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李少陽露出一口晃眼的大白牙,一看到季城就忍不住站了個軍姿,雖然明知道季城已退伍多年,但就是改不掉這多年來的毛病。
季城笑著拍他的肩:“又不是在部隊,我也不是你的上司了,以後用不著這麼客氣?!?
“一天是隊長,一輩子都是隊長!”李少陽拍著胸脯說。
季城笑他:“隊長會教你違法犯紀(jì)?”
這一羣小混混,還是李少陽開車把人裝回來的,說好聽了叫請來喝茶,說不好聽了,就是非法監(jiān)禁。
李少陽身邊那個光頭聽了,還真就忍不住笑了,對著季城說:“老大,你以前帶著我們乾的違法犯紀(jì)的事兒,還真他媽不少!”
李少陽踢了趙子健一腳:“就你媽話多?!?
非要提醒老大他曾失去過一段記憶這件事兒嗎?李少陽瞪了趙子健一眼。
趙子健心直口快,走的一直都是這路子,這也是爲(wèi)什麼這貨當(dāng)不了臥底的原因,他愧疚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光頭:“那……老大,我們就先撤了?我媽還等我回去吃紅燒蹄髈呢!”
“我看你纔像個蹄髈!”李少陽調(diào)侃到,“你說說,是不是打算用這好幾年才積下來的兩個月探親假吃成個豬腦子啊?”
季城說:“別的我忘了,但毽子這腦子本來就不怎麼靈光,這事兒我倒是記得清楚。”
趙子健給了李少陽一拳:“說誰豬腦子呢?老大說了,我只是腦子不靈光!我他媽要是腦子靈光,我去開發(fā)宇宙飛船啊,我還當(dāng)什麼人民子弟兵??!”
“人民子弟兵怎麼了?國家怎麼教育你的,都忘了?”李少陽正經(jīng)起來的時候,還真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凜然正氣。
趙子健立刻站了個軍姿:“國家教育我,不和傻瓜論長短,不和李少陽爭高低!”
“我可去你的吧!”李少陽踹了他一腳,然後才和季城道別,“城哥,您有事兒隨時交代!”
李少陽家境一直不好,這麼多年,也多虧了城哥。雖然他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初那場最重要的任務(wù)了,但他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卻一個也沒有輕看過。
李少陽和趙子健,以及那天和他們一起在記者發(fā)佈會上幫忙的周曉貴,這三人的命都是季城撿回來的。
季城讓陸斯恩出去送人,然後帶著兩個保鏢朝別墅內(nèi)走去。昨天原本沒想讓他們幫忙,卻趕巧正好在警察局門口碰上了。
他只知道李少陽和趙子健把幾個混混帶回來了,卻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麼手段把人帶上車的。
昨晚他沒有立刻過來審人,而是交代陸斯恩把這羣混混好好伺候著。
這一晚上,又是傭人又是牛排,就連糕點(diǎn)都是請師傅過來當(dāng)面做的,不但沒有把幾個小混混關(guān)到黑屋子裡威脅一番,反而還請了技師過來給搓澡按摩……
睡的是大牀墊,蓋的是蠶絲被,一早還有豐富的早餐伺候著。
這五星級的待遇非但沒有讓小混混卸下防備,反倒是更緊張了,因爲(wèi)別墅周圍站著好幾個身高快兩米的大塊頭,隔著衣服都能看到大塊頭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這感覺不像是來享受的,反倒像是來度過生命最後一段旅程的。
享受了一晚上這樣的待遇,哥幾個徹底嚇傻了。躺在大牀上愣是一晚上沒敢閤眼,生怕睡到半夜就被人弄死了……
直到看到季大少帶著兩個身強(qiáng)體壯的保鏢出現(xiàn)在門口,大痦子才撲通一聲跪下去,嘴裡含著半塊麪包,委屈道:“季先生,我們錯了……”
季城坐在沙發(fā)上,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花茶,淺抿了一口:“錯了?”
他撫著茶蓋:“錯哪兒了?”
大痦子和金鍊子面面相覷,對了兩眼,然後大痦子纔開口:“季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和雲(yún)小姐……”
“她是我太太?!?
大痦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裡彈出類似彈幕一樣的東西,循環(huán)著兩個字——完了!
“說吧,錯哪兒了?”季城把茶杯遞給身邊的保鏢,保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總之那茶杯剛到他手裡,茶杯的把手就斷了,那乾脆得,彷彿擰斷大痦子的脖子也像擰斷把手一樣容易。
大痦子心一碎,坐在地上把事實(shí)真相全都和盤托出了。
雲(yún)渺根據(jù)簡澤堯給的地址,趕到了城郊。
正好遇到一輛從季城別墅駛出來的麪包車,她猛打方向盤,一個甩尾,擋住了車子的去路。
麪包車不得不被迫停下來。
雲(yún)渺看向開車的司機(jī),以及司機(jī)旁邊坐著的大花臂,眸色一深,拉開車門下了車。
“鉤子,怎麼了?”大痦子擦掉額頭的汗,問司機(jī)。
大花臂崩潰的說:“雲(yún)、雲(yún)小姐在前面,停車把咱攔住了……”
“奶奶個熊!”大痦子一下就炸了,拍著鉤子的肩膀說,“開過去!!”
“啊?怎麼開啊?”鉤子怕得手臂直哆嗦,他是沒那個本事開過去的,既不敢碾雲(yún)渺,又不敢碰她的車,沒那個雄心豹子膽??!
大痦子急得一巴掌拍在鉤子的頭上:“老子讓你從旁邊的乾田裡開過去?。 ?
鉤子的腦子總算開竅了……
雲(yún)渺剛走到車子前面,卻見車子突然開始後退,然後一個急轉(zhuǎn)彎,車子一頭栽進(jìn)了旁邊的乾田裡。壓著綠油油的土地就這麼碾了過去……
雲(yún)渺:……這唱的是哪齣戲?七八個大老爺們竟然怕她一個弱女子怕成這樣?
等雲(yún)渺再去到那棟別墅時,早已人去樓空。
她沉默了一陣,最後還是沒有打電話質(zhì)問季城,而是回到劇組之後纔給他回電話。
“季老師,我今天去劇組了。做清潔的阿姨一不小心把我的花收走了……”她語氣低低的,聽起來很是委屈。
“捨不得?”他問。
“嗯……”她興致不高,彷彿還在爲(wèi)突然失去的鮮花而憂傷。
“這麼愛花?”男人靠在大班椅上,脣角不自覺的勾起,“花和我,選誰?”
“花。”她毫不猶豫。
季城啞然失笑:“那捧著花的我,你要嗎?”
“要!”她語氣肯定。
季城只好笑著哄她:“我現(xiàn)在在花店?!?
“騙子……”雖然是抱怨的,但語氣裡已經(jīng)蘊(yùn)上了一絲絲溫柔的甜美。
她掛了電話,神色一秒轉(zhuǎn)爲(wèi)凝重。比起電話裡質(zhì)問,她覺得當(dāng)面對質(zh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