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現(xiàn)在躺著醫(yī)院的病房裡,突然間生出一種感覺。
這個世界上能夠?qū)⑺龔撵讹L(fēng)手中如此之快地救出來,光是這種雷厲風(fēng)行的氣勢絕對只有江遇城那個男人能夠辦得到!
不是因爲別的男人沒有能力,而是因爲江遇城那顆過於迫切的心,他肯定會一秒都不耽擱地派人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如今她躺在這裡,那個男人必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她沒把孩子流掉的事情。
其實,原本昨天過去宅子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他一直隱瞞下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xiàn)在月份小,衣服穿的稍微寬鬆一些,而且她落胎又是在子宮後壁處,本來就屬於不太顯懷的那種。
可是時間一長,肚子大起來總歸是紙包不住火的,更何況江遇城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安分守己的不碰她。
衣服寬鬆一些可以遮擋,但是衣服一旦脫下來就原形畢露了!
這也是爲什麼這些天她一直躲在靜園,爲的就是避開江遇城,只是避開一次可以,她哪裡能夠次次都避的開?
“你在想什麼,胭寶?”林湘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見容胭沉默了好一會兒,只以爲她又是哪裡不舒服了。
容胭擡起視線,朝她笑著微微搖頭:
“沒什麼,你現(xiàn)在肚子大了,別動不動就往醫(yī)院跑,有什麼事情讓東少轉(zhuǎn)告你。”
“不行!東子他老是騙我,我都不敢相信他了!”林湘嘟著嘴吧一口否定道。
隨即她也跟著笑了笑,起身走去牀邊的位置,輕輕抓過容胭的纖手便放到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笑聲道:
“有沒有感覺到他在動?你現(xiàn)在四個多月,再過十天半個月也能有這種感覺了!到時候你讓城少他摸一摸,我保準他根本不捨得把孩子再打掉!
東子他每天晚上都要對著肚皮給我兒子講故事唱歌,簡直搞笑死了!你放心,只要時間一長,城少他肯定會越來越不捨得,越來越放不下的!”
“好了!容胭她剛醒過來,你別亂給她出主意了,讓她多休息一下!”陸東維無奈地嘆口氣,急忙將挺著大肚子的林湘輕柔地拉去旁邊的沙發(fā)裡。
可林湘哪裡是輕易屈從的主,甩開陸東維的大手,就是一副眉眼嬉笑的模樣,儼然與最開始的情急哭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快步走去牀邊,笑著問容胭道:
“聽醫(yī)生說,胭寶你肚子裡的這個是女寶,我們正好是男寶,要不咱先定個娃娃親?胭寶,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
陸東維衝過來,又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湘湘,你問過我兒子的意見沒有,隨隨便便就把他終身大事給定下了,我可不同意啊!”
“誰管你同不同意了?”林湘沒好氣地翻他一記白眼,像是看傻子一樣地斜睨著陸東維,繼續(xù)說:
“就憑城少和胭寶這長相,他這女兒到時候肯定、十分、以及一定的相當搶手!再說城少和胭寶這情商智商,他這女兒以後絕對非同一般!
還有江家這家世背景擱在那裡,你現(xiàn)在錯過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到時候你兒子肯定會悔斷腸子,罵你當時沒有早下手!”
陸東維頓時一臉黑線的立在那裡,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老婆大人說的真的是相當在理啊!
容胭幾乎被林湘的一席話逗樂了,但又因爲胸口疼痛,只能忍著勾勾脣角。
“你倒是會精打細算!”突然病房外面響起一聲清冷低沉的嗓音,一道修長俊挺的人影沉步走進而來。
“城少,你來啦!”一見進門的人影,林湘立即激動地站起身來。
容胭躺在白色的病牀上,望著江遇城英俊卓然的身子越來越近,很快他便走到牀邊。
他俯身之際大手輕撫在她的臉頰上,擰著俊眉沉眸看她:
“感覺怎麼樣?胸口疼不疼?有什麼不舒服的,第一時間告訴我!七哥會在這裡一直守著你!”
容胭注視著他的眼睛,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擡起右邊的纖手,輕然握住江遇城撫在她臉頰上的那隻大手,她沒說一個字,輕然朝他點點頭。
“那個,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兩口子膩歪了啊!”
陸東維這一次是相當?shù)挠醒凵c旁邊站著的崔海斌互看一眼,然後連忙摟著林湘快步離開了病房。
待到三人全都離開,還能依稀聽到林湘喊叫的大嗓門:
“胭寶!等明天我再來看你,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病房的大門開了又關(guān),明亮的房間裡只剩下容胭與江遇城兩個人。
“七哥。”她蒼白著臉色,眉目淺淡地笑一笑,聲音有些氣若游絲。
男人修長的身形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輕然反手握住她的纖手,傾身過去時,他將面頰緊緊貼在她的手背處,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視她:
“你想說什麼,七哥認真聽著。”
“天雪現(xiàn)在怎麼樣?”她回視他,微微蹙眉問道。
“她沒事。”江遇城的另一隻手伸過去,輕撫在她的臉頰與耳畔:
“只是受了輕傷,那丫頭你還不瞭解?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害怕打針吃藥,唐盡已經(jīng)把她送回靜園休養(yǎng)了,估計過兩天就能活蹦亂跳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
她微笑地點點頭,可是沉默了片刻,她言語略微有些遲疑:
“孩子的事情……”
“孩子的事情,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談。”他略帶薄繭的大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與瑩脣,沉聲打斷她的話:
“你再睡一會兒,七哥會在這裡一直守著你!”
容胭輕輕“嗯”一聲,蒼白的臉頰便依偎在他修長寬大的掌心裡,淺淺閉上眼眸睡過去。
江遇城在星海醫(yī)院的病房裡整整守了容胭一個白天的時間。
華燈初上的時候,整個南城開始陷入一場巨大的燈光璀璨裡,無數(shù)叫囂的勁爆音樂和年輕卻孤寂的靈魂撞在一起,拼湊出南城每一個奢靡異常的夜晚。
紅館,便是一個讓所有人都能醉生夢死的地方。
此時,紅館的地下二樓,不再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而是無數(shù)叫囂怒吼的咆哮聲完全充斥在整個二樓的空間裡。
一個頂級的拳擊格鬥場,中間是一座被無數(shù)耀眼燈光包圍的格鬥臺。
旁邊便是不斷挑高升起的觀衆(zhòng)席,數(shù)不清的人頭攢動,只是爲了格鬥臺上已經(jīng)打紅眼的兩個拳擊手。
如果說紅館地上從事的還算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娛樂活動,那麼,晚上通宵營業(yè)的紅館地下所從事的絕對是見不得光的產(chǎn)業(yè)!
一般有錢人最多也是出入紅館的地上,凡是能夠進入紅館地下的皆是實名認證想要尋求刺激的權(quán)貴名流。
所有出入紅館地下的貴客皆是紅館內(nèi)部員工開車接送,保密工作絕對稱得上是一流!tqR1
紅館設(shè)在地下二樓的格鬥場,但凡上臺者皆是簽訂過生死協(xié)議的,一場慘烈的比賽下來,觀衆(zhòng)席上無數(shù)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看的眼睛直髮紅,大把的賭資從而注入紅館。
好鬥,是所有雄性動物的天性!
一道冷峻的身影從電梯裡走出來,身後跟著崔海斌、陸東維、林霆以及廖宇。
穿過華麗的金色走廊,冷峻的男人眸色寒徹,沒有情緒。
他沉步走向前方的一扇金色大門,門口站立的兩名黑衣男人立即恭敬地推開房門,頷首道:
“城少!”
金色的大門剛剛打開,痛苦嚎叫的聲音直接衝門而出,瞬間便打破了整個走廊安靜的氛圍。
手上拎著一根棒球棍的江川看見進門的人影,恭敬地微微低頭:
“城少!”
年輕的男人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領(lǐng)口處鬆散著兩三顆鈕釦,他額頭處沁著豆大的汗珠,而他手邊拎著的那根棒球棍也早已是沾滿鮮血。
然而,就在他腳邊的位置上,一個渾身是血的黑影此時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
臉上滿是血漬,不斷從頭上滲出來,落在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相當?shù)挠|目驚心。
金碧輝煌的包間裡,江遇城頎長的身影站定在棕色的波斯地毯上。
他看一眼垂首的江川,隨後徑自走去寬大的落地窗前,冷聲問:
“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已經(jīng)招了,說是穆先生派人做的,要他手腳麻利點解決掉少夫人!”江川擡腳踢一下身邊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男人,恭敬地回答道。
江遇城不言語,沉眸俯視玻璃窗外喧譁叫囂的格鬥場面。
“呦,幾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啊!”崔海斌吊兒郎當?shù)馗嘱完憱|維進入包間,看見江川,頓時驚喜起來。
江川立即朝他低低頭,“海斌哥!”
然後,他又朝另外的幾人逐一喊道:
“霆少、東少、宇哥!”
“這什麼情況,連江川這毛頭小子都給喊回來了?”陸東維有些疑惑地看向落地窗前站定的頎長黑影,擡腿直接坐進了黑色的沙發(fā)裡。
“江家現(xiàn)在亂成這樣,容胭又出了這檔子事情,城少喊江川回來自然有他的用意!”
林霆走去吧檯的方向,取過一瓶洋酒,隨手倒了兩杯,然後端著走去落地窗前佇立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