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愛的思念
涼煙點頭，“我想……這半年內，好好照顧他。也想，讓他和孩子們好好相處。或許……這樣會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嗯，那你先出去吧。”席振國看了眼女兒，似乎又有所擔心，又補上一句：“好好和孩子們說，別嚇到他們。”
“我知道的。那我先出去了。”涼煙點頭承應，走出書房。
走到長廊上，俯首往下看，只見孩子們和母親正趴在拼圖上。三個腦袋湊在一起，燈光下，整個畫面和諧得不可思議。她歪著頭，忍不住想象，若是加上他……
那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畫面呢？
忍不住彎脣，輕笑一聲。沒有把孩子們叫上來，而是先進房間換了一套居家服。腦海裡，全在想，一會兒，自己應該怎麼和孩子們說呢？
這個問題，想過一遍又一遍，從八個月前就開始考慮，可是，到了現在真正要開口的時候，竟然覺得這樣緊張。若是由他親口說，只怕會更難安。
涼煙笑著，這纔想起昨天展慕巖送自己的禮物。她扔哪裡去？昨天自己被拖進來，急急忙忙的，也根本沒注意到禮物的事。
奔出房間，她往樓下走，邊跑邊問：“媽，昨天我收到的禮物，您有看到嗎？好像被我扔在沙發上了。”
兩個孩子揚起小臉上。vivi精靈古怪的，“是大叔送煙煙的禮物嗎？”
“嗯，看煙煙這麼著急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了！”QQ篤定的點頭。
兩人一唱一和，讓涼菸嘴角抽了抽。阮素從拼圖上起身，“你啊，還是那樣毛手毛腳的。是不是那個精緻的禮盒？我給你收起來了。等著啊！”
“謝謝媽。”涼煙這才鬆口氣，看著阮素上樓。涼煙低頭和兩個孩子說話，“今晚媽咪要和你們睡，我有個驚喜要給你們。”。
“驚喜？”vivi歪著小腦袋，很期待的樣子。
QQ瞇起眼，“確定不是驚嚇嗎？”
涼煙聳聳肩，“但願不是纔好。”
“那我們稍微的期待一下好了！”QQ攤攤手。
涼煙笑著，跟著阮素上樓。留下vivi一臉的好奇，“QQ，煙煙要給我們什麼驚喜呢？”
QQ託著下巴，仔細想了一下，側目看著vivi，“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大叔的事？”
“什麼事？QQ和我說過大叔很多次啊！我哪裡記得那麼多？”
“你笨！”QQ曲指彈了彈她腦門，“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大叔有可能就是我們的爹地嗎？”
“啊？哦！”vivi似乎這纔想起來，眼珠靈巧的轉了個圈，而後晶亮晶亮，“QQ的意思是，今晚煙煙要給我們一個爹地？！”
“而且，很有可能……這個爹地還是大叔哦！”QQ正兒八經的點頭。
“哦！那我不玩了，現在就去睡覺好了。”vivi索性丟下手裡的拼圖，就要走。QQ小嘴抽搐，扯住她，“你就不能淡定一點？”
“嘁~~人家要爹地，纔不要淡定！”VIVI說著，霸道的將拼圖全是一骨碌收起來，抱在懷裡。不顧QQ的抗議，她命令，“你也不許玩兒了！快，我們去洗白白。洗完趕緊睡覺覺好了！”
“知道了……”
QQ也從地上爬起來。其實，心裡早就跳得難耐，可是，又不敢太高興了。真的很怕，越高興越失落啊！
萬一煙煙要說的不是這個，又或者，蹦出個其他爹地來，那他要怎麼辦？vivi這妞，一定會大哭吧？到時候，他就裝昏倒好了！
這麼想著，QQ總算是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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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小錦盒，涼煙看到那躺著的耳釘時，愣了好一會兒。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它們……
哥哥送給自己的禮物，而且也是見證她和他之間的禮物。不是已經被甄念念弄丟了嗎？現在怎麼會在他手上？
她笑開，將兩個小東西拿在手裡看了又看，心潮涌動。以前因爲是哥哥送的禮物，所以顯得意義非凡，現在，意義顯然又深了一層。
“怎麼和你哥以前送你的禮物，這麼相似？”阮素奇怪的看著那對耳釘，以及女兒驚喜又感動的神情。
“不是相似，就是那一對。”涼煙淺笑著，將耳釘重新收進盒子裡。
阮素不知道這其中的故事，便也沒有再多問。涼煙將錦盒收進口袋，望了阮素一眼，“媽，明天開始，我想讓孩子們住到他那裡去。”
阮素驚訝的回頭望著她，眉頭蹙起來。
“當然，孩子們會常常回來的。您要是想他們，我立刻就把他們接回來。”涼煙趕緊說。
“你這是什麼決定？”
涼煙握了握母親的手，神色有些沉重，“媽，他身體不太好，您也看在眼裡了。醫生說，以他現在的狀態來說……”
說到這兒，涼煙頓了一下。嗓音有些哽咽，卻強自壓下眼眶的淚，擠出一絲牽強的笑，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繼續：“醫生說，也許……只剩下半年的時間。這半年……我想讓他和孩子們，都沒有遺憾。”
半年？
他竟然只能活半年了？
這個事實，讓阮素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難以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半年之後便會徹底消失不見，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這對誰都說都殘酷得難以想象。恐怕，對涼煙來說更甚……
阮素心疼女兒，也發現自己根本再找不到任何反對她這個決定的理由。
“你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怨他歸怨他，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涼煙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垂下紅了的眼。
回到自己的房間，涼煙心底的愁緒還在。胸口悶悶的，腦海裡也全是他的蹤影。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她走的時候，他太累了，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不敢吵醒他，又怕他以爲自己又偷偷跑掉，所以刻意留了字條。
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有……
涼煙拿出手機來，想撥過去，可又擔心他沒醒來反而被她吵到了，便訕訕的要將手機收回去。可，就在此刻，手機竟然乍然響起來。心一跳，她幾乎是立刻將手機拿出來，掃到屏幕上的號碼，她一下子就笑開來。
沒有猶豫，立刻將電話接起來。
“怎麼又不聲不響的走了？”展慕巖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帶著剛醒的慵懶，聽起來性感迷人，又有幾分哀怨。Qv3i。
他發現，醒來的時候，原以爲一直會在懷裡的那個人，突然消失，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很糟糕。即便是看到她留下的小字條，還是忍不住失落。恨不能醒來的每一分每一刻，她都能在自己身旁。
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得到。只要一擡手，就能抱得到……
“我給你留小字條了，有看到嗎？”
“有。”他的聲音，悶悶的，明顯有些不高興。字條，怎麼夠呢？
“醒了就睡到牀上去，別在沙發上睡了，免得明天一早醒來渾身都痛。”涼煙叮囑他。
“恐怕，今晚要睡不著了。”
“睡不著也要睡，你要養好身體。”
“嗯……明天帶孩子們燒烤，工具都還沒有買，我一會兒去超市買了好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過才7點多而已。
沒有她在的夜，無比漫長。怎麼睡得著？
“不要，我明天一早去買就好了。”涼煙恨不能把他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只要他好好休息，什麼都好好的就好。
展慕巖在那邊，好無奈、好無奈的嘆口氣，“涼煙，我只是病人，不是廢人。別這麼緊張，好不好？”
“可是……”涼煙想說什麼，又到底什麼都沒說，只能妥協，“那好吧，就在你家不遠的超市買就好了。”
“嗯。一定不走遠。”展慕巖也不想讓她太擔心。
“我有看到你送我的禮物。”涼煙突然說。
“不算我買的，借花獻佛，但這對小東西，的確很有意義。”
“我一直以爲它們被念念弄丟了。怎麼會在你手上？”涼煙問出心底的疑惑。
“有一次，我看到念念耳朵上帶了這對耳釘。當時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有一個是我一直好好保存的，怎麼會到了她那兒？現在回頭想想，才覺得我真的夠蠢。明明就懷疑那個耳釘是你被偷偷拿走了，卻還聽信了她的說辭，真的以爲六年前那一晚的是她……”
涼煙長吁出口氣，站在露臺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欄桿上，“你以爲是她也是正常的。反正……那一晚，你就是把我當成了她……”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聽到他說：“抱歉。事後我一直有想那一夜到底是誰，可是完全捉不到頭緒。所以……”
“我以爲，那一夜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他抿脣，“可我記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