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季聽到這裡瞳孔一緊,嘴角浮現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意,“哦?看來銘涇的那個隨從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然後呢?”
男子又接著說道,“佑公子門下的食客見他震怒,唯恐第二場箭術再輸了,就把銘涇公子那邊比試用的弓箭箭頭磨鈍,第二場銘涇公子敗了,關莞把靶場上的靶子和弓箭偷了回去,發現是佑公子的人動了手腳。接著佑公子便吩咐休息片刻,並大擺筵席,第三場比試還沒有開始。奴才就打探到這些消息?!?
蕭季淡淡的點了點頭,“可知道銘涇從哪裡找來的隨從?”
“不知,佑公子也派人去打聽來著,可這關莞就像從天而降似的,沒有絲毫的收穫。”
蕭季又問道,“銘涇和佑對這次比試是何態度?”
“回稟公子,兩位公子爲了這次比試都稱得上煞費苦心,衆位食客也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今日來觀看比試的不但有兩座府裡的人,還有不少當朝權貴,這場比試的輸贏不僅關係到兩位公子的臉面,更關乎在朝中的威望,所以十分重視。”
蕭季不置可否的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以爲,誰的勝算會比較大?”
男子謙敬的俯了俯身子,“屬下不敢妄自揣測,兩位公子門下的食客都是極爲出色的,若是公平些來說只怕會不相上下,只是……只是銘涇公子身邊多了那個叫關莞的隨從,屬下雖然是第一次見她,但她的言談舉止、做事的方式決計不是普通人,她的出現恐怕會對這場比試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蕭季聽了他的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本公子還從未見過你這般誇讚一個人,本公子此時可是越來越好奇這關莞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連她師出哪門,去銘涇身邊之前在哪兒做事兒都打探不到嗎?”
“是,屬下無能,她的背景一片空白?!?
蕭季揉搓著自己的手指,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看來我是小瞧銘涇了,自解決了水稻一事後他可是日漸鋒芒,看來是我之前看錯了,原來銘涇纔是我登上皇位最大的障礙?!?
男子眼睛一轉,思忖了片刻說道,“公子,不知可否需要屬下祝佑公子一臂之力贏得最後一場的辯論?這樣一來,銘涇公子敗了下來一定會大大折損他在朝中的威望,於公子來說定是一件好事兒。”
蕭季不急不緩的搖了搖頭,“急什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讓他們鬥去吧,鬥得越狠越好,今兒個是拿手底下的食客較較真兒,最好明兒個拼起命來。再說,即便這銘涇如何的不同凡響,又怎能與本公子相比?本公子還當真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那男子連忙附和著,“公子說的是,屬下魯莽了,不知公子還有和吩咐?”
蕭季沉吟了片刻,揮手說道,“你且去吧,接著爲本公子打探消息,尤其給本公子留心那個關莞,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回報?!?
“是。”男子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蕭季起身微微一笑,“這齊國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佑公子的客房內,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瓶爐皆貼在牆上,錦籠紗罩,金銀珠光,連地上踩
的磚,皆是碧綠鑿花,四面雕空紫檀板壁中嵌著一面鏡子,桌子後面是一張極爲精緻的牀賬,房間內燃著徐徐的百合香,關莞心裡暗暗讚歎,這一間客房就這樣奢侈華美,佑公子的居所還不定怎樣的富麗堂皇呢。
銘涇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悠然自得的神情堪比神仙,而關莞坐在一旁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翻看著手中的筆記,上面詳細的陳列了辯論的內容,密密麻麻的寫了一行又一行,銘涇見關莞許久不說話便睜開眼睛,卻見她正專心致志的坐在桌前查閱著什麼,他悄不作聲的站在關莞身後,看了許久但又有些看不明白,所以就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關莞被他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翻了個白眼,“公子,麻煩你下次說話前給點提醒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銘涇聞言一笑,“看你平日裡囂張的很,想不到竟然這般膽小?!?
關莞很是不服,“誰說我膽???只是公子你開口那麼突然,走路又像貓兒似的沒有一點聲音,任憑是誰也會被嚇到的?!?
銘涇懶得與她計較,搖了搖摺扇說道,“好好好,就算是本公子的過錯還不行?你還沒告訴本公子呢,這是什麼?”銘涇指了指他手中的筆記。
“資料咯,你以爲辯論不用準備啊?”
銘涇拿起她手中的筆記翻來翻去,銘涇臉上的笑意更濃,“想不到你竟然這般有心,當真是辛苦你了?!笨墒强戳藳]幾眼,便又隨手丟在她的手邊,開口笑道,“看你平日裡一副滿腹經綸的樣子,寫出的字來竟然醜成了這般模樣,本公子就是在一直鴨子的腳掌上沾上墨水,它劃拉出的痕跡都要比你寫的字好看幾分?!?
關莞在現代用慣了鋼筆、圓珠筆,從小到大也沒用毛筆寫過幾個字,猛然間用起來自然覺得不順手,聽了銘涇的話她的臉也不由的紅了,連忙將筆記合上,“公子既然覺得我寫的字難以入眼又何苦要看呢?可仔細傷了你的眼。”
銘涇擡起手來戳了戳她的額頭,笑罵道,“你寫的字兒若是有你說出的話來一半漂亮本公子也就不說你了,那筆墨來,趁這會兒得空兒,本公子好好教教你寫字兒,否則日後讓你抄錄個什麼東西只怕本公子還當是天書的看呢?!?
關莞聽他那樣說自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自己寫的字兒始終是難看的要緊,便也不再多說,拿出了筆墨紙硯放在桌上。銘涇讓她在書桌前坐下,手把手的教她握筆的姿勢,“首先,大拇指要從裡向外用力頂住筆管,食指和中指從裡面壓住,無名指要和拇指一起托住筆管,小指在無名指後面加強了託頂的力量。這樣是不是感覺順手多了?”
關莞像發現了什麼奇蹟似的點了點頭,“是啊公子,當真是神奇極了,我一直覺得用毛筆寫起字兒來用不上力氣,現在竟然覺得好多了?!?
銘涇輕輕一笑,“那是自然,本公子親自教你,無論你笨到什麼地步本公子都包管你學會了?!?
關莞聽出銘涇是在暗暗罵她笨,便有些不服氣的抽了抽鼻子,“公子,你這話可就錯了,要不是我關莞天資聰穎,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公子哪能教的
這麼順當?倘若我跟李曉鵬似的,成日裡就知道練武功,公子就是教上一年只怕他也學不會呢?!?
銘涇拿她沒了辦法,只得順著她的話說,“好好好,是你天資過人,行了吧?好了,拿筆的姿勢你也學會了,本公子就從一撇一捺開始教你,這撇啊,下筆要用力,然後……”關莞耳邊聽著銘涇爲她講解寫毛筆字的訣竅,可是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面了,銘涇的修長有力的右手覆蓋在她的手上,他的掌心傳來了一陣微微的溫熱,他的頭垂在她的耳邊,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髮絲就在她鼻尖縈繞,關莞不知怎的,臉上便紅了起來,她羞赧的側過頭來小心翼翼的偷偷窺視著他冷峻的側臉。
這時,銘涇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擡起手來用筆桿敲了敲她的額頭,“想什麼呢?本公子教你教的口乾舌燥的,你還有精神神遊太虛,難不成是思春了?”
關莞似乎被他說中了心思,連忙辯解道,“公子,你可別亂說,人家這幾天忙前忙後的累得要死,哪有精力聽你講這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銘涇見她說的似模似樣的,心裡也就信了,便站起身來說道,“好吧,這字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你日後有了空閒自己多寫上幾張。對了,本公子時常聽你說起你的家鄉,聽起來與我齊國大爲不同,本公子心嚮往之,很是好奇,你可否說些你家鄉的事兒給本公子聽聽?”
關莞與銘涇在小桌前相對而坐,斟了兩杯茶水,說道,“公子,在我的家鄉啊,出行要比這裡方便多了,不但有汽車、火車,還有飛機呢。公子,你知道飛機是什麼嗎?就是一種像鳥兒一樣的機器,可以在天上飛,全國各地,從北到南,便易極了?!?
銘涇還沒聽她說說便笑著搖了搖頭,“你又哄騙本公子,若是人與鳥一樣可以在天上飛,那還不亂套了?再敢胡言看本公子不治你的罪?!?
關莞知道在他的心裡飛機的存在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兒,即便是她說破大天來他也不會信的,所以關莞索性繞開了這個話題不談,轉而說道,“公子,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既然不信那我就說些別的給你聽。在我的家鄉男女之間要遵循一夫一妻的制度,即是說每個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每個女子也只能嫁一位丈夫,無論男女,誰若是在成了親之後還四處沾花惹草不但會被世人譴責,更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銘涇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仍是喝了口茶水說道,“你方纔說的這個還靠譜些,自古以來男尊女卑,我齊國幾十年前女子的地位更是低下,如今雖然有所提高但是遠遠不能與男子相比,本公子雖然一直生活在這種環境當中,但本公子也一直覺得夫妻之間不應有什麼不平等的關係,你們家鄉的這條法律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标P莞對銘涇的態度有些驚異,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贊成這種在古代人看來不可理喻的法律,關莞更加來了興致,又接著說道,“除此之外,在我的家鄉每個人在孩童時期都要去學堂裡上課,並且最少要保證能夠學習九年的文化知識,如果有些家庭實在是窮困,我家鄉的領導者還會資助那些學生一些費用,以減免他們家庭的負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