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86.新的開始（六）
“我沒有開玩笑！”她喊回去，和黎佳浩，她是第一次這樣劍拔弩張地對峙，以往的每次吵架都是她自甘敗下陣來，還未出口就憋住。然而這次，卻已不受控制，“當(dāng)朋友不是很好嗎？我不會對你問東問西，也不會再煩著你了，更不用每天對你說的話胡亂猜測，把自己搞的像神經(jīng)病一樣！”
“爲(wèi)什麼突然這樣？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有說過不告訴你嗎？”黎佳浩皺眉道，抓住她的手臂更加握緊，“說話。”
有些東西，不是她問，他答，那麼簡單的事情。
杜可唯呼出一口氣，擡眼去看他，漂亮精緻的眉眼，沒有坑洞的光滑皮膚，他有著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模樣。
拒她聽到自己口中出的聲音，靜得如同宣告，“或許你可以在心裡裝滿一個女孩的同時，再去愛另外一個人。可我不能，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你。”
“我以爲(wèi)無論如何，我們是彼此喜歡的，就算沒有未來，只要這樣也好。能走到哪裡，我都會感激。”她將他的手一點一點推下來，輕咬著下脣，訴說著彷彿和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我一直很傻，總會看錯人。”
他的手一直被推到最下，然後從她的臂上滑落下去，指尖瞬間相碰，然後分離。
瓞背後一股壓迫感傳來，黑色轎車緩緩行至她的身旁。
“我要走了，以後再聯(lián)絡(luò)。”她輕輕地道，然後轉(zhuǎn)身打開副駕駛的門。這一動作已足夠說明一切，嚴(yán)容安靜地看她坐進來，沒有說話。
想要關(guān)上車門，卻未遂。
“下車。”黎佳浩的聲音冷若冰霜。
把手被他從外面擎住，他的目光向下，穿過杜可唯的肩膀，到達嚴(yán)容的臉上。
忽然輕笑一聲，“看來你早就想好了，何必怪在我身上。”
“是你先背叛我。”她咬住脣。
“背叛不分先後。”
“是我的錯，可以了吧。”杜可唯大聲道，“現(xiàn)在再爭這個有什麼意義？”
“下車。”黎佳浩冷冷地道，“杜可唯，你給我下車。”
她呼出一口氣，瞪眼望過去，彷彿是第一次，她用這樣的神情看他。
黎佳浩不自覺地就是一愣。
還沒反應(yīng)過來，車門已經(jīng)用力地摔上，最後的那一瞬，她突然伸出手去，推開他放置在車門邊包著紗布的手，因著動作太快，他由慣性逼著倒退好幾步，一雙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車子在他面前啓動，噴出的尾氣薰在臉上，渾濁而諷刺。
那個笑容傻得可愛到爆的女孩，那個願意在他生氣時立刻跑來哄他的女孩。他從未想過她會這樣決絕地離開。車燈漸行漸遠，他擡腳，飛快地向前衝，然而轉(zhuǎn)過拐角，已不見車的蹤影。
擡起左手，目光在觸到指尖紗布上一小塊深色印跡時，全身陡然僵住。
那是血漬。
“還好嗎？”車子駛進一級大街，嚴(yán)容一邊看著路面一邊問道，打開駕駛座旁邊的雜物箱，“這裡面應(yīng)該有創(chuàng)可貼。”
杜可唯咧嘴呲牙地看著自己的食指尖，因爲(wèi)強大的衝擊力，指甲從中間斷開，鮮血潺潺流出。那一刻，若她不伸出手去，被夾的很有可能就是黎佳浩，他那左手已經(jīng)骨折了，哪受得了這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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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嚴(yán)容都看得清楚，臉色微變，但並未表露出來。
杜可唯一邊喊著疼，一邊迅地包紮好，對著傷口處吹了吹氣，一臉委屈模樣。
“這只是應(yīng)急，回去還要再處理一下。”嚴(yán)容道，點開車內(nèi)音樂，“今天放《分手快樂》怎麼樣？”
“你故意的是吧！”杜可唯氣憤地瞪了他一眼。
嚴(yán)容“呵”了一聲，控制方向盤轉(zhuǎn)彎，音樂猛地流出來，不是《分手快樂》，而是如今各大排行榜走紅的熱門歌曲，《愛情買賣》。
“這最好聽了，單曲循環(huán)吧。”杜可唯賭氣般地道。
嚴(yán)容哈哈地笑出來。
慕容曉曉高亢的嗓音撞著她的耳膜，聽了一陣，反而令她更心煩。索性按下快進。如今她坐嚴(yán)容的車已經(jīng)習(xí)慣，車內(nèi)的各種按鍵她都瞭如指掌，偶爾還會幫嚴(yán)容看看新來的短信。
不管外人怎麼說，她自己明白和嚴(yán)容之間僅只如此，雖然他每天早上都來接她，平時工作時也會點頭微笑。相處愉快是不假，但很少有撞出火花的時刻。
倒是短信裡時常會有祁麗的消息，大部分是關(guān)於工作，但也有少部分是私人問候，例如“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家餐廳不錯。”“前兩天我在網(wǎng)上訂了一種咖啡豆，嚐起來k，你有沒有興趣？”諸如此類。
她沒有想到嚴(yán)容和祁麗的關(guān)係好到這種地步，因爲(wèi)當(dāng)初嚴(yán)容介紹她給祁麗的時候，祁麗對她的態(tài)度差得可以。
想到那時自己青澀的樣子，彷彿也就是一個多月前的事，竟像是隔了好久。那時她和黎佳浩纔剛開始約會，彼此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說出的一句話會帶來不良的後果。而現(xiàn)在，她剛做完了一個符合自己意願的驚天大舉動，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再忐忑緊張。
或許，愛情是真的會讓人喪失自我，於是迴歸單身的時候，有種新生的感覺。
車內(nèi)的音樂換成純鋼琴曲，清澈的音調(diào)靜靜流淌其間。
“真的謝謝你，”她不好意思地道，“放你鴿子還找你來接我，要是換做一般男性早就氣炸了，你居然還能笑著跟我說話。”
嚴(yán)容笑了笑，淡然地道，“那你是不知道。我原來那個女朋友，經(jīng)常是約會遲到兩個小時，我一跟她喊她就哭，連吵架都不敢大聲說話。和她在一起之後，我對女性的容忍程度一下子升至五顆星，在平常人眼裡看來忍無可忍的行爲(wèi)，到我這裡都是小菜一碟。”
“誰跟你在一起，一定特別幸福。”杜可唯不禁感慨。
“也不一定，或許會覺得無聊吧。”
她傻傻地笑，對他道，“哎，你讓我想起一個人，知道是誰嗎？”
“誰？”
“聖誕老人！”她雙眼放光，“像不像像不像？一樣的溫和可親，一樣的具有奉獻精神！”
嚴(yán)容也笑出來，笑過之後才搖頭，“不行，我可不想像聖誕老人一樣一輩子單身，我需要一個賢惠能幹又可愛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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