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yī)院黎夏道:“我坐這輛車, 你還不跟我同車了是怎麼地?反正你也借他錢了,給那麼高的利息,不坐白不坐?!?
彭志傑想了想, 一天三萬多的利息?。?
所以黎夏再拽, 他就沒抗拒了。
聽他這麼一說, 黎夏咋舌道:“這麼高???我借了銀行3500萬。一天一萬多的利息, 劉玫就老想著了。”
“我的所有資產(chǎn), 包括上海兩畝多地,兩座礦山,還有廠房以及其上的建築都已經(jīng)抵押給銀行了。那些股份目前值不了5000萬, 只能走私人借貸。利息本來就要比銀行利息高不少。而且,除了蕭子宸, 深港兩地也沒旁人敢借給我。我再給他上浮兩成半的利息也是應(yīng)該的。他也不過是看你面子, 沒有主動提及。我前面多的都投入了, 眼看著要開盤有進賬了,被人把股份稀釋了肯定不行?!?
那倒是, 11月8號就開盤了。距今天不過十來天。10%的股份這時候被稀釋了的話,不得吐血???
“郭淮還挺狠的?。 ?
“我去堵他,逼他回來的事讓他很沒有面子。他是想逼我服軟,找回場子?!?
黎夏摸摸鼻子,“你現(xiàn)在是真的全副身家都押在這個樓盤上了。你平時給工人發(fā)工資的錢留夠了麼?”
“留了的, 畢竟抵押了那麼多資產(chǎn)。確實這段時間還是挺緊巴就是了, 就等著開盤分錢了!”
已經(jīng)各自借貸注資這麼多, 建築上後續(xù)的費用有了。
郭淮沒有理由不分錢給他, 之前就說好了開盤後要分一次錢。
等開了盤, 11月回收房款過億還是有望的。
他現(xiàn)在必須要支出的就是工人工資。400個工人,按平均工資1500算, 每個月要發(fā)60萬。其他諸如食堂的開銷加起來40萬。每月支出百萬。
他賬上預(yù)留了兩百來萬萬,夠發(fā)十月和十一月的工資。
如果郭淮找理由把分紅的時間拖到元旦,那他也不幹人事了。
工地這邊他400號工人,承擔(dān)了將近一半的建設(shè)。郭淮幹拖著不分紅,他就敢罷工給郭淮看看!
郭淮臨時要找一隻這麼大的、靠譜的施工隊,可沒這麼容易。
現(xiàn)在深圳地面上地產(chǎn)商都在可著勁兒的蓋房子呢。沒有這麼多空閒的人手!
黎夏很瞭解這種等米下鍋的心態(tài),“怪不得你賣煤炭這麼上心呢。”
彭志傑看看她,“我有事跟你說?!?
看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的,黎夏納悶不已??粗植豢月?。
黎夏反應(yīng)過來,擡手把前後排的隔音板升了起來。
彭志傑這纔開口道:“過些天,我需要打個電話給樑心音?!?
“你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我這兩三年一直在找當(dāng)初一起退伍,被定性爲(wèi)我女朋友的退伍兵方清。因爲(wèi)有人阻撓,而且當(dāng)兵的本來就來自天南海北,如今人口流動又大。最近纔算是把人找到了。”
黎夏忍不住道:“那人在哪裡?”
“東莞打工。我已經(jīng)讓人盯著她了,週末人就能到。我需要她把當(dāng)年的事說出來。但她肯定畏懼顧千山的權(quán)勢。而且說出自己是被收買了誣陷我的事,對她自己也沒什麼好處。所以我得好好跟她溝通一下。這幾年她家裡的人始終不肯告訴我她的去向,也是她在躲著我。不然,不至於找了這麼久。”
先是找方清的老家,他就費了不少事。找到了,她家人也什麼都不肯說。
那就只有再想方設(shè)法查了。
只要這個人還存在,那總是有蛛絲馬跡可以找到的。
他找的私家偵探,就是通過她寄到親戚家,親戚再轉(zhuǎn)寄過來的錢才順藤摸到瓜的。
結(jié)果人就在離他不太遠(yuǎn)的地方。
黎夏聽到這裡,已經(jīng)懂了後面的操作。
“你要上軍事法庭告顧千山?”這算是現(xiàn)役軍人利用職務(wù)犯罪,要告是得上軍事法庭。
“是,這個公道我一定得替自己討來。不過,顧家在軍中也是根深蒂固,事情不會太好弄。我只能設(shè)法讓樑家不要摻和進來。如果說不通樑心音,那就只能跟他們兩大將門槓上了。”
這個事情一旦證實,那要毀的就是顧千山的前程了。
所以,顧家肯定會下死力氣保他。
樑家如果不希望女婿身敗名裂,也得保他。
黎夏道:“槓上就槓上。沒有讓他們平白這麼欺負(fù)的道理!如果不是遇上改革開放,你豈不是隻有在鐵工廠幹一輩子?”
彭志傑道:“鐵工廠都垮了,想幹一輩子還幹不了呢。反正這件事取證困難,打官司也困難。這些我都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他笑了一下,“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改革開放讓我富起來,我還真的沒法找顧千山算這個帳!”
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顧千山能調(diào)動的資源比他多多了。
但是,彭志傑如今也是千萬富翁了,他也有他能調(diào)動的大量資源。
他摸摸下巴,“如果我告發(fā)受阻,我也學(xué)你去網(wǎng)上曝光。不過,還是先在軍區(qū)內(nèi)部解決吧。除非他們利用權(quán)勢讓我求告無門?!?
黎夏道:“就一個人證就夠了麼?”
“我們那時候退伍只有三千塊錢。但她拿了一萬八回去,給家裡修了一棟小樓。這也能算個物證了!”
一萬五千塊錢,悔了他在軍中拼了三年、甚至用冒險救戰(zhàn)友換來的前程。
要不是老領(lǐng)導(dǎo)保他,他甚至得揹著處分離開部隊。
那就連鐵工廠的工作都不會有。檔案裡還永遠(yuǎn)有個處分揹著。
傅杳鈞那麼能幹一人,上深圳逛了一圈爲(wèi)什麼灰溜溜的就回去了?
不就是因爲(wèi)在供銷社替人受過,分擔(dān)了那次集資款還不起的罪過麼。
那就算是老班長力保他,他一輩子也只能是給郭淮當(dāng)保鏢了。
彭志傑頓了頓,“老班長也能是個人證。我那時候天天吃睡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軍演的時候出現(xiàn)實彈的意外事故,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把老班長撲開了,老班長少說廢掉一隻手。
運氣不好,命可能都保不住。
所以,只是實話實說,他不會拒絕的。
黎夏道:“你不是還給徐江大哥他們的特殊部隊捐了一百萬買電腦麼。找他出面打個招呼,減少咱們討回公道的阻礙還是可以的。至於甄司令......”顧千山的父親顧將軍是甄司令的老部下,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那種。
“至少他能兩不相幫,讓我們有機會討回公道。聽風(fēng)評他應(yīng)該還算正直。以我和甄家的關(guān)係,他應(yīng)該不會偏聽偏信。你所在的軍區(qū),他管過的,打個招呼也能幫我們減少阻礙?!?
彭志傑道:“反正這個公道,哪怕魚死網(wǎng)破我也要討?!?
住了三天院,莊老師覺得自己沒有大礙了,讓莊師母去問問花了多少錢。他要出院了!
莊師母道:“你打算問問多少錢,好還給小彭?”
“是啊?!?
“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我這兩天套了他媽媽的話,他這回因爲(wèi)莊妍的事好像損失挺慘重的。他媽媽也是聽廠裡的人提到一兩句。咱們估計還不起!這治療費,孩子給你掏了,你也索性別提還的事了。比起他和郭淮拆夥的損失,估計九牛一毛。你啊,算是從前積德了?!?
“那、那難道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受著?”莊老師一臉的作難。他們確實沒多少錢,不然女兒也不會做出這樣有辱門風(fēng)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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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多的都受了。咱們還是想想咱們的所學(xué)還有人脈,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給他們小兩口用的吧。要是沒有,也只好先欠著了。”
莊師母不但套了彭嬸的話,她還套了護士的話。知道了莊妍預(yù)付了三千治療費用的事。
好容易才糊弄住老頭子,讓他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此事。
黎夏和彭志傑去幼兒園接上小莊哲,然後到醫(yī)院來接莊老師出院。
莊師母對他們倆道:“我們再待兩天,看老莊的身體還會不會反覆,就準(zhǔn)備回去了?!?
黎夏道:“師母,您不想離莊妍近點,時常能知道她的情況麼?”甚至是私下去看看她。
莊師母搖頭,“不了,待在這個地方,只會讓老莊難受。阿杰、黎夏,這一次虧得有你們。我和你們老師都是教書匠,阿杰的損失我們怕是也彌補不了。如果你以後要進軍東北的市場,或者要從俄羅斯進口什麼東西,我倆倒還能出一份力。”
他們不說桃李滿天下,但在東北要給黎夏介紹些人脈還是可以的。
彭志傑道:“師母,我肯定要自立門戶的。這樣脫離郭淮我道義上也不虧欠他了。能有機會爲(wèi)莊老師出點力,我是很樂意的。”
黎夏道:“我如果有需要,不會跟老師、師母客氣。你們和我們自家長輩也沒什麼兩樣。”
莊師母拍拍黎夏的手,“以後結(jié)婚,記得給我們發(fā)帖子。是回老家辦吧?”
黎夏道:“不一定,也可能是北京?!?
“那更好,我們近?!?
兩天後莊老師和莊師母帶著小莊哲離開,彭志傑堅持給他們買的商務(wù)艙的機票。
就這樣,也要飛七個小時呢。不過好歹比坐火車臥鋪強多了。
小莊哲一個勁兒給黎夏揮手,“阿姨、叔叔,以後來我們家玩啊!”
“好!”
送他們一家三口進了安檢,彭志傑和黎夏轉(zhuǎn)身往外走。
然後就看到了站在柱子後面的莊妍,她身旁是老班長。看樣子是被派來專門保護莊妍的。
彭志傑朝老班長走過去。
莊妍道:“多謝你們照顧我父母!”
“不用你道謝,又不是衝你?!?
莊妍道:“我知道這次你損失比較大,我會補償你的?!?
“不用了。我想跟老班長借一步說話?!?
莊妍點點頭,對老班長道:“你去吧?!?
老班長交代了手下兩句,和彭志傑走過來。
彭志傑把找到當(dāng)年陷害自己的退伍女兵方清的事說了,“就是希望你能給我做個證明。我哪有時間和她偷偷談戀愛?你先出具一份書面證明文件就好。就萬一有需要,遠(yuǎn)程視屏應(yīng)該也可以?!?
老班長滿口答應(yīng),“放心,我回去就寫。就是我文化不高,可能需要你找人潤色一下。真有必要,我也可以請假上庭作證?!?
“不用,你自己寫得才真實。嗯,如有是必須要你出庭的話,我再和你講。”
老班長道:“不過當(dāng)年沒背處分,檔案是不用改的。而你也不能再回去繼續(xù)當(dāng)兵上軍校了。這樣做怕是顧家和樑家都會跟你結(jié)下樑子。”從老班長的角度,他是覺得沒必要得罪這兩家。
“我橫不能就這麼忍心吞聲,不然我這麼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