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有些刺眼，餘晗婼睜開眼睛，窗戶還是被關上了。
楚念一夜未歸。
習慣是害人的東西：習慣讓你在原地等候，習慣讓你不斷的徘徊，習慣讓你離不開，習慣讓你戒不掉，那就是罌su花，扔不掉的香菸，擺脫不掉的紅酒，忘不掉的香水，挖不去的心臟，替換不了的空缺。
風很大，吹得窗戶嘩啦啦的響。
齊萃見她醒了低聲喚：“夫人醒了？去吃些早點吧。”
摸了摸眼角潮溼一片，心底都是空的，那一份依戀終於難捨難分，濃霧般散不開。
“太子爺都沒有來是麼？”
齊萃小心翼翼的應了句，“太子爺應該是太繁忙了，他一定也是一夜沒有睡，畢竟離刺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
餘晗婼笑了笑，“這麼忙怎麼行，我去看看他。”
燕窩湯，南瓜粥，冬瓜蝦仁玉米露，餘晗婼想了想，竟然不記得楚唸到底喜歡不喜歡吃這些了，“是不是太子爺上次說不喜歡吃南瓜？”
齊萃這才說：“是的夫人，太子爺一直不喜歡吃南瓜，但是上次夫人做的他嚐了嚐。”
餘晗婼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又記錯了，這些似乎是肖翊喜歡吃的，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這些不是太子爺喜歡的，可是回過頭都是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還沒說完，齊萃拉了拉她的袖子，餘晗婼側臉，楚念黑著臉站在門外。
哪裡有地縫？
最後只好低頭欠身問好，“太子爺。”
楚念未置一言，轉身就走。
倒是小喚子臨走時扔了一句，“你啊，弄的都是事！”
餘晗婼鬆了口氣，“太子爺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齊萃很是抱歉的說：“奴婢以爲夫人看見了，奴婢說太子爺嚐了夫人的南瓜蠱的時候，太子爺就來了。”
餘晗婼無力的笑了笑，“還重要麼，這本來太子爺就是知道的。”
因爲起得晚了，餘晗婼沒有趕上早膳，午膳的時候楚
念有事出去了，晚膳的時候，楚念還沒有回來，差人捎了話叫衆位夫人先吃便好。
小喚子沒多久也回來了，餘晗婼正候著他，逮了個正著，“小喚子！”
他一臉諂媚，“九夫人什麼吩咐？”
餘晗婼扯著他，“你別指望說幾句話就能走掉，我必須問清楚。”
小喚子只好乖乖地站好，“九夫人哪裡話，但憑夫人差遣。”
“昨天離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喚子笑嘻嘻的說：“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離刺去刺殺韓王才惹的禍。”
“不可能，離刺好好地怎麼會去刺殺韓王，你總不是想說這是太子爺指使的吧？”
小喚子趕忙糾正，“九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可沒有這麼說，只是離刺的確一身鮮血的回來了，而韓王府又在當天夜裡遭受殺手襲擊，韓王府無數侍衛中劍身亡，偏偏這劍法又是離刺的，無人能夠狡辯。”
“你才說什麼？韓王府被攻擊了？”
小喚子惋惜道：“其實這被攻擊也不過是件小事情，但奈何受害人的家眷鬧到了皇宮，事情鬧得大了，被當今皇上知曉了。沒辦法，案子就被提出來審了，韓王也非常的生氣，你想啊，平日裡韓王在百姓心中那可是個仁慈的王爺，這會出了這麼冤屈的案子，當然韓王會出來主持公道。”
不知道是不是對楚念內疚的原因，餘晗婼第一次懷疑楚池墨的目的，她發現她更相信離刺。因爲更相信離刺忍不住去懷疑韓王，太過分了。可離刺根本就不是個小人，他只是習慣了僞裝，卻從不失風度，否則餘晗婼有無數次可能死在他的手裡，他從沒有趁人之危。
怎麼會懷疑韓王呢？這件事情好像韓王根本沒有任何錯誤，可是心底就是覺得韓王更叫她懷疑，懷疑什麼呢？
“九夫人，你在想什麼呢？”小喚子喚她。
“那現在呢？離刺的案子怎麼樣了？爲什麼太子爺還沒有回來？”
小喚子嘆了口氣，“離刺的案子還沒有什麼風聲出來，不過你真的錯
怪太子爺了，太子爺是想盡了辦法叫離刺在牢裡養傷，這會還在周旋，纔會沒有回來。”
餘晗婼撅著嘴說：“我這不是替離刺著急嘛，哪知道自己會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來，我知道錯了成不成，你去幫我勸勸太子爺嘛。”
小喚子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個沒良心的，韓王對你好，你卻討好太子爺，太子爺對你不錯，你還跟太子爺對著幹。”
“還說，還不快去幫忙！”餘晗婼作勢要打他。
小喚子一邊逃一邊笑，“九夫人，我瞅著你可是有母儀天下的容貌，沒準你回頭就是太子妃！”
餘晗婼撿了石頭就砸拉過去，“狗嘴！”
知道了真相心裡就舒服多了，愧疚也多了，若是楚念回來一定好好地犒賞他一下。
可是這些誤會要怎麼解除？怎麼才能叫楚念不生她的氣？
齊萃突然說道：“夫人相信小喚子麼？”
“不相信他我也沒人可以問了，這些個消息他倒沒撒過謊，雖然前些日子的確和習舉升合謀過。”
“夫人恁的好騙了些，和顏悅色就能叫你心裡頭不懷疑了。”
餘晗婼笑道：“好好地怎麼提到這個。”
“奴婢是覺得小喚子這個人委實精明瞭些，和習舉升合謀這樣的大事都能叫他保住自身，可以想象他的本事不小，奴婢還覺著他貪財。”齊萃最後一句話是悄聲說的。
餘晗婼大笑，“貪就貪吧，人總是要有個缺點才能算是人，若都做的對了反而叫人疑惑是吧。”
同時腦子裡閃出了楚池墨的那張臉，溫柔的笑，沒有瑕疵的人生，沒有缺點，甚至不再皇位還是又衆人的追捧，他的人生是不是太過完美了，他的人是不是也沒有任何缺點？
齊萃小聲嘀咕，“一說就叫奴婢想到了韓王，也不知道他是真好還是假好。”
咯噔一聲的叫餘晗婼頭皮發麻，“好了，別猜測我歐巴的爲人，我會相信他的。”
齊萃不再說話，餘晗婼又叨咕，“不知道離刺會被這麼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