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沒有興趣,但是現(xiàn)在,卻突然想知道自己是誰了。
外面的腳步聲響起,她連忙將東西放進了櫃子裡。
宋維黎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份打包的東西,將病牀上的摺疊餐桌取了出來,把吃的放在上面,是一份很清淡的青菜瘦肉粥。
“快吃吧,你應(yīng)該餓了吧。”他溫聲說著。
紫蝴蝶被他一說,還真的覺得餓了,昨天一回來就沒有吃過東西,現(xiàn)在肚子正空空的呢。
用餐之後,她覺得在病房裡悶得慌,宋維黎便推著輪椅到外面的小公園曬太陽,快到中午的時候才送她回了病房。
醫(yī)生準(zhǔn)備要給她做第二次檢查了,宋維黎本想陪著她,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接聽後臉色微微一沉,轉(zhuǎn)頭對她道:“小萌,我先離開一下,你自己可以嗎?”
“我沒事,又不是殘障人士,你有事就先去吧。”她瀟灑地揮了揮手,他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宋維黎出去後,兩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進來,扶她坐到推車上,紫蝴蝶卻忽然問道:“昨天不是檢查過了麼,今天怎麼又要檢查了?”
“昨天的檢查出了一些差錯,所以今天要重新檢查一次,抱歉了。”
醫(yī)生一臉抱歉地說著,她也沒有再說話,躺上了推車上。
醫(yī)生忽然眼神一冷,抓著一支注射器就朝她身上扎去,將一管透明液體的東西注射了進去。
“你是什麼人?”紫蝴蝶臉色一變,兩腿一掃就將兩個醫(yī)生掃倒在地,跳下了車,將手臂上的針頭拔了下來,腦子也開始昏沉起來,困難地朝前面的出口奔去。
兩個醫(yī)生打扮的人站起來又追了上去。
紫蝴蝶衝進樓梯間,宋維黎爲(wèi)了她能安靜養(yǎng)傷,所以將她安排在最高的一層樓裡,整個樓裡只有她一個病人。
後面的兩人很快就追上了她,紫蝴蝶覺得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只看見四個重疊的影子朝自己走來,她搖了搖頭,將藏在頭上的簪子拔下來,狠狠在大腿上一刺,整個人才清醒了許多。
“你們是什麼人?”她背靠著牆壁,死死盯著他們。
“要你命的人,萊恩家族花了不少錢來買你的命呢。”那兩人嘿嘿一笑,乾脆的下口罩,果然不是醫(yī)生。
萊恩家族?
“就是洛恩斯,你殺了他,以爲(wèi)回國了,就這樣完了?”
對方冷笑一聲,怕會驚動其它的人,所以沒有用槍,直接掄著拳頭就揮了過來,紫蝴蝶只能勉強抵抗著,還手有些吃力。
脖子被緊緊掐住,她奮力一頂,踢向?qū)Ψ降南律恚@一動作惹惱了對方,頭被對方按在了窗口。
紫蝴蝶死死抓住窗口,看著對方猙獰又興奮的神色,一咬牙,將手中的簪子猛地插入對方耳朵。
對方慘叫了一聲,從窗口摔了出去,幾秒而已,就掉到了地上,摔得腦迸血出,過路的行人都嚇得尖叫出聲。
宋維黎在下辦事,趕回醫(yī)院的時候,還沒進門,就看見一個人從上面摔了下來。他嚇了一跳,擡頭看去,臉色大變,連忙進了醫(yī)院衝進了電梯。
紫蝴蝶與另一個人博鬥著,對方揪著她的頭髮死命朝牆上摔去,一時間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一曲膝,一腳攻擊到對方的膝蓋處,只聽得咔嚓一聲,女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她毫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夠住對方的脖子狠狠一扭,咔嚓一聲便扭斷了。
紫蝴蝶也頭破血流,站起來想要上樓,卻眼神模糊,一腳踩空,整個人朝後翻去,掉下了樓梯間。
宋維黎趕上來時就看見了這一幕,心痛如絞,急忙將她抱起來,送進了急救室。
不一會兒警察也來了,幸好來得是趙警官,事情也就好解決了,那兩個死的人,只當(dāng)成是紫蝴蝶的正當(dāng)防衛(wèi),然後又做了一些口供,讓其它人先離開。
看著還在昏迷中的人,宋維黎不安地在病房裡踱來踱去,“趙警官,怎麼辦,小萌她現(xiàn)在很危險,我很擔(dān)心她。”自己只是出去一下就出了事,這讓他如何安心。
“放心吧,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趙警官拍拍他肩膀,“要不,我派幾個同事來保護她?”
“這個還是算了。”宋維黎猶豫了一下。
趙警官也沒有再勉強,只是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宋維黎死死皺著眉,考慮自己要不要請幾個保鏢保護她,否則自己真的無法安心。
他沒敢讓宋玉瑤知道,免得她又會驚慌不定。
坐在牀邊,看著她安睡的樣子,濃眉就沒有鬆開過,都怪他不好,讓她吃了這麼多苦頭。他伸手在她臉蛋上輕輕撫著,眼中閃著淚意。
紫蝴蝶的腦子很痛,很漲,像是快要爆炸一般,突然涌進了許多東西,一波接一波地侵襲著她的大腦。
各種情節(jié)如同電影般在腦中不斷閃來閃去,最後,都歸於了平靜。
她猛然睜開眼,看見了宋維黎難過痛心的眼眸。
“大叔?”
她醒過來了,竟然在這一次劇烈的相撞之後,之前失去的記憶又回來了。
宋維黎猛然一震,看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剛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了?
“大叔?”
顧萌又叫了一聲,眼眶一熱,眼淚就涌了出來。
“小萌!”宋維黎緊緊將她擁在懷裡,喜極而泣,她回來了,顧萌回來了。
他沒想到她竟然在意外之下恢復(fù)了記憶,頓時又驚又喜,心情難以喻表。
“大叔,對不起,我忘記了你這麼久。”
激動,興奮,還有內(nèi)疚通通涌上心頭,自己竟然將他忘記了這麼久,空白了五年的記憶,只憑一股子執(zhí)念,才讓自己撐到了現(xiàn)在,可那股執(zhí)念,卻不是他。
“當(dāng)初,當(dāng)初我以爲(wèi)你們死了。”
她腦子一片混亂,腦中閃過許多片段,本來這些年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去找龍?zhí)煲讏蟪穑郧八幻靼谞?wèi)什麼自己對他有那樣深切的恨意,現(xiàn)在卻明白了。
“我知道,我知道!”宋維黎緊緊擁著她,熱淚盈眶,她回來了就好了。
兩人都激動萬分,緊緊抱在一起,進來的醫(yī)生愣了一下,又默默退了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過了孩子的童年,我真不是個好母親!”
想到宋玉瑤委屈的小臉,她頓時眼睛一酸,淚水流得更兇了,內(nèi)疚和痛苦讓她糾結(jié)著臉。
“不怪你,我怎麼會怪你,不是你的錯。”宋維黎用紙巾將她臉上的淚擦掉,激動的兩人也慢慢平復(fù)下來。
如果不是這一次,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再記起過去的事情,想想就一陣的後怕,雖然厭煩了這種廝殺,但是心中對這次的事情卻有一絲慶幸。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宋維黎又開心又難過,“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爲(wèi),我要一直等下去呢。”
她本來很難過,聽了這話,卻突然嬌嗔道:“我要是想不起來,你會怎樣?”
“自然是軟硬兼施也要將你留下了。”他微微一笑,聲音也有些哽咽,幸福來之不易,所以纔會讓人更加珍惜,不管以後有什麼事情,他們都會風(fēng)雨並進。
晚間的時候,放學(xué)回來的宋玉瑤來了,一進來,她就敏感地發(fā)現(xiàn)今天的媽咪看著有些不一樣,雖然平時她也喜歡自己,但是今天,她的目光格外熾熱。
她有些擔(dān)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媽咪,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才這樣看著我?”
“孩子,過來。”
顧萌看了她半晌,最後出口,聲音卻嘶啞一片,酸澀感涌上了喉頭,幾乎又要落淚,又狠狠逼了回去,怕嚇到了孩子。
宋玉瑤乖巧地坐在病牀邊上,疑惑地打量著她,今天媽咪好奇怪哦。
顧萌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精緻小臉,宋玉瑤有一雙英氣的濃眉,很像她父親,然後又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像自己。
這是自己的孩子,在沒有恢復(fù)記憶之前,她對自己來講,頂多只是一個可愛的孩子而已,但是現(xiàn)在,骨血裡都涌動著一種憐愛。
“媽咪?”她眨巴著眸子,媽咪的眼神讓她有些毛骨悚然啦!
顧萌突然伸手將她擁在懷裡,深深吸了口氣,“孩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她輕輕說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讓太崩潰。
孩子的童年,她竟然缺失了,自己真是該死,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顧萌心中強烈的自責(zé)和後悔著。
“媽咪,你怎麼了?”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宋玉瑤連忙問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讓她擔(dān)心難過了。
“媽媽沒事,只是,只是瑤瑤太可愛懂事,媽媽很開心很開心。”她的女兒長這麼大了,而且古靈精怪的,性情十分像自己,讓她感慨又感動。
“瑤瑤,你怪媽咪這些年不在你身邊嗎?”她有些忐忑地問著,現(xiàn)在的孩子都早熟,她不希望自己在她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孩子的童年不幸,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整個人生。
宋玉瑤愣了一下,又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甜甜地笑了:“雖然有時候有點難過,但是爸爸說你有事纔不能回來,所以我知道媽媽一定會回來的,只要等著媽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