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巨痛的事實

“你不是一直都恨著煙兒嗎？因爲她在結婚前背叛了你哥，害死了展慕科。事實上，殺了你哥的兇手不是煙兒，是你纔對！那一晚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你這個好弟弟！”。展慕巖震驚的瞪大眼，不敢相信席傾遠的話。可是，事實根本容不得他不相信！五年前，哥哥婚禮的前一晚，他確實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如果不是當事人，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只是，爲什麼甄念念會說那一夜是她？

“不相信我說的話嗎？VIVI就是遺傳了你們展家的WIID癥，纔會從小就被病魔折磨！”席傾遠激動的低吼，拳頭捏緊在身側，因爲太過壓抑，骨關節泛出蒼白來。

一邊，蘇蓮宸也震驚了一瞬。顯然，他也沒料到涼煙的孩子竟然是展慕巖的。原來，他們的情緣，早在這麼多年前就結下了……

一個又一個殘忍的事實，像幾千斤的鐵錘一樣，兇狠的朝他捶過來，捶得他的心，連同靈魂都四分五裂。

好久，他都只能雙目暴突的凝緊席傾遠。渾身都在顫抖著，像一頭受了巨大打擊的猛獸，彷彿下一瞬就要發狂。可，到底……

他的眸子，一點一點灰暗下去，漸漸失了光彩，而後，黯淡如死灰。攥緊席傾遠衣領的大掌，顫慄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鬆開來。可是……指關節，還是繃得異樣的緊。

巨大的懊惱、疼惜、自我厭棄，迅速的攫住了他所有的思緒。頹喪的，懊悔的，沿著冰冷的牆壁蹲下身來。他恨極的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彷彿只有這樣纔會讓自己好受一點。

該死的！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又欠了她多少？！

自己害死了哥哥，強要了她，甚至，上次他居然那樣兇惡的對孩子們，如今，又害她變成了這樣……

他，真的好該死！！好混賬！！

…………

一時，醫院的長廊裡，都被一抹濃重的陰霾籠罩住。偶爾，能聽到他從喉間發出來的沉痛的悶哼，彷彿胸口聚集的痛，實在無法壓抑住了，隨時要躍出胸膛。

他身邊，兩個男人各立在一邊。他悔恨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側目，可是，他們都同情不起來。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兩人只是抱胸，冷眼看著這一切。警惕的提防著他再次傷害病房裡那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女子……12387755

…………

不知道過了多久，蹲在地上的他，突然站起身來。他神色有些木然，失魂落魄的就要衝進病房。蘇蓮宸眉目一凜，立刻上前一步警覺的攔住。席傾遠也擋住病房門口。

“讓開！”展慕巖的嗓音是沙啞的。他只想去看看她，只想聽聽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溫度，確定她一切都好。

“我們不會再允許你傷害她！”席傾遠拉住門鎖，結實的手臂繃得緊緊的。

“早就看你不爽了！不想再捱揍，立刻從這裡消失。”蘇蓮宸神色更冷。

展慕巖彷彿迫不及待的要發泄心底那些幾乎要逼死他的悔恨和傷痛，他發了狂似地，一下子就揪住蘇蓮宸，眼眶發紅的瞪著他，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我讓你走開，你聾了嗎？！”

“展慕巖，該走開的是你！”席傾遠幫著蘇蓮宸，從他手裡掙開來。

展慕巖身子僵得筆直，即便到了現在，他仍舊像頭倨傲的雄獅，冷眼凝著兩人。

“現在煙兒情況很不穩定，如果你不想她再有事，就不要再來這兒吵她！我拜託你，求你，給煙兒留一條生路，讓她安心養傷！是她親口說的……”席傾遠頓了一下，才繼續：“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最後一句話，讓展慕巖那倨傲的神情，出現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痕。他僵硬的身子，狠狠晃動了下。臉色一白，病痛洶涌的衝上來，他痛得重哼一聲，胡亂的抓住身邊的牆壁，纔不至於讓自己痛得直接昏死在這兒。

席傾遠和蘇蓮宸對視一眼。席傾遠說：“他好像是舊病復發。”

蘇蓮宸看展慕巖一眼，皺了皺眉，“我送他去找醫生，你留下來照顧涼煙。”

“好。”席傾遠點頭。兩個男人，對展慕巖雖然是惱到了極點，但看到這樣的他，誰也無法真正狠下心來。蘇蓮宸剛要上前一步去扶他，卻已經有一雙手臂快過他，將即將昏死過去的展慕巖險險扶住。

“總裁！還能撐得住嗎？”是趕過來的阿信。一眼就看到他蒼白的臉上那些青紫的痕跡，亦知道剛剛總裁勢必在這兒經歷了一場搏鬥。他只是側目，分別看了蘇蓮宸和席傾遠一眼，纔開口：“展總情況不太好，先失陪。”

兩人分別點頭。阿信才攙扶著展慕巖走出一步，身上一重，他整個人栽倒在他身上，再沒有半分力氣，暈厥了過去。

“總裁！”阿信驚呼一聲，“醫生，醫生！”PYCv。

………分割線………

涼煙還是醒了，從那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門外的第一刻起，她就醒來了。可，她始終不曾睜開眼來。

因爲……

真的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個聲音，曾經讓她魂牽夢縈，曾經讓她想起的時候或甜蜜，或憂傷。可是現在……

只覺得如鯁在喉，如刺在胸……

連痛都不剩下，只剩下麻木和驚恐……

就像一個苦苦纏繞她的噩夢，好在，現在噩夢終於要醒了。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她眨了眨眼，眼角的一片涼意暈染起來，她才知道，她竟然又哭了……

對不起，哥哥……

對不起，蓮少……

她真的不想哭的，不想讓他們跟著她一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