出幕後搗鬼的人。
8月的天,陽光少了夏季的強烈,昨夜小雨連綿,早晨起來空氣清新,人也跟著爽了許多,可有人卻被傳染了萎靡不振的毛病,淺淡的裝已經(jīng)不能掩蓋她的無精打采,鏡子裡的人,靈魂跟被掏空了一樣,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被丟下來委屈得不行,心不在焉地到了公司門口還差點崴到腳,低著頭打卡進(jìn)電梯,連和劉辰東擦肩而過都沒發(fā)現(xiàn)。
他看著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再次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莫君豪本來就夠冷的了,再被這負(fù)能量一傳染,更年期估計真得提前個30年了。就這些日子,劉辰東根本不敢在莫君豪面前露面,林丹不痛快,莫君豪肯定也沒什麼好臉色。
撇了撇嘴,劉辰東往外走,從此應(yīng)該就相安無事了吧。
林丹跟往常一樣往辦公室走,Tina又沒來,這個身懷六甲的傢伙,月份一大請假頻率都高了。
上邊Julie突然通知她們部門開個臨時會議,林丹沒心思聽,坐在那兒不由自主地就走了神,還是李欣欣在旁邊捅了捅她的胳膊肘,林丹才醒過盹兒來。
“我說的你聽清楚了嗎?”
她都沒聽,何來聽清楚一說。
Julie脾氣不好,但還是顧及顏面,瞅著林丹又說一遍。
“從今天起,由李欣欣接替你的工作,給總裁送文件?!?
“爲(wèi)什麼?”突然被替換掉,林丹不免激動了些,本來不該問的問題,竟脫口問了出來,按著桌子站在那裡看著Julie。
Julie也看著她,冷冷拋出一句:“工作需要?!比会崴粗烂嫔纤械娜苏酒鹕?,“沒什麼事就散會吧?!?
從今天起,她就被取代了,那是命令不是商量,她應(yīng)該高興,比起上一次短暫的離開,這次終於是解脫了,再也不用看總裁那張冷冰冰的臉了,他可以對李欣欣盡情展示他紳士溫和的一面,所以李欣欣沒說謊,如果不是總裁的命令,誰也不會擅自換人,因爲(wèi)沒有誰喜歡去受虐,可見莫君豪對李欣欣是特別的。
可她的心怎麼突然間像被掏空一樣難受。
會議室的人都走光了,李欣欣還留在她身邊,輕聲叫她。
“丹姐,你沒事吧?”
她很累,也笑不出,揮手躲開了李欣欣的好意攙扶。
“丹姐,你怪我嗎?”李欣欣在她身後如此說:“這是上頭的命令,我並不是故意跟你搶的?!?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搶不搶的?!碑?dāng)初誰都不願接的時候,她在;現(xiàn)在萬人搶的時候,她退,很正常。
“真的,你相信我,”李欣欣卻執(zhí)意博取林丹的信任,她上前拉住林丹的手,“我想可能是Tina姐老請假,公司裡的事我這個新人根本都弄不轉(zhuǎn),所以Julie才考慮把你留在公司,畢竟這種跑腿的事誰都做的來,公司的事就不一樣了?!?
這個理由很好,至少比“工作需要”四個字來得真實具體,可林丹已經(jīng)沒什麼感覺了,她看著李欣欣,拉開她的手,說:“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解釋?!彼f的是心裡話,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別人信不信有什麼要緊,此地?zé)o銀三百兩纔會顯得有問題,但林丹不願多想了,她走出會議室,走的每一步都會在腦海裡蹦出和莫君豪的過往,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所有的表情一一呈現(xiàn),翻雲(yún)覆雨般覆蓋下來,壓抑著的情緒轉(zhuǎn)而就從眼眶裡爆發(fā)出來。
這種情緒持續(xù)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消失,林丹想清靜,就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李欣欣偏偏帶著平日裡幾個要好的同事找她坐下,林丹打了招呼就吃自己的飯,明明很餓,卻第一次沒了食慾,米飯有點苦,黃瓜有點苦,每一道菜都是苦的。
到底怎麼才能回到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
這麼想著人也呆了,李欣欣跟她說話都沒聽見,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李欣欣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
“丹姐,你還在怪我嗎?”她乾脆拉了林丹的手腕,把林丹從回憶的旋渦裡拽了出來,“你還在爲(wèi)了總裁的事怪我對嗎?”說著李欣欣的眼眶竟紅了,“你要是不願意離開總裁,我就去跟Julie說,把你換回來,就算是上頭的命令我也不怕,但我不想被你誤會,你這樣,我會心裡不安的?!?
林丹看她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實在弄不明白她這情緒的變化,誤會?林丹從未這麼想過,倒是李欣欣,這一次又一次地強調(diào),反而讓林丹生了疑問,再看看桌面上同事盯著自己看的眼神,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以爲(wèi)是她欺負(fù)李欣欣呢。
下午這事就傳到了Julie耳朵裡,八卦的傳播速度就是快,林丹平白無故捱了一頓批,什麼不服從上級命令之類的,回了辦公室李欣欣又來跟她道歉,小臉都哭花了。
林丹都不知道該怪誰,李欣欣哭什麼,該哭的人明明應(yīng)該是她吧,現(xiàn)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林丹是有多死皮賴臉不想離開總裁,把李欣欣欺負(fù)哭了。
她還得安撫李欣欣的情緒,讓她快點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別再把這件事傳到莫君豪那兒。
李欣欣也不傻,她當(dāng)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領(lǐng)了文件就出發(fā)了,笑著出去笑著回來,還帶了一堆好吃的,說是總裁犒勞大家的,這種特別的待遇馬上就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猜總裁對李欣欣有意思的佔了絕大多數(shù),李欣欣也只是笑,表情很甜蜜。
一次兩次,幾乎李欣欣每次從莫君豪那兒回來都會給大家?guī)Ш贸缘模踔吝€有那家甜品店的蛋糕,林丹認(rèn)得出這牌子,是莫君豪送過她的。
同事們邊吃邊贊李欣欣有好事都不忘了大夥,總裁給她買的東西都分享出來,李欣欣還是笑,跑腿的工作在她那兒搞得跟談戀愛一樣輕鬆愉快,幾乎所有人都默許了總裁和李欣欣的關(guān)係。
林丹本來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林媽媽還一直問湯寧的事,煩不勝煩,林丹也煩了。
“媽——您就別再唸了,我不是跟您說了嗎,他忙,最近都過不來?!?
“過不來?那我怎麼不見你們打電話了,約會呢?他也不接你上班,沒吵架?沒吵架你就不覺得反常?”
林丹真後悔在客廳裡看電視,現(xiàn)在想跑都跑不了,林媽媽卻還是老招數(shù),讓林丹明天送愛心午餐,她應(yīng)著,第二天就假裝忘了拿溜走了。
林媽媽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她換上衣服乾脆親自出馬,湯寧的公司她也認(rèn)識,那氣派程度後趕GM,她想著把保溫桶交給前臺讓她們轉(zhuǎn)交給湯寧的時候就說是林丹送來的,結(jié)果前
臺小姐溫柔地轉(zhuǎn)告她。
“不好意思,湯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我們公司了。”
“不在你們公司?什麼意思?”林媽媽聽得一陣發(fā)矇。
前臺問了林媽媽的身份才告訴她。
“是這樣的,湯寧工作上出了一個大的紕漏,被公司解聘了,身上背了官司,恐怕還欠了一大筆債務(wù)?!边@樣的女婿,嫁女兒可要小心了,前臺小姐憂心忡忡地看著林媽媽,她保溫桶都掉了,前臺小姐好心幫她撿起來,“您還好吧?”
林媽媽聽得腿發(fā)軟,一大筆債務(wù),解聘,官司,這些事怎麼從來沒聽林丹說過,林媽媽越想越氣,直奔林丹的公司找她。
一頓連環(huán)炮似的發(fā)問,林丹也聽懵了,當(dāng)即就給湯寧打電話,那邊還是掛機,林媽媽看林丹真著急,才相信自己是冤枉她了。當(dāng)下就心疼地數(shù)落,湯寧這孩子就是倔,這種事怎麼能一個人扛著,家人又不在身邊,林媽媽心軟,說著眼淚就往下掉。
“媽,沒事,我們都會陪湯寧一起渡過難關(guān)的,晚上我就去找他?!?
“你能找著他嗎?他那孩子自尊心強,肯定是怕我們知道這件事躲起來了?!?
“放心吧,我有辦法。”
這話不是安慰林媽媽,林丹確實已經(jīng)想好了辦法,下班就往湯寧公司跑,找到紀(jì)敏佳,應(yīng)該就能知道湯寧的下落了。
黃昏的天空有云霞,林丹就在湯寧他們公司的門口晃,終於在半個小時後等到了紀(jì)敏佳,她從公司裡面出來,瞄了這邊一眼之後明明頓了一下,林丹剛要跟她打招呼,紀(jì)敏佳忽然扭頭就走,腳步竟比剛纔還快。
“敏佳。”
林丹喊她,她卻跟沒聽見一樣,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林丹踩著高跟鞋跑起來,繞過花壇堵住了她。
“小……小丹?”紀(jì)敏佳略略停下,笑得勉勉強強,“你怎麼來了?找湯寧嗎?他……已經(jīng)先走了?!?
林丹搖頭。
“敏佳,別再瞞我了,我都知道了?!?
紀(jì)敏佳的裙子在風(fēng)中褶褶飄動,她緊張地捋了下耳際的髮絲,終於釋然。
“好吧?!彼刂氐卣f:“不是我想瞞你,你也知道湯寧的脾氣,特別是在你面前,他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點瑕疵,因爲(wèi)……”紀(jì)敏佳望著天空,很羨慕的眼神,“他愛你。”
林丹的呼吸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一般。
“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裡嗎?”她迫切地想要見到他。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話。”他愛林丹,可他現(xiàn)在最不能見的人也是林丹,在她面前暴露脆弱,只會讓他無地自容。
“我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但我還是想見他,至少讓我看他一眼,知道他一切都好,或者有什麼我能幫到他的地方,請你告訴我好嗎?敏佳,拜託了?!贝藭r此刻,她只想幫助他,哪怕是安慰他一下也好,至少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心安,可她哪裡知道,湯寧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安慰。也許真的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紀(jì)敏佳看著林丹,堅定地?fù)u了搖頭。
“抱歉小丹,我不能帶你去見他。如果你真想幫湯寧,有一個人也許能幫上忙?!?
“誰?”
“莫君豪?!?
這個辦法已經(jīng)在紀(jì)敏佳腦海裡盤旋很久了,莫家在圈子裡人脈廣地位高,要調(diào)查這點事應(yīng)該不難,可她跟湯寧提了一次就被一口回絕了,她不明白,就算和林丹鬧彆扭,都這節(jié)骨眼上了,權(quán)衡輕重也不能意氣用事,可湯寧不但拒絕了她的提議,還禁止她把這件事乃至這個辦法跟林丹說。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林丹自己找上門來,紀(jì)敏佳也是投奔無門,既然湯寧拋不下面子,她就來說好了。雖然林丹只是給莫君豪送文件,可要順便提一提,說不定莫君豪會當(dāng)舉手之勞幫忙呢。
林丹半天沒言語,別說是現(xiàn)在了,就是以前送文件的時候,她都覺得這事無論如何也問不到莫君豪頭上,開口要人家?guī)兔Γ思覒{什麼幫你,何況如今更是不同往昔,她連總裁的面都見不著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紀(jì)敏佳薄脣微抿,透著一絲無奈。
“我能想的辦法都已經(jīng)試過了,可還是一點兒進(jìn)展也沒有,公司賬目出錯,突然虧空一大筆錢,就算是我去求父親,董事會那邊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在圈子裡威望最高的,除了羅氏,就是莫家,我知道讓你跟你們總裁開口很爲(wèi)難,可現(xiàn)在,這是能幫助湯寧的唯一辦法了?!?
她握著林丹的手,言辭懇切。卻還是不能打消林丹的猶疑,她也知道這件事很難開口,可爲(wèi)了幫湯寧洗脫罪名,紀(jì)敏佳豁出去了,她對林丹說:“我?guī)闳ヒ娝!?
“什麼?”
“我讓你看看現(xiàn)在的湯寧有多頹廢,如果你不肯幫他,他就真的完了,你忍心看他墜入深淵嗎?”
紀(jì)敏佳拉著林丹的手腕往停車場走,林丹卻停下腳步,拖住了紀(jì)敏佳。是啊,現(xiàn)在去見湯寧又能怎麼樣呢,光是安慰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最重要的是幫湯寧渡過難關(guān)。
她擡頭看著紀(jì)敏佳,決定爲(wèi)了湯寧試一試。
可手機都快被林丹翻爛了,就是沒勇氣按下?lián)芴栨I,那串號碼倒著都能背出來了,望著街面上明晃晃的燈光,林丹默默地低著頭向前走,然後突然定身站住,瞅著手機屏幕,使勁閉著眼就按了下去,從聽筒傳來嘟嘟的聲音,一聲一聲連著林丹的心跳,跟快蹦到喉嚨口了一樣,緊張得不行,可聲音響了很久,已經(jīng)播放第二遍鈴音了還是沒人接,終於聽筒裡有人說話了,林丹剛聽到這聲音就搶著說。
“總裁,是我,我是……我有……”她語無倫次著就聽清了那個始終沒停下的冰冷聲音。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林丹卻鬆了一口氣似的,提著的精神也放鬆下來,設(shè)想了一堆應(yīng)付莫君豪的話,現(xiàn)在都派不上用場了,有點兒失落,有點兒難過,記憶中殘留的那個冷冰冰卻很好聽的聲音忽然就在腦海中響起,竟莫名有點兒懷念……
懷念?林丹拍了拍腦袋,她在想什麼啊,大晚上就是容易出現(xiàn)這種文藝女青年纔有的惆悵情懷,竟然還懷念起莫君豪來了,她使勁搖了搖頭,把手機裝進(jìn)口袋裡,那張虐人的臉有什麼值得懷念的!
偏偏到了家,就看到那個心形抱枕還趴在她臥室柔軟的牀上,紅得顯眼,上面的英文字樣也招搖得不像話,林丹愣在門口,眼前莫名又出現(xiàn)了李欣欣拿著一堆零食進(jìn)公司的畫面,賭氣地就從牀上拿起心形抱枕扔了出去,結(jié)果砸到了無辜的林媽媽,看林丹這樣,還以爲(wèi)湯寧出了什麼大事,林丹安撫她,暫時還沒什麼,可要是林丹再不抓緊的話就難說了,所以晚上吃完飯林丹又鼓足了勇氣給莫君豪打電話,結(jié)果還是沒人接。
林丹一生氣就是不信那個邪了,連續(xù)打了十幾通過去,手都快抽筋了還是沒人接,她突然就想起那次莫君豪把手機落在醫(yī)院桌子上的事,說不定這次也是呢。
聯(lián)想到這兒,林丹才消停了,等著莫君豪的迴應(yīng),一等就等到夢裡去了,隔天還是沒信兒,林丹倒想問問李欣欣,沒想到今天卻沒文件送。空閒下來林丹又撥莫君豪的電話,可那端仍然是無人接聽,林丹心裡就開始生刺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
一想到這兒林丹有點兒坐不住了,莫君豪從來不按日程辦事,何況他還是個學(xué)生,要上課什麼的,如果不是要緊的事,還有一串副總總監(jiān)地盯著,所以沒人掌握得了莫君豪的行蹤,可他那麼大個人了,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林丹在辦公桌上直戳筆頭,心裡是煩躁不安,按捺到中午終於決定親自去看看了,再這麼幹等猜測下去,她快把自己折磨瘋了。然而騎著電動車到G大,莫君豪的同學(xué)說他今天沒來上課,林丹干脆到大老闆家裡找人,結(jié)果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響應(yīng),周圍有居民出來告訴林丹,這家的主人昨天出去就沒回來。
不安的感覺逐漸在林丹心裡擴(kuò)散開來,她有些慌了神,卻在這關(guān)鍵時刻想到了劉辰東,雖然沒有他的電話和住址,好在林丹記得他那個高爾夫球俱樂部的名字,她找了個存車的地方,之後直接打的過去了。
“小姐,你沒事吧?”
司機師傅看林丹臉色不好,不禁關(guān)切地問了一下。
林丹卻跟沒聽見似的,心裡一直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事之類的,嘴裡嘀嘀咕咕就下了車。
疾步來到大門口,就詢問劉辰東在不在,那保安看她一眼,問林丹有沒有預(yù)約,林丹一聽就蒙了,這種高級場所,沒有會員卡是不讓進(jìn)的??闪值ぶ挥袆⒊綎|這一根救命草了,她怎麼也要爭取一下,那小保安也爲(wèi)難,正在交涉時,一箇中年男人過來了,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林丹是上次莫君豪帶來的女伴,當(dāng)即就問林丹有什麼需要,林丹瞅著他,很快也想起了他就是上次被莫君豪大赦的負(fù)責(zé)人。
他一聽林丹的請求,當(dāng)下就客氣地讓林丹進(jìn)來裡面坐,然後給劉辰東打電話請示。他一聽是林丹,不出幾分鐘就出現(xiàn)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林丹已經(jīng)撲了上去,抓住劉辰東的胳膊問他。
“劉先生,你知道總裁在哪裡嗎?”
劉辰東被她這副急切的表情震了一下。
“你有事找君豪?”
林丹點頭,她確實有事找莫君豪,但現(xiàn)在她關(guān)心的只有他的安危。
“你知道總裁的下落嗎?我到處都找不到他,學(xué)校說他今天根本沒去上課,他家的鄰居也說總裁從昨天晚上就沒回家,我打他手機也沒人接,總裁他……他有跟你聯(lián)絡(luò)嗎?”
林丹看著劉辰東的下巴一直往下掉,一副很吃驚的表情看著她,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在清醒之後搖了搖頭。
“沒有嗎?他也沒有跟您聯(lián)絡(luò)?”她的猜測也許是對的,林丹看著劉辰東,急得眼圈都紅了,“總裁他會去哪兒呢?您說總裁他會去哪兒呢?他會不會是出事了,不然爲(wèi)什麼連電話也打不通,您和他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確實沒有,劉辰東誠實搖頭,眼前的林丹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完了,總裁肯定出事了,我們……我們報警吧!”她問著劉辰東,卻已經(jīng)掏出了手機,劉辰東以爲(wèi)她是說說,沒想到她真的撥了公安局的電話。
“哎!別……”
被奪下手機,林丹一愣。
“不用報警?!?
“不用報警?”林丹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辰東,“爲(wèi)什麼不用報警,我們不知道總裁的下落,也聯(lián)繫不到他人,再耽誤下去就是一天一夜了,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總裁的安危嗎?不行,我一定要報警,找到……”
總……裁……
她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機,卻再也沒有去撥號碼,她瞪著雙眼看著前方,陽光下那個挺拔的身影正走向她和劉辰東,但是他沒看到她。
“是誰來了?”他問著劉辰東,聲音一如往昔清冷好聽,他已經(jīng)等不及劉辰東回去了,便自己走出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貴客,能讓劉辰東停留良久。
當(dāng)劉辰東閃開身以後,他看到了日光下一雙流淚的眼睛。
“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能再看到他,真是太好了,她的心被這種欣喜脹得滿滿的,她想證實一下那人是不是幻覺,衝上去差點就衝動地抱住了他,可觸碰到他袖口的剎那,林丹就如觸電般被擊醒了,她感到自己的臉上溼溼的,用手去擦,才知道是淚水……
不是說沒在這裡嗎,劉辰東爲(wèi)什麼要騙她?
林丹帶著這樣的疑問去看劉辰東,他有些歉然地低了頭,小聲說:“你不該來的,你不來,君豪會一直很好。”
“你怎麼來了?”莫君豪的聲音突然很溫柔,他沒有聽到劉辰東的話,可林丹聽見了,她和劉辰東捱得近,聽得十分清楚。
“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莫君豪看看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班了。”
是啊,她遲到了,她知道。
“抱歉,”林丹咬著嘴脣,突然之間感到無地自容,她的舉動是那麼愚蠢,她的表現(xiàn)又是那麼浮誇,爲(wèi)一場鬧劇而盡情表演,卻不知道別人一直都是抱著看戲的態(tài)度,“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以爲(wèi)您……出事了,所以突兀地找到這裡,抱歉,是我唐突了,”她是要哭,就算不哭,她也要被自己給蠢哭了,劉辰東作爲(wèi)莫君豪的朋友都不著急,她是中了什麼邪。嘴脣都快被林丹咬破了,這一刻連正事都忘了,只想轉(zhuǎn)身跑掉。可在那之前,她還是笑著對莫君豪說:“您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她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沒有人喊住她,也沒有期待中的莫君豪追來的影子。
白日做夢,她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