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兒起身,摸不透林子夏的意思,“既然是來探望病人,林總可真是吝嗇,連件禮物都不帶嗎?”真是自欺欺人,打著探望病情的名義,實際上怕是另有所圖。
“俗話說禮輕情意重,今日來原本是帶著禮物的,可不巧剛剛纔發(fā)現(xiàn)忘在家裡了,回去後我會叫人給秦總送來!”
林子夏說的句句在理,臉上也寫滿了抱歉,似乎他真是因爲(wèi)記性差,所以纔會忘記帶禮物。蘇思兒冷冷的笑著,果然是個合格的商人,所以就可以滿嘴胡謅。
“看來林總倒是有心了!”秦政也不刁難林子夏,反而配合著林子夏的話接著說:“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麼事了,把未來城的項目趕上去,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秦政不愧是個合格的商人,在商言商,林子夏是商業(yè)合作伙伴,自然比不上蘇思兒和他來的親近,也就沒必要和他多少客套。
“自然,未來城的項目我們一定會趕上進(jìn)度,倒是不如秦總這麼敬業(yè),住著院還要擔(dān)心著工程的事,果然令人佩服!”
林子夏也不客氣,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迴應(yīng)著秦政剛剛的問話,倒也是不緊不慢,頗有大將風(fēng)度。
秦政怎會不知林子夏其中的意思,瞇著眼忽而就笑了,“未來城的項目怎麼說我也投了不少錢,秦某是個俗人,自然希望儘早盈利,倒不如林總來得這麼坦然!”
這番話由秦政說出來,顯然是一番自豪,蘇思兒也會心的笑了,秦政自貶自己是個充滿銅臭的商人,他林子夏還好意思自己把自己捧到天上去?
林子夏倒是沒有蘇思兒想得那麼多,幾分坦然,“秦總說的哪裡話,未來城的項目大家也是看準(zhǔn)了商機(jī)纔會合作的,我又怎會讓自己拖了項目的後腿!”
說完,林子夏又突然轉(zhuǎn)向蘇思兒,“蘇小姐怕是在我前面就過來了吧,剛巧我馬上要去穆氏,送蘇小姐一程如何?”
林子夏這番話倒像是體貼蘇思兒一樣,實則就是趕著蘇思兒跟自己走。原本蘇思兒也沒有想理睬林子夏,可是林子夏仍是不識相的等在門口,倒像是蘇思兒不走他就不罷休的意思。
現(xiàn)金她和秦政的關(guān)係還沒有那麼光明正大,倒也是不好在林子夏面前表現(xiàn)的那麼難捨難分,蘇思兒決定還是跟著林子夏先回去。
“那,我先走了!”蘇思兒有些捨不得秦政,畢竟之前就爲(wèi)了秦政和穆梓藍(lán)鬧翻,還跟著穆梓藍(lán)請了好幾天的假,她纔不願意這麼快就回公司。
秦政朝著蘇思兒揮揮手,一幅冷漠的樣子,倒像是真的蘇思兒不熟。蘇思兒雖然有些理解秦政這樣做的原因,可是真正看到秦政的反應(yīng),他嫺熟的冷漠,讓她覺得寒心。
“蘇小姐,你還不走嗎?”林子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蘇思兒皺著眉,回過頭看了一眼秦政,此事秦政早已靠在牆上,一個人閉著眼,也沒有看到蘇思兒回頭的動作。
“來了!”蘇思兒不悅的應(yīng)著林子夏,此刻她才覺得林子夏是這麼討厭,平白無故破壞了她和秦政美妙的早晨,跟在林子夏的身後走得十分不情願。
大力摔著關(guān)上門,蘇思兒一句話也不想和林子夏說,然而林子夏卻也沒有立即啓動車子。一段時間過去了,車子仍是沒有反應(yīng)。
蘇思兒是真的惱了,她的耐心都被林子夏消耗殆盡,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說要帶自己回去,現(xiàn)在上了車,居然久久不發(fā)動車子。
“你想怎樣?”蘇思兒轉(zhuǎn)過頭,極不情願的問著林子夏,逼不得已,她是不願意和林子夏針鋒相對的,畢竟林子夏不是一個善類。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蘇思兒!”林子夏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和蘇思兒繞多少關(guān)子,他原本以爲(wèi)蘇思兒會吸取上一次的教訓(xùn),莫信秦政的事情都被她忘得一乾二淨(jìng)嗎?
“林先生,麻煩你說話尊重一點!”蘇思兒沒料到林子夏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原本就對於林子夏強(qiáng)行要帶走她很生氣,如今又是這樣的態(tài)度,蘇思兒自然沒有沒有好臉色給他。
“我正常的很,倒是林先生你,真是不正常了!”蘇思兒也是怒了,所以纔會這樣大聲衝著林子夏說著這樣的話。原本她怎麼樣就不關(guān)林子夏的事。
“我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誰像你這麼多管閒事!”這倒是實話,林子夏憑什麼對自己管這麼多,她從一開始就很疑惑,這個男人,到底對她有什麼企圖。
“我多管閒事,我只是不想看著你一步一步錯下去!”也真是被蘇思兒這副態(tài)度給激怒了,他本來脾氣就不好,可是蘇思兒一次次挑戰(zhàn)著他的忍耐力。
“你忘了是誰把你推下臺階的了?蘇思兒,你的孩子沒有了,可是秦政最終還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以爲(wèi)你在他心裡是什麼?他有爲(wèi)你說過一句話嗎?他有沒有替你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
林子夏說得憤慨,那些過去,蘇思兒居然能夠全部忘懷嗎?失子之痛,罪魁禍?zhǔn)拙尤贿€能安然無恙,而蘇思兒愛著的那個男人,最終也沒有什麼表示,丟下蘇思兒,跑到國外結(jié)婚,她居然這麼快就釋然了。
“蘇思兒,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你就能忍受這樣的血海深仇?你不爲(wèi)你的孩子報仇了嗎?一個包庇真兇的愛人,一個連自己親身骨肉的死亡都可以不在乎的男人,他還會真正愛你嗎?”
蘇思兒低著頭,她不知道爲(wèi)何林子夏要這麼殘忍,明明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去,她已經(jīng)決定忘記,現(xiàn)在的她,和秦政相處的很好,爲(wèi)什麼他硬要逼著自己想到那些痛苦的回憶?她已經(jīng)不想報仇了?
林子夏見到蘇思兒這樣逃避現(xiàn)實,真是恨鐵不成鋼,她怎麼能被情所困,他們還有大仇未報,怎麼能就此沉溺於幸福的假象。
“你硬要和秦政在一起,能有什麼結(jié)果?蘇思兒,你別忘了,當(dāng)初推你下樓,害死你肚子裡孩子的女人現(xiàn)在就是秦政的女人,他們居然還有了孩子?那麼你是怎樣的存在?”
捂住耳朵,這些蘇思兒之前都想過,可是知道秦政發(fā)生車禍的一瞬間,她忽然就不想再想了。
“我既然已經(jīng)擁有愛情,未來就算有可能會失去,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在它還在的時候好好珍惜現(xiàn)在相愛的日子?我沒辦法想那麼多,我只是想活在當(dāng)下!”
除了這句話,她沒辦法給林子夏更好的解釋,她當(dāng)然知道沈蕓妲是怎樣的存在,她更加知道只要沈蕓妲還在,秦太太的身份就永遠(yuǎn)不可能屬於自己,可是管那麼多做什麼,秦政愛他就好。
“哈哈哈!”林子夏忽而就笑了,他沒有想到蘇思兒居然會這麼想,愛情是什麼東西,竟然讓這些個女人一個個心甘情願,爲(wèi)著那個什麼都給不了她的男人,只要花言巧語就能讓她們賠上一輩子去守在他們身邊。
“蘇思兒,你真是越活越天真了,我真是錯看你了!”林子夏不再說話,他知道現(xiàn)在無論和蘇思兒說什麼都是說不通的了,戀愛中的女人既傻又瘋狂,自以爲(wèi)是的覺得自己是個聖人。
“總有你哭著後悔的日子,蘇思兒,別怪我沒提醒你!”扔下這麼一句,林子夏默默的啓動車子,雖是有意拉著蘇思兒出來,可是他本意也是要去穆氏一趟的。
“讓我下車!”蘇思兒可不想現(xiàn)在就回穆氏,既然和林子夏說開了,也就沒必要顧及那麼多,她沒有精力去應(yīng)付著兩個人。
一個穆梓藍(lán),早就弄得她夠嗆,現(xiàn)在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林子夏,蘇思兒覺得自己的生活前所未有的混亂,如果秦政在就好了。
蘇思兒恍然覺得,才離開秦政這麼一小會兒,她就忽然很想秦政了,短短幾天的相處,她居然對秦政有了這麼嚴(yán)重的依賴心,意識到這一點,蘇思兒內(nèi)心裡居然有了一絲恐慌。
林子夏回頭看著埋頭不理他的蘇思兒,真是冥頑不靈,“門沒鎖,你自己出去吧!”這次他是不想攔著蘇思兒了,現(xiàn)實總會讓蘇思兒明白,男人是多麼的不可靠,愛情是多麼的虛僞。
多少男人藉著愛情的名義,以著相愛的旗號,欺騙了多少相信愛情的傻女人!看著蘇思兒遠(yuǎn)去,林子夏還是忍不住提醒蘇思兒,“蘇思兒,希望你堅強(qiáng)點!”
蘇思兒回頭,林子夏突然轉(zhuǎn)變了語氣,說了這麼一句,真是讓她意外,猛然想起那晚半夢半醒間,似乎也有人在他耳邊說著一樣的話,也許是她最近太緊張了。
迫不及待的回去找秦政,蘇思兒覺得自己真是半步都捨不得離開秦政了,剛剛那短暫的分離,面對著林子夏的質(zhì)問,她居然什麼都不想,只是希望鑰匙秦政在就好了。
從來沒有覺得停車場距離醫(yī)院的那條路那麼長,也不知道電梯短短的幾分鐘竟像是過了好幾個萬年,蘇思兒加快了速度想要跑到秦政的病房,此刻她需要一點安慰,一點支持。
而能給她這些的,只有秦政。世上只有這麼一個人,你願意全身心的相信她,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都覺得無所謂,只要有他在,拋棄所有又何妨!
快步的奔跑,整個走廊慢進(jìn)成一幅無聲的默片,只見到蘇思兒跑得那樣著急,她的臉上透著期望,她在期待見到自己的愛人,企圖得到絲絲安慰。那個目標(biāo)越來越近,心中的期望越來越大,然而一切都讓人措手不及。
蘇思兒呆愣的站在門外,本想著先喘口氣,卻聽到了秦政在屋裡的話,他話語溫柔,卻不是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