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我的眼睛。”

女子的聲音很輕柔，歪著腦袋，脣邊劃出了一個絕美的弧度。然後她抱起了一隻在懷裡，站起身來，兀自說道，“是不是很好看？我以前也有這樣一雙迷人的眼睛，看到的人都說漂亮——”

女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直視著我的方向，微微垂著頭，似是在思索自己方纔說的話，又似乎是在懷念著什麼。我看到她纖長的指尖輕輕劃過懷中那隻怪東西的眼睛，帶著無限的憐愛。

“小姑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她突然說道，“你喜歡我的歌聲嗎？”

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喜歡，很美。”

女子聽後一笑，將懷中的那隻怪東西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它的腦袋，它仰頭看了女子片刻，便拖著腦後長長的頭髮走開了

。

然後女子提起了地上的那盞白燈籠，說道，“喜歡我再唱給你聽。”隨即她伸過手來，想要摸上我的臉，我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似乎是感覺到我躲開了，女子的神色帶了點歉意，“小姑娘莫怕，我只是想知道你長得什麼模樣。”然後她輕輕的觸上了自己眼睛上的白綾，語氣中滿是遺憾，“我什麼看不到。姑娘肯定長得很美吧？”

“不是，我長得沒有你好看。”我說道，並非是恭維。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是這半張臉的容色，我也是比不過的。儘管在桑海城的時候，小白曾經很是彆扭的告訴我，說我以前的容貌是傾倒三界的。

彼時我修爲剛剛恢復了一點，正沉浸在身輕如燕，騰雲駕霧這些神仙才會的功法裡，好不快活。但到底是剛剛嘗試這些東西，不是很適應，所以當一隻仙鶴突然出現在我正前方，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飛過來的時候，我手足無措了，腦海中一片空白，除了呆呆的怔在原地，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最後，一陣悽慘的鶴鳴外加雲霧之間亂飛的羽毛。我沒有傷的很嚴重，但是額頭確實被仙鶴的爪子抓到了，兩道鮮紅的爪痕很是醒目——

想起我當時拎著一隻禿毛的仙鶴，吐著不小心飛到嘴裡的鶴毛，回到家裡的時候，小白見到我後，那副臉抽的表情，委實讓人不快。

“怎麼？沒有見過拔了毛的鳥嗎？”我將禿毛鶴舉到小白的面前一晃，然後說道，“留著晚上燉湯喝，哼，居然敢抓我，看本姑娘不燉了你！”

那一日羲禾剛好魔界有事情，沒有在家，爲了怕羲禾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後不悅，所以我便讓小白幫我治好了那兩道傷口。

小白的臉色一直很不好，尤其是盯著我的臉看了良久之後。我當時只以爲他也是和羲禾一樣，關心我。畢竟，我這個城主受傷了，小白身爲下屬，擔心很正常。

可是看到小白拿出的畫像之後，我只有一種將這隻神獸和那隻鶴一起燉了做湯的衝動。

小白說畫中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是我，說我的容貌曾經是三界中最美的，然後他看著我的臉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