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證處門口的時候,韓洛依還能聽到裡面歇斯底里的叫罵聲,比起把她們送到監(jiān)獄裡服刑,這種把她們送到高處然後再狠狠的摔到地上的懲罰,似乎來得更加沉重。
對那兩個貪戀錢財?shù)哪概畞碚f,一無所有之後,還要承擔(dān)近兩千萬的債務(wù),恐怕比坐牢痛苦得更加的讓她們感到絕望。
想到這裡,韓洛依深深的吸了口氣,心情卻並不覺得好過,韓家的資產(chǎn)沒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本來她就沒有想過靠這些生活,但是父親的遺物沒有了,卻讓她難過不已,如果早點想到,興許還能多留下一些記憶。
一邊想,一邊漫無目的向馬路邊走去,直到聽到汽車的喇叭聲,才曳然而止。
一輛香檳色的流線型法拉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T谒拿媲埃荒芸吹酵饷娴褂暗挠商厥獠牧涎u成的車窗緩緩搖下,後排坐著的人面色凝重的看著他,菲薄的嘴脣緊緊的抿著,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她,但是卻沒有主動開口。
韓洛依先是有些詫異,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沒有說話,默然的看著他,從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她就能想到,這件事情,他一定知道,而且一定與他有關(guān)。
車門輕輕的打開,修長的身影下了車,站在到她的面前,習(xí)慣性的將手覆上車門頂處,以防她撞到,淡淡的道:“上車吧。”
韓洛依上了車,蕭逸塵從另一邊也上了車,兩個人默默的坐在車的後排,誰也沒有先開口。
平靜得彷彿很自然,但是又讓人忍不住的覺得壓抑。
終於,蕭逸塵主動伸出修長的手,緩緩的握住她有點顫抖的手,彷彿重複不變的誓言一般道:“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一切都有我在。”
“恩。”
“這樣的事情,你可以來找我。”他很氣,氣自己不在她第一時間的範(fàn)圍內(nèi)。
“我沒想到會這麼複雜。”看來,是她把一切想得太過簡單,在金錢與利益面前,
很多人,很多事,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可怕,“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蕭逸塵先是一愣,但是持續(xù)的時間不過數(shù)秒,很快到:“公證處有我認識的人,上次參加晚宴的時候,也見過你。”
這麼說,韓洛依並不奇怪,垂著頭,悶著聲問:“我爸爸的遺物在你那裡,對嗎?”
“是的。”
不知道爲(wèi)什麼,就算告訴自己一百遍要相信他,在她內(nèi)心處,就是覺得他,不確定的更多一些,“可以還給我嗎?”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我放在你現(xiàn)在的畫室裡,本來是想給你……你這幾天都沒有進去,所以沒有看到。”生生的把“驚喜”兩個字給嚥了下去,蕭逸塵覺得現(xiàn)在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些疏遠。
回家拿遺物的事情,她沒有和自己說,甚至被朱燕母女要挾帶到公證處,以至於自己剛剛接到屬下的報告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但是對自己的神情,依舊是那麼的不信任。
韓洛依的心情很複雜,自從聽冷淮川說神禹集團不可能負債以後,她總是覺得心神不寧,總絕對他對自己,有隱瞞,有欺騙,雖然他沒有明說向自己要綠水之心,甚至還不讓自己去尋找,但是這一切,又都像是設(shè)計好的。
真相是什麼?她說不上來,就像是自己的胡思亂想,既沒有證據(jù),又說不清楚。自己和他,真的能做一對長久的夫妻嗎?韓洛依問自己。
她很糾結(jié)。
她最糾結(jié)的是,自己爲(wèi)什麼總是揮之不去的想到這個問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和他在一起,然後就會不自覺的想到自己能不能長久的和他在一起。
就算他此刻握著自己的手的行爲(wèi)還是那麼自然,和以前都沒有變化,就算他在自己面前一點也不像傳說中冷血無情的帝王一般,野蠻的將一切都決定,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彷彿在他的掌控中一般,很不舒服。
“朱燕他們爲(wèi)難你了?”雖然
沒有出面,但是他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她,只是來得太快,詳細的情況他還沒有了解。
如若她們真的做了什麼,那麼就算韓父的遺願,他也一樣會對她們出手。
看到她滿臉心事的樣子,他很擔(dān)心的勸慰道:“她們說什麼,你都不需要放在心上,一切我都會爲(wèi)你做好。”
韓洛依垂著眸子,咬了咬嘴脣問道:“以你的能耐,可以直接把她送到監(jiān)獄裡去的,她害死我爸爸,就應(yīng)該去坐牢,爲(wèi)什麼你沒有這麼做?”
她做不到,他一定能做到。
最開始她期盼著父親能好,然後,她哀傷父親的離世,當(dāng)這一切過去以後,她冷靜的發(fā)現(xiàn),他可以做的,但是沒有做,難道是在等自己開口?還是不屑一顧?
“這是你爸爸的意思。”蕭逸塵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帶著點點不一樣的情緒道:“伯父去世之前就已經(jīng)將這些事情安排好了,比起送他們?nèi)プ危M麄兡軌蚴艿竭@樣的懲罰。”
“爸爸的意思?”韓洛依心中一驚,韓父生病後期,她和父親接觸的並不多,所以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爸爸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你爸爸看人,自然會比你要深。“蕭逸塵淡淡的說道,雖然在生意場上,韓父與自己並無可比,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卻不得不承認,薑是老的辣。
“你所要相信的是,他想的事情,他所做的事情,卻都是爲(wèi)了你,就可以了。”
“爲(wèi)了我?”韓洛依有些恍然,在最後的日子裡都不希望自己接近,究竟是爲(wèi)了自己什麼?悽然的一笑:“這真的是爲(wèi)了我嗎?”
“沒錯,對朱燕母女來說,以爲(wèi)什麼都能得到的野心絕對不會停止,她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逼你妥協(xié),在她們以爲(wèi)要成功的時候,結(jié)果卻還要揹負鉅額的債務(wù)的痛苦,比坐牢更加的難以忍受,我想你也能夠理解,所以韓父在住院期間就已經(jīng)將所有的資產(chǎn)進行了轉(zhuǎn)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