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不對,陸悠也不好直接進去找人,她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唐苗子義正辭嚴(yán)地吼了李東陽之後,李東陽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怒意全消,說話的語氣也低調(diào)了許多。
“領(lǐng)導(dǎo),我錯了,該檢討??蓜偫u這不是太著急了嘛?這幾個同志不分青紅皁白就說我侵佔集體財產(chǎn),還讓我坦白。就算他們是上級派來的同志,也不能胡亂冤枉人??!”李東陽接收到唐苗子的眼神信號,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委屈巴巴地說,“也是我性子急,誤會了幾位同志的意思,我檢討,我一定檢討!”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唐苗子狠狠地瞪了李東陽一眼,怒道,“趕緊給我去禁閉室待著!個糟心玩意兒,看著就眼疼!”
“誒!領(lǐng)導(dǎo),我這就去!”李東陽順溜地答應(yīng)了一句,擡腳就要往外走。
審查組的同志們對視了一眼,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
其中,有個跟李東陽年紀(jì)差不多大的同志突然開口:“李東陽,你還不能走?!?
見李東陽並未停下腳步,依然往外走,這人頓時急了,他立刻上前攔人:“李東陽,我們懷疑,你有侵佔集體財產(chǎn)的嫌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有啥事,跟我領(lǐng)導(dǎo)說,我聽領(lǐng)導(dǎo)的?!崩顤|陽知道,他要是真跟這些人走了,後面的事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唐苗子也是這個意思,調(diào)查組的同志要查什麼,可以!但如果他們想在沒有確切證據(jù)的情況下,將自己手下的兵帶走,他卻絕不允許!
不是他不願意配合對方的工作,可對方擺明了想要找茬,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要查,可以,公開透明地查,別想再他眼皮子底下搞什麼幺蛾子!
唐苗子的態(tài)度很強硬,調(diào)查組的同志也沒辦法。他們到駐地來的目的到底是啥,只有他們知道。
萬一把事情鬧得太大,反而壞了他們的事,到時候可就收不了場了。
將得失在心裡過了一遍,年輕較輕的那位同志就笑了笑,對唐苗子說:“唐同志,您也是老同志了,應(yīng)該理解我們的難處。就像您剛纔所言,要相信組織,相信一切罪惡,都將在正義面前無處遁形!”
他瞄了李東陽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我們也是接到了其他同志的反映,說李東陽很可能做了一些損害組織利益的事。我們也相信,以唐同志的爲(wèi)人和覺悟,肯定不會放任自己手底下的兵,幹出這種惡劣的事!可人言可畏,要想證明李東陽的清白,還是得請他配合。”
唐苗子微微瞇起唯一的那隻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這位笑瞇瞇的年輕人。
他看得出來,這個名叫“朱敬忠”的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這次調(diào)查任務(wù)的負(fù)責(zé)人。
儘管朱敬忠年紀(jì)最小,其他幾個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看制服肩章,也都比朱敬忠的級別高。
可唐苗子眼瞎心不瞎,這些中年同志的態(tài)度特別微妙,竟隱隱以朱敬忠爲(wèi)首。
朱敬忠……將這個名字在心裡唸了兩遍,唐苗子的眼底劃過一道精光。
“既然是其他同志的反映,那這事就更應(yīng)該公開調(diào)查?!北粋€二十幾歲的小年輕打了臉,唐苗子也不生氣。
別以爲(wèi)朱敬忠暗示他治下不嚴(yán),暗示後勤部也非鐵桶一塊,他就會生氣。
他脾氣確實不好,可也不是衝動之人。
如果他一直靠意氣用事,哪還能活這麼久,並當(dāng)上一支艦隊後勤部的負(fù)責(zé)人?
唐苗子擡起蒲扇一般的大手,在朱敬忠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雖然大家都相信幾位同志的思想覺悟,相信你們絕對不會徇私,絕對公平公正!不過,光我們知道有啥用?還是得讓‘其他同志’都知道啊,你說是不?”
“……是,是,就按唐同志說的辦吧!”被唐苗子用原話堵住了嘴,朱敬忠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即又恢復(fù)正常。
穿著不同款式制服的同志們,面帶笑容往辦公室走。從表面上看,氣氛一派祥和。
看到這一幕,陸悠嘴角一抽,對自己的運氣表示擔(dān)憂。
照這個架勢,她啥時候纔有機會跟唐苗子面談???
就算有機會,人家後勤部還有一大攤子事,也沒心情跟自己談這些沒影子的事。
無功而返的陸悠並不知道,她會跟李東陽的事牽扯到一起。
等到了下午,就有眼熟的後勤人員來到陸悠家裡,很有禮貌地請她去後勤部坐一坐,瞭解一些事情。
“小龔啊,今天咋有空請我去你們辦公室坐坐,是不是有啥好事等著我吶?”出門之前,陸悠用開玩笑的語氣試探著問道,“小李呢,他咋沒來?”
“嫂子,您也拐彎抹角地打聽了,領(lǐng)導(dǎo)派我來請你,肯定也是想讓我先跟您透個氣。”龔偉雄環(huán)顧四周,見沒人注意,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嫂子,不瞞您說,東陽出事了!”
“上面派來的人,今天就到了!他們誰也沒通知,悄無聲息地降臨駐地,如同冷麪煞神,趁我等不注意,準(zhǔn)備拿東陽開刀!”
龔偉雄平時就跟著李東陽幹活,這小子家裡窮,好不容易當(dāng)了兵,幹活和學(xué)習(xí)都特別賣力。
最近,龔偉雄正跟著書本自學(xué)更爲(wèi)高深的文化知識。他很懂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平時還看不出什麼,一到激動的時候,就容易出問題。
就像現(xiàn)在,他把上面派來的同志直接形容成什麼“冷麪煞神”,還“悄無聲息地降臨駐地”……
陸悠:“……小龔啊,你還是長話短說吧!現(xiàn)在情況不是挺急的嗎?小李到底出了啥事,你直接撿重點說!”
好在龔偉雄也挺有自知之明的,他只是偶爾有點控制不了自己,並不是真的腦子有坑。
見陸悠著急,他趕緊意簡言賅地說:“朱敬忠同志說,有人檢舉東陽,說他私吞了您交的租金?!?
“原來是這麼回事?”陸悠心裡鬆了口氣,她扯了扯嘴角,衝龔偉雄揚揚手,“走吧走吧,趕緊過去!這事沒什麼好說的,我過去解釋清楚就好了?!?
等話一出口,陸悠直覺有點不對勁。
“不對呀!既然有人說東陽私吞了租金,那他肯定也能知道,我每次交的租金,都是有據(jù)可查的!額外送給東陽的那份,只要我咬死了說,那就是送給東陽和大夥兒改善生活,跟租金沒有關(guān)係。這事,這事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那朱敬忠有那麼蠢?管天管地,還管人家的私人關(guān)係?
“誰說不是呢?”龔雄偉憤憤不平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要查個啥,咱們單位的賬目,那是一清二楚。想要查啥,一翻賬目啥都能查清楚……”
想要查啥?當(dāng)然是查……子蘿的產(chǎn)量和數(shù)量,以及發(fā)放的去向。
陸悠心底一沉,她有預(yù)感,那個朱敬忠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麼。
否則,他不會一到駐地,就找上李東陽。再由李東陽,牽扯上陸悠。
可陸悠實在想不通,朱敬忠爲(wèi)啥要針對她?
難不成,就只是爲(wèi)了她家後院那棵子蘿樹上額外留下的果實?
算了,不管他是爲(wèi)了啥,等會見到面了,自然會知道。
陸悠沉默不語地跟在龔偉雄身後,重新來到後勤部的兩層小樓。
此時此刻,後勤部再也不復(fù)之前的熱鬧。走在樓道里,針落有聲,連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龔偉雄目不斜視地往前走,陸悠左顧右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作派。
朱敬忠站在窗戶前,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悠。見此情景,他的眼裡頓時浮起一絲輕蔑之色。
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村姑,沒見過什麼世面。就算是僥倖得到了……也毫無用處。
像這種女人,他見多了!個個自命不凡,以爲(wèi)自己纔是最聰明最特別的那一個,妄想成爲(wèi)這個世界的主角,稱王稱霸。
呵呵,怕不是看多了唱戲的吧?
朱敬忠收回視線,不再關(guān)注陸悠。他卻不知,在他收回視線的那一刻,陸悠似有所覺般偏過了頭,直直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嫂子,您請進?!饼弬バ矍庙戦T,得到應(yīng)聲之後,這纔將門打開,站在一旁示意陸悠先進去。
陸悠也不跟他客氣,點點頭直接走了進去。
這裡是後勤部的會議室,說是會議室,其實也就擺了一張長條形桌子和幾把椅子,其他設(shè)施一概沒有,環(huán)境非常簡陋。
如今,長條形桌子的另一邊,坐著幾位身穿不同款式制服的同志。對於他們的身份,陸悠心知肚明。
另一邊坐著幾個駐地後勤部的領(lǐng)導(dǎo),包括唐苗子在內(nèi),一共不到十個人。
除此之外,就是坐在角落的李東陽。朱敬忠等人就跟三堂會審似的,坐在他周圍,使他壓力大增。
“這位就是陸悠同志吧?幸會幸會,久仰久仰!”不等旁人介紹,唐苗子立馬站起身,自發(fā)地打起了招呼,“我是後勤部負(fù)責(zé)人唐苗子,一直以來,我們的工作受到了像你這樣有氣魄有覺悟的軍屬的支持和理解。對此,我深表慚愧!”
“工作之餘,我經(jīng)常聽人提起陸悠同志的事蹟。聽說你經(jīng)常利用自己寶貴的時間出海打漁,並在繳納租金之後,將自己的收穫無償贈予後勤部。再讓後勤部的同志們,將這些收穫做成食物,給艦隊的海軍們加餐。”
“作爲(wèi)一名受益的軍人,我由衷的向你表示感謝!”唐苗子面色一正,雙腿“啪”地一聲併攏,向陸悠敬了一個禮。
他的神情非常嚴(yán)肅,以至於引起了其他同志的共鳴。
“嘎吱……”
“啪!”整齊劃一的立正聲格外響亮,包括李東陽和龔偉雄在內(nèi)的十個後勤部海軍,均向陸悠敬了一個禮。
陸悠嘴脣微動,看著這樣震撼的一幕,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儘管她明知道,唐苗子之所以說出剛纔那一番話,應(yīng)該是爲(wèi)了堵朱敬忠等人的嘴巴。
可她同樣能夠感受到,站在她面前的每一位海軍同志,他們此時此刻,是真心向她道謝。
“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海軍同志們用他們最高的敬意,向陸悠展示了他們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
大家都站著,坐在位置上的朱敬忠等人就顯得尤爲(wèi)尷尬。
朱敬忠眉頭微皺,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唐苗子一眼,心說:“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傢伙,看著挺粗鄙的一個人,沒想到卻那麼有心眼?!?
再看陸悠,雙目泛紅,神情激動,看起來就像是要暈過去一樣。
朱敬忠暗暗嗤笑,這個蠢女人,被唐苗子這老東西忽悠了都不知道。
不過,陸悠再蠢,眼下倒是不好動她了。
畢竟,她可是唐苗子以及一干人等給予了高度讚揚和敬意的對象。
朱敬忠想要把陸悠扯進來,看唐苗子等人的態(tài)度,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更何況,這中間還夾著一個秦建國,秦建國的背後,還站著邢鋒。
其他人都不重要,朱敬忠最在意的是邢鋒的態(tài)度。
聽說邢鋒十分看好秦建國,有消息稱,他很可能將秦建國培養(yǎng)成東方艦隊的下一任隊長。
別看秦建國現(xiàn)在級別還不高,可以邢鋒的年齡和他自己的意向來看,他這輩子估計也就止步於此了。
在未來的二十年裡,如果邢鋒鐵了心要培養(yǎng)秦建國。那麼,秦建國必定前景可待,未來可期。
說實話,要不是爲(wèi)了配合表妹,朱敬忠還真不願意跟秦建國對上。
他們朱家又不是什麼不可撼動的存在,憑白無故給自己樹立一個強敵,這種蠢事,朱敬忠一點也不想幹。
可不想幹也沒辦法,爲(wèi)了得到那樣?xùn)|西,他只能答應(yīng)表妹的條件。
這些思緒只在朱敬忠的腦海中轉(zhuǎn)了一瞬,很快,他便收起心思,開始辦正事。
“作爲(wèi)一名光榮的海軍軍嫂,我個人認(rèn)爲(wèi),這些事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根本不值一提?!敝炀粗疫@邊正打算例行公事,陸悠卻義正辭嚴(yán)的對唐苗子等人說道,“如果沒有你們當(dāng)初的付出,又何來我們?nèi)缃竦陌捕??唐同志,您至今還堅守在崗位上,繼續(xù)爲(wèi)我們奮鬥。而我所爲(wèi),完全無法跟您的付出相提並論。”
“我只不過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你們……”
陸悠話未說完,就被唐苗子打斷。
他唯有的一隻眼睛裡露出不贊同之色,他用嚴(yán)肅的語氣說道:“行爲(wèi)不分大小,奉獻(xiàn)不論高低。陸悠同志,你的所作所爲(wèi),在你看來是小事??蓪ξ覀儊碚f,那也是大事?!?
唐苗子看向陸悠的眼裡帶著欣賞之色,原本沒有見到陸悠這個人時,他對她的印象並不深刻,僅僅知道她是一個能幹、善良的軍嫂。
可直到現(xiàn)在,當(dāng)她站在自己面前時,唐苗子才知道,他對她的認(rèn)識究竟有多淺薄。
她的外表看起來跟漁民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僅憑她瘦弱的身軀,實在無法讓人相信,她竟然是出海打漁的軍屬中,收穫最多的那個人。
可看著她筆挺的身姿,清正的目光,堅韌的品質(zhì),豁達(dá)的心態(tài)……他又覺得,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大事,都應(yīng)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在她身上,他甚至聞到了同類的氣息。那是,鮮血和死亡的味道,那是戰(zhàn)鬥和不屈的味道,那是堅持和無畏的味道……
唐苗子突然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他目光一閃,乾脆利落地坐了回去,想要看看朱敬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一坐下,其他人各自落座,動作如同之前一樣,整齊劃一。無論怎麼聽,也只能聽到一個聲音。
唐苗子這是……把後勤部的人員,當(dāng)成了作戰(zhàn)部隊的兵來操練?
不知爲(wèi)何,朱敬忠突然生出一絲不妙的預(yù)感。他所求之事,似乎越來越棘手了。
待陸悠落座後,朱敬忠率先向她發(fā)問:“陸悠同志,據(jù)我們瞭解,你跟後勤部的李東陽同志,關(guān)係極爲(wèi)密切。我說的對嗎?”
“嘭”地一聲,陸悠拍案而起,她怒不可遏地盯著朱敬忠,厲聲說道:“這位同志,請注意你的用詞!你故意含糊其辭,混淆我和李東陽同志的關(guān)係,你這是破壞軍婚你知道嗎?”
“呃……”朱敬忠等人被陸悠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愣住,其他人壓根就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是簡單地調(diào)查嗎?怎麼跟破壞婚姻扯上關(guān)係了?
朱敬忠狠狠皺了皺眉頭,他的目光晦澀不明,直直地盯著陸悠:“陸悠同志,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只是單純地問一下,你跟李東陽同志的關(guān)係。這,你想到哪裡去了?”
“陸悠同志啊,你也太過草木皆兵了吧?”朱敬忠愣過之後,立刻找到了反擊的理由。
他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陸悠:“我本來只是單純地提問,並沒有這種齷齪的思想。而你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懷疑我別有用心……這就有點好笑了。究竟是我懷疑你,還是你本身就不清不白?要不然,你怎麼就草木皆兵了呢?”
朱敬忠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他就是故意刺激陸悠,想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反正好話髒話都是他說出口的,想要怎麼解釋,權(quán)利也在他的手上。
他笑呵呵地看著陸悠,心想:果然是個蠢女人,一驚就炸!
“哦,是嗎?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對於朱敬忠的狡辯,陸悠並沒有什麼不甘的反應(yīng)。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解釋道,“這位同志,你應(yīng)該是城裡人吧?”
“那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們鄉(xiāng)下。在我們大隊,這種話可不敢亂說!非親非故的男同志跟女同志之間,除了公事,難道還能有啥私事不成?”陸悠直接翻了個白眼,不遺餘力地表現(xiàn)她的粗鄙,“你這麼問可不對,你應(yīng)該問我,跟李東陽同志接觸多不多,因爲(wèi)什麼而接觸!而不是問我跟他關(guān)係密不密切!除了我男人,我跟哪個男人的關(guān)係,都不密切!”
“你……”朱敬忠簡直要被這個又土又粗魯?shù)呐私o氣死了,她到底還是不是女人?一個女人,在那麼多男人的面前,張嘴閉嘴“我男人”,她就不害臊?
要是陸悠知道朱敬忠的心理活動,肯定立馬吐他一臉,並把她今天下午才拉出來的香蕉送給他吃!
朱敬忠這種思想,就是典型的雙向標(biāo)準(zhǔn),直男癌晚期。
只許他胡亂給陸悠潑髒水,就不準(zhǔn)陸悠辯解。陸悠要是辯解了,他又覺得人家不害臊?
TMD!當(dāng)了鴨子還想立貞潔牌坊,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見朱敬忠面色漲紅,神情陰鬱,陸悠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問:“這位同志,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沒有讀過書?難道老師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嗎?”陸悠搖了搖頭,看朱敬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大傻子,“行了,你也別說那麼多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怕我佔後勤部的便宜嘛?扯了那麼遠(yuǎn),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你想壞我名聲呢!”
“不過,我相信同志你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壁s在朱敬忠發(fā)怒之前,陸悠微微一笑,態(tài)度非常友好,好似之前拍桌怒罵的那一幕只是其他人的想象。
“我跟李東陽同志的每一次接觸,都是公事公辦,沒有哪一次辦了私事。至於私底下的接觸,那肯定沒有。家屬院那麼多人,誰家來了客人,客人又是什麼身份,整個院兒的人都知道,你們完全可以去查。”
“至於公事,就是租船。我哪天租了船,租金又交了多少,這些都是有據(jù)可查的呀!同志,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把我找過來,就是爲(wèi)了問這些問題?”
陸悠斜睨著朱敬忠等人,她的眼睛裡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字:鄙視。
“咳咳咳咳!”唐苗子等人就跟集體犯了哮喘似的,突然發(fā)出劇烈的咳嗽聲。
感受著敵方傳來的輕視之意,朱敬忠等人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幫野蠻人!這幫粗魯不堪的老兵條子!
還有陸悠那個蠢貨,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陸悠同志!請你注意點!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wù)摵車?yán)肅的問題,請你不要混淆視聽!”朱敬忠深吸了一口氣,他目光如炬地看向陸悠,想要用自己的氣勢狠狠嚇唬對方。
“還有一件事,我們需要向你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