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聽傅亦寒仍舊堅持要派個人去送死有些生氣,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而且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怪誰?還不是怪他沒事找事非要上山見鬼嗎!
自己捅的簍子還叫別人豁出命來收拾?虧他說得出口!
夕和正待不悅地反斥,眼神卻又掃到了另外那條有白色人影出現過的遠處路徑。
“似之,那邊還有一條路。”夕和再次指出了那條道路所在的方向。
傅玨回到人羣中後眼前能看到的又變成了一片迷霧,所以此時夕和再次指出來他還是看不見。但他能明白夕和的意思,這邊這條路行不通,或許試試那條路、換一個角度能找到出口也說不定。
於是,傅玨再一次讓他們留在這裡別動,他和夕和過去那邊看看。而傅亦寒見此,暫時默認了他們的話,倚靠著一棵樹幹做出等待的姿勢。
夕和看到的這條路其實只是看過去像是條路,但在他們所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路口在哪裡,因爲隔得距離有些遠了。
她領著傅玨往樹林深處走去,走了好一程後,道路的模樣才漸漸清晰起來。
竟真的是條山道,只是卻是一條靠人走出來的山道,歪歪斜斜地穿梭於低矮的灌木之間,並不是很顯眼,而且很狹窄,只夠一個人通過的。
“有腳印。”
傅玨的聲音傳來,夕和驚喜地問他:“你看見了?”
傅玨淺笑點點頭,又微微俯下身仔細看了看那腳印,“腳印窄小,應該是個女子留下的,有足弓,說明這個人沒穿鞋。”
夕和也發現了,“嗯。而且有兩排腳印,說明這個人是先下來過又上去了。那麼,腳印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看到的那個白衣人影,也就是所謂的女鬼。”
傅玨擡頭順著這條山道往上看了眼,“既然有第三方的腳印存在,我們看到的景象又是一致的,那麼這條山道很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幻象。”
夕和反應過來,想到當時那個人影還做了個歪頭的動作,忙跟傅玨說:“對,當時那個人影似乎還發現我了,她歪了下頭,好像是奇怪我爲什麼會發現她。也就是說,我們身處的幻境很有可能也是她所爲!”
“嗯,有可能,但目前也無法確定。我們先上去看看。”
於是,傅玨率先踏上了這條山道,再緊緊地牽著夕和,讓她跟在自己後面。
下過雨又沒有石階的山道很是溼滑,並不好走。傅玨走得很慢,但卻很穩,每一步都牢牢地站穩了才手上使力,幫助夕和跟上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兩人終於走到了山道的終點,眼前原本茂密的樹木赫然變成了一塊寬敞的平地,而平地之上的不遠處居然建有一棟宅院!
而最令夕和震驚的不是在這荒郊野外的半山腰上有這麼一棟不知原來就有還是突然冒出來的宅院,而是,這棟宅院居然是黑牆白瓦的!
就和紫苑裡那座白瓦小樓一樣!
震驚之下,夕和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傅玨面上也露出了些微的驚訝,且他的眸子深沉了幾分,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們所站的位置朝西北方直對過去是宅院的側牆,並不能看到宅院的正門,必須要走過去繞到正面才行。
但現在這麼詭異的情形下又出現了一座詭異的宅院,兩人自是不會輕舉妄動,而是選擇先環顧下四周,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
這麼一看,發現這塊平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除了相隔十幾丈外的宅院外,東邊這邊竟然是一處斷崖,遙望下去雖不至於深不見底,但卻粗略目測下也有百八十丈高,若是掉下去同樣會粉身碎骨。
巡視四周後,出於不知宅院裡究竟是什麼情況,兩人決定選擇更穩妥的辦法,將臨江他們都帶過來再說,於是,兩人又沿著來時的山道退回了迷霧重重之中。
再次將見到的情況說明清楚後,所有人一致跟著夕和所指引的道路慢慢地走出了迷霧,走到那山道跟前,然後一個接一個有條不紊地順著山道往上走,終是所有人都安全的到了平地上。
傅亦寒踏上平地後往回看了一眼,卻發現從這個位置居高臨下的看下去,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沒什麼迷霧,樹林和沼澤地都一目瞭然,很是清晰!
看來,現有的情況確實是他們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幻象裡,唯獨他這位堂嫂沒有!思及此,傅亦寒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夕和,試圖想從她身上找到不同尋常之處。
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件事,臨江向傅玨提出,“主子,既然現在能判斷出是夫人看到的事物是真實的,不如我們沿著這條山道回去,再由夫人領路下山?”
“上都上來了,就這麼下去?”,傅亦寒聽到了臨江的話,朝著傅玨走近了一步,又說:“堂兄帶我們上來總不會只是爲了讓我們親眼看一看所謂的迷霧只是幻象吧?堂兄是否懷疑那棟宅院裡藏著幕後黑手?”
傅玨沒有理會傅亦寒的話,他的眼神只落在不遠處的那棟宅院上,看了一會兒後回過頭又看見了夕和同樣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宅院的神情,隨即說:“去前面看看。”
夕和此時也是不願意就此離開的,卻不是和傅亦寒同樣的心理,而是想弄清楚爲什麼這棟宅院也會是黑牆白瓦,是巧合,還是和白瓦小樓有什麼關聯。
傅玨和夕和率先朝那宅院走去,傅亦寒也面帶慍色緊隨其後,其他人見此只能忙不迭地跟上去。
走到宅院側牆外,再繞過去繞到正面,宅院的大門和門上的牌匾展露在衆人眼前。
“白鶴山莊。”夕和照著牌匾上的字唸了一遍。
而後,將山莊的正門口上下掃視了一遍,發現除了一扇門和一塊牌匾外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存在,那便是在大門之上、牌匾之下懸著一隻手掌大小的銅鈴。
銅鈴看上去已很陳舊,鈴鐺內的撞柱下還掛了一條細繩,也是毛毛糙糙的,看上去有些時日了。但大門和牌匾雖不至於嶄新,卻是有七八成新,放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