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進(jìn)來。”白楚懶洋洋的聲音從屋子中傳來,聲音有些沙啞,明顯是剛剛睡醒。
七剎急了,雖然白楚平日裡不需要人服侍著穿衣,可是服侍他洗漱的都是她,怎麼今日先喚了冷玖進(jìn)去?!
她雙眸發(fā)痛,沒有想到自己親手撿了一個敵人回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等她回過神來以後,冷玖卻已經(jīng)進(jìn)入屋子裡。
她捏著拳頭,恨不得將冷玖碎屍萬段!
屋子裡飄散著幽幽的蘭花香。
冷玖邁著小心翼翼的步子來到裡面,向東殿望去,落著重重的月牙色紗帳,隱隱約約在紗帳盡頭的軟榻上橫臥著一個人。
那人懷裡抱著錦被,髮絲鬆散,似乎還在瞌睡,好像剛剛那句是夢話。
“愣著幹什麼?!卑壮穆曇魩еz絲的不悅,對這個有些木訥的女人,也是頗爲(wèi)頭疼。
“是。”冷玖回了一聲,她將層層的紗帳用掛在柱子上的鉤子勾住,剝開一層一層,她終於來到最後一層。
最後一層是白色的紗帳,白楚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讓她微微一怔的卻是白楚居然沒穿衣服!
他裹著水藍(lán)的錦被,上半身和修長的美腿卻暴露在外,他以手支頤,側(cè)臥,頭卻枕著一半的錦被,睡眼惺忪望著一簾之隔的冷玖,如此妖豔的姿勢有著說不出的誘惑力。
他膚如凝雪,襯著身後那副色彩豔麗的巨型畫作,他妖孽得不像話。
他望著長身玉立的冷玖,深邃如桃花的眸子凝著她,眼底卻盪漾開燦爛明媚的笑意。
“好看嗎?”白楚笑嘻嘻的問道。
“好看?!崩渚翆嵲拰嵳f。
是真的好看,他太美麗了,一顰一笑豔麗如陽,安靜中卻又透著清冷,他是花,是豔冠天下的牡丹,也是冰冷清高的天山雪蓮。
亦正亦邪的姿態(tài),怎能不讓女人著迷。
冷玖雖然可以置身事外,可是白楚的俊美是事實。
白楚緩緩起身,他伸手拿起一旁的銀色面具將臉遮好,素手一揮,白色的紗帳分成兩邊,服服帖帖的掛在兩旁的柱子上。
冷玖卻在想,那面具下的真容會是多麼的驚心動魄。
“想看嗎?”白楚的眼底洋溢著獨一無二的魅色。
“……”
“哼,”見冷玖默不作聲,白楚冷睨著她,“我這張臉只給我愛的女人看,你不想嗎?”
“大祭司說笑了,小九不是你愛的女人……”冷玖覺得白楚有些怪怪的。
白楚淡淡一笑,他居然直接站起身,沒有了錦被,他就那麼赤身裸體的向著冷玖走來。
冷玖面容失色,強忍著震驚,面上泰然自若,控制著眼睛不去亂看。
可是不得不承認(rèn)白楚的身段真是輕盈嫋娜,他勝雪的肌膚在白色發(fā)亮,烏黑的長髮剛巧遮住了他的臀部。
他來到冷玖的面前,伸手將冷玖攬入懷中,強而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她,另一隻手卻攫住冷玖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她眼底那一瞬間的慌張無措落入他的眸底,卻幻化成無限的溫柔,可是他卻用非常冷峻的聲音說道,“很好,小九保持著你這顆不對任何事情都好奇的心,這樣才能平安的留在我的身邊,”他淡淡一笑,玉指摩挲著自己的面具,“畢竟見過我真容的人都成了鬼魂?!?
冷玖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她很是冷靜的說道,“是,小九明白?!?
“乖?!卑壮抗庥?,無限溫暖,他鬆開冷玖背過身去,張開雙臂,淡然道,“更衣?!?
冷玖應(yīng)了一聲,她取下衣架上的中衣長衫白袍,一件一件的給白楚穿好,眼睛更是直接忽略了一些東西。
他穿好長袍,冷玖給他繫著腰帶,一下子就將他的小蠻腰勾勒出來。
冷玖不由得的想,白楚若是個女人,絕對是能夠禍國殃民的那種。
洗漱之後,白楚卻靜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冷玖猶豫片刻,她望著白楚誰的有些凌亂的發(fā),沉聲道:“大祭司,讓小九給你梳頭吧?!?
白楚沒有想到冷玖?xí)鲃犹岢鼋o他梳頭,喜出望外,非常高興的坐在梳妝檯前,一臉的期待。
冷玖站在白楚的身後,她拿起桌子上的牛角梳,開始給他梳理。
她動作溫柔,表情一絲不茍,一雙眸子沉冷如水,讓人捉摸不透,卻在此刻透著一抹小心翼翼。
白楚透過鏡子觀察著冷玖,嫣紅的脣角堆著笑意。
“一早就來,又主動給我梳頭,怕是沒安好心。”白楚伸手放在首飾盒裡,裡面是一些簡單卻價值不菲的髮簪,都是男性用的,並不女性化。
冷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她眉目清冷,語氣溫和,眼神卻帶著一抹不可逆的堅定。
“我想問大祭司那日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崩渚琳f道。
“我白楚的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卑壮Σ[瞇的說道。
撲通!
冷玖跪在白楚的身邊,低頭,“那就準(zhǔn)許大祭司給我半月的自由,我處理完事情,自然會回來?!?
她不會逃的。
她只是需要一些私人時間去處理私人的事情。
還有十四天,就是那兩個人大婚的日子,她一定要去!
白楚桃花美眸冷睇著冷玖,她跪在那裡,身子瘦瘦小小的,低著頭,腰板卻挺直,帶著一絲倔強。
“小九,告訴我,閻屍殿就這麼不好嗎?”白楚的手輕輕的伸到冷玖的下巴下,將她的頭擡起。
四目相對,白楚的眸底閃動著一抹冷傲與怒意。
冷玖卻糊塗了,她已經(jīng)表明自己會回來的,他爲(wèi)何要這麼說?
白楚驀地一笑,精緻的嘴角漾開瀲灩的笑意,如春之日光,卻讓冷玖全身一顫。
“回答我,閻屍殿不好嗎?”白楚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冷玖說。
白楚桃花美眸卻危險的瞇起,他語氣不悅,“你對我創(chuàng)造出來這個世界,不滿意是嗎?”
冷玖的手裡還捏著犀牛角的梳子,怕是再用力就要捏碎。
“不,”冷玖搖頭,“閻屍殿怕是小九此生待過的最安全的地方。”
冷玖的話雖是無心一說,可是再往後的日子裡回憶起來,她卻覺得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