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資格?
她說他……沒有資格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
緊握的大掌指間泛著死寂的蒼白,狠狠地,一點一點越掐越緊,似要緊緊將指尖狠狠刻入掌心中……
“景奈奈,你……又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低沉的聲音悽絕的語氣,顫抖的一字一句質詢著對面冷然的奈奈,心被她眼底那抹漠然刺得一陣陣澀澀的痛。
奈奈偏頭,淚水悽然滑下。
“寒哥哥,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好不好?”她累了,心真的好累好累!
她的話一落,他的心,陡然一慌……
因爲……黑暗中的他,好像隱隱的發現了她眼底的那抹幾近絕望的失望……
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還需要解釋……還需要澄清……
“聽我解釋……好不好?”憂傷的話語裡盡是無奈,透著淡淡的祈求。
解釋?
奈奈悽然一笑,又是解釋……
一次又一次的解釋,一次又一次毫無保留的相信,可是最終的結果呢?仍舊換來是,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傷害,與背叛。
寒哥哥,有些事情,真的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就好像她,她與隱之間的一切,她真的還有必要向他解釋清楚這一切嗎?
她淡然的搖頭,心卻早已苦不堪言,傷痛‘欲’絕。
她不想聽……所有的解釋,她都不想聽……
悽然的旋身,不再看黑暗中的他一眼,徑自往臥室走去。
清淚,在轉身的那一刻,悽絕的滑下……
尉遲寒怔怔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第一次,他感覺……自己離她,越來越遠……
深深的黑夜裡,他孤孑的身影頹然的蜷在角落裡,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煙,菸頭星光忽閃,若隱若現。
他頹然的將頭慵懶的斜倚在冰冷的牆壁上,深深吸了一口寂寥的煙。
陡然,煙霧繚繞,狠狠的嗆痛了他的咽喉,刺痛了他的雙眼……
隱隱的,有泛痛的淚光溢出。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抽’過煙了,從她走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起,他便開始了他的戒菸大作戰……
可現在,他真的太需要,太需要……菸草味的這種深深麻痹的感覺了。
至少,一顆被麻痹的心,或許可以真的不那麼痛……
她傷痛漠然的清眸一次又一次從他渾渾噩噩的腦海中飄過,擡手,煩悶的撓了撓凌‘亂’的髮絲,有些憤然。
真的,他真的很氣很氣!
明明知道自己的霸道,自己的芒刺會狠狠的刺傷她,卻仍舊死不悔改,一次又一次用狠心的話語深深刺傷她。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的心底一直都有著自己的位置,卻還一次又一次因爲吃醋,因爲不甘,因爲霸道,而去狠狠質疑著她對自己的真愛!
或許,她真的說得很對……
他真的沒有資格……沒有資格去過問他們之間的任何事情……
因爲,那個男人真的比自己更寵她!
可是,他的心,好痛!
他捨不得,捨不得放手讓別的男人對她加以寵愛,加以呵護……
因爲,他……愛她!
黑夜裡,硬‘挺’的身子猛然一滯,這個念頭……第一次,蹦進了他的腦海中。
就是那麼突然,那麼明朗……
他倏地起身,掐滅菸頭,往有她在的臥房裡走去。
而蜷在窗臺上的奈奈,瞠著清婉的水眸,空‘洞’的眼神怔怔的看著窗外,一瞬不瞬……
一顆被他佔得滿滿的心,痛得幾‘欲’死去,有一種緩緩的,逐漸崩潰的感覺……
太痛,太累,她彷彿快要無力承受。
勾‘脣’悽然一笑,這場婚姻裡,除了她深愛著他之外,他們之間到底還剩下什麼?
他的愛,很早很早就給了雪兒……
而她,什麼也剩不下!
他,什麼時候纔可以真正的愛自己,疼自己一回……
沒有雪兒,沒有宮千凝以後?
……
暗夜裡,臥室‘門’被拉開。
窗前,一抹淒涼的小背影在清冷的月‘色’籠罩下由顯得愈加荒涼。
他刺痛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亂’。
他靠近她。
“奈奈……”他淡淡的輕喚一聲,有些悽傷。
奈奈木然偏頭,泛紅的瞳仁怔怔的看著他。
“我們再好好談一談,好不好?我……我有話想告訴你!”他低沉的聲音有些澀然。
“好,奈奈也有話想要跟寒哥哥說……”奈奈點頭,哽咽的應著。
心有些擰痛。
有些話,不得不說……
有些問題,永遠不能逃避……
“好!你先說……”他幽邃的雙眸深深望向她,輕應點頭。
“寒哥哥,這麼久以來,你,你的心……曾經有過奈奈嗎?是不是從以前到現在,一顆心裡滿滿的,除了……雪兒,真的就誰也裝不下?”破碎的聲音悽悽的問著他,帶著無盡的期盼。
“我們現在可以先不說雪兒嗎?”劍眉微微蹙起,心仍舊還有些泛痛。
可是,他只是不想讓事情太複雜化!
奈奈受傷的眸光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傷痛。爲什麼,是雪兒就不可以說……
“寒哥哥,如果……如果今天是雪兒,寒哥哥你……還會捨得如此這樣對她嗎?寒哥哥你還會捨得如此這樣傷害她嗎?”奈奈悽絕顫慄的聲音一字一句狠狠質問著他的心。
只因爲,她是景奈奈,不是雪兒……
所以,她註定要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質疑……
他俊‘挺’的身形明顯一怔,暗沉的幽眸陡然掩上一層寒冰。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說了,好不好?”劍眉緊蹙,冷冽的聲音好似隱忍著些什麼,帶著些許無奈的祈求。
他不想讓自己再一次憶起雪兒的死,更加不想讓自己再一次憶起雪兒的死是由對面這個他漸漸深愛的‘女’人間接造成的。
奈奈整顆傷痛的心,陡的一寒。
清冷的‘脣’角勾起一抹悽然的笑意,有些淡淡的譏誚。
一提到雪兒,他的反映永遠都是如此‘激’烈……
“雪兒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寒哥哥,跟你結婚的是奈奈,不是雪兒……可是你呢?滿屋子卻仍舊還是她的照片,你想過奈奈我的感受嗎?雪兒走了,雪兒在四年前就真的走了!寒哥哥……難道你的心就真的不能轉移一點點嗎?”
奈奈顫抖著聲喉悽然的詰問著,聲音接近歇斯底里。
寒哥哥,真的不是奈奈要鬧,是奈奈真的快要崩潰了……
因爲,奈奈也會心痛,奈奈也會學著計較……
爲什麼,爲什麼寒哥哥的心裡除了雪兒就從來裝不下任何人,爲什麼寒哥哥就永遠看不見奈奈的存在,爲什麼寒哥哥可以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深深傷害奈奈。
尉遲寒頓然一怔,幽深的雙瞳閃過一抹明顯的傷痛。
“景奈奈,我們現在談論的事情無關乎雪兒……”澀然的聲音冷硬的頓了頓,有些淒冷。
雪兒的死,無疑對他,從來都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你覺得如果四年前沒有你的那碗放好媚‘藥’的甜湯,雪兒還會死嗎?”冷冽的聲音裡盡是濃濃的諷刺與質問。
心,卻一陣陣遊移,恍惚,瑟瑟的痛……
其實,他亦不知道現在的他對於雪兒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
是所謂的愛,還是濃濃的思念……他從來沒有再深思過……
因爲,雪兒早就走了,早就離開他遠遠的去了,所以……他再也無需糾結這個問題。
所以,他的心,開始學會了一點點爲對面這個‘女’人打開……
即算掙扎過,猶豫過……她,還是深深的住進了他的心底……逐漸一點點擴散,直到滿滿的……
“寒哥哥,你在說什麼?什麼媚‘藥’?我不懂,我一點都聽不懂!”奈奈驚悚的看著他,受創的水眸裡寫滿不置信,小頭顱狠命搖晃著,似乎想要將剛剛他的話語從腦中剔除得一乾二淨一般。
他的話,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因爲,太傷,太痛!
她的問話,她的悽楚,太真誠,真誠到讓他冷硬的身子陡然一凜,心頓時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慌……
忽然憶起,她,好像從來沒有承認過是她……
雖然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給自己真誠的道歉,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她對不起雪兒,可是……她,真的從來沒有承認過,那記‘藥’,是出自於她手!
“奈奈……”這一次,他真的慌神了……
奈奈擡起幽幽的水眸,空‘洞’的眼神呆滯的看著他。
“寒哥哥,你的意思是……那個晚上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其實,其實都是奈奈‘精’心策劃的?所以……一直以來,寒哥哥才這麼恨奈奈,這麼討厭奈奈?呵!難怪,難怪……原來如此!原來奈奈在寒哥哥的心目中是個如此不堪的‘女’人……”哽咽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難耐的嗚咽出聲。
奈奈決然一笑,笑得那麼悽哀,那麼苦澀,還有那麼絕望……
第一次,她覺得,她的愛情……竟是如此可笑……
原來,她在寒哥哥心目中……一直一直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心,一點點冰冷,冷到逐漸凍傷,再也找不到回暖的理由。
察覺出她的漠然和絕望,他的心,倏地一凜,身子輕顫了一下,渾渾噩噩的頭腦中陡然一片空白。
小初致謝時間:鞠躬感謝5026431hlj、cdgjzyy親親們的‘花’‘花’,小初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