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屬下——”張陽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好了,天色不早了,張侍衛(wèi)下去休息吧!太子殿下有本宮照顧,就不用張侍衛(wèi)操心了。”容雨歡突然出聲再次打斷了張陽的思緒。
“屬下告退。”張陽低頭抱拳說完就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哐當!”開著的又被迅速的關上,屋外的張陽斂起臉上癡情的表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張陽走後,容雨歡不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每次面對張陽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心跳加快,手足無措,這次她強裝鎮(zhèn)定,讓自己不再失控,可是剛剛她差點又再一次迷失在他深情的雙眸裡。
剛剛張陽想要表達的感情她懂,但是她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小到大,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成爲這大魏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進而成爲太后。
她根本就不相信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她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她要所有的人都聽從於她,所有的人都對他俯首稱臣。所以誰也別想阻止她成爲太子妃,就算是實力不菲的秦王也不行,她一定會掃除所有的障礙,登上皇后的寶座。
容雨歡說著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精光,一絲狠戾從她眼裡一閃而過,帶著如冰窖般的寒氣。
“馨兒——”屏風內側傳來的呼喚拉回了容雨歡的思緒。
她趕忙走到牀邊,柔聲的問道,“太子殿下,你怎麼了?”
“馨兒,馨兒,你爲什麼不愛我?”太子再一次呢喃著,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馨兒,馨兒,又是馨兒,你們心裡就都只有馨兒。”容雨歡聽著忍不住咆哮道,心裡猶如千萬根針在扎一樣,疼得她難受。雖然她愛的不是太子這個人,而是太子的身份,可是當自己的丈夫當著自己的面呼喚這別的女人的名字,她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死對頭妹妹——容雨馨。
小時候容雨馨就是家裡的寵兒,父親把她寵了上天,她要什麼,父親就給她什麼,後來父親將她囚禁起來,她本來以爲容雨馨的好日子到頭了,可是沒想到自己設計把她推給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冷王爺,竟然是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不知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秦王對她千般維護,萬般寵愛,現(xiàn)在竟然連太子也都這般爲她?
“容雨馨,你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讓我們大魏朝兩大男人爲你著迷?”容雨歡說著心裡升騰起熊熊的妒火,“容雨馨,你越是得意,本宮越是要毀了你,你別怪本宮這個姐姐心狠,是你自己太不識趣,你怎麼樣都好,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跟本宮搶男人,太子是本宮踏上皇后寶座的唯一依靠,你不該將他的心奪了去。”
容雨歡說著再一次露出了猙獰的面孔,“容雨馨,你放心,這一次本宮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生不如死。”
她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一個主意頓時從心裡滋生,或許,她應該好好的利用一下這個張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折射了進來,帶著一絲愜意。
經過一整夜的折騰,太子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晃了晃有些腫脹的腦袋,艱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太子殿下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臣妾這就讓人去熬點醒酒湯。”看到太子起來,容雨歡也慌忙爬了起來,心裡暗暗懊惱:她怎麼可以睡得這麼晚,她應該早早的起來親自爲太子熬醒酒湯纔對啊!都怪她昨天晚上想著怎麼對付容雨馨想得太晚了,纔會導致今天早上起不來。
容雨歡徑自想著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容雨馨身上。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太子看著睡在他旁邊的容雨歡,微微有些詫異,昨天晚上他到酒樓買醉,結果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連自己是怎麼回宮的都不清楚。
容雨歡神情一滯,隨後眼底泛起濃濃的哀傷,她看著太子說道,“這裡是臣妾的寢宮,臣妾當然在這裡了。”
太子這才發(fā)現(xiàn)這裡並不是自己的寢宮,心裡不禁更加的好奇,他怎麼會跑到容雨歡的寢宮裡來休息?
“昨天晚上是誰送我回來的?”他沉聲問道,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語氣卻透著一股不悅。
“是張侍衛(wèi)。”容雨歡如實回答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說道,“聽張侍衛(wèi)說,昨天晚上是殿下說要來臣妾這邊,所以他才把殿下送到這邊來的。”
太子聽著劍眉微蹙,按理說張陽是他的心腹,應該不會違揹他纔對,可是昨天晚上自己爲何會想要來容雨歡這裡?難道是因爲容雨馨的事情?
太子想著再次晃了晃腦袋,這個時候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太子殿下,你沒事吧?”容雨歡見太子眉心緊蹙,不禁上前關心的問道。
“沒事。”太子說著翻身下牀。
這個時候宮裡也端來了洗簌用品,伺候著太子起牀。隨後容竹也跟著端來了醒酒湯,她把湯放在桌子上,對容雨歡說道,“娘娘,這是你吩咐奴婢熬得醒酒湯。”
容雨歡微微有些詫異,但隨即反應過來,說道,“嗯,沒什麼事,你們都出去,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是。”幾個宮女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容竹下意識的偷看了太子一眼,也隨後走了出去。
容雨歡看著容竹的反應,有一小會的失神,隨後上前端起醒酒湯對太子說道,“殿下,你昨天晚上喝了那麼多的酒,先喝點醒酒湯,不會那麼難受。”
“嗯。”太子答應了一聲,伸手接過醒酒湯一口氣喝完,然後將碗遞迴給容雨歡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容雨歡站在原地拿著碗一臉憤恨……
太子走到門外,張陽已經等在了那裡,太子凌厲的眼眸在他身上淡淡的掃過,隨後說道,“走吧!”
張陽被他的凌厲的雙眸看得有些發(fā)虛,下意識的低下頭去,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後。
這次太子沒有出宮,而是去找了皇帝,這個時候早朝的時間已過,他打聽到皇帝在養(yǎng)心殿休息,遂來到了養(yǎng)心殿。
“兒臣參加父皇!”太子說著跪下低頭抱拳。
“你們兄弟倆還真有默契,兩個人都沒有交代就不去上早朝,是不是覺得朕老了,你們也沒有上早朝的必要了是嗎?”皇帝的聲音不大,卻無形中透著一股威嚴,讓人有些闖不過氣來。
太子微微一愣,難道說魏洛宣也沒有去上早朝?太子想著心裡泛起一絲疑惑:魏洛宣到底出了什麼事?昨天下午他在幽蘭居呆了好一會兒,可是他見魏洛宣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去了一般,難道說魏洛宣也受傷了?
皇帝見太子徑自出神,對他所說的話好像罔若未聞,不禁有些憤怒,“怎麼?朕說的話真的不中用了嗎?”皇帝再次出聲問道,聲音比剛剛有陰冷了幾分。
“哦,父皇息怒,兒臣不敢!”太子慌忙說道。
“說吧,出了什麼事了,讓你忙得連早朝都沒上。”皇帝看著太子說道,口氣緩和了不少。
“兒臣——兒臣昨天晚上喝醉了。”太子老實交代著,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皇帝不禁微微蹙眉,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瞭解的,雖然能力不怎麼樣,但是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這個一向都很有分寸的兒子居然借酒澆愁?
“發(fā)生了什麼事?”皇帝故作平淡的問著,好像對太子的事情不怎麼關心。
“兒臣想請問父皇,父皇打算如何處理情魔一案。”太子直接跳過了皇帝的問題,直截了當?shù)膯栔?
皇帝劍眉一擰,微微有些不悅,又是爲了那個女人,因爲那個女人,他兩個兒子在朝堂上鬥了快兩年的時間,現(xiàn)在又是因爲那個女人,他的兩個兒子都不顧朝政。
想到這裡,皇帝眼裡不覺露出一抹狠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猶如地獄修羅般,嚇得太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太子才又開口問道,“父皇知道情魔是誰嗎?”他想皇帝那麼疼愛魏洛宣,也許他會看在魏洛宣那麼愛容雨馨的份上,網開一面,放過容雨馨。
“知道。”皇帝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太子再次愣住了,他僅剩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沒想到皇帝居然知道誰纔是真正的情魔?
是啊,父皇一向英明睿智,怎麼可能猜不出情魔是誰?
“父皇,兒臣求你看在馨兒是秦王妃的份上,饒過馨兒。”太子依舊跪在地上,祈求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朕徇私嗎?”皇帝面無表情的說著,語氣卻變得十分的陰冷。
“兒臣不敢!”太子再一次慌亂的說著,此時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爲容雨馨求情。要換做是別人,殺了那麼多的人,也許他也不會放過,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容雨馨,一個他深愛的女子,明明知道不可以,他還是要去做。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容雨馨的性命。
他想著再次開口說道,“父皇,兒臣知道馨兒殺人是不對的,但是兒臣求父皇看在馨兒本性不壞的份上,繞過馨兒一命。”
“本性善良就可以隨便殺人嗎?如果朕放過他,你要朕如何向那些大臣交代,如何向天下的百姓交代?”皇帝說著話語裡隱忍著一股憤怒,他的兒子怎麼可以這麼糊塗,難道要因爲一個女人,而放棄他本該守護的江山嗎?
“父皇息怒,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太子徹底亂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替人求情,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什麼意思?”皇帝徹底怒了。
“父皇——”太子忍不住喚了一聲,他知道皇帝不是很喜歡容雨馨,所以有意爲難他。
“好了。”皇帝厲聲說道,“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這也不是你該管的,別忘了,她可是你的弟媳婦。”他好心提醒著。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太子打入了谷底,他強力掩飾的傷口被這樣赤裸裸的揭開,鮮血從裡面滲出,疼得他快要窒息。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容雨馨是他的弟媳婦,他不該有非分之想,但是他還是管不了自己的心。
他閉上眼睛,默默的承受著心裡的痛,緩和了一會,他才說道,“父皇,兒臣知道,馨兒的事情兒臣不該插手,但是兒臣還是求父皇能夠看在馨兒殺的都是一些不法之徒的份上,饒過馨兒一命。”他低頭祈求道。
皇帝微微一愣,他沒想到他這個兒子對於那個女人的感情遠遠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好了,這件事朕自有分寸,你就不用操心了,退下吧!”他不耐煩的說道。
“父皇!”太子不死心又喚了一聲。
“退下!”皇帝微微提高音量,聲音帶著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