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不會再傷害你

她敢綁架孩子，卻不敢要他們的命。當時也不過是想找個鄉下地方把兩個孩子賣了。沒想到她甄念念，比她狠上千萬倍！

一旁的阿信和喬齊添也都被這一幕怔住了，一時間只覺得唏噓不已。哪裡能把整個近乎喪心病狂，徹底瘋了的luo/體女子和曾經那優雅溫柔的甄念念聯繫在一起？

“沒有呼吸了！”警察檢查光頭的氣息。

甄念念被撲上來的另外一名警察制服，手裡的鐵棍也被警察抽走。

她還光裸著，被警察粗魯的摁在地上，整個身體在抽搐，嘴上唸唸有詞。展慕巖所有的憤怒，在見到她此刻失神而狼狽的樣子時，斂了下去。再觸到她受傷的右腿時，眸色微暗。邊上前，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麻煩你們讓一下。”

“展先生，危險！”警察提醒他。他也沒有理會，只是將外套罩在甄念念的肩上，將狼狽的她牢牢裹住。

肩上，溫度襲來，甄念念這才恍恍惚惚的晃過神來。本是癡呆的眸子，緩緩轉了下，落在自己的肩上。而後……往後，一下子就看到了展慕巖……

“啊——”她驚叫一聲，拼命的從他手臂間掙開來，瑟瑟發抖的抱住自己。屈辱得大哭起來，臉色慘白如死灰，“不要看我！不要看著我！滾開！”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瘋狂而屈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側目。誰都可以看這樣不堪的她，可是……爲什麼會是被慕巖看到？！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真是報應嗎？

展慕巖不想再刺激她，只是重重的看她一眼，而後，緩緩站起身來。警察上前一步，拿出冰冷的手銬。手銬銬住了甄念念纖細的手腕，她連一點兒掙扎都沒有，只是不住的在顫抖。

……………

被帶出廢棄工廠的時候，甄念念已經將自己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警察用展慕巖的外套隨意的蓋住她的頭，只能隱隱的看到她半張蒼白的小臉，以及空洞無神的眸子。

她就坐在輪椅上，癡癡呆呆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又好似一切的折磨都得到了解脫，終於長鬆口氣的樣子。

展慕巖的手，緊扣在車身上。阿信和喬齊添見他臉色不太好，忙走過去，問：“怎麼樣？還能撐住嗎？”

“我沒事。”展慕巖只淡淡的開口，呼吸卻是變得沉重起來。他轉而，擡手指著黎蔓青，和警察說：“警官，我要求把她一起帶走調查，她是和光頭的同黨。手機裡這些就是證據！我有理由懷疑她，唆使乾哥哥的手下光頭，強/奸念念。”

他將手機拋到警察手裡，警察翻出來看了眼，便望了眼黎蔓青，“黎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要做些必要的調查。”

“好啊。但沒有足夠的證據的話，請你們立刻放人！”黎蔓青沒有慌亂，只跟著警察上了警車。

……

展慕巖有些撐不住了，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喬齊添望了眼阿信才說：“後頭的車你開著，這邊我來負責。”

說完，便坐進駕駛座。只見展慕巖瞇眼靠在那兒，一臉的疲倦，好像力氣耗盡，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喬齊添眸子裡掠過焦心，嘴裡卻賤賤的說：“你可別死，我沒法和你爸媽交代的。”12402851

他趕緊發動車子，往醫院裡跑，不敢有絲毫怠慢。側目看他一眼，又補了一句：“撐不住就躺下來休息一下，我幫你把椅子放下來。”

“不用了。”他掀掀眼，就那樣呆呆的看著窗外。剛剛的畫面，還在腦海裡翻涌，只覺得胸口沉重，壓抑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甄念念——曾經在他的記憶中，那樣美好的一個人，面具掀開的時候，卻讓他從頭寒到尾。

“你身邊這些女人，一個個的都是恐怖分子。耍起手段來，比誰都狠。殺人都不眨眼。”喬齊添顯然也在回想剛剛的事，無盡感慨，“真慶幸你早就不愛甄念念，不然，當真娶了個這樣的女人回去，只怕每天都要做噩夢。”

“五年前的那個女人，並不是她。”展慕巖忽然說了一句，像是隨口說出來的一樣，淡淡的。喬齊添微微側目，“那是誰？”

“涼煙。”他被甄念念騙了！那對珍珠耳釘上刻的‘L’‘Y’，分明就是‘涼煙’兩個拼音的頭字母。他真是蠢得可以，竟然一直被矇騙了這麼久……

“你說，是席涼煙？”喬齊添頗爲驚訝，不由得笑起來，“這麼說來，你們這緣分還真是天註定的了？五年前就牽扯不清了。等等……五年前，你哥的婚禮前一晚……”。

喬齊添猛然想到什麼，側目震驚的望著展慕巖。此刻，展慕巖的臉上全是痛苦，眼神孤寂而空洞的朝他看過來。那樣子，讓喬齊添都覺得心尖兒在扯著疼。一貫意氣風發的男人，何時露出過這種神情來？Q2xZ。

“我哥是被我害死的，我卻一直在嫉恨她。”他嗤笑，語氣裡全是對自己的自我厭棄，和深深的懊悔，“我纔是真正殺了我哥的兇手！不是她……從來就不是她……”

喬齊添想說什麼來安撫他這樣自責的心情，但，到底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一會兒後，聽到展慕巖說：“齊添，你一定要羨慕我。我有孩子了……”

喬齊添很懷疑他是不是傻了。側過目去，看到他一臉的認真，“她給我生了一對龍鳳胎，現在快五歲了。你沒見過他們，你要是見過，一定會被那兩個孩子吸引。他們真的太可愛……太可愛了……”

說到最後，展慕巖的嗓音全剩下哽咽，多餘的字眼，說不出來。

是！他有那麼一對漂亮的寶貝，他明明可以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可是，該死的，他卻不曾盡過哪怕一天的責任！

他想立刻就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他是他們的爹地，以後，他們再也不用因爲沒有爹地而自卑，而傷感。而被欺負。

可是……

在這之前，他想取得她的原諒。是她獨自將孩子們帶大，他即便是要參入他們的生活，也應該先尊重她的意見。雖然……即便她不答應他見孩子們，他也必須去見。

“你說的都是真的？”喬齊添被他那柔軟的神情給震到，心裡隱隱有些信了。

“嗯。”展慕巖點頭。

“那你真該死！”喬齊添哼了一句。

展慕巖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閉上眼，別過臉去，輕說：“送我回醫院吧。”

…………分割線…………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廣袤的夜空，有繁星點點。醫院裡，沒有了往日的人來人往，只剩下零星的醫生和護士。

喬齊添說是下樓去買晚飯，展慕巖便獨自到了樓上。

她的病房裡，這會兒，席傾遠和蘇蓮宸，竟然都不在。

展慕巖好久都只站在門口，從門上那扇小小的窗子探頭進去看。她就那樣安然的躺在牀上，手上吊著鹽水。淡淡的燈光，映照出她那張安靜的小臉。

展慕巖胸口涌出一片艱澀。

明明只是幾天不見，恍惚間，卻像隔了半個世紀。再相見，竟早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的心情。擰開門，沉步進去。一步，一步走向她。

靠得那麼近了，空氣裡，能聽到她均勻的呼吸。她，睡得真沉……

到了牀沿邊，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那張白皙的小臉，他想喚醒她，和她說很多很多話，可是，卻又不忍，只能就這樣深深的凝著她。手指，不由得撫上她的面頰，力道輕得不可思議，生怕弄醒了她。

她，又瘦了很多……很多……

可，即便他如此小心翼翼，她卻還是被驚醒了。本以爲是在夢中，聞到了他的氣息，只覺得是噩夢一場。睜開眼後，才猛然發現這場噩夢延伸到了現實。

她驚懼的瞪大眼，見到是他，幾乎是立刻的就將他的手拂開，“不要碰我！”

她警惕的，驚慌的坐起身來。

“涼煙！”他低呼一聲，嗓音暗啞得很。

“你走開！請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不要再見你！”她尖叫著，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只覺得他由衷的可怕。他接近自己又想做什麼？又想騙自己什麼？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孩子……

難道，他要騙走她的孩子嗎？一定是這樣的！一定！

展慕巖被她這個樣子徹底傷到，兩手緊扣住她瘦削的肩膀，開口：“涼煙，你冷靜點！我不會再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