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點頭，“嗯，曉得的。終生爲(wèi)您的奴僕。這個這個……下巴可以鬆開了吧，要碎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滿目怒容，手卻放開了我，我趕快動動下巴，看有無脫臼，低頭咒罵他霸權(quán)主義者，小聲地說，“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早我會找您報到的，我先去休息了，免得明天起晚了。”
他不會當(dāng)真要我跟著他走吧？聽他的話裡，他家裡不缺錢，不缺女人，當(dāng)然也不缺少丫鬟下人，非要我去做什麼？若說他喜歡上我了吧，卻不給我個正經(jīng)八百的名分，估計充其量我算是他的短期情人。算來算去，跟著他走，我太虧了！
徽徽像是小狗一樣跟著我向院裡走去，白芽也亦步亦趨地隨著前來。
“二姐，你真的要成爲(wèi)他的奴婢嗎？”徽徽聲音小得像是蚊子。
我鬼鬼地看看周圍，做個鬼臉，嘻嘻笑一聲，“他那樣盛氣凌人、諱莫如深的傢伙，跟著他，我不是等於坐牢？”
白芽好奇地問，“二小姐，如果您成了他的奴婢，那白芽不就成了奴婢的奴婢了？”
咣！
敲她腦袋一下。
“去去去，我爲(wèi)什麼要送上門去當(dāng)人家的奴婢啊，我有犯賤的癮啊。放著好好的小姐不做，去做他那樣翻雲(yún)覆雨的傢伙的奴婢？”
徽徽說，“可是二姐，你真的好可憐哦，蒙古的不要你了，嚴(yán)大人要你，卻是去當(dāng)丫鬟，天大地大，難不成就沒有你的家嗎？”
我在徽徽粉嫩的鼓腮幫上使勁搓搓，壞笑道，“你以爲(wèi)你老姐是個坐以待斃的傻蛋嗎？告訴你，聽說過軍令如山倒沒有？也就是說呢，如果明天嚴(yán)亭之他們啓程的時間到了的時候，不小心、很不幸地找不到我了呢，他們也不可能停下來專門去尋找我的，那我就只好可憐兮兮地被大軍遺落在此處了。繼續(xù)當(dāng)我的葉府二小姐？哈哈哈……”
徽徽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我話裡的意思，跟著我一起猖狂地大笑，“哈哈，二姐你好鬼哦！”
我笑得花枝亂顫，更正他，“不是鬼，而是睿智！”
白芽卻聽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嘀咕，“你們在笑什麼嘛，爲(wèi)什麼他們明早找不到二小姐了呢？”
我正色批評白芽，“白芽，你不像我的丫鬟，倒是像尤香的下人。”
“爲(wèi)什麼？”白芽呆呆問我。
“跟尤香一樣蠢啊，哈哈哈……”
我掐著腰過分張狂地大笑著，連院子裡的花朵都被我的笑聲震得嗡嗡下落。
“妹妹，什麼事情如此好笑呢？”院子大門處，尤香和兩個丫鬟向這邊走來。
我立刻收起欣喜若狂的神態(tài)，變得儀靜體閒，病如西施一樣的嫋娜聲音，輕輕喚道，“啊，是姐姐啊，真是榮幸啊，能夠迎接姐姐的倩影。”
徽徽一看到葉尤湘馬上變得一本正經(jīng)，跟尤香打了聲招呼，“大姐來了，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又小聲地伏在我耳邊說，“晚飯後我來找你哦二姐。”
我微笑點點頭，書不盡地溫柔文雅。
“徽徽也在啊，你們倒是姐弟情深呢，呵呵，妹妹可好？”
好？當(dāng)然好啊。
“謝謝姐姐關(guān)心，不知姐姐來陋舍有何事情？”
葉尤湘掩不住的得意和驕傲，環(huán)顧一下院子，慨嘆道，“你這個院子也該修一修了，有些年數(shù)沒有翻修了，等到姐姐嫁到蒙古那敕哈後，一定著人來給妹妹大修一次院子，保證修得像是皇宮裡一樣富麗堂皇。”
哦，這是來落井下石來了。
我立刻低眉垂眼，顯得無比自卑的樣子，低聲說，“姐姐真是好心腸啊，妹妹先謝謝姐姐了。姐姐長得國色天香，又是無比靈巧的一個能人，可以說是秀外慧中，才貌兼?zhèn)洌軌蛴行页蔂?wèi)蒙古那敕哈部落的王妃，真是令人羨慕啊。只可惜，妹妹不及姐姐聰慧貌美，沒有這等的福氣，還望姐姐將來能夠多多眷顧妹妹啊，免得妹妹成爲(wèi)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唉。”我說得就差聲淚俱下了。
葉尤湘馬上捂著嘴輕笑起來，又覺得笑得太過明顯，忙斂起笑意，裝出意外的樣子說，“其實我也不想嫁到蒙古去的，畢竟那裡距離母親好遠的。再者，那是妹妹最初的婚約，我又怎麼能夠替妹代嫁呢？只不過人家蒙古使者非要悔婚，強烈要求姐姐前去應(yīng)婚，唉，爲(wèi)了咱們府上這一干老小的名譽，爲(wèi)了年邁雙親不再爲(wèi)此事揪心難過，姐姐只好勉爲(wèi)其難了。”
我快速點頭，“嗯嗯，我明白的，委屈姐姐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姐姐什麼時候動身呢？”
尤香拿手絹擦擦額頭，蹙眉卻偷笑道，“唉，明天就啓程前往蒙古那敕哈了。”
“啊！這麼快啊！妹妹真的好捨不得姐姐呢，不過，既然姐姐是去當(dāng)王妃的，妹妹也爲(wèi)姐姐開心的。”怎麼都是明天動身？明天是什麼日子啊，黃道吉日？
“呵呵，妹妹不要埋怨姐姐就好。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收拾一下行禮了，還要看看母親給準(zhǔn)備的嫁妝。先告辭了妹妹，不必爲(wèi)了終身大事?lián)鷳n，等姐姐到了那敕哈，會給你找一位勇士讓你有所歸宿的。”
“謝謝姐姐了，姐姐對待妹妹就是好啊。”把葉尤湘送走，我撇著嘴打落幾枝花朵，“哼！死婆娘！你嫁給王子當(dāng)王妃，卻讓我嫁給你們手下的什麼小勇士，這不是明擺著欺負(fù)我嘛。”
白芽端給我一杯珍珠玫瑰露，問，“大小姐的嫁妝一定很豐盛吧？”
“便宜了她！大夫人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剛纔二門外的小珠子過來說，大夫人那邊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成箱成箱的嫁妝了，而且，嚴(yán)大人也通報了關(guān)於二小姐爲(wèi)奴隨軍的事情。”
我大口喝著養(yǎng)顏營養(yǎng)液，轉(zhuǎn)動一下腦筋，說，“那大夫人肯定很開心嘍？”
她的親生女兒要當(dāng)王妃了，她討厭極力排斥的我卻要成爲(wèi)奴婢了。
她不會笑得肚子疼吧。
“嗯，聽說大夫人都訂好明日的戲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