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走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顧萌,微微一笑。
爲(wèi)首的男人有一雙冰綠的眼睛,刀刻般的容顏,濃密的睫毛,拼接起來極是英俊迷人,但眼神卻陰冷如寒霜一般。
他蹲下身,打量著地上的顧萌,哧笑一聲,“嘖嘖,就是你?真是有意思。”
說完,挑了挑眉上了車,身後幾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見狀,迅速將顧萌扔上了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萌終於有了一點意識,但腦子裡暈暈沉沉的,車身的搖晃讓她幾乎想吐。
“老闆,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裡?”一個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有些朦朧。
另一個低沉的男聲輕笑道:“自然是要去見我親愛的弟弟了?!?
顧萌有些痛苦地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輛車上。
一個精瘦的男人盯著她咂了咂嘴,“噢,這麼快就醒了,你還真是厲害?!?
顧萌瞪大了眼,打量著男人,皺眉道:“你是莫里斯?”
莫里斯是恩佐的大哥,除了恩佐之外,家族裡最有繼承權(quán)的人。
“嘖,原來你認(rèn)識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也不必介紹自己的身份了。”莫里斯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認(rèn)出自己,微微瞇了瞇眼。
顧萌想要坐起來,渾身卻沒有半點力氣,只能冷冷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該死,該死的恩佐,你家的私事,非要把姐給扯進來,看你給我找了什麼麻煩!
顧萌心裡在不斷吐槽著,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尋找可能擺脫他的機會。
一直沒有說話的莫里斯打量著她,最後勾起了脣,“我說呢,恩佐怎麼會突然不要命地離開西西里島,原來是因爲(wèi)你!聽說,他還讓你來要我的命是不是?不過話說回來,他自己送上門,可比我自己親自去找他容易的多。”
他把玩著手中的兩隻玻璃球,眼中帶著幾分輕蔑,恩佐的手段就只這點嗎,竟然派個女人來殺自己,真是笑話。
顧萌愣了一下,哈哈一笑,“只怕你打錯了算盤,他怎麼會因爲(wèi)我來找你?”
那個狡猾的狐貍,只知道算計自己,怎麼可能會送羊入虎口?
莫里斯低低一笑,低頭看著她,挑了挑眉道:“是嗎,那就試試看好了?!?
說著,一拳揮了過來,顧萌只覺得那一拳的力量幾乎將自己的鼻子打歪,重重地咳嗽一聲,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水。
這個莫里斯可比恩佐變態(tài)多了,其狠毒和狡猾一向是出了名的,自己落在他手裡,只怕是沒有兇多吉少。
而且,她不覺得恩佐會來救自己,否則,也不會讓自己去殺莫里斯了。
顧萌最後痛得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房間裡。莫里斯坐在的椅上,看起來慵懶而迷人,但卻帶著致命的危險。
顧萌心裡發(fā)緊,不知道他想幹嘛,難道真的是等著恩佐來找自己嗎?
“我找了我親愛的弟弟好幾天他也沒有來,你覺得他會在哪裡?”莫里斯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裡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
他知道顧萌曾是恩佐最信任的手下,要抓住恩佐,從她下手一定沒錯,就算恩佐不來救她,也一定會採取一點措施。
顧萌微微皺眉,“我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你要是真的調(diào)查過,應(yīng)該會知道?!?
莫里斯皺眉,繼而輕笑,“是嗎,那不如爲(wèi)我效力如何,我可比他好多了。”
顧萌冷笑一聲,不屑地撇過臉,他的狠辣跟恩佐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自己好不容易纔脫離了虎穴,又怎麼會重新入狼窩?
莫里斯見她不說話,臉上有些不耐煩。她被關(guān)在這裡好幾天了,但還是沒有人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麼,才能將她的嘴巴撬開。
“離開了還對他這麼忠誠,你還真是難得的助手。”莫里斯不悅地鬆開手,朝手下做了個手勢。
一個黑衣人端著一盆水和一個盤子走過來,盤子裡擺著一疊白色的紙。
莫里斯走上前,邪惡地笑道:“你們中國古代有一種刑法,我一直很想試試是不是真的有用?!?
顧萌被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按在了桌上,奮力掙扎了幾下卻沒什麼用。
莫里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輕笑道:“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說完,從盤子裡拿出一張潔白的紙,在水裡浸泡了一下,抖了抖拿起來,然後撲在她的臉上。
“聽說,一般的人承受不了到十張就會死,讓我看看,你能撐多久?!?
莫里斯低下頭在她耳邊溫柔地說著,將一張一張的溼紙往她臉上貼去。
顧萌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刑法,頓時瞪大了眼,不敢深呼吸,但還是有水從鼻子裡灌進了喉嚨裡,十分難受。
“怎麼樣,說不說?”莫里斯停頓了一下,修長的食指在她脖子上輕輕劃過。
顧萌只覺得肺裡的空氣快要用光了,像是要爆炸似的疼痛,身體難受得抽搐起來,想要深深吸口氣卻沒用。
質(zhì)地緊密的紙在經(jīng)過了水的浸泡之後,變得更加緊密,貼在她臉上密不透風(fēng),顧萌已經(jīng)開始暈眩產(chǎn)生了感覺,手指在男人的手腕上抓出了一條血痕。
“啊,真是可惜,看來你撐不下去了。”莫里斯將她面上厚厚的一疊溼紙拿下來,微微笑道:“怎麼樣,現(xiàn)在想說了嗎,我還知道很多種方法,你想試試嗎?”
顧萌只是大口喘著氣,喉嚨和肺部都陣陣發(fā)痛,眼珠也染上了一層血絲。
莫里斯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魅惑地道:“在你這樣的美人面前,我也不想做個沒情趣的人,現(xiàn)在你想說了嗎?”
顧萌瞪大了眼,渾身的力氣已經(jīng)用光,完全沒有力氣掙扎,只是輕輕吐了一句,“我對你這樣的變態(tài)沒有興趣。”
莫里斯瞇起了眼睛,笑道:“你還真是倔強,我以爲(wèi)你和恩佐的關(guān)係不怎麼好呢,怎麼現(xiàn)在你卻這麼忠誠了?”
顧萌沒有說話,呆呆得望著天花板,上面掛著一隻閃璀燦的水晶吊燈,幾乎刺花了她的眼睛。她瞇起了眼睛,慢慢看向莫里斯,突然笑道:“那是你太不瞭解我了,無關(guān)忠誠與否,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顧萌說完,眼神一冷,只聽咔嚓一聲,她做手腕強力一轉(zhuǎn),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扭曲姿態(tài),
一旁黑衣人沒想到她會這麼狠,竟然自殘,一時怔愣住了,手上也一鬆。
只是一瞬間,顧萌就凌空騰起,一個連環(huán)踢掃倒那幾個黑衣人,從腰間甩出了蝴蝶.刀,蝴蝶.刀在空中一陣翻轉(zhuǎn)。
莫里斯本以爲(wèi)她是想朝自己下手,卻未想鋒利的蝴蝶.刀卻朝著她頭上的水晶燈揮去。只聽哐鐺一聲,一盞巨大而美麗的水晶燈掉了下來,砸到了幾個黑衣人身上。
莫里斯險險躲開,但還是被碎掉的水晶渣子彈進了皮膚,血水緩緩流了出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顧萌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追?”莫里斯反應(yīng)過來時,對著幾個手下大吼一聲。
幾人這才清醒過來,拿著槍就追了出去。
顧萌從窗口躍了出去,發(fā)現(xiàn)這裡是一出偏僻的山莊,周圍根本沒有人家,就是想求助都沒有辦法。
胳膊斷了,她將襯衫下襬撕成了長條,強忍著痛楚,將斷掉的手骨接了回去。
“啊!”鑽心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過去。
剛剛強行將自己的手腕骨折,才轉(zhuǎn)移了一點注意力,給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希望自己的犧牲沒有白費。
整個別墅警鈴大響,還有不少狗吠聲,幾隻兇猛的狼狗衝了出來,尋著她的氣味跑去。
顧萌知道現(xiàn)在一定很多人在找自己,看了看四周,一路狂奔,最後看見後山有一條河,想也沒想就跳了進去。
“汪汪!”幾隻吐著赤紅的舌頭,露著尖牙的兇獸,延著她的氣味追了過來,然後在一條河邊停下,到這裡,氣味就斷掉了。
黑衣人四處搜尋著,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莫里斯追了上去,手下連忙道:“老大,人不見了,這裡地形複雜,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躲起來了?!?
“哼,給我找,一定要找到她,否則那小子一定會來找我的。”莫里斯惱怒地下著命令。
顧萌捂著口鼻隱在水裡,頭痛欲裂,上面就是一座瀑布,一大波水衝下來,她幾乎快要站不住腳,聽見了他們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才從水裡爬了起來。
身上又冷又溼,極是不舒服,她將衣服脫下來,把水?dāng)Q乾,又才重新穿上。
該死的恩佐,我差點掉了命,幸好沒事。顧萌咒罵著,打開了手錶查清了方向,找到了回去的路,她也知道自己消失了幾天,再不回去,宋維黎怕是會急死。
在濃密的山林裡穿梭了一陣,好不容易纔走了出去,攔下了一輛汽車,往市裡趕去。
她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找了莊洪天,讓他幫忙處理手上的傷。
莊洪看見她這樣子,嚇了一跳,驚訝地道:“你做什麼了,手怎麼會傷成這樣?”
顧萌苦笑了一聲,沒有多作解釋。
給她做了檢查,打上了石膏,莊洪天還是不放心,道:“你最好不要再亂動了,否則你的手怕是會廢掉。”
顧萌點點頭,向他道了謝,就打車回了家裡。
宋維黎幾天不見她,早就急得火燒眉毛,但也沒有報警,只怕是她有什麼事情,就暗中派人去尋找,沒想到這天顧萌竟然自己回來了。
“你怎麼回事,這幾天去哪裡了?”宋維黎一看見她回來,立刻衝了上去,急聲質(zhì)問著,又看見她受了傷,臉色更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