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渺記性不算特別好,但gina這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就像指甲刮玻璃的聲音,她實在是想忘記都難。
俗話說冤家路窄,古人誠不欺我也!
更何況她和gina的恩怨還不只是一星半點,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撞上。
果然隨著她這平地一聲雷似的大吼,無數(shù)道好奇的目光瞬間從四面八方射過來。
“你是雲(yún)渺吧?孟子規(guī)前妻,跟自己親爹作對的那個六親不認的女人?”gina這一嗓子比剛剛的聲音更大了。
不少人都圍攏來了,竊竊私語。
顧及著身邊還有黑土,雲(yún)渺不想把事情鬧大,便將戴著帽子的黑土壓到自己的懷裡,遮住了小傢伙的臉。
然而gina卻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她趁著雲(yún)渺專注於保護黑土不被曝光的同時,一把扯掉了雲(yún)渺的鴨舌帽。
一頭柔軟細膩的長髮瞬間散落下來,齊腰長髮落在肩上,彷彿帶著一股馨香的空氣,順著風飄到了圍觀者的鼻子前。
雲(yún)渺剛從四樓電梯裡出來時就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大長腿美女,此時沒了帽子的掩護,那驚爲天人的五官瞬間露出來。
人羣中不知是誰輕輕地說了一聲:“真的是雲(yún)渺!!”
“哇,那個孩子是誰啊?”有人一邊按快門一邊說。
畢竟遇到名人的機會不高,還能遇到一個紅得發(fā)紫的名人,這概率就更低了。眼看周圍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始作俑者也趁亂不知什麼時候逃得無影無蹤。
她趕緊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圍在黑土的頭上。
“我去叫大伯來救你!”黑土裹著圍巾捂住臉,趁亂跑出了包圍圈。
雲(yún)渺眉頭一皺,想把人拉住都沒拉住,因爲小傢伙個子小,直接扒開人羣跑出去了。
等雲(yún)渺想走的時候,又被人層層疊疊的堵回了原地。
有的人拍完照就走了,有的人臉皮稍微厚一點的,主動上前合照,儘管雲(yún)渺擋著臉表示拒絕,可還是有不少男人圍上來。
這時間正是高峰期,絡(luò)繹不絕的顧客,好奇心人人都有,一看這兒熱鬧,都往這兒擠。
雲(yún)渺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個吉祥物,兩塊錢就可以合照一張的那種。然而重點是……還沒人給過錢!
從大紅大紫到今天,她似乎一直被保護得很好,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被圍堵過,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多力量大是什麼意思。
她就像困在人羣中的稀奇動物一樣……
就在她覺得呼吸困難時,突然一件菸灰色的西裝外套從天而降,劈頭蓋臉的遮住了她的視線。
然後在漆黑一片的視線範圍裡,她感受到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摟住了她的腰。那人壓著她的頭,把她的腦袋按在了他胸前。
他護著她,一步步往外走。
雲(yún)渺大腦缺氧,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周圍突然寂靜下來,安靜得彷彿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直到那人帶著她走了大概三五米的距離,她才突然嗅到那西裝上的氣息,這是一道陌生的氣味,並不是來自她所熟悉的季叔叔。
雲(yún)渺伸手想要摘掉罩在自己頭頂?shù)奈餮b,卻被那雙溫暖的大手扼住了手腕。
“你是誰?”對方力道大得出奇,雲(yún)渺怎麼掰也掰不開。
擡起腳剛想踩男人油光程亮的皮鞋,而男人似乎早料到她有這樣的想法和舉動,提前一步避開了。
“半個月前我剛搬進水木星和,搬進來的第二天,車子就讓你追尾了。說好請我吃飯的,我推了中午的安排,坐在餐廳傻等你差不多一個小時,你放了我鴿子。逛個商場還能遇到你被粉絲圍堵,救了你你不謝我便罷,還想踩我方纔剛買的鞋。你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言謹深那熟悉又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雲(yún)渺頭頂響起。
他又拉著雲(yún)渺走了幾步,才鬆開桎梏她的雙手。
雲(yún)渺一把扯開自己頭上的西裝,看到的果然是言謹深的臉,他此時就穿著一件白襯衣,臂彎處搭著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她跟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言謹深就住在水木星和,來這裡逛商場也不足爲奇。沒想到會這麼巧合的遇到,再聯(lián)想剛見到的gina,雲(yún)渺似乎懂了……
對著言謹深說:“要不是你的小女友這麼愛我,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叫我的名字,我也不用言總英雄救我了!”
“我的小女友?”言謹深輕笑了一聲。
雲(yún)渺一邊掏出手機給季城打電話,一邊瞥了一眼言謹深襯衣上的口紅印:“言總不是陪女朋友來逛街的?”
言謹深隨著雲(yún)渺的眼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襯衣衣領(lǐng),這纔想起了這個口紅印的來歷。
“女伴。”他解釋。
聽到他說的‘女伴’兩個字,雲(yún)渺突然想起了蘇安。那個傻丫頭,錯付了一顆真心,到頭來也只不過得到了一個‘女伴’的稱呼罷了,就連情人都算不上。
她真心實意的感情,在言謹深這裡,也不過是隨便玩玩而已。
雲(yún)渺擡眸對著言謹深微微一笑:“言總天天換女伴的時候,也考慮一下那些母胎單身的男青年吧,大好資源都被你浪費了一大半,不怕良心不安嗎?”
那日雲(yún)渺撞破了他和蘇安的關(guān)係,聯(lián)想到她和蘇安的淵源,言謹深自然知道雲(yún)渺這話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他笑著說:“我沒良心,怎麼會良心不安呢?”
“也是。”雲(yún)渺盯著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眉頭皺得更深了。
要不是被言謹深順手推進了電梯裡,雲(yún)渺早就去找季城了。
電梯終於在底樓停下了,雲(yún)渺豎起了高領(lǐng)毛衣,遮過嘴脣,朝著人少的安全樓道走去。
言謹深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雲(yún)渺終於撥通了季城的電話,趕緊問:“黑土在你身邊嗎?”
“沒有,怎麼了?”季城已經(jīng)回到剛那幾家店門口了,只看到人羣比剛剛密集了好幾倍,卻並沒有從人羣中看到雲(yún)渺或者黑土。
雲(yún)渺迅速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確認季城沒有和黑土碰頭,於是趕緊停下了腳步,一邊慌亂,又一邊清醒地說:“那你快在那層樓找一下,我去廣播站!!”
“別掛電話,注意安全!”季城一邊在人羣中搜索黑土的人影,一邊交代雲(yún)渺。
雲(yún)渺慌不擇路,剛出了安全樓道口,就被言謹深一把拉回來:“廣播站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