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被忽悠來當(dāng)炮灰的士子們來到桐城中學(xué)門外的時候,江龍?zhí)杜蓙淼木煲呀?jīng)將中學(xué)的大門緊緊堵住,這些警察有些是受了輕傷的退役士兵,有些是經(jīng)過篩選後留下的前朝衙役,領(lǐng)頭的有退役的軍官也有公務(wù)員考試過關(guān)的當(dāng)?shù)厝耍姷绞孔觽冞^來他們手拉手組成人牆,警察局長周伯符緊盯著衝過來的士子說道,“一會兒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動手!”
“局長,俺有些害怕,你不怕麼?”,看著這麼多人,一名衙役轉(zhuǎn)職的警察哆哆嗦嗦的問道,“這些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惹不得啊!”
“全天下除了我老婆,就沒有我周伯符害怕的人!”,周伯符冷哼一聲說道,“什麼文曲星,不過是些考不上功名的酸秀才罷了,他們一會兒要是隻動口不動手咱們就不管他們,要是他們敢動手,我一聲令下你們就給我上,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學(xué)校這邊被酸腐文人圍攻,桐城內(nèi)的各個米鋪門口也堵得嚴嚴實實,整個城市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張若基等人卻悠閒的茶樓中喝茶看著下面擁擠的人羣,不停的發(fā)出冷笑,心中默默唸叨,鬧吧鬧吧,多死幾個人纔好。
“讓開,讓開!”,一陣爭吵過後,他們包間的門哐啷一聲被打開了,江龍?zhí)妒┦┤坏淖吡诉^來,“張兄好興致啊!”
“見過知府大人!”,張若基開始還驚了下,但見到江龍?zhí)毒蛶Я藗€秘書,其他人並未跟進來才放下心來,拱手應(yīng)道,現(xiàn)在紅花會廢除了跪禮,他也懶得大禮參拜了。
江龍?zhí)吨苯幼叩阶肋吂笆值溃斑€望諸位體恤桐城百姓,讓這些人散了吧!”
“額,知府大人何來此話?我等聽不明白!”。張若基猶自裝瘋賣傻,心中既是得意又是擔(dān)憂,得意的是知府大人都求到自己頭上了,擔(dān)憂的卻是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竟然知道自己這夥人是今天事端的操縱者。
“哎,張兄!”,江龍?zhí)兜恼Z氣愈加誠懇,“眼下百姓和士子越聚越多,再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怕是要出現(xiàn)損傷啊!張兄等德高望重,若是有幾位出面,此事定能平息!”
張若基以前仗著桐城張氏的名號,對當(dāng)?shù)氐牡胤焦俨恍家活櫍t花會來時稍微緊張了些日子,眼下見江龍?zhí)度绱耍只謴?fù)到往日趾高氣昂的樣子,耷拉著眼皮用茶蓋撥弄著茶水,淡淡的說道,“知府大人過譽了。對於此事我等也是無能爲(wèi)力啊!”
“除了諸位,我在也想不出桐城還有誰能將今日的事情壓下去了!”,江龍?zhí)墩Z帶雙關(guān)的說道,“若是今日之事能夠平息,本官定有回報。”,若是他們肯見好就收,那麼他手上捏著的幾個工廠名額給他們也無妨。
哦?這是開出條件了?張若基等人對視一眼,一名相貌清癯的老者道,“大人,此事的根源還在於朝廷不開科舉。這些人斷了前途方纔鬧出這場亂子,若是大人肯上書朝廷重開科舉,以八股取士,這些人有了希望定會退去!”
“哦?我朝並非取消科舉。只是改了名字而已,他們都是讀書人,只消鑽研幾月,通過公務(wù)員考試不在話下!又何來斷了前途呢?”,張若基問道。
“治國如何能依靠這些旁門左道?”,老者痛心的說道。“再說了通過公務(wù)員考試不過是當(dāng)個微末小吏,這些都是苦讀十年的讀書種子,又怎麼肯做胥吏?”
胥吏怎麼了?勞資不照樣是從一個管理街道衛(wèi)生的小吏升上來的,眼下開國初始,機會大把大把的,只要有本事還怕升不上去,“哦?依先生的意思,這通過考試給個小吏低了?”
“嗯,的確低了!”,老者點點頭,指著下方的士子說道,“依我看,此中數(shù)人最低也能做個知縣!”
“哦,不知他們有何才能可做知縣?”,江龍?zhí)独湫Γ稽c基層經(jīng)驗都沒有就想主政一方?
“這幾人經(jīng)義皆通,詩書俱佳!”,老者讚道,“若居某縣,某縣百姓必能安康。”
“呵呵,他們可知道如何興修水利,如何開拓道路,如何讓百姓免於飢寒,如何調(diào)研本地資源,如何規(guī)劃本地發(fā)展?如何興辦工廠?”,江龍?zhí)镀鹕硪贿B串的發(fā)問,“光會背幾句書本,吟幾首酸詩就能當(dāng)知縣?先生也太小看知縣了吧?”
這一串發(fā)問砸的衆(zhòng)人頭暈眼花,當(dāng)知縣有這麼辛苦麼?把瑣碎的事兒交給師爺,自己只要和當(dāng)?shù)厥考澖缓镁涂梢粤耍会徇[山玩水、吟詩作對豈不快哉?要是像他說的這麼辛苦,那這官當(dāng)著還有什麼意思?
衆(zhòng)人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從江龍?zhí)兜恼Z氣中可以得知,他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的,張若基冷言道,“既然如此,大人還是請回吧!”
“張若基!”,江龍?zhí)睹偷匾慌淖雷樱澳氵€以爲(wèi)這是在大清朝麼?莫要以爲(wèi)仗著桐城張氏的名號就無人敢惹!”
“大人想要如何!”,張若基幾十年來那受過這種氣,梗著脖子喊道。
“既然你們執(zhí)迷不悟就休怪本官無情了!”,江龍?zhí)兑粨]手,進來二十多個警察,“將他們都拿下帶回局裡好好審問!”
“是!”,帶隊的警察局長立刻帶著人惡狠狠地撲了上去,這羣士紳有的破口大罵,有的出言威脅,有的低聲哀求,這些警察絲毫不爲(wèi)所動,不一會兒這些人就被全部抓走。
有張家的親信下人見家主被抓,一咬牙跑到中學(xué)門口的士子之中,出言大喊,“說那麼多幹什麼,衝進去將這學(xué)校砸了再說!”
現(xiàn)在衆(zhòng)人正是熱血上頭的時候,在他的煽動下,衆(zhòng)士子立刻潮水一般往學(xué)校門口涌來,前排的人開始對警察拳打腳踢。
“都給我住手!”,周伯符退到後方一聲大喝,同時掏出自己的手槍,砰地一聲對天鳴放,然後冷冷的看著這些士子,“你們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