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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音中了蠱毒

慕容語芙緊趕慢趕,在半月後到達東烏京城,夜深人靜時,她蒙著面穿著夜行衣翻過高牆來到東烏皇宮,她不知道詩音住在哪裡,只能躲在暗處,等待時機。

沒過多久,一隊宮女從遠處走來,看著她們走過去,慕容語芙迅速上前捂住末尾的宮女,拖著她走到暗處,說道:“我不會傷害你。你只要告訴我千厥詩音住在哪裡就行了。”

那宮女搖搖頭,慕容語芙想詩音該是用了化名,又問道:“千五住在哪裡?”

那宮女又搖搖頭。

她不知宮女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還是不能告訴她。她試探性地問道:“賀裡相如住哪裡?”

那宮女用手指了西南方向,她伸手朝那宮女肩膀劈去,扶住暈過去的宮女,她把她靠牆坐放著。

Wωω ?тт kán ?C ○

慕容語芙朝著宮女指的方向一路避開宮女太監,悄悄走去。遠遠的,她看見亭中站著一位白衣男子,那身白衣在黑夜中顯得尤爲凸出。

大師兄……

慕容語芙在心裡驚呼一聲。她環顧四周,竟然空無一人,她朝他慢慢走過去,來到他的身後,正欲偷襲他時,他突然轉過身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疼……她心道。遂對著那男子嗔怒道:“大師兄,你弄疼我了。”

賀裡相如愣了愣,隨即放開她的手腕,扯下她的面巾。

“小六……”

賀裡相如的聲音中透著一股驚訝。

慕容語芙:“大師兄,你爲什麼會是東烏的二皇子,還有詩音,她在哪裡?”

賀裡相如不答反問她:“你怎麼到東烏來了。”

小五明明告訴他小六在百里皇宮。

“我來找詩音。”慕容語芙急切地說道:“大師兄,詩音在哪裡,她好不好。”

賀裡相如的臉抖了抖,他從她身邊走過,說道:“跟我來。”

慕容語芙跟著賀裡相如來到一偏僻宮殿,她不明白爲什麼詩音會住在這種地方。

賀裡相如在宮殿門口不遠處停下腳步,慕容語芙朝那宮殿門口看了看,她看到詩音坐在桌子前看著書。

“詩音……”她驚呼一聲。

屋內女子聽到呼喚,起身朝門外走來。

賀裡相如轉身離去。

“師兄……”

慕容語芙朝他背影喚道,她不明白爲什麼大師兄會走,他和詩音之間發生了什麼。

千厥詩音走到門口看著那著夜行衣的女子驚呼道:“小六。”

慕容語芙朝她跑去,在她面前停下,開心地說道:“詩音,我好想你。”

千厥詩音笑了,她的小六終於從百里皇宮出來了。

拉著慕容語芙的手走進房間,千厥詩音問道:“小六,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詩音,我來找你,柳是告訴我你在東烏皇宮,所以我就來了。”

慕容語芙有些激動,她有許多問題要問她。

千厥詩音伸手撫上她的頭,說道:“小六,你從百里皇宮出來了,真好。”

“詩音,你爲什麼住在這裡。”慕容語芙環顧著房內,問道:“大師兄他對你不好嗎?爲什麼讓你住在這種地方。”

千厥詩音:“師兄他對我很好,是我自己要住在這裡的。”

慕容語芙:“詩音,是不是師兄他在東烏皇宮有很多女人,她們欺負你是不是?詩音,你放心,明日我就替你去教訓她們。”

千厥詩音笑笑,說道:“除了小六,誰敢欺負我。”

“詩音....”慕容語芙嬌嗔地喚著,頓了頓,她又問:“詩音,大師兄怎麼會是東烏二皇子啊?我聽柳是說的時候下巴都要驚掉了。”

千厥詩音伸手摸摸她的下巴,嘻笑道:“還好,還在這裡。”

“呵呵,”

慕容語芙笑著把頭靠在千厥詩音肩上,靜默一會,帶著稍許悲傷,說道:“詩音,你帶我回三清無憂觀吧,我再也不下山了。”

千厥詩音握起她的手,說道:“好啊。”她知小六有心事,她也知定與那個男人有關。她不知爲何那個男人突然放小六離開了,但是小六終是獲得了自由,是的,她也該離開了。離開這個讓她心痛的地方。

沉默片刻,千厥詩音突然喚道:“小六。”

“嗯。”

“還有半月就是新年了,我,你,大師兄,我們仨好久沒在一起守歲了。今年我們陪師兄過完年就回三清無憂觀吧。”

“嗯,”慕容語芙靠在她的肩上點著頭。

這夜,慕容語芙抱著千厥詩音躺在牀上說著話,她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但是這些天連日趕路太累了,很快她便昏昏睡去。

次日慕容語芙醒來已是晌午,牀前放著千厥詩音爲她準備的女裝,她起身穿好衣裳走出臥房,碰上前來喚她吃飯的千厥詩音。

看著桌上擺著的都是她們在三清無憂觀常食的菜餚,她問道:“詩音,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千厥詩音爲她乘好飯放在她面前說道:“我吃不慣東烏的口味,所以師兄常會讓人送來新鮮菜,我按照自己的口味做來吃。”

慕容語芙夾筷菜放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點頭道:“嗯,果然是詩音的味道。”

千厥詩音笑著看著她,道:“今早師兄讓人送來你愛吃的綠豆糕,等下你吃完飯歇會再吃。”

“嗯嗯,”慕容語芙連連點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邊聊天,邊吃飯。

飯閉,千厥詩音邊收拾碗筷邊用略帶哀傷的聲音說道:“小六,我不願意出去這個院子,你就在這個院子裡陪著我吧。不要去找師兄,也不要去別處。”

慕容語芙摸著她吃撐的肚子,靜默一會,站起身來走到千厥詩音的後面,靠在她的肩上說道:“詩音,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既然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問你。就像你沒有問我如何從百里皇宮出來一樣,我知你是不想提起我的傷心事。”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如果讓我知道有人欺負你,我肯定會把她往死裡打的,包括大師兄。雖然我打不過他,不過我還是會想辦法爲你出氣的。”

千厥詩音怔了怔,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過身來撫上她的頭,笑著對她說道:“我們的小六長大了。”

慕容語芙朝她莞爾一笑。

千厥詩音握起慕容語芙的手又說道:“小六,等我們回了三清無憂觀,詩音會把事情都告訴你的。”

慕容語芙朝她點點頭。

千厥詩音在廚房洗刷碗筷時,慕容語芙隨便在屋裡轉著,這裡雖然偏僻簡陋,但是該有的都有。她不知道爲什麼大師兄變成了東烏二皇子,也不知道詩音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詩音說回到三清無憂觀就會告訴她,還有幾十天,她就等著吧。

下午時光,慕容語芙和千厥詩音一起坐在桌前做著繡活,**靜了,讓她想起了她們在三清無憂觀時,也是午後時光,她和詩音坐在房間裡一起做繡活,一起看書。也讓她想起了在西景那件房子裡,百里玄策坐在那裡看書,她坐在他旁邊做著繡活,那時候她想日子要是能一直這樣過就好了。

不能再想他了,既然決定離開,就要徹底忘記。她要找些話題來忽略掉那個男人。

“詩音,你是怎麼知道大師兄是東烏二皇子的。”

“柳是告訴我的。”千厥詩音一邊迎著針線一邊回道。

柳是......

提到柳是,慕容語芙突然想起了那日去找她的事,遂問道:“詩音,你知道柳是和路和在一起了嗎?”

千厥詩音愣了愣,搖搖頭,問道:“她怎麼和路和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去翠閣找她,在門口聽見了……”

慕容語芙不知該如何表達她聽到的女子**聲,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以爲是大師兄,可後來開門出來的是路和,我都愣住了。她不是一直喜歡大師兄嗎?我問她,她也不說。後來她告訴我你在東烏皇宮,大師兄是東烏二皇子。”頓了頓,她又想起什麼,遂說道:“對了,路雅嫁到北荒去了。”

千厥詩音愣住了,她呆在東烏皇宮這兩年,外面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看著她愣愣地出神,慕容語芙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問道:“詩音,是不是嚇傻了,我當時聽到消息時也嚇傻了。”

千厥詩音回過神來,看著她手裡繡的東西問道:“你在繡什麼?”

慕容語芙:“我試試看能不能把西子湖畔的涼亭繡下來。”

那裡有她和詩音,路雅,柳是的回憶,還有她和百里玄策的回憶。

千厥詩音不再說話,慕容語芙也不再說話,屋裡又安靜下來。

傍晚,一身白衣飄飄的賀裡相如出現在千厥詩音住的院子裡。

看到他出現,千厥詩音有些驚訝,這是他讓她住在這個院子裡以來第二次出現在這裡,第一次是送小六過來。

慕容語芙看到賀裡相如高興地跑出去,看著他手裡拎著一隻雞,頓時大笑起來:“大師兄,你現在好歹是東烏的皇子,在皇宮裡拎著土雞走來走去,不怕別人笑話嗎?”

賀裡相如邊往廚房走邊溫和地說道:“我怕你嘴饞。”

看著賀裡相如往廚房走去,慕容語芙在門口朝屋內女子招手喚道:“詩音,快出來,大師兄要給我們做叫花雞吃了。”

千厥詩音從屋內走出來,慕容語芙拉起她的手走到院裡,撿起樹邊的石頭蹲在地上開始啄土。

千厥詩音找來一塊相對尖些的石塊和她一起啄土,她憶起那時候去北荒的路上,大師兄帶著其他師兄去打野雞,她和小六也是這樣撿起地上的石塊一點點的啄土。

“詩音,好玩嗎?”慕容語芙邊啄土邊問她。

千厥詩音擡起頭來看著她,那時小六也是這樣問她來著,她怎麼回答她的,歐,她把泥土糊在了小六的臉上。

千厥詩音抓起溼泥巴朝慕容語芙臉上糊去。

“詩音,你又把泥巴湖我臉上,”

慕容語芙說完抓起溼泥巴朝千厥詩音臉上糊去,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開心地笑著。

“你們兩個還是那樣愛鬧,什麼時候能長大。”

賀裡相如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千厥詩音愣了愣,她有許久未聽到他這麼溫柔的聲音了。

慕容語芙起身朝他跑過去,朝他臉上糊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師兄也變成花臉了。”她朝低著頭啄土的千厥詩音喊去:“詩音,你快看。”

千厥詩音先是一愣,然後慢慢地擡起頭,朝她們笑著看去,那笑中帶有一絲苦意,又有些尷尬之意。

察覺到千厥詩音的異樣,慕容語芙也不再鬧她。她知,詩音和大師兄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以前,她把泥巴糊在大師兄臉上,詩音也會雞賊似的走過來把泥巴糊在他另一邊臉上。如今,她變了,詩音變了,師兄也變了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千厥詩音低下頭默默地啄著土。

慕容語芙拿過賀裡相如手裡宰殺的土雞把泥巴往它身上包裹著。

賀裡相如拾來樹枝做柴火,打著火石點燃它們。

慕容語芙和千厥詩音洗過手後相併坐在院裡臺階上,靜靜地等著賀裡相如把燒好的土雞拿到她們面前來。

公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師兄,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看著向她們緩緩走來的白衣男子,千厥詩音看呆了。他依舊像月光一樣,清華雍容,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他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暖。

“吃吧。”

賀裡相如把燒雞遞到慕容語芙面前,她拿起他手中的燒雞撕下一隻雞腿遞給身邊的女子,喚道:“詩音。”

千厥詩音接過她遞來的雞腿放入嘴裡,還是那個味道。

慕容語芙扯下另只雞腿往嘴裡送去,又把雞身遞給賀裡相如,然後她朝旁邊挪了挪,嘴裡嚼著肉說道:“師兄,坐。”

賀裡相如拿著雞身像以前一樣坐在她們中間,他撕下一隻翅膀遞給慕容語芙,又撕下另只翅膀遞給千厥詩音,千厥詩音愣了愣,接過他遞來的雞翅膀,賀裡相如一點一點撕下雞脯肉往嘴裡送去。

“呵呵呵,”慕容語芙突然笑出來,瞅著夜空說道:“真好啊,又回到從前了。”

千厥詩音也笑了:是啊,又回到從前了。那時在西景,她和小六也是這樣坐在院子裡,等著師兄燒好土雞,師兄每次都會把燒雞遞給小六,小六接過燒雞會撕下雞腿先給她,然後再撕下另只雞腿自己吃,再把雞身遞給師兄,然後讓出中間的位置讓師兄坐,師兄坐下來會把雞翅撕下來分別遞給她們,他則吃雞脯肉。

賀裡相如也笑了,沒有慕容語芙笑得開心,沒有此時千厥詩音的憂傷,他的笑一直很溫暖,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寧靜,有如一個歷經千生萬世的老者。

“師兄,你知道柳是和路和在一起了嗎?”

慕容語芙吃著雞翅問道,並未看他。

“你見過她了。”

賀裡相如撕下一片雞肉朝嘴裡送去,淡淡地問道。瞧不出聽此事後臉上有任何變化,好似早已知道。

“嗯,”慕容語芙點點頭。看著夜空的星星,她想起那時在觀裡她們三人也經常這樣坐在一起看星星。

沉默片刻後,慕容語芙再次開口說道:“師兄,過完年我就和詩音回三清無憂觀了。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靜默一會,賀裡相如才緩緩開口道:“小五小六回吧,師兄在這裡還有事。”

慕容語芙不再說話。

仨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說話。

二更鼓聲響起,

“你們早些睡吧。”

賀裡相如丟下這句話起身離去。

二人又坐了會,才起身洗涑睡去。

每日千厥詩音清早起來練會劍,洗過衣裳,開始準備午飯,等到慕容語芙睡醒,飯也做好了,吃罷午飯,二人一起看書,一起做繡活,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只是賀裡相如再也沒來過千厥詩音的住所。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這天,賀裡相如派人送來很多吃食,二人喝了些酒,吃過飯後她們就早早坐在院裡看著夜空星星點點。

東烏的寒冬似乎要比百里更冷,千厥詩音拿來火炭放在院裡,二人並肩坐著烤著火等待新年到來。

今年沒有爹爹孃親,沒有百里玄策,沒有慕容湮兒,沒有秀春,有她和詩音。

慕容語芙想大師兄這會應該陪著東烏皇帝吃著宮廷家宴吧,她不知他在東烏是否成親,她沒有問,她不想在這裡詢問讓詩音傷心的話題。她想,等她們回到三清無憂觀詩音會告訴她的。

“詩音,你說師父今年是在觀裡過年還是在外雲遊?”

“不知道,等過幾日我們回到三清無憂觀問小七就知道了。”

“小七……”慕容語芙想到什麼,問道:“詩音,你說小七和路雅誰更不要臉些。”

千厥詩音撲哧一笑,笑道:“你是她們的師父。”

“詩音……”慕容語芙嬌嗔喚著,說道:“路雅那個蠢貨,真是給你丟人,竟然被路容那個蛇蠍女人幾次下藥都不知。”接著她又嘆口氣道:“唉,也不知她在北荒過的怎麼樣?”

千厥詩音開口道:“等我們回了三清無憂觀見過師父後,我們就去北荒找她。”

“好。”靜默一會,慕容語芙又問道:“詩音,你說,大師兄今夜會來陪我們守歲嗎?”

千厥詩音搖搖頭,不說話。

戌時一更,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亥時二更,賀裡相如姍姍來遲。

“師兄,這裡坐。”

慕容語芙見黑夜中一抹白影緩緩走來,遂往旁邊坐了坐,空出中間的位置。

賀裡相如走過去默默地坐下。

時間點滴過去,三人各自懷著心事靜靜坐在月下,直到寅時過去,賀裡相如離去,千厥詩音和慕容語芙回到房間睡下。

次日醒來,千厥詩音對慕容語芙說道:“小六,明日我們回三清無憂觀吧。”

慕容語芙撫上她的臉,對她說道:“詩音,讓那些不快樂的都過去。”

這日,慕容語芙和千厥詩音一起做著糕點,東烏皇宮到三清無憂觀日夜走路需要七日,她們要多做些糕點帶在路上吃。

新年第二天,千厥詩音早早起來,收拾著她住了兩年的房子,她要把對大師兄的想念都葬在這個屋子裡,以後她要和小六乖乖呆在三清無憂觀,不問世事。

慕容語芙醒來時,發現她來時帶的包袱放在牀前,那裡有她帶來的觀服,路雅的摺扇,和她的九節鞭。她想,詩音該是想穿上三清無憂觀的衣裳離開這裡。

待慕容語芙穿好衣裳走到客廳時,千厥詩音已同往常一樣做好飯,她同她一樣穿著那件白色衣裳。

慕容語芙走過去朝千厥詩音甩開摺扇,高興地說道:“詩音,你看,路雅送我的摺扇,上面有西子湖畔。”

千厥詩音拿過摺扇,看著上面的畫,有些傷感:“小六,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突然被這麼一問,慕容語芙愣了愣神,她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她也不知道。她露出一絲苦笑,說道:“詩音,時間會讓我們淡忘一切。”

吃飯時,慕容語芙想起她未繡完的那幅西子湖畔刺繡。

千厥詩音告訴她:“我今日收拾屋子的時候把它收進我的包袱裡了,等我們回到三清無憂觀再一起繡,到時候去北荒了送給她。”

慕容語芙連連答應著好。

入了夜,她們等著,等著一更聲響起,又等著二更聲響來,千厥詩音站起身來對她說道:“小六,我們走吧。”

慕容語芙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她在門口等著,等著詩音和她心裡的那些不好的過去告別。

千厥詩音緩緩走出來,關上房門。

“詩音,我帶你回三清無憂觀。”

慕容語芙牽起千厥詩音的手朝外走去,她們一路躲過巡夜的侍衛,她的心裡開始忐忑起來,那年詩音來到百里皇宮帶她走,一路也是這樣順利,可最後還是被百里玄策的弓箭手包圍。大師兄該不會這樣對詩音纔是,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終於走到了宮門口,慕容語芙和千厥詩音相視一笑,只要躍過那座高牆,她們就可以一起回到三清無憂觀了。

慕容語芙拉著千厥詩音凌空飛起。

空中突然傳來女子妖媚的聲音:“千厥詩音,你真的不管你的大師兄了嗎?”

千厥詩音在空中愣了愣,隨即朝下掉去,慕容語芙措手不及,跟著掉下去。

黑夜中,款款走來一紅衣罩體的女子。

“你是誰?”

慕容語芙看著向她們走來的妖豔女子問道。

“東烏聖女相玨玉。”女子回道。

路雅口中的東烏第一美人相玨玉。慕容語芙心裡喃喃道。

“你爲什麼說詩音不管我大師兄,那是什麼意思。”她又問道。

“大師兄……你是?”相玨玉朝她問來。

“ 三清無憂觀慕容小六。”慕容語芙看著她回道。

“哼哼,”相玨玉哼道:“我當是誰,原來你就是她口中的小六。”頓了頓,她又說道:“我早知宮中來了生人,既然姑母不動,我自然也不會動,不過這東烏皇宮可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話音剛落,相玨玉拿過身旁宮女手中的盒子,她看著千厥詩音冷笑著說道:“千厥詩音,你莫不是忘了它。”

千厥詩音看著那個紅盒子,露出一絲驚恐。

“那是什麼。”慕容語芙朝她大問道:“你對詩音做了什麼。”

“她沒有告訴你嗎?”相玨玉哼一聲說道:“她中了我東烏聖女的蠱毒。”

慕容語芙愣在原地:詩音中了蠱毒,她爲什麼會中了蠱毒,大師兄爲什麼不管她。

“相玨玉,你讓小六走,我會回到那個院子裡去的。”

千厥詩音的聲音把慕容語芙拉回現實裡,她抓住身邊女子的肩膀大聲問道:“詩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中了蠱毒,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千厥詩音低著頭道:“小六,你走吧。”

“她告訴你又怎麼樣,”相玨玉朝慕容語芙大聲問道,隨即又冷笑著說道:“東烏聖女的蠱毒只有東烏聖女能解。”

慕容語芙憤怒極了,這個女人竟然給詩音下毒。一陣風吹來,吹起了她的秀髮,她取下腰間的九節鞭,狠狠地朝相玨玉甩去,不知哪裡冒出一黑衣男子穩穩地抓住了她的九節鞭。

慕容語芙心裡一驚,這個裝扮是……赤血堂的人。

千厥詩音見慕容語芙的九節鞭被人抓住,拔出她的劍掂腳朝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握著慕容語芙的九節鞭靜靜地站在那裡。

“詩音……讓開……”

慕容語芙朝空中大喊道,她知道,那個男人在等著詩音的劍靠近他時,拔出他的劍朝詩音劃去,一劍致命,她見過沐風這樣用過他的劍。

慕容語芙丟掉九節鞭朝千厥詩音跑去。

空中,白衣男子踏風而來,摟著千厥詩音旋轉著落到地面。

“大師兄……”慕容語芙看見來人,驚呼一聲。

“讓她們走。”賀裡相如放開千厥詩音朝那紅衣女子說道。

“賀裡相如,這個女人給你下藥你竟還護著她。”女子含笑含妖地說道。

慕容語芙跑到她們面前問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詩音爲什麼會中了相玨玉的蠱毒。”

賀裡相如伸手撫上她的頭,溫和地說道:“小六,帶詩音離開這裡。”

千厥詩音愣住了,大師兄從未叫過她的名字,他一直叫她:小五。

相玨玉看著眼前的畫面,恨意由心生出,他以前也是這樣待她,可後來他卻告訴她他只是在利用她。

“賀裡相如,”她冷笑著喚著說道:“這種時候你還能如此溫柔地對你的師妹說話,不虧是有著好名聲的東烏二皇子。”

賀裡相如拉起千厥詩音的手把她放到慕容語芙手裡對她說道:“走吧。”

爲什麼他對別的女人這麼溫柔,卻獨獨對她冷漠。

“哈哈哈……”

相玨玉突然仰天大笑,她冷眼看著那月下仨人,譏笑道:“慕容小六,你知道爲什麼千厥詩音會中蠱毒嗎?”

“不要說。”

千厥詩音朝相玨玉大喊去。

相玨玉指著慕容語芙冷笑著說道:“因爲你,都是因爲你,因爲她要救你,所以她纔會來到東烏皇宮找你們的大師兄,她想讓你們的大師兄同她一起去救你,可是她來到東烏皇宮才發現,她的大師兄中了蠱毒。”

“相玨玉,你要的我都會給你,讓她們走。”

賀裡相如轉過身去朝相玨玉走進兩步,看著有些發瘋的她說道,他的聲音不再溫柔,稍有些冰冷。

相玨玉哪甘心,她看著慕容語芙繼續說道:“千厥詩音想要替她師兄解毒,我好心告訴了她解毒的辦法,後來,她替你師兄解了毒,你師兄卻把她關入了冷宮。”

相玨玉一陣冷笑,問道:“你知道爲什麼嗎?”

慕容語芙朝著賀裡相如的背影問道:“師兄,爲什麼。”

相玨玉卻開口朝她說道:“因爲她給你師兄下了藥,她做了賀裡相如這輩子最憎恨的事。”

相玨玉指著賀裡相如道:“她求這個男人去救你,可是你的大師兄並沒有去救你。”

“小六,別聽她的。”

千厥詩音赫然擡起頭來對慕容語芙說道:“師兄不是不願意去救你。”

“他當然願意去救你。”相玨玉又開口說道:“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離開東烏,他放不下他的母妃,放不下他在這裡的女人,所以,他就捨棄了你。”

慕容語芙看著月下那個妖豔的紅衣女子,果然妖媚的很,那些雲淡風輕的話從她血紅的朱脣裡吐出,顯得甚是惡毒。她朝相玨玉怒喊道:“相玨玉,告訴我解蠱毒的辦法。”

“好啊,我告訴你,”相玨玉嗤笑著說道:“劃開她的手腕,幫她把蠱蟲吸出來,吸進你的肚子裡。”

相玨玉的話音剛落,慕容語芙已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劍,但千厥詩音牢牢抓住了劍身,血順著劍身流下來。

慕容語芙嚇的丟掉劍,她拿出懷裡的手帕纏上千厥詩音的手,帶著哭腔地問道:“爲什麼,詩音,爲什麼,我願意爲你吸出蠱毒。”

千厥詩音摸上她的臉,衝她笑著說道:“小六,她騙你的,蠱毒不是這樣解的。”

“那你告訴我蠱毒怎麼解。”千厥詩音別過頭去,說道:“無解。”

那邊相玨玉嘲諷的聲音傳來:“好一個姐妹情深,什麼江湖兒女,俠義之道,還不是敗在我東烏聖女手裡。”

“慕容小六,”相玨玉朝她喊道:“她說的對,蠱毒不是這樣解的,因爲你不是男人。哈哈哈...”

相玨玉突然朝天大笑起來,她指著賀裡相如諷刺道:“你可以求你的師兄幫她解毒,或者替她找個男人來。”

慕容語芙怔住了,男人,相玨玉說詩音給師兄下了藥,難道是…

千厥詩音咬著下嘴脣,眼眸垂下,手指掐進肉裡。她不是有意對他下藥,她只是想幫他解毒而已。

賀裡相如平靜地站在那裡,平靜地看著相玨玉,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因爲他那句無奈的話嗎?

看著她們一個個怔在那裡,相玨玉甚是得意:“你們這些江湖兒女,總是自以爲是,重情重義,真是一羣廢物。”她朝低著頭的女子喊去:“千厥詩音,你有沒有羞恥心,在做了那種不堪的事後還有臉走出東烏皇宮嗎?”

慕容語芙憤怒地瞅著相玨玉,怒氣地朝她喊去:“相玨玉,你嘴巴放乾淨些。”

千厥詩音這時拉起慕容語芙的手擡頭看著她道:“小六,你走吧。我想呆在這裡陪師兄。”

“哼,”相玨玉冷哼一聲道:“慕容小六,今日別說你們走不出這個皇宮了,就算走出去了,你可知我這蠱毒需要一年喂一次解藥,沒有解藥,你以爲千厥詩音能活多久。”

“詩音,你在這裡等我,我會找到方法來救你的。”

說完,慕容語芙凌空飛起向宮牆外躍出。

黑夜裡相玨玉大喊道:“石峰。”

那黑衣男子凌空躍起朝慕容語芙而去,賀裡相如拔出腰間的劍朝他刺去,千厥詩音看著躍出宮牆外的女子露出欣慰的笑。

慕容語芙逃出了東烏皇宮,向西景日夜趕去,賀裡相如的那個房子裡,有很多關於毒的書籍,她要找到解藥救詩音。

千厥詩音又回到了那個偏僻的冷宮裡,過著自己的日子。她不希望慕容語芙再出現在東烏皇宮,她既知她的小六已走出百里皇宮,離開了那個傷害她的男人,她就放心了。她就在這裡靜靜地陪著師兄就好。

半月後,慕容語芙到達西景村莊,她推開房子的門,百里玄策已不在,她有些小小的失落,她走到牀邊坐下,牀上早已沒有了他的氣息,她怔了會,起身走去書櫃裡拿出一摞書籍,她把它們放在桌子上準備慢慢看。

在桌子上的書籍上面,慕容語芙發現一張紙,已落了些灰塵,她吹了吹,看見上面寫著:慕容語芙,我等你。

慕容語芙笑了,她朝字上親親一吻,躺上牀去,她決定今日好好睡一覺。

慕容語芙沒日沒夜地看著書,直到把書櫃裡醫藥書籍看完都沒有找到解蠱毒的辦法。她去翠閣找了柳是,那裡魚龍混雜,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碰上懂解蠱毒的。柳是告訴她只有相玨氏會下蠱毒和解毒。

相玨氏....

慕容語芙想到了百里皇宮那位東烏來的相玨山,她不知相玨山和相玨玉是什麼關係,但相玨山在百里皇宮。

慕容語芙決定夜闖百里皇宮,去找相玨山。

喬裝打扮後,慕容語芙輕裝上路,去百里京城的路上她遠遠看見許多人聚在一起看著什麼,她跑過去看到告示牌上貼著新的告示。

慕容語芙怔怔地望著告示牌,她不知道爲何皇宮突然要從民間選拔"良家女"充入宮中作爲宮女。但她想這或許是她進入皇宮的好機會。

此後每日慕容語芙都會去給選拔宮女的內監塞很多銀子,直到最後一日內監才勉強讓她進宮做內廷役使,只因她長的實在是太醜了,是的,她自己照鏡子也嚇了一跳。

慕容語芙把藥草熬成的濃汁密密麻麻點在臉頰上,她想這樣進入皇宮裡該沒有人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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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的騾車上,大家都換上了宮女的衣裳,那些女子嫌棄慕容語芙一臉麻子,都不願意挨著她坐,也不願意和她講話,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路上停歇的時間,大家竊竊私語傳入她的耳中,她覺得有些委屈。

終於到了皇宮門口,下了騾車,站在宮門前等候的時候,慕容語芙悄悄擡頭看了眼這巍巍宮殿,大半年了,沒想到她又回到這裡了。

百里玄策,你好嗎?

內監命令她們脫下鞋靴站在地上,宮裡女官過來依次對她們搜身檢查,看她們身上是否藏有兵器,慕容語芙暗自慶幸著,還好把銀針沾在了腳底。

許久之後,女官們檢查完畢,掌事嬤嬤又出來對她們訓示一番,告誡她們走路不許擡頭,只管低頭看路。

慕容語芙跟著那些女子在掌事嬤嬤的帶領下慢慢走進皇宮,走著走著不知走到了哪裡,她前面的女子紛紛跪了下去,她也跟著跪在地上。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們還在跪著,慕容語芙不敢擡頭,也不知前方是何許人物出現,但她知道,她在皇宮的那些年都沒有跪過這麼久,百里玄策從未讓她下跪過,她在宮裡遇見他也從來不向他請安,有幾次她主動跪下,還是因爲她,他處罰中宮的下人們。有時她們在御花園遇見,他的那些嬪妃紛紛向他福身行禮,她想人多的時候還是該給他些面子,她也學著她們向他福身行禮,但每次他都及時拉住她,不讓她行禮。

每日日落之前,百里玄策都會從慶年殿走到中宮殿,去慕容語芙的寢殿坐會,再出宮去梅苑待上幾個時辰。今日,他嚮往常一樣去中宮,看著那顆發了枝的含桃樹,想著她現在是在東烏皇宮,還是已經和千厥詩音回到了三清無憂觀。他不知她還會不會回百里,所以這些時日他都會去梅苑等她。

走在出宮的路上,百里玄策想起去年他生辰的那天,他站在皇宮高處,看著她和沐風一前一後走在這條出宮的路上,看著她在宮門口坐上出宮的馬車,他從未過過生辰,以前他幻想,她陪著他一起去他母妃的寢殿祭拜,他要告訴母妃,他等到了那個曾經給他希望的女子,他會全心全意的愛她,對她好。

後來……

百里玄策從跪著的宮女們身邊走過,走著走著,他頓住了腳步,回頭望著那批已經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的宮女,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直到她們漸行漸遠,他回過頭來繼續往宮門口走去。

聽雨樓院裡,慕容語芙聽著教導嬤嬤的訓示,終於知道皇宮爲什麼會突然選些良家子入宮做宮女了,原來她們都是要送給北荒帝的,她想起那時沐風說過,爲了給她拿來含桃種子,百里玄策答應送給那個暴君一百名女子。

真是罪過啊。

慕容語芙在心裡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嬤嬤讓她們好好學規矩,告訴她們如果被北荒帝看上說不定還能被他帶回北荒皇宮,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不盡。人羣裡一陣怯怯私語。

慕容語芙卻在心裡說道:誰要被那個暴君看上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說來也奇怪,慕容語芙只是聽傳聞北荒帝是個暴君,到底是怎麼個殘暴法,她還真是不清楚。

等嬤嬤訓完話,天也黑了,大家依次打來飯食過後就相繼睡下了。

教導嬤嬤告訴她們明日卯時就要起來學規矩,慕容語芙知道她今晚必須要行動了,之前在宮裡那麼久百里玄策都沒有讓她學過規矩,她豈能爲了別的男人學那些她討厭的東西。

因爲她滿臉的麻子,沒有人願意挨著她睡,她只能委屈地默默走到門口那個牀鋪倦起來,她閉上眼睛準備稍微養養精神,畢竟這些時日她都沒怎麼好好休息,一會還要夜闖東雪殿,她去過上官雪兒的住處,那麼另外一邊應該就是相玨山的住處了吧。

子時三更囉聲響起,慕容語芙睜開眼睛看向那些早已熟睡的女子,輕輕下了牀,輕輕地打開房門,走到外面,她脫下鞋靴取下沾在腳底的銀針插在頭髮上。

由於她第一次來聽雨樓,一時迷了方向,多找了會,還好現在已經三更了,宮裡各處巡邏的侍衛也漸漸少了些,她都輕鬆地避開了。

到了東雪殿,慕容語芙直奔相玨山寢殿去,打暈她的守夜婢女後,慕容語芙拔下頭髮上的銀針朝牀邊輕輕走去。她一手捂住牀上女子的嘴巴,一手用銀針抵在她的脖頸處。

相玨山驚醒過來,瞪大眼睛瞅著她。

慕容語芙憋著聲音說道:“你別亂叫,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想知道東烏的蠱毒怎麼解。”

相玨山先是一愣,隨後搖著頭。

“你不知道還是不告訴我?”

慕容語芙說著這話銀針又朝相玨山的脖頸深處紮了扎,她要嚇唬嚇唬相玨山。

“我不知道。”

由於被捂著嘴,相玨山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你爲什麼不知道,你不是東烏相玨氏一族嗎?”慕容語芙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相玨山又發出模糊的聲音。

慕容語芙正想問她和相玨玉什麼關係,話剛到嘴邊,外面就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慕容語芙心裡一驚,朝相玨山肩上砍去。

相玨山暈了過去。

慕容語芙慌忙跑到外面去,只見院裡來了些侍衛,她扔出手裡的銀針射向他們,隨即凌空飛起躍到宮殿瓦頂上朝宮門方向跑去。

跑著跑著,一股冷風迎面而來,慕容語芙猛然頓住腳步,那個站在瓦頂上的男人是……

沐風...

慕容語芙心裡一驚。

她現在滿臉麻子,如果他認不出她,會不會一劍劃了她的脖子。

慕容語芙心裡這樣想著,不禁嚥了咽口水。她連忙轉身躍到地面上拔腳就跑,還未跑兩步沐風已持劍迎面朝她飛來,嚇得她怔在原地,瞪著眼睛看著那把劍直直朝她而來。

劍,抵在了她的鼻尖上,她的眼睫毛顫抖了幾下。

“慕容語芙,你回來了。”

男人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入耳中,慕容語芙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個聲音是:

百里玄策……

沐風收起劍從她身邊走過離去,慕容語芙怔怔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百里玄策是何時如何發現她的,她現在明明滿臉麻子,就連她自己照鏡子都沒認出這是她來。

“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男人的聲音又傳入耳中,慕容語芙愣愣地轉過身去,低著頭看著地面,她不想讓百里玄策看見她滿臉麻子的樣子。

百里玄策緩緩朝她走來,在她面前停下腳步,他擡起手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慕容語芙朝後退了兩步,又低下頭去。

“過來。”

百里玄策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慕容語芙低著頭用雙手捂著臉頰,慢慢地朝他走去。

百里玄策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她進懷裡,捏著她的下巴擡起她的頭怒聲說道:“你捂什麼?”

“太……太醜了。”

慕容語芙眼眸垂下,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這句話。

百里玄策嘴角微微上揚,攔腰抱起她,淡淡地說道:“你還知道醜。”

慕容語芙更覺無臉見他,她把臉埋進他的懷裡,不說話。

深夜的皇宮霎時又變得安靜。

慶年殿

百里玄策的寢宮裡,宮女端著洗臉水早已候在一旁。

百里玄策抱著慕容語芙坐在牀沿,看著懷裡垂著頭的女子,心裡不免一陣好笑,他拿起宮女遞過來的臉帕朝她臉上擦去,越擦他越生氣:“你到底在臉上塗的什麼?”

看著越擦越黑的臉,他真的很想把這張黑臉撕下來。

感受到他的怒氣,慕容語芙垂著頭小聲嘀咕道:“要用茶葉水洗。”

候在一旁的蘇順連忙示意宮女拿來茶葉水,並走上前去接過百里玄策手裡黑黢黢的臉帕。

不一會,宮女端來浸泡著茶葉的洗臉水,另位宮女絞著放在水裡乾淨的臉帕遞到百里玄策跟前。

百里玄策拿起宮女遞來的臉帕又輕輕在她臉上擦拭起來。

不久,原本滿臉麻子的臉變成了一張清秀的臉,百里玄策的怒氣也消了下去。

蘇順帶著宮女們退出了寢殿,屋內又安靜了下來,百里玄策靜靜地看著懷裡的女子,慕容語芙不敢說話,也不敢擡頭看他。

“餓不餓。”他打破沉默問著懷中女子。

慕容語芙搖搖頭,接著打了個哈欠。

百里玄策抱起她放在牀上,自己也跟著上了牀,他把她摟在懷裡,說道:“睡吧。”

慕容語芙伸手環上他的腰身,聽著他的呼吸聲漸漸睡去。

次日在百里玄策懷中醒來,慕容語芙擡頭看向熟睡的他,這個緊緊摟著她的男子,還是那樣好看,望著他性感豐厚的脣,她的朱脣本能地覆了上去,本想蜻蜓點水般就離開,奈何熟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她驚的眼皮眨了眨,忘記了離開他的脣。

百里玄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離開她的脣問道:“睡好了。”

“嗯。”慕容語芙紅著臉點下頭。

“睡好了就乾點正事。”

話音剛落,百里玄策就低頭吻上了她的朱脣,大手開始解開她的衣裳。昨夜見她精神似乎不好,所以就忍住沒有碰她,他不知道她喬莊進宮半夜三更去找相玨山做什麼,但他想定是與賀裡相如和千厥詩音有關。她如果不說,他也不會問。畢竟他和那個男人與東烏,有交易。他想她既然沒有問他關於那個男人的事,說明她並不知道他和東烏之間的事。

激情過後,百里玄策摟她在懷,溫柔地說道:“再陪我睡會。”

慕容語芙想伸手環住他的腰,可是被他把手拿下緊緊握在手裡。

看著閉著眼睛的男人,慕容語芙輕聲開口說道:“公子,你能不能讓相玨山告訴我怎麼解東烏的蠱毒。”

她的話讓百里玄策的身體怔了怔,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眼裡充滿了疑問和不安。

見他睜開眼睛,慕容語芙看著他繼續說道:“詩音她中了相玨玉的蠱毒,我要去救她。”

百里玄策不知千厥詩音爲何會中了相玨玉的蠱毒,但他知道相玨氏的蠱毒只有東烏聖女會解。

“所以你就把自己弄得那麼醜潛入皇宮來找相玨山。”頓了頓,他又道:“慕容語芙,你不是因爲我回來的。”

慕容語芙眼眸垂下,不敢看他,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眼裡話裡的怒氣。

見她不說話,以爲她默認了她不想他,百里玄策氣的撒開她,起身坐起來,拿起衣裳正欲往身上穿時,背後突然傳來慕容語芙的驚呼聲:“百里玄策,你後背怎麼多了那麼多刀傷。”

百里玄策一愣,只顧生氣竟然忘了不能把後背對著她,他迅速穿好衣裳起身離開寢殿。

見他離去,慕容語芙呆呆坐在牀上,她才離開他三個月,他的身上竟又多了那麼多新傷,這三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娘娘……”

一聲呼喚把慕容語芙從發呆中拉回。

慕容語芙見到來人驚喜地問道:“秀春,你何時回的宮。”

秀春告訴她昨日晚些時候和皇上一起回的皇宮。

慕容語芙一愣,她竟忘了問那個男人是何時發現她怎麼認出她的。

慕容語芙又問了沐易在何處。秀春告訴她沐易在中宮由嬤嬤看著。

慕容語芙想起剛剛看到百里玄策背後的刀傷,問秀春知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或者百里玄策發生了什麼事。

秀春搖搖頭。

慕容語芙決定去問沐風。

秀春替她換好從中宮帶來的衣裳,又爲她梳好女子的髮髻。

膳房爲她送來了膳食,慕容語芙簡單吃幾口後就帶著秀春朝右順門走去,她知道早朝之後大臣們都會到右順門的偏殿依次奏事,今日百里玄策沒有早朝,想來這會正在偏殿裡聽大臣們奏事,沐風肯定會守在殿外。

果然,在右順門門外朝偏殿看去,慕容語芙看到了沐風,她朝他輕聲喚著:“沐風。”

沐風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待沐風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慕容語芙朝他問道:“沐風,你知道是我是不是?所以你的劍纔會朝我鼻尖而來,而不是朝我脖子劃來。”

“嗯。”

半年未見,沐風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冷。

“你怎麼知道是我。”慕容語芙又問道。

“公子說的。”

“公子,你是說百里玄策告訴你的。他怎麼知道那是我。”

“不知道。”

“沐風,”慕容語芙又輕輕喚他問道:“你知道百里玄策背後的刀傷是怎麼來的嗎?”

沐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公子讓你自己去找相玨山,問到你要的答案後你想出宮隨時可以走,沒人會攔著你。”

慕容語芙想起當初她在梅苑醒來,秀春告訴她蘇順傳了百里玄策的旨意,說她在中宮帶髮修行,不讓任何人去中宮打擾她。

“不是說我在中宮帶髮修行嗎?我突然這樣出現在她們面前……”

慕容語芙話還未說完,只聽沐風冷冷地說道:“沒人會質疑你的。”

慕容語芙想到沐風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遂又問道:“沐風,我走後宮裡出事了嗎?”

“沒有。”

“那是百里玄策出了什麼事嗎?”

沐風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偏殿方向走去。

“沐風……沐風……”

任憑慕容語芙在他後面怎麼喚,那個男人都未曾回過頭。

慕容語芙決定先去東雪殿找相玨山,只是奇怪,相玨山告訴慕容語芙她並不會解蠱毒。

慕容語芙問她:“你不是東烏相玨氏一族嗎?”

相玨山卻告訴她只有東烏聖女會下蠱毒,也只有東烏聖女會解蠱毒。

慕容語芙又問相玨山和相玨玉是什麼關係。

相玨山告訴慕容語芙相玨玉是她的姐姐。

慕容語芙問相玨山可不可以寫封書信回去讓相玨玉放了她師姐千厥詩音。

“你師姐……”相玨山驚訝道:“你不是要替他解毒,而是要替你師姐解毒。”

他???

慕容語芙心想,相玨山口中的他會不會是她的大師兄賀裡相如,她可不能告訴相玨山她大師兄的蠱毒已被詩音解了。畢竟相玨玉說了詩音給大師兄下藥的事,雖然具體怎麼解的她不知道,但終歸對詩音名聲不好。

“我只是要替我師姐解毒,並不知道還有誰中了蠱毒。”

相玨山聽她這樣說,靜默了一會,說道:“我與姐姐關係並不好,所以就算我寫了書信回去她也不會放了你師姐。”

相玨山知道,那個叫千厥詩音的一定是對相玨玉有用處,否則相玨玉會直接讓蠱蟲咬死她,而不是用蠱毒控制她。那個女人的歹毒比起她的姑母相玨媚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頓了頓,她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蠱毒怎麼解,但我知道只要你師姐每年按時吃解藥,她就不會死。”

只是會受人控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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