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薊都燕王宮
雖然戰爭的腳步正在逼近,即便是燕王都的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但是燕王宮中卻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易水河畔的無數鮮血在這裡都被靡靡之音化爲灰飛。
王宮大殿內是足有數十根漆著紅漆的繞樑大柱,這些柱子極大,每一根都需要幾人合抱,在大殿的邊上放著的則是巨大的檀香爐,渺渺的薰煙自香爐中緩緩升起然後瀰漫在整個大殿之內。
高大的樂器立於一旁,絲絲的管絃之聲繞樑而出,身著華麗舞衣的歌女伴隨著禮樂之聲翩翩而起。
燕王喜坐於高臺之上在他的身旁則是他的新晉寵妃凝妃。
身著一身藍衣盔甲的宴懿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看著眼前的歌女舞姬他的眉頭不自覺的一皺,看著進來的這位燕國大將軍這些舞女自覺地停了下來,管絃之聲也戛然而止。
燕王喜睜開眼來有些不悅道:“怎麼沒聲了?”
凝妃輕聲道:“王上,宴懿將軍來了!”
宴懿極隱秘的看了一下燕王身邊的寵妃凝妃眼中閃過一抹慾望隨後低下頭去。
燕王喜這時纔看到在一旁侍立的宴懿,他揮手讓左右退下這才問道:“宴將軍有事嗎?”
宴懿躬身,“回王上,太子殿下的前線急報。”
“念!”燕王喜丟下一句,隨後繼續與凝妃調笑。
“太子殿下率領的五萬燕軍與易水河畔重創秦軍,現時兩軍正於易水河畔對峙。”
“好!”燕王喜大呼,“不愧是我的兒子。”
“是王上教導得好。”凝妃賠笑。
“只是!”
“只是什麼?”
“卑職在太子殿下的大營裡遇見了墨家的人。”
燕王喜疑惑道:“墨家,就是那個推崇什麼非攻兼愛的墨家。”
“正是!”宴懿回答道。
“王兒一向與墨家的人走得極近,而且墨家的人幫助我燕國也沒有什麼不對。”
“王上說的極是,卑職也並非對太子殿下有所懷疑,只是我在太子殿下的府上見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
“妃雪閣的雪女。”
“就是那個號稱燕國最爲秀美清麗的歌舞伎。”燕王喜坐直了身體。
“雪女也正是殺害雁春君的兇手。”
雁春君乃是燕王喜的弟弟,在燕國極有權勢,曾邀請妃雪閣的雪女到府上跳舞,最後卻死於雪女的凌波飛燕,雁春君死後燕國派出軍士全城搜捕雪女最後卻無果而終。
“你是說我王兒與殺害他叔叔的兇手在一塊。”
“正是!”宴懿低聲道。
“簡直一派糊塗。”燕王喜大怒。
“王上息怒。”宴懿跪倒在地。
“王上!宴懿將軍也是爲大王好,再者說來你把燕國的軍隊全交到太子殿下一人的手上,這萬一……”凝妃在一旁低聲勸道。
史上有無數的王侯將相,會被外物所誤導,這正如是三人成虎的故事,當有一個人在你的耳邊說在集市上看見了老虎你會不以爲意當有第二個人在你的耳邊對你說集市上有老虎,這時候你便會有些動搖,當第三個人在你的耳邊說集市上有老虎的時候你便會信以爲真。
而最厲害的風莫過於枕邊風,顯然凝妃的這番話便是枕邊風而且是其中最厲害的一種。
燕王喜這才道:“既然凝妃替你求情我便放過你,而且王兒那邊確實需要人照看,那麼你便作爲監軍去那邊幫我看著。”
看看的意思實爲監視。
“謝王上!”宴懿謝過告退。
宴懿身爲燕國的大將軍,職位自然是不低,然而自從燕太子丹將宴懿手中的軍權剝奪之後,宴懿便心生諸多不滿,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太子的把柄,重新奪回軍權。
在一次無意的機會下,他的手下派人說看見了雪女,他這纔想起了多年之前雁春君的死亡,雖然之前他的職位並不高但是卻是對雁春君諸多諂媚這纔有了現在的這個職位,他倒不是真的想要替雁春君抓住雪女,他只是需要一個藉口一個重新奪回軍權的藉口。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太監服的人叫住了宴懿,“宴將軍請留步。”
“有事!”宴懿有些疑惑。
那人低聲道:“娘娘怕將軍走遠,這纔派奴才來叫住將軍,讓將軍在旁等候。”
“凝妃娘娘!”
那人沒有多說,只是道:“將軍跟我來。”
那人將宴懿帶到了一處宮殿旁,宴懿卻是知道這裡是妃子的寢宮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可以說是大大的不妙,他轉身想要走出卻被太監攔住。
待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凝妃便在幾名宮女的陪伴下來到了她的寢宮。
“宴將軍還不進來難道要讓本宮親自請你。”
“你們先退下!”四周侍奉的宮女盡數退下。
於是這宮殿裡便只剩下兩人。
“將軍你看我美嗎?”凝妃的聲音裡透露著一股嫵媚的味道。
宴懿趕盡低下頭去,“卑職不敢!”
他努力不去看那殿上嬌美的身軀只是說道:“今日在大殿之上多謝娘娘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
“宴將軍還真是無趣。”凝妃收回話語接著說道:“今日在大殿裡幫助將軍本是理所當然,哪有什麼謝不謝的。”
“宴某近日在齊國境內覓得一隻價值千金的翡翠朱釵過幾日便差人送給娘娘。”
“將軍有心。”凝妃悠悠說道:“只是將軍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卑職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