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舒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隨即拿了起來，翻閱了幾下，然後滿意地笑了笑，她擡眼，眸光溫柔，聲音柔軟，“瀟沉，謝謝你了。”

瀟沉黑眸輕瞇，神情嚴肅，他看著凌雲舒的笑容，伸手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沉默了一會，還是開了口，“雲舒，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那畢竟是你妹妹。”

“妹妹？”

凌雲舒嘴裡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倏地溢出一絲冷笑，她臉色一冷，直直地盯著瀟沉，“她有把我當姐姐嗎？從小到大，我對她那麼好，如果沒有我，她就只能在孤兒院長大，每天都要和那羣可怕的孩子爭搶食物，破衣服，吃不飽穿不暖，是我，是我把她帶來時家，是我讓她能夠錦衣玉食，跟個大小姐一樣長大。”

“從小到大，我花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我才能在時家生存下來，我才能得到時夫人的認可，她呢？她什麼都不用做，天天調皮搗蛋，天天闖禍惹事，有多少次，是我跪著求夫人，不要把她趕走，她才能夠留下來？她才能繼續在時家享受榮華富貴？我那個時候還在想著，她是我的妹妹，是我這輩子唯一剩下的親人了，我們骨血相連，我是不會丟下她的，只要我在，只要我好好的，我總能護住她，我總能保住她一輩子榮華富貴，吃穿不愁。”

“可她怎麼對我的？她搶走屬於我的丈夫，我的婚姻，我的位置！她答應我的事情，現在想也不想就要反悔！”

凌雲舒一邊說著，一邊漸漸激動起來，她的雙手攥緊，眼底一點一點地浮現了溼意。

瀟沉看著她激動的臉龐，心裡瀰漫起無盡的心疼，眸底的光芒掙扎許久，他輕輕嘆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時澈他根本就不愛你，你……。”

“閉嘴！”

瀟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凌雲舒厲聲打斷，她猛地站了起來，雙眸幾近赤紅，她狠狠地瞪著瀟沉，宛若瞪著一個敵人一般，“時澈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沒有凌初夏，我們就還和以前一樣！我會是他的妻子，是時家的少夫人！”

“雲舒……！”

“你不必說了，瀟沉，如果你要幫我，你就留下，你若是不想幫我，我不會勉強你，你現在就走！”

凌雲舒的手指著門口，眼睛死死地盯在瀟沉的身上，渾身因爲激動，顫抖得厲害。

瀟沉對凌雲舒對視著，她的雙眸被仇恨，憤怒，不甘，妒忌，所有醜陋的情緒包圍著，早已經喪失了她以往的雲淡風輕，端莊優雅。

然而，這樣的凌雲舒，卻讓他，心疼至極，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開她。

只要她想做的，只要她想要的，就算付出所有，他都會幫她。

瀟沉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看著她，脣角緩慢地勾起一絲弧度，聲音輕而堅定，“雲舒，你知道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

無論對錯，無論是非。只是因爲，她是凌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