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吳之和胡浪兒在山洞之中不知道混了多少日子。兩人把之前的罅隙暫時放下,同舟共濟,彼此的交流也越發(fā)多起來。表面上雖然看似親密無間,彼此心中還是各存芥蒂。因爲這山洞中空無一人,失去了任何一個,兩人都難以獨活。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洞壁上能找到的硃紅果子則越來越少。
這天吳之將一處崖壁上的最後兩個果子摘下,對胡浪兒道:“咱們?nèi)暨€找不到出路,就得餓死在此處了。”
胡浪兒嘆口氣說道:“想我天縱奇材,以不到三百歲的年紀跨入地仙境界,卻要餓死在此處。”
吳之道:“管你是什麼境界都挨不了餓。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
胡浪兒咬著朱果,問道:“你有什麼主意?”
吳之道:“咱們這些日子也在這洞中轉(zhuǎn)了許久,卻始終不見出路。我在想,或許這山洞本來就沒有出路。”
胡浪兒道:“那咱們怎麼辦?”
吳之道:“往上不行,往下或許可以。”
胡浪兒道:“不錯,我前幾日也想過,或許底下還有出路。但往下的通道究竟在何處呢?”
吳之道:“恐怕這通道,得咱們自己來做。”看了看胡浪兒,吳之接著說道:“前幾日找到的那眼活泉,似乎是往地下而去的。咱們試試掘開地面看看。”
二人吃完朱果,找到那活泉,那泉水自三米高的山壁上往下流灑,在地面形成一個小渠,然後鑽入山洞一角,便不見了。胡浪兒道:“前日我還在此處洗過澡,今日便要毀了它。”
吳之道:“毀了它,總比毀了你自己要好。”
胡浪兒笑道:“但願你說得對。”
二人齊心合力,將掌力往下打去。若胡浪兒此刻還有地仙境界的力量,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掘地三尺。但此刻兩人鬥只有大概歸寂二級的境界,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掘了一陣,依舊是土層。二人不由得有些放棄,便癱坐在地面休息起來。
胡浪兒覺得一身熱汗,便把衣服一脫,站到泉眼下面沖洗起來。說道:“幸虧這水還在。”
吳之道:“咱們打的是地面,這水自上面而來,自然是還在了。”說完,將衣服脫掉,也去沖洗。兩人在山洞中一起生活了許久,彼此早沒了束縛。
吳之沖洗完,將衣服穿上,看那泉眼:“不知道這泉水自何處來的?”
胡浪兒一邊擦拭身體,一邊說道:“被這洞壁遮住了,看不到。”
吳之忙說道:“咱們試試劈開這面山壁。”
胡浪兒道:“以咱們現(xiàn)在的修爲,恐怕是白費力氣。”
吳之道:“費點力氣怕什麼。”說時雙掌舉起,作勢要打。胡浪兒穿好衣服,也隨著吳之站好。兩人一起出掌,只聽“轟!”一聲,正面洞壁竟然被劈開了。二人方看出那活泉乃是自頂上一個空隙留出,而那巖壁後面果然是一個半米高下的甬道,泉水流下來後鑽過牆角便接著往甬道流下去了。
吳之道:“咱們進去看看。”
胡浪兒一馬當先,跪趴著往裡面爬去。吳之緊隨其後。
爬了許久,甬道越來越寬,最後又到了另外一個大洞之中。
胡浪兒先從甬道跳出,對吳之道:“果然是別有天地,但恐怕還是沒有出路。”
吳之也從甬道出來,正要回話,身後看見一個毛茸茸的爪子突然往胡浪兒身上抓去。忙喊道:“小心身後。”胡浪兒反應極快,回頭一看,是個奇形怪狀的怪物。急忙要一掌劈開。掌還沒擊出,那怪物嗷的一聲慘叫,便往後滑去,似乎被什麼東西拖住。
二人急忙併立,各自戒備。
黑暗中一陣怪異的吼叫,夾雜著駭人的慘叫。吳之放出一絲火光,方看見之前那毛茸茸的怪物被一隻形似鱷魚的東西咬住,正在撕扯。
胡浪兒驚道:“這是什麼怪物?”
吳之道:“像是鱷魚。”
“什麼是鱷魚?”胡浪兒一頭霧水。
吳之道:“鱷魚是一中爬行類的……怪物。”他本想說動物,似乎不夠聳動,想說靈獸,但這鱷魚沒有異能,也沒有丁點智力,算不得靈獸。
其實吳之錯了,這是鱷魚不假,但並非全無異能,因爲這鱷魚身形巨大,遠超當年吳之所見,其力量之大也遠超吳之的想像。
二人矗立在原地,沒想到該做些什麼。轉(zhuǎn)眼間,大鱷魚吃光了那毛茸茸的怪物,大嘴一張,嗖一下竟然竄上前來。
胡浪兒心中一驚,一掌已經(jīng)擊出。這一掌實在是非同小可,胡浪兒使出的乃是十成力。但那隻鱷魚只不過被打得往後撅了一下,砰一聲落下,搖搖腦袋,又衝將上來。
吳之纔看清這鱷魚起碼有二十米長,真是個龐然大物。
那鱷魚被胡浪兒打了一跤,心中發(fā)狠,徑直往胡浪兒攻去。胡浪兒見躲無可躲,掌力連發(fā),只聽重物相撞之聲不絕於耳,與那鱷魚僵持一處。
但那鱷魚實在是皮糙肉厚,雖被胡浪兒的掌力所擊,卻只是受痛,不見受傷,依舊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襲來。
胡浪兒喊道:“吳之怎麼辦?”
吳之道:“不要力敵。”隨即也將火力放出。那鱷魚有些懼怕火光,但已經(jīng)被激怒了,驀地拼出全力高高躍起,往胡浪兒撲去。胡浪兒沒想到鱷魚會突然爆發(fā),躲避不及,就要被鱷魚抓住,吳之眼疾手快,一伸手將胡浪兒抓住就往後拖去。饒是如此胡浪兒的褲子還是被鱷魚的利爪撕破,小腿也留下了幾道抓痕。
吳之此刻自忖也抵不過這鱷魚,說明這鱷魚的實力已經(jīng)相當於是歸寂境界。
吳之拉著胡浪兒:“趕緊跑。”
二人急忙往前跑去,而那鱷魚在身後緊追不休。這裡的地形,吳之與胡浪兒是全然不識,只能見路就跑。正跑著,忽忽幾聲,從兩邊的黑暗中又竄出幾隻鱷魚。好幾次險些就咬到了二人。吳之驚道:“旁邊有河不成?”一道火光往遠處打去,果然是一條蜿蜒的河流。
吳之道:“咱們遠離河流吧。”
胡浪兒點點頭:“你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