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州街頭,發生騷亂後不久,遠在萬里之外的豫州,正發生著一件亦不尋常的事。
豫州,冥域的中心城市,是整個冥域裡最爲繁華的大都市,不僅因爲這個州的氣候宜人,也因爲它那便捷的交通,下通荊州,上接冀州,左鄰梁州和充州,右與徐州接壤,形成了一個被全包圍的地理環境,所以這個大州,也被很多本土的商人稱之爲中州,那些在外經商的本土商人,在介紹自己的時候,總會自豪的稱道,我來自中州,自然,一聽到中州這個名號,其他的商人也會高看他許多。
就在這繁華的大都市中,在那密集的建築羣之外,還有一處空曠的場地上,零星的坐落著幾處巍峨的高大建築物,在那黑夜的籠罩下,那些拔地而起的建築物,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錯覺,而在那建築物周圍,更有一睹高大的城牆,城牆收尾相接,佇立在護城河的邊緣,把那些高大的建築羣,統統包攬在裡面。
這裡的燈火也不多,只有在最中心的一棟建築物裡,有通亮的明火在閃爍,而緊挨在那建築物邊上的,是一座不起眼的圓形小院,小院裡種了兩種顏色的竹子,一黑一白,呈現太極八卦,陰陽魚的圖案,這一高一矮的建築差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就在小院這般寂靜的時候,院子裡房間的大門,被人突兀的打開,而那坐在門前守候,已經進入睡夢中的小童,慌張的站立起來,梳理了下衣服,手弓起來,迎出了那屋子裡的人。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門緣邊上的一朵灰塵,正落在一個老者的淡藍色道袍上,見他眼睛正緊盯著天空上那詭異的變化,隨即招呼來身邊的一個小童,低聲附耳了幾句,就早早的打發他出去。
待到一小童走後,另一個小童,正趁著老者彈落衣袍上的灰塵之際,眼睛一個勁的望向屋子裡頭的丹爐。
“看,還看,你這不守方寸的小童。”老者話音剛落,就沒好氣的看了身邊的小童一眼。
啊,一看到自己的意圖被發現了,小童收回了那投射到屋子裡的目光,“師傅,是青雲不好,不該在您關鍵的時候打瞌睡。”
聽到了徒弟那有點調皮的道歉,老者也樂呵了一下,扶起自己的長袖,示意著。
青雲連忙上前,爲老者彈落那袍子上剩下的灰塵,一邊報告到,“師傅,這次離你閉關,已近有3個月有餘了,不曾有大人來找您。”
老者一邊張望著那剛打發出去的小童,一邊應諾著,“3個月,這日子過的真快啊,期間,你們有沒偷偷溜出去晃悠啊。”
一聽到那略帶責備的話語,小童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慌忙倒退幾步,供起手,弓起背來,“小徒知錯了,師傅,我與青山二人,這三個月都守在門外,不曾離開半步,剛纔那段時間,確實是我們的疏忽了,請師傅責罰。”說著,青雲更是跪下身來。
惹的老者一陣笑聲,“起來,起來,我也知道你們這三個月來無聊的很,等忙完了這陣日子,也該讓你們去這個圍牆之外的世界去看看,去歷練歷練了。”
一聽到要出這個地方,青雲嗖的直起身來,有點不敢置信師傅剛纔的話語,“這是真的嗎,真的嗎,師傅。”
看到老者樂呵的點頭,青雲現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把這個消息,趕快讓青山知道,這可是他們10多年來唯一沒有達成的心願了。
高興之餘,青雲也好奇起了師傅這三個月努力的結果,“師傅,靈魂提煉的如何。”
一聽到提煉這件事,老者的臉上頓時黯淡了下去,“不提也罷,這事以後再說吧,唉。”
嘆氣之後,老者就佇立在了院子裡,閉目養神。
直到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眼睛才緩緩的張開。
“稟報師傅,話已傳到,大人說,在大殿外,等候師傅的移駕。”
不待青山報告完,老者的身軀就僵直在了原地,幾秒鐘,那具身體便詭異般的模糊起來,一陣風飄過,帶起竹林裡的一片竹葉,尖尖的一角,劃出道道優美的弧線,刺穿了那停留在原地的殘影。
高大的建築物前,是一處寬大的石砌的臺階。飄忽不定的腳步聲,漸漸的迴響在那空曠建築物前的空地上,一個高大身材的人,正佇立在那最高的臺階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王者的氣息。
老者的腳步聲未到,而那略帶承重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大人,有事相告。”
聽到那沉重的聲音,從方然大師的口中說出,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不免嚴肅了起來。
“先生,有話就直說吧。”
“最近我在閉關,在爲提煉靈魂做最後一步準備的時候,我觀察到了星辰中的一些變動。”說完,老者深邃的眼神裡,顯現出那星空的圖案。
“劇我理解,有一位知道大人前世秘密的人,已經來到了冥域。”
“這——”一聽到前世的秘密,那男人也略微的沉思了下,“那我該怎麼辦?”
“想辦法抹掉他的記憶,那就可以了。”老者簡介的到處解決辦法。
“抹殺記憶,難道就不能。”男人做出了一個舉手砍的動作。
就在那手還停留在半空的時候,老者的一隻手,就上去制止了,“大人,萬萬不可,這會被有心之人發現,死人,並非是這個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
這句話,恰恰點醒了老者面前的男人,確實,死人雖然是死了,不能開口說話,可也說不好什麼時候,他再復活過來,那這個秘密的源頭,不是還是無法堵住,除了讓那個秘密永遠的消失,不然,就不會有更好的辦法了,思慮再三,男人點了點頭“那——先生,就依你所言,我速速派人去辦。”
“不,最好親自去,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說完,老者就遞給了男人一個信任的眼神後,翩然離去。
而那男人,也做好了去梁州的準備。
在凌雲濤被關進監獄之後的幾小時,梁州那個破敗的偏遠小鎮,又恢復了平靜,一切的議論,都在凌雲濤被那個軍官帶走之後,嘎然而止。
而在那個軍官所指的監獄裡,將要上演一場分外的熱鬧的聚會。
關押凌雲濤牢籠的外面,擺著一張石質的大理石方桌,邊上正坐著那個帶凌雲濤回來的男人。
“陸鬼士,這個小子是我們這羣人抓住的,爲什麼要和那些不相干的傢伙分享啊?”前來詢問的人,正是那男人的手下。
“這個嗎,獨吞是不可能的。”男人嘴角彎起一弧笑容。
“那小子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你以爲那些上頭的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他們都不願意來管,是因爲他們害怕,以他們的戰鬥力,萬一運氣不好,碰到的是一個陽人強者,他們肯定是被強者秒殺的貨色,而我們敢管,正是因爲我們有對抗的實力,雖然在真正的陽人強者眼裡,我們也只是他們腳下的小螺螺,但這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打不過,憑我們的實力,逃跑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解釋了一段後,見到自己的手下有點開竅後,男人也把這件事情完全的攤開,“也算的上是我們運氣好,這次碰到了個普通的陽人,空有一身精純的陽氣,卻沒有半點強者的氣息,雖然這是我們稽查隊的戰利品,可在誘惑力巨大的面前,誰還說的清這該是特定一個人獨享的,套句很有用的話,那就是見者有份,少了他們其中的哪一位,都會引起不小的波浪。”
聽完一通解釋後,男人那手下的疑問也隨之揭開,免不了對這個帶隊的老大多了分崇拜,真是好精闢的分析啊,莫非,分享纔是真正的快樂?
陸續的,那些沒出力,卻有過耳聞的人都趕到了這個平時被他們奚落的地方,甚至是一些很邊緣角色的人物,在崗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後,也放下手中的事物,屁顛屁顛的趕來,來分一杯羹喝。
看到那逐漸變的擁擠的監獄,那男人的臉上,也不冷丁的一陣抽搐,他的心也在滴血啊,本來可以獨自享用的東西,可卻因爲自己實力的不夠,怕頂不住各方的壓迫,迫不得已的和別人共同分享。
可最終,他還是低估了一具純陽人的陽氣,所帶給別人巨大的誘惑力。
對於一個以陰氣爲主的世界,所有人一直都視陽人爲珍物,一方面是陽人的人數,較陰人來說,很是稀少。再者,陽人體內的陽氣,是陰人眼中的大補之藥,既可以提升實力,也可以增加自己的壽命。甚至更有傳言,能讓死去的陰人起死回生。
在多方面的熱炒之下,越來越多的陰人開始起關注陽人,也不凡一些不俗的強者,更有獵殺陽人的衝動。
都說萬事萬物,都有他存在的原因,在陽人被視爲補品的同時,另一方面的問題,也讓很多人打消了那種獵殺的瘋狂念頭。
衆所周知,現在依舊有一部分的陽人存在,還能微弱的感覺那隊伍在持續的壯大,這於他們那強大的實力密不可分,如果所有的陽人都是鬼士那般實力,那這個偌大的冥域之中,實力勝過鬼士的,更是多如牛毛,可以頃刻之間,讓陽人從這世界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