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然不服,我想法庭提出了訴訟,甚至花了很大的功夫找了律師,我手上有大量的證據(jù)。”
“可是,那羣畜生卻爲(wèi)了要挾我,挾持了我的妻子女兒還有父母,我不得不放棄了,我的孩子的臉上被潑了硫酸,我的妻子也因爲(wèi)他們的毒打與侮辱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下半身癱瘓。”
他的肩膀在抖動,一直在抖,最後,他泣不成聲的說:“我身上這一套衣服,是我妻子在和我結(jié)婚的時候,他存了很久很久的錢給我買的,我不能賣,而且也賣不了多少錢。”
“可是我還有重病的孩子,他還在接受後續(xù)的治療,我的妻子也是,父母變的很蒼老,岳父岳母對我很失望。”
說道最後,他已經(jīng)哽咽了起來,李辰的眼眶也有點溼潤,他說:“所以,你必須要找一份工作。”
“是,我必須要找一份工作,無論多少錢,只要能讓我救我的孩子,讓我繼續(xù)治療我的妻子,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包裹我的生命。”
李辰有些動容了,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接著說:“我陸陸續(xù)續(xù)找了和我經(jīng)驗相關(guān)的很多工作,但總是做不到一天就被辭退了,我很努力,但無法改變這種狀態(tài),我知道,是他,那個奪走我所有幸福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世上無論什麼樣的東西,都可以被掠奪,愛情,親情,財富,但只有一件東西,他是永遠(yuǎn)無法從我手上奪走的,那就是幸福,因爲(wèi)我天生就有一個很好的父母,有一個互相深愛的妻子,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妻子。”
“或許,他可能也有這樣的人,但他絕對不會幸福的,因爲(wèi)他的心是黑色的,擁有腐爛黑色的心,那個人永遠(yuǎn)只能活在陰暗潮溼的深淵與地獄裡。”
李辰點了點頭,很贊同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
他嘆息了一聲,然後說:“我可以幫你,你或許可以帶我去看你那個可憐的孩子,你的妻子,還有父母。”
李辰當(dāng)然會幫,因爲(wèi)男人現(xiàn)在在李辰的眼裡就像是一個聚寶盆,就算不是如此,遇到一個這樣經(jīng)歷頗爲(wèi)慘烈的人,李辰也會幫他的,就算是答謝他向自己講述這個動人又不屈的故事。
男人看著李辰,久久的凝視著,當(dāng)他看清了李辰眼中的真誠之後,不由動容的問:“那個張三顯然不是善類,難道你不怕也捲入這件事情當(dāng)中嗎?”
李辰當(dāng)然不怕,因爲(wèi)在剛纔,李辰不僅把張三打了一頓,而且葉天還頗爲(wèi)挑釁的讓人把張三丟在他主子的門口,葉天雖然不說,但李辰自然明白,他在天海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些膩味了,總要做點什麼的。
“放心吧,張三對我構(gòu)不成威脅,甚至連他身後的主人,也不會輕易找我麻煩。”李辰笑笑著說。
如果李辰現(xiàn)在不知道老頭子的了不起,或許他沒有這份自信,但他現(xiàn)在可以肯定,且不說七月半,第三世界,單憑他
是老頭子的關(guān)門弟子這個身份,靈界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和李辰走在一起,李辰不相信所謂的天海老七門真的有多麼強(qiáng)大。
最不濟(jì),李辰覺得自己那位嫵媚的師孃,很是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他手裡的第三世界的力量到現(xiàn)在李辰還沒有具體的感受,只知道七月半這樣的組織都不是對手。
當(dāng)然,這些只是李辰內(nèi)心的活動,他不可能直接告訴男人,經(jīng)過了鍾無豔那變相的欺騙之後,李辰絕頂無論何時,面對什麼樣的人,都必須有一道保全自己的防線,否則自己就太危險了。
男人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後目光炯炯的看著李辰道:“我的要求不高,我會做的事情不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給我安排一個工作,哪怕是去掃廁所我也願意。”
李辰笑了笑,也起身說:“放心吧,先帶我去見見你的家人,我很想看看你口中那樣完美的家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說到了家人,男人似乎很驕傲的笑了,他的眉宇間充斥著一種眷戀與依賴。
“好,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我的妻子殘疾了,但是他很堅強(qiáng),她在醫(yī)院裡照顧我們的女兒,我的母親在照顧我的妻子,我的父親在照顧我的母親,而我必須要爲(wèi)這個家做點什麼。”
李辰點頭,就跟上了他的腳步,他要做公交,李辰忽然有點心急,他真的很想知道能讓一個男人在生命中最失落破磨難的時候還煥發(fā)出那樣光彩的家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醫(yī)院離這裡有一段路程,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男人帶著李辰走進(jìn)了醫(yī)院裡。
李辰最討厭的就是醫(yī)院,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皺起眉來了,四周藥水的味道很刺激,讓人聞了很不舒服,走在這裡的人只有三種人,醫(yī)生,病人,還有病人的家人或者陪護(hù)。
男人帶李辰七拐八繞,來的了一個病房,病房的牆壁刷的很白,纖塵不染,李辰有點暈眩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不適,儘量不表現(xiàn)出來,如果一個人興沖沖的帶你去見他最可愛可敬的家人,你卻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那絕對是對他人的一種不尊重以及傷害。
病房並不是獨立的,裡邊一共有三張病牀,最靠門的病牀上躺著一個看上去約莫七十歲的老人,他不斷的咳嗽,而且咳嗽的聲音很古怪,就像電風(fēng)扇在他的肺裡煽一樣,撲哧撲哧的,聽的李辰都快吐了,好在李辰知道這個老人不會是肺炎,也不會感染,所以放心了不少,那個老人此時正對著他隔壁牀的一個微胖的婦女說:“我啊,就是年輕的時候吸菸吸上癮了,這一輩子都壞在了這東西上,以前吸的時候,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痛苦的一天,否則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去吸的。”
李辰聽著他的話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爲(wèi)他知道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如果,所以他能不能戒菸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個不可能的假設(shè)。
李辰知道那個五十多歲的婦女肯定不是男人
的妻子,所以他就將目光投向了靠窗的那個牀。
牀上躺著一個只有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他的臉和脖子還有胸口全都抱著紗布,這讓李辰有些走神,這一瞬間他彷彿穿越時空看到了當(dāng)年差點被燒死的自己。
小女孩的臉上頭上都纏滿了紗布,李辰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牀邊坐著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其實並不能算好看,至少現(xiàn)在李辰的眼光被養(yǎng)的十分的刁鑽,從外貌上去看,她只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女人。
李辰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爲(wèi)什麼那個男人會對這個女人如此的讚賞與依賴。
女人看見了男人回來,他十分面前的站了起來,拄著兩根柺杖,笑吟吟的走到了男人的身旁,她的腿拖在地上,那樣的綿軟無力。
李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女人走到男人的身邊,輕聲說:“你回來了,餓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給男人解開領(lǐng)帶,然後動作十分嫺熟的將男人的外套脫了下來,掛在牆壁上,說:“媽回去做飯了,很快就回來了,這裡還有個蘋果,樂樂只咬了一口就不吃了,你吃吧。”
男人原本溫柔的臉聽完這話就板了起來,說:“她現(xiàn)在還很小,什麼事情都不懂,吃蘋果怎麼能吃一口就不吃呢,你應(yīng)該教導(dǎo)她有始有終,這樣她長大了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會一樣的開心的活著。”
女人笑了笑,說:“可是女兒跟我撒嬌了,我總不能板著臉說她吧,她那麼招人憐愛。”
男人沒有再說什麼,接過了水果咬了一口,就點頭說:“這個蘋果夠甜,你下次多買一些……對了,今天有一個朋友來看你們,我給你介紹一下。”
說著,男人就半牽半扶著女人,走到了李辰的身邊,笑呵呵的說:“這是我的妻子,他叫林曉,當(dāng)年在我們學(xué)校,她可是我們系最系花。”
女人被男人說的有點害臊,不過還是很大方得體的對著李辰點頭而笑。
李辰並沒有去看她的腿,對於一個殘疾人而言有些殘忍,他也笑著回答:“我叫李辰,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
女人點點頭,說:“我不知道你的朋友要來,所以媽準(zhǔn)備的飯菜可能不夠,我要回去告訴他。”
男人笑了起來,說:“你不用回去了,你忘記我們還有手機(jī)?”
女人拍了拍額頭,說:“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對,我這就給媽媽打電話,你快招待你的朋友坐下吧。”
男人有點尷尬,因爲(wèi)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椅子,女人之前坐著的是輪椅,李辰倒是自來熟的很,輕聲的走到了那個女孩的病牀變,笑吟吟的說:“我坐在這裡就好了。”
男人點頭,說:“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我的女兒,她總是喜歡睡覺,白天也是,你要是也喜歡小孩的話,等會吃飯的時候我叫醒她,你一定會覺得我的女兒是很可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