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最後幾日,有一個重頭戲,讓所有學生都期待的實彈射擊。
許念然盼了好幾天,自從上次看到陳與非與瑞恩的槍戰開始,她就手癢得不得了。
在現代槍就是用來百步穿楊的吧?孤以前騎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好,終於有機會重振雄風,體驗一把百步之外取上將首級的成就感了!
如果沒有陳與非,許念然會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她不僅好強、打架也不弱,還懂得一些技法,當然,說什麼武器淬毒,純屬瞎掰來唬人的,在陳與非的掌控下,她上哪兒弄什麼海蛇毒去?
不過軍訓倒是給了她一個發泄的好機會,從開始摸槍,到實彈射擊之前,她都興奮異常,連張子陽都覺得她有問題。
“女孩子都不喜歡這些槍啊炮啊,你這麼興奮幹什麼?”帶著臂章在操場上學生會服務點值勤的張子陽,看許念然望向教官手中的拎著的56式半自動步槍兩眼放光。
“我沒摸過槍啊,當然興奮了。”許念然從箱子裡翻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下去。
“喂喂喂,這是公款買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浪費!你剛纔喝了一半的,我給你放在這裡了,你幹嘛又開新的!”
許念然吐吐舌頭,調皮+一+本+讀+小說+ybdu的笑道:“我與非哥哥說了,不許喝開過的飲品,浪費就浪費一下嘛,大不了軍訓結束我賠你一箱,我現在有錢了。”
聽到許念然提起陳與非,張子陽哼了一聲,道:“果然是土豪的教育方法!他沒教過你要節省糧食嘛……你說你有錢了,那賠我手機。”
“你真小氣!不就摔了個凹麼,你的單車害我追丟了劫匪,我都沒找你麻煩!”
“你這強詞奪理的,你有新手機了當然不在意啦,我姐姐又不像陳與非這麼土豪,什麼都給你用新的。”張子陽想起自己那個魔女般的姐姐,就有點羨慕許念然。
“那當然,妹妹就是用來疼愛的,弟弟就是用來欺負的,誰讓你是弟弟呢。”許念然一本正經的安慰他,“喂,神棍,我問你個問題哦。”
“叫我張子陽,妖孽,信不信我再給你貼一張符?”張子陽擡眼,威脅。
神經病,你那破符除了讓人丟臉以外,還有什麼功能?許念然心下鄙夷,但是目前有求於人,還是選擇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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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張子陽,我問你啊,爲什麼你一見我,就說我是妖孽?我明明是個普通人啊!”許念然好奇的問道。
經過幾次接觸,許念然發現張子陽也不是什麼壞人,他出生一個信奉道教的家庭,家中幾代都是道士,因此他家的主業,就是收人錢財爲人消災,兼給有錢人看個風水挑個陰宅什麼的。
可是張子陽這一輩,只有他和堂姐張子殷兩人,堂姐的道行比他高多了,他只好從小生活在姐姐的光環下,當個半吊子天師。
“你好意思說自己是普通人?”張子陽斜了他一眼,頓了一下,補充道:“仔細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與常人不一樣了。”
“眼睛?”許念然驚訝,自己看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現眼睛有什麼特別的,而且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啊。
“是啊,眼睛,你雙眼有圖騰,只要有陰陽眼的人,一看就知道你身負異術。”張子陽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家是天師世家,陰陽眼幾乎是血脈相傳的能力,所以纔會在第一次看到許念然的眼睛時,就覺得她是妖孽。
“那你也不能說我是妖孽啊,我現在是普通人沒錯啊。”許念然小小的抗議道。
“不合常理謂之妖。這你都不懂?有陰陽眼的人早就看慣了各種‘非常規’的東西,不叫你妖孽難道叫你女神?”張子陽嗤笑一聲,鄙視的看著許念然。
“……可是,與非哥哥也看得到這些,他從來沒有叫過我妖孽啊。”許念然有點小小的心虛。
陳與非也看得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可是她記得很清楚,陳與非看她的第一眼,就是不鹹不淡、沒什麼特別情緒,連自己第一次叫他“與非哥哥”,他都懶得理睬。
“誰知道?或許他懶得說穿、或許他覺得養個小怪物很好玩。”
“你纔是怪物吶!”許念然炸毛,拿手中的瓶蓋朝他扔過去。
張子陽偏頭躲過,淡淡的說:“我們見得多了,早就沒什麼過激反應了,不過,我姐跟我說,你雙眼上的圖騰,不像是後天加上去的,肯定是先天就有的,說不定有什麼特殊的血脈。”
“……這些,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看不到,靈力只恢復了一點點,也想不起過去的事情。”許念然低聲道。
張子陽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想了想說道:“凡事都有機緣,說不定機緣未到吧……喂,你們方隊集合了,快去快去。”
許念然放下水瓶,忙忙跑回方隊裡,教官給大家演示射擊的姿勢,讓學生們的上去摸槍,許念然的注意力立馬就被那半舊的56式吸引過去了。
軍訓的重頭戲很快登場,軍用大卡車將學生們拉到達射擊場,一排一排的學生聽從指揮,上去實彈射擊。
每人十發子彈,有些人一梭子就出去了,有些女孩子開了一槍就在哭,教官上去罵也不管用,乾脆自己趴下幫她把子彈放空。
許念然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同學,憋笑憋到肚子都痛了,這有什麼好哭的?和平年代的孩子真是太柔弱了!想當年,孤殺伐決斷、上馬征戰的時候,看血肉屍塊都麻木了!
終於輪到自己,許念然摩拳擦掌,那興奮的架勢讓教官都忍不住笑著提醒她:“喂,許念然,你可不要一梭子就放空了啊!我還等著你打出個高分爲我們連隊爭光呢!”
許念然豎起大拇指,包在孤身上!
“放心吧,教官,看我的!”不就是扣扣扳機麼!還能比打架更難?
念然趴在射擊處,槍托抵好肩窩,擺好射擊姿勢,開始瞄準。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許念然第一次射擊太過興奮,第一槍很快就放出去了,結果,靶子右下方豎起一個大大的牌子,“0”。
脫靶。
教官在一旁毫不客氣的大笑三聲,蹲下來拍拍許念然的肩膀,“騷年,這槍真是圓滿啊,一個大鴨蛋。”
念然漲紅了臉,好尷尬,纔剛放過狠話就來個大鴨蛋,真丟人吶。
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再來第二槍,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真給我丟臉,居然脫靶。”
許念然趴在地上擡頭看,陳與非手上搭著西裝外套,正站在她身後,笑著看她射擊,陳與非的身邊還站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中年人。
“與非,規矩你懂的,別影響正常射擊就行。”中年人笑著拍了拍陳與非的肩膀。
“嗯,謝了。”陳與非應了一聲,走上前來蹲在許念然的身邊,陶紫趴在旁邊,羨慕的衝許念然擠擠眼睛。
“與非哥哥……”許念然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在這裡看到他。
陳與非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低聲道:“怎麼曬這麼黑?給你準備的防曬霜都沒用嗎?”
“用了。”許念然撅嘴道:“一流汗都沖掉了。”
“你這麼拼命幹嘛?”將西裝外套扔在地上,單膝跪下,從許念然身前將56式拿起來,“你還想給我拿個軍訓標兵回來?”
“軒晨說,你當年就是軍訓標兵。”許念然爬起身,蹲在他身邊小聲說道。
“你跟我能比嗎?我從小在部隊大院裡長大。”陳與非調整了姿勢,擺出一個標準的跪姿,脊柱成弓形彎曲下塌、左小腿基本垂直、抵肩、握把、頭部前傾貼腮瞄準。
幾秒過後,“呯”的一聲,陳與非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對面很快豎起牌子,9環。
陳與非搖搖頭,“很久沒摸過56了,手生。你來,用這個姿勢試試。”
許念然學著擺好姿勢,陳與非從後面整個攏住她,給她調整好身體的角度。
這種親密的姿勢,許念然自己沒什麼感覺,可是一旁的同學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本來嘛,軍訓都是一幫流著汗水、穿著迷彩服的漢子,看起來要多渣有多渣,突然出現一個穿著襯衫西褲、又高又帥的男人,妹子們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打靶上面了。
周圍同學的目光讓許念然有點尷尬,撒嬌這種事,還是在自己家裡做比較順手,大庭廣衆之下,還是有那麼一絲絲不好意思的呀。
“與非哥哥,我會被同學羨慕嫉妒恨的。”許念然抗議道。
“專心點,別管其他人。”
大魔王的氣息噴在汗噠噠的耳邊,讓許念然紅了紅臉,一縮脖子,就被陳與非警告似的狠狠的摟了一下。
“打出十環的話,可以讓你提一個要求。”陳與非笑著說。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那那那你離我遠一點點,但是不要太遠啊!”許念然舔舔嘴脣,女漢子的技能開始蓄力。
陳與非輕笑兩聲,鬆開了她,後退一步,站在她側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