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仙還未說話,身邊那黑臉皮的道人搶先道:“吳之,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但別以爲茫星上無人能制你。”
吳之聞言哈哈一笑:“我又不招惹人,誰要是想來制服我不是沒事找事嗎?如果有人要找事,那我看吃虧的還是那找事的人。”吳之話雖如此說,但卻一直仔細觀瞧此人,這所謂的金光仙體內勁原強勁有力,與衆人似乎有些不同。
紫萌也笑道:“想來你們在茫星叱吒風雲得久了,便以爲自己是宇宙的主宰了。老子當年在茫星叱吒之時,你們幾個毛小子還沒出世呢。”
那黑臉皮的金光仙瞅了一眼紫芒,冷笑兩聲:“我師兄、師弟不認識你。你以爲我也不認得你嗎?一萬年前,在墜星崖是誰立下誓言永不出世的?”
紫萌聞言,臉色一變:“你是誰?”說完,看了看耳月道人三個,又重複道:“你們是誰?”
吳之見紫萌有些驚慌之色,暗道:看來這三人有些來歷。正要說話,遠處一聲風響。
那黑臉皮的金光仙聞聲,喊了句:“不好!說話耽誤了工夫。”
耳月道人一行原本是要迎上前去找那旱魃再戰的,沒想到途中遇到了吳之等人,這一說話,那旱魃與金毛吼竟然主動迎上前來了。
耳月道人以及烏雲仙臉色都是微變,唯有那黑臉皮的金光仙似乎勝券在握,一臉的淡然,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
胡浪兒低聲喝問道:“紫萌,你怎麼被那黑臉皮的傢伙給唬住了?”
紫萌尷尬地一笑:“我不是被他給唬住了,是忌憚一個人。我以爲那人早已經不在了。但聽這人的言語,似乎他與那個人有些瓜葛。”
“什麼人?”吳之似乎想起點什麼,追問道。
“一言難盡,那人的來歷我也不併不清楚,等應付完眼前之事,再說不遲。”話音剛落,那紅色的血雲已經卷到眼前。看來這血雲不僅可以長大,也能自由移動。
血雲之下,一大團的黑霧,黑霧中鬼哭狼嚎,陰風慘慘,叫人毛骨悚然。
“來了!”紫萌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憤恨,這也難怪,那裡面的怪物金毛吼幾乎壞了他的性命,他怎能不恨?
說起這金毛吼,乃是世所罕見的怪物。在大千世界中也不多見。吳之知道金毛吼,乃是因爲如來佛祖有一匹坐騎便是這金毛吼。
金毛吼乃是殭屍經年累月修行而成,肌膚不腐而陷入骨髓,五百年生白髮,再五百年生黑髮,再五百年黑髮成紅髮,經歷四九天劫而成金毛吼。可惜絕大多數殭屍在紅髮之時禁不住那凌厲無比的天雷而灰飛煙滅。在地球之上唯有一隻修煉成功,便成了如來的坐騎。這金毛吼吸食生肉,最愛人腦,兇殘無比。
吳之知道此節,妖王紫萌自然也知道此節。
“吳之,別來無恙啊!”黑霧中傳來人聲,吳之一聽眉頭一收,這聲音似乎十分熟悉。
“吳之,看來是你的故人啊。”耳月道人微微一笑道。
那黑霧收起一角,顯出一人,身形豐滿,風韻浪蕩,正是蒼茫山盤婆教的教主鳩盤婆,而她身邊站著的乃是隕星海中的鬼神以及南寧教的殭屍飛天夜叉南重樓。
這三人竟然走到了一處。
“既然來了還不現身?”吳之笑道。剛剛的聲音並不是鳩盤婆。吳之已經想起此人是誰了。
“看來,你還沒把我忘記。”那語氣似乎還略帶嗔怪之色,黑霧又收起一角,顯出一隻兇神惡煞的神獸,形似獅子,卻巨大無比,威風凌凌、顧盼自若。正是金毛吼。金毛吼的背上端坐一人,顯得身材嬌小,一身的紫衣,揹負一把長劍,笑盈盈地望著吳之。
“是她!”神音與胡浪兒齊聲喝道。
“吳言,又有一段時間不見,果然是久違了!”吳之淡然地說道,心中卻暗覺吃驚,萬萬沒想到這金毛吼的主人竟然是吳言。
吳言不過是當年的天生城中吳家的一個小姐,那吳家雖是一個世家,在茫星卻算不得出類拔萃,她何德何能竟然能馴服金毛吼?
“就是此人,當初在雲端用雷電擊我的就是她!”紫萌冷冷地說道。
當日紫萌說起自己的經歷,曾提到一人在雲端用雷電夾擊自己,吳之曾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吳言。因爲吳之一直以爲吳言有可能與自己一樣都是仙人,但僅僅想了片刻,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如果吳言真的是仙人,那就不該修煉金毛吼了。事情不該這麼巧。而且不到一年前,吳之從西土返回,與吳言交過手,她那時也不過是真仙三級的修爲罷了,她的修爲不可能會進階那麼迅猛。如果不和自己一樣懂得匯聚勁原之法,所以當時吳之斷定,以吳言的修爲決計不能傷害得了那般厲害的妖王。
但此刻吳之已經知道自己低估了吳言。就像茫星上所有的人都曾經低估了吳之自己一樣。吳之盯住吳言,仔細打量,卻沒找到一絲真元流動的跡象,暗道:“她沒有真元,不是仙人?”
吳言笑盈盈:“這麼多年了,你我並稱爲天縱奇材,到此刻似乎咱們倆都沒有辜負這個稱謂啊。你看這幾個老傢伙,個個修爲精深,號稱是茫星無敵的存在,如今卻被我逼得東躲西藏。咱們這兩個後起之秀算得是稱職的吧。”
吳之聞言一笑,這吳言雖然修煉金毛吼可惡,但她的話卻是在理。
“丫頭,休要口出狂言。誰被你逼得東躲西藏了?”黑臉皮的金光仙怒道。看樣子已經吃過吳言的虧了。
吳言驕傲地一笑:“老東西,昨日差一點就叫我的金毛吼給吞了,到現在還敢口出狂言,我看你的臉皮也真夠厚的了。”
“嘿嘿嘿,師姐,別跟他廢話,我肚子可餓了。”一個瘦小的渾身黝黑的身影從吳言身後閃出來。正是旱魃。
那一句師姐,叫吳之心中一顫,不由得驚道:“你是無垢童子?”
旱魃露出精明的笑容:“都說你吳之精明,我看也不過如此,難不成你還真以爲我被旱魃給吞了?”旱魃邊說邊笑:“不是旱魃將我吞了,而是我把旱魃控制了。我就是旱魃,旱魃就是我。”
吳之腦中電光火石一般轉念,終於明白過來,無垢童子與吳言一直以來都是同一陣營的。從一開始無垢童子與吳言的互動,吳之便覺得蹊蹺,但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其中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吳言雖‘相助’自己與無垢童子相鬥過幾次,但那都是她的計謀。
最初那一晚,在夢醒鎮,無垢童子的第一次現身,吳言緊接著也現身,這並不是巧合,而是吳言特意尋著無垢童子去的。
那時候無垢童子的確跟吳言有些過節,但事後,吳言去而復返又與無垢童子有諸多交涉,這些吳之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吳之也不清楚。但吳之記得一點,那晚,吳之確實見到了吳言還有她的堂姐吳魅以及不久前纔剛又遇到的神駐城的歐陽公子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議論些什麼。
後來幾次無垢童子現身,與吳言有爭鬥,回回都是吳言佔據上風,卻次次都讓無垢童子逃離,原來那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至於最後一次無垢被旱魃吞掉,旱魃出世,以及旱魃引誘紫萌上當再喚醒金毛吼顯然都是吳言精心設計的了。
吳之嘿嘿笑道:“吳言,你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