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王逸飛沉吟道，“如果你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嘛，”陳震義搖頭苦笑道，“上面的領導要有鐵證了才肯點頭，而我們現在連調查金皇集團的權力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拿到證據？”

“這確實是個問題，”王逸飛想了想問道，“如果你們先從外圍入手，能不能找到一個突破口呢？”

“這談何容易，”陳震義嘆了口氣道，“象金皇這麼大的集團，我們就是有機會去內部調查，都不一定能拿到證據，更何況從外圍？你要知道，現在有許多事情，確實能用錢抹得不留一絲痕跡，所以我們在外圍再努力，最多也只能找到一些線索，而線索永遠只能是線索，是不能當證據用的。”

“這麼說的話，我們現在好象是沒有什麼辦法了？”王逸飛有些失望地說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確實如此，”陳震義沉吟道，“除非金皇集團生什麼突事故，然後我們藉機介入，這樣也許能打開一個缺口。”

“那樣有用麼？”王逸飛說道，“我覺得那就跟守株待兔差不多呢。”

“這我當然知道，”陳震義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們目前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我想就目前的情況，就是杜書記也不可能輕易做決斷的。”

“唉。”王逸飛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因爲他知道，陳震義說得不錯，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杜書記是絕對不會輕易動金皇集團的。

“你也不用灰心，”陳震義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心裡很不舒服，於是他安慰他道，“這個案子我會繼續調查，而且金皇那邊的動靜，我也會密切關注，其實我今天請你來，並不是要你做什麼決定，只是告訴你這個情況，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嗯，這我也知道，”王逸飛苦笑道，“其實在目前的情況下，我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因爲這畢竟是權力的較量，而我不過是別人的影子而已，是沒有什麼實權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陳震義忙說道，“其實我們現在之所以拿他們沒辦法，那並不是你的力量太小，而是對方的力量太大，因爲象張世仁這樣的人，不要說你，就是一般的市級領導也不敢輕挫其威。”

“你以爲金皇集團的所作所爲，上面的領導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麼？”陳震義望著他繼續說道，“如果你那麼想，那就真的錯了，我可以這麼說，在現有的市級領導中，除了杜書記新上任，對金皇集團的情況所知有限以外，其他的領導應該是多少都有些耳聞的。”

“但是他們爲什麼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這就是力量的懸殊，因爲他們知道自己鬥不過張世仁，”陳震義嘆了口氣道，“你可能不知道，省裡有許領導下來視察時，都要去金皇集團晃一晃，而張世仁真正的靠山也在省裡，並不在市裡。”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道：“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有人說，夏永強這次之所以能上副市長的位置，還是張世仁給他出的力呢。”

“啊？”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微微一愣，因爲他對夏永強能上副市長的事，一直有些想不通，可是現在陳震義這樣一說，他倒覺得真有可能呢。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勸你不要介入這件事了吧？”陳震義嘆了口氣道，“因爲我們現在的力量，確實是太單薄了。”

“嗯，我知道了，”王逸飛苦笑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介入這件事，只是覺得有點遺憾而已。”

“這種感覺我們都是一樣，”陳震義點頭道，“不過我們生活在現實中，總有一些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盡力而已。”

從陳震義的家裡出來以後，王逸飛還覺得心裡堵得慌，因爲他現，在權力面前，什麼正義公理，都顯得蒼白力。

難道真的拿這個金皇集團毫辦法了？難道明知道它是顆毒瘤，還要任由它長下去？王逸飛回到宿舍以後，手裡捧著那座玉佛，心裡默默地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去搞學術研究呢，這樣我至少能圖個心安。

不行，我決不能就這樣放棄，王逸飛沉默了半晌之後，忽然暗下決心道，他奶奶的，就算是金皇集團是老虎的屁股，這回我也得摸一摸，不過陳震義也說得不錯，敵我雙方的力量太過懸殊，所以如果要行動的話，必須要萬分小心，否則可能還沒搞倒別人，自己先已經倒下了。

那麼這件事該從哪裡著手呢？王逸飛一邊用手摸著玉佛，一邊慢慢地想道，要不要先把這件事向杜書記通個氣？他剛剛這樣一想，自己馬上又否決了，因爲這件事和搞官場鬥爭完全是兩碼事，所以自己在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能寄希望於領導的助力。

可是自己要怎麼才能弄到證據呢？證據，證據……王逸飛嘴裡不停地念叨這兩個字，這一夜，他到很晚才上牀睡覺，因爲他腦子裡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不過遺憾的是，他想了一晚上，似乎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所以第二天上班時他還在琢磨這件事。當他打開電腦，端詳著電腦的桌面主題時，他腦子裡忽然亮光一閃：哎呀，我怎麼總是隻想到從正面去找證據呢？其實象金皇這樣的對手，硬碰硬是最費勁的，我應該要出奇制勝啊！

他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爲電腦的桌面主題觸動了他的靈感，他的那張桌面是林菁菁的一張古裝劇照，那時她手裡拿著一把寶劍，渾身都透著一股靈氣，而他的靈感正是來自於這把劍，因爲他從那把劍，忽然想到了“間”字，從而也想到了一個對付金皇集團的辦法，那就是用間。

是啊，俗話說得好，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所以在法與金皇集團正面對抗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埋伏內線了，只要有了內線，抓住他們的證據那只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