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不知不覺之間,最爲嚴酷的寒冬就已經(jīng)過去。
日光變暖,冰雪開始消融。
“出發(fā)!”
恆安鎮(zhèn)軍駐地之內(nèi),作爲將領(lǐng)的韓景大聲呼喝。
隨著他的命令的發(fā)出,早已經(jīng)做好準備的恆安鎮(zhèn)軍出了營地,朝著白登山直撲而去。
此時還遠沒有到天下大亂的時候,沒有經(jīng)過各種磨鍊的山賊,戰(zhàn)鬥力遠遠比不上之後的各路叛軍。
大隋同樣也不是窮途末路的時候,正處在兵精糧足的時期,再加上韓景這些年來與山賊交往,知道白登山賊不少的底細,此時突然翻臉,白登山賊自然沒有什麼活路。
一番的掙扎和反抗之後,就被韓景所率領(lǐng)的恆安鎮(zhèn)軍,給盡數(shù)剿滅。
逼著韓除去白登山賊之後,整個馬邑郡一下子就變得格外平靜。
從去年到今年,接連兩夥最爲出名的山賊被覆滅,將衆(zhòng)人都給嚇壞了,那些小規(guī)模的賊人紛紛逃竄,不敢再在馬邑郡多待,生怕跑的慢了,會被恐怖的大隋軍隊剿滅。
馬邑郡的治安,是前所未有的好。
在得知白登山賊被韓景徹底剿滅之後,韓成也沒有什麼理由在雲(yún)內(nèi)馬場多呆了。
如今的馬場,已經(jīng)被李煙徹底掌控,並且已經(jīng)建立了一些屬於馬場的武裝。
而且爲了保險起見,還從雲(yún)內(nèi)城調(diào)了一百郡兵至此。
有這些守衛(wèi)在,再加上相距雲(yún)內(nèi)馬場不算太遠的韓射鹿在這裡守望,韓成完全不擔心李煙的安危。
不過離別的傷感還是有的。
說不完的離別情,道不盡的相思意,一番的別離之後,韓成率領(lǐng)青雀鄉(xiāng)團的郡兵,從雲(yún)內(nèi)馬場離開,沿路返回馬邑郡城。
此時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積雪,來的時候所乘坐的爬犁,全都留在了雲(yún)內(nèi)馬場。
一路之上,韓成都顯得有些沉默。
韓成從馬場離開之後,李煙便收起了笑容,這個在韓成身邊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模樣的女子,此時又變成了那個英姿颯爽的李家小娘……
突厥國內(nèi)的一個貴族,被經(jīng)過大隋的冊封之後,成爲突厥新可汗的始畢可汗下令處死。
處死的原因,是因爲他勾結(jié)大隋境內(nèi)盜匪,竟然妄圖想要盜取大隋國內(nèi)無比珍貴的製鹽之法。
此事一出,突厥各個部族之間皆是大驚,不敢再對隋朝不敬。
至於那種珍貴的製鹽之法,更是再無人敢覬覦。
在將此人處死之後,新登基的始畢可汗,還親自拿著此人的頭顱,前往還沒有回國的長孫晟營帳進行賠禮謝罪。
長孫晟連稱不敢,態(tài)度看上去很是和善。
並三言兩語,就將此事結(jié)揭過,開始和始畢可汗說些其餘的事情。
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絲毫沒有因爲之前的事情而傷到感情,彷彿那被斬下的只是一個豬狗的腦袋……
“砰!”
從長孫晟營帳之中出來,便一直滿臉笑容的始畢可汗,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便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地上。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眼中充滿怒火以及屈辱和不甘。
這個被他親自下令斬殺的人,是他的絕對心腹,做的事情也是他親自交代去做的。
但那又有什麼用?
在面對這個顯得蒼老的大隋男人時,他還是要親自下令,將其斬殺,並自己帶著他的頭顱,去卑躬屈膝的與這人認錯。
那個顯得蒼老的大隋男人他並不懼怕。
這樣的人,他能夠獨自殺死三五個。
但是他卻偏偏不敢這樣做,在面對他的時候,只能選擇卑躬屈膝。
這不是因爲這個老男人有多麼強大,而是因爲在他的背後,有著一個強大的國家!
什麼時候自己的國家,也能夠如同這個國家那樣強大,能夠擺脫這個國家的鉗制,成爲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就如同現(xiàn)在這般,即便是一自己國家的蒼老之人孤身在外,其餘的人也不敢對其不敬!
“唉……”
新登基的始畢可汗長嘆一聲,充滿了無力。
“可汗怎麼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與此同時,王帳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長得溫婉的婦人從外面走進來。
此人一身富貴,行動坐臥之間都有著一種草原人所沒有的貴氣。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突厥汗國的可敦、隋朝的義成公主。
以前,她是啓明民可汗的可敦。
也就是始畢可汗咄吉世名義上的母親。
按照突厥的習俗,在啓民可汗死後,義成公主就又成爲了始畢可汗的妻子,繼續(xù)維持著大隋和突厥之間的聯(lián)姻。
在並再次被始畢可汗立爲突厥的可敦,也就是相當於隋朝的皇后。
對於這位妻子,始畢可汗不敢有半點的怠慢,這不僅僅是因爲他是自己的可敦,更爲重要的是在她的背後,還站立著一個令他無力的強國。
而且他能夠順利的登上汗位,眼前的這位可敦,也出了不少的力氣。
剛剛還怒容滿面的他,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臉上的怒送就盡數(shù)消失,被滿臉的喜悅所取代……
此時的李靜也同樣是滿臉的喜悅,這個在不久之前,接見帶著青雀兵團從雲(yún)內(nèi)馬場歸來的韓成一行時,還顯得一臉從容的馬邑郡守,此時一個人獨自處在書房,臉上的笑容是怎麼都收不住,看上去就如同吃了喜鵲屎一樣。
倘若有人此時進入書房,看到這一向沉穩(wěn)的郡守的這副模樣,一定會驚訝的連下巴都掉下來。
想不到你堂堂李靖,背地裡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隨著韓成等人的歸來,青雀村這裡也變得一片歡騰。
韓小丫如同一個猴子一般掛在韓成身上不下來,哪怕是被韓蕭氏在屁股蛋子上抽了幾巴掌也一樣如此。
韓蕭氏拉著韓成的手,眼中泛著淚花,上下的打量,嘴裡一個勁兒的說著瘦了之類的話。
羅大嬸拉著比她高出了兩個頭的羅士信,也是同樣的操作。
羅士信在青雀鄉(xiāng)團中中絕對是猛人中的猛人,衆(zhòng)人何曾見過他這副模樣?
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青雀鄉(xiāng)團中的許多人都是要憋不住笑。
如果不是擔心事後被這廝算賬,許多人必定會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