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衆(zhòng)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驚得怔住了!
三角小旗,白底金邊,正中繡著一隻粉紅色的海鷗,斜斜插在地上,兀自顫巍巍的不停抖動。
十餘條人影,紛瀉落地,在那面三角小旗之後,排成一列。
來人身形停定後,可以看出共有十二人之多,一色的黑色勁裝,黑巾蒙面,黑巾正中,繡著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各有一個數(shù)字,由壹到拾貳。
“閻王使者”脫口說了一句:“海鷗使者!”
“黑鳳凰趙麗珍”,面呈死灰之色,嬌軀在微微顫抖。
楊志宗正爲“黑鳳凰“叛門背師,加人“陰魔教”的事,感到無限困惑,想不到十二位海鷗使者,會突然現(xiàn)身,令旗出現(xiàn),等於表示“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已到場。
紅巾蒙面人出現(xiàn)中原武林,僅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真正面目,手下的十二位海鷗使者,也都各具罕絕的身手。
江湖中提到“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是敬畏各半。
“血魂劍鄺宇”這時在閉目調(diào)息,對身外之事,不聞不問。
由於“海鷗使者”的現(xiàn)身,場中空氣冷寂之中透著神秘和緊張。
“黑鳳凰趙麗珍”雖然是“紅巾蒙面人”之徒,但她對於乃師,仍是莫測高深,她一樣的不知道她師父的底細。
“海鷗使者”之中,爲首的壹號,打破了沉寂的空氣,向“黑鳳凰”道:“師妹,你真的加人了‘陰魔教’?”
“黑鳳凰”粉面又是一變,答不上話來!
她不敢承認,但也無法否認。
一旁的“閻王使者”瞟了“壹號使者”一眼,向“黑鳳凰”道:“珍妹,告訴他!”
“黑鳳凰趙麗珍”仍然默不做聲。
“壹號使者”再次開口道:“師妹,我等奉師父之命,要帶你回去!”
“黑鳳凰”聞言,芳心一震,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閻王使者”皮笑肉不笑的道:“各位今天要帶人?”
“壹號使者”道:“不錯!“
“各位還是退走的爲妙,要帶人恐怕辦不到!““閣下對這事沒有置喙的餘地!“
“嘿嘿!趙麗珍現(xiàn)在的身份是‘陰魔教’教徒,本人以少教主的立場,敬告各位,帶人辦不到!“
十二個海鷗使者同時怒哼了一聲,“壹號使者”又道:“閣下最好免開尊口,這是本門私事!“
“各位不惜與本教爲敵?”
“哼!爲敵又將如何?”
“無異以卵擊石,自取滅亡之禍!”
“哈哈哈哈!閣下大言不慚!“
“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貳號使者”這時似已忍無可忍,側(cè)轉(zhuǎn)頭向“黑鳳凰’道:“師妹,你是否知道你這種行爲的後果?”
“黑鳳凰趙麗珍”聞言,嬌軀又是一震。
她這時的心情矛盾至極,一念之差,使她陷入不能自拔之境,她現(xiàn)在不但是陰庭教徒,而且也是“陰魔教”少教主的情人,她已非清白女兒之身,即使她師父不追究她叛門背師的行爲,她一樣也不能重返師門。
她覺得愧對師門,但她無以自拔!
同時她到目前,芳心之內(nèi)還保持著楊志親的影子,她忘不了他,她的轉(zhuǎn)變也可以說肇因於她對楊志宗的癡情,但現(xiàn)在她已無法再去愛他!
於是
愛變成了恨,她把楊志宗恨之入骨,但,恨之中,又滲了一種愛,這種愛實際上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觀念,與恨同時存在。
“壹號使者”沉聲道:“師妹,希望你能回頭是岸,我們十二個身爲兄長的,當在師父面前爲你求情,姑念你是無心之錯!”
“黑鳳凰”惶惑的掃了十二位海鷗使者一眼,目光移到楊志宗身上,轉(zhuǎn)變成了恨,最後眼光觸及“閻王使者”,她覺得她目前只有一條路可走!
於是她簡短的吐出了一個字:“不!”
“師妹執(zhí)迷不悟,難道要我等出手?”
“黑鳳凰”慘然一笑之後,粉面忽寒道:“隨便!““壹號使者”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厲聲道:“趙麗珍,你既然誠心叛師,師兄妹的情份已了……”
“閻王使者”接口道:“你早該這樣說了!”
十二個海鷗使者,眼中棱芒立現(xiàn),顯然已是怒極。
“壹號使者”爲十二個使者之首,當下怒哼一聲道:“請柒至拾貳號帶人!”
柒號至拾貳號使者,齊應(yīng)一聲,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趙麗珍”。
“黑鳳凰”雖然明知不是師兄們的敵手,但事已至此,當然不肯束手就擒,一咬牙,“嗆!”的一聲,拔出長劍
就在這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的電光石火之間,“閻王使者”冷哼一聲道:“與我退下!”
人隨聲進,快逾電閃的欺到”黑鳳凰”身側(cè),隨欺身之勢,向六個使者,劈出一掌,割膚刺骨的陰風,飈然飄出。
六個使者,估不到“閻王使者”會突然出手,對方的掌風,剛一觸體,只覺其寒透骨,其中的“柒號使者”急聲道:“這是太陰掌,速退!“六條人影,陡然一剎身形,紛朝兩側(cè)縱開。
楊志宗見“閻王使者”一招迫退六個頂尖高手,心中不由一動,忖道:“這太陰掌必是一種極爲霸道的陰柔掌力,竟致使‘海鷗使者’不敢輕攝其鋒!”
同時又想起“烈陽老怪”的“烈陽掌”,看來這兩種一陰一陽的掌力,必然互相剋制——
“閻王使者”一掌迫退了六人之後,得意萬狀的道:“海鷗使者也不過如此而已,依我看,還是及早抽身爲上!”
六個使者,一退之後,身形又復(fù)欺上,悶哼聲中,各攻出一掌。
六道掌風,匯成一股巨流,以撼山拔嶽之勢,匝地卷向“閻王使者”。
“閻王使者”用手一扯“黑風凰”的衣袖道:“珍妹退開!”
“黑鳳凰”秀眉一皺,向右橫移八尺。
“閻王使者”雙掌一圈一放,一團陰寒掌風,悠然迎向?qū)Ψ健?
六個“海鷗使者”聯(lián)手合擊的如山勁氣,碰上這看來似乎毫不著力的掌風,竟然如泥牛人海,消逝得無影無蹤。
看得另六個使者和楊志宗全都爲之一怔。
“閻王使者”得理不讓,陰笑一聲道:“再一掌試試!”
雙掌攸收又放!
碎骨裂膚的陰風,竟然帶微微的絲絲之聲,颯然涌出。
六個“海鷗使者”俱具絕妙身手,應(yīng)變神速,對方出聲發(fā)掌,六道狂飆,挾雷霆萬鈞之勢,也告暴涌而出。
“波!”一陣不大的連珠響聲中,“閻王使者”身形一陣搖晃,而六個“海鷗使者”卻被對方的碎骨寒飆刮的各打了一個冷顫。
“壹號使者”向身旁的五個使者道:“你們上!”
五個使者輕應(yīng)一聲,加人了正在交手的六使者行列中。
而“壹號使者”卻電閃撲向“黑鳳凰”。
十一個使者聯(lián)手,情勢又自不同。
十一道如狂瀾般的勁氣,隱挾雷鳴之聲,齊涌向“閻王使者”。
“閻王使者”的“太陰功”還未到十成火候,無論如何也消卸不了這十一道勁氣彙集而成的洶洶巨流。
就在勁風即將襲體的電光石火之間,身形如一道輕煙,攸然畢直上升三丈有餘,妙曼已極的一旋一折,脫出勁風圈外,反手揮出一掌。
悶哼聲中,十一個使者之中的兩個猝然倒地不起。
另一邊“壹號使者”前撲的身形,被“黑鳳凰”的懾人劍氣阻得一室,而“血魂劍鄺宇”也剛好調(diào)息醒轉(zhuǎn),從旁劈出一掌!
“壹號使者”被震得退了三步!
“閻王使者”‘血魂劍鄺宇”“黑鳳凰”立時背對背面立,形成了一個向外的鼎足之勢。
十二個海鷗使者之中,已有兩個被“太陰掌”所傷,這對正就地運功迫除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
其餘十個使者,略一躊躇之後,由功力最強的四個,對付“閻王使者”,其餘三人一組,分別鬥“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
楊志宗這時,心念一連數(shù)轉(zhuǎn)
如果說,以他和紅巾蒙面人的關(guān)係而論,他應(yīng)該毫不猶豫的插上一手!
但十二個海鷗使者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這是別人爲清理門戶而戰(zhàn),如果插手,多少有些不便!
同時,“海鷗令”既已出現(xiàn),則令主紅巾蒙面人顯然已臨當場。只是不知道何以遲遲不見現(xiàn)身,如果今天這叛徒“黑鳳凰趙麗珍”,不能帶回去處以家法,那紅巾蒙面人的這一塊金字招牌,可算砸了。
思念之中,那邊已經(jīng)動上了手!
攻向“閻王使者”這面的四個使者,雖都具有上乘身手,但對那稱絕武林的“大陰掌”,卻大有無從抵抗之勢!
另外攻向“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的兩組,因?qū)Ψ奖晨勘车娜嵌αⅰV灰獞?yīng)付正面,沒有後顧之憂,門戶一緊,根本攻不進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雙方就這樣乾耗著!
但顯然的,如果“閻王使者”放開手乾的話,以他“太陰掌”的威力而論,吃虧的必然是“海鷗使者”!
楊志宗心裡忽然飄起一個念頭道:“我何不以‘殘肢令主’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對方既然是專爲了對付‘殘肢令主’而來,我出手豈不是名正言順嗎?同時也可以追究一下‘陰魔教’如此傾力對付自己的原因何在?”
心念動處,身形電射而起,向外射去。
“閻王使者”突然高聲叫道:“相好的,你別溜呀!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結(jié)!”
楊志宗身形不停,口裡應(yīng)道:“機會有的是,你等吧!”
最後一個字傳來,人已飛射無蹤。
且說楊志宗飛離現(xiàn)場,到了百丈外的一個隱密之處,施出幼時學自“黑麪小神丐”之師的易容術(shù),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個黧黑的醜少年。
楊志宗易容方畢,正待轉(zhuǎn)身馳去
忽聽身後有微風拂草的聲音傳來,這種微聲,若非是楊志宗的功力已到了十文之內(nèi)蚊聲如雷的境地,換了旁人,決聽不出來。
當下機警的前掠三丈,扭轉(zhuǎn)身形,一看
面前赫然立著“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
楊志宗尚未開口,紅巾蒙面人已沉聲道:“孩子,你想插手劣徒之事?”
楊志宗一點頭道:“是的,不過晚輩對‘陰魔教’中人還另外有事!”
“什麼事?”
“究明該教傾力對付我的目的何在!”
“陰魔教傾力對付你?”
“是的,以晚輩所知,最初晚輩以先師甘露幫主‘古道熱腸楊震寰的面目,出現(xiàn)江湖,該教中人曾斷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先師之死,江湖中除了兇手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而該教既敢如此斷言,顯見事情的不簡單!
“還有前後派出數(shù)批高手,追擊‘殘肢令主’,目前‘閻王使者’等人,就是數(shù)批高手之中的一批!”
紅巾蒙面人將頭微點道:“陰魔教近日來更形囂張,大有獨霸中原武林之勢,教主是誰,迄今仍是一個謎,但想象中必是一個了不起的魔頭!”
楊志宗突然一轉(zhuǎn)話題道:“趙姑娘何以要投入陰魔教?”
紅巾蒙面人,似乎十分激動,半晌纔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甚清楚,可能是受了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的誘惑,另一方面也許是爲情所激而變!”
“爲情所激?”
“是的,孩子,就是爲了你!”
楊志宗心中不由一震道:“是爲了晚輩?”
“不錯!
“但晚輩毫不知情?”
“她自上次傷於‘白麪殭屍怪芮木通’之手,而被你爲她推穴過宮之後,就已暗暗的愛上了你,曾請我做主,我當時答應(yīng)替她做主!”
楊志宗不由默然,他無法表示什麼意見。
紅巾蒙面人一頓之後又道:“但我自知你的身份之後,卻反對她與你結(jié)合,一方面她的父親曾喪命在你師父之手,你們之間有仇恨存在,如果將來被她知道真相,恐怕是禍不是福,另一方面,這孩子心機太深,睚眥必報,而且極端任性!”
楊志宗對於紅巾蒙面人對自己的無微不至的關(guān)切,更是感激不已,當下不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即使沒有以上的原因,晚輩也不會愛她!”
“爲什麼?”
“晚輩最先認識的女孩子叫‘紅衣女上官巧’,在隨晚輩赴南海的途中,遭風暴覆舟而死,晚輩誓言此生不再與任何女子發(fā)生情感!”
紅巾蒙面人“嗯!”了一聲之後,語音似乎微帶激顫的道:“但,孩子,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楊志宗眼圈一紅道:“晚輩身世之謎,到目前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紅巾蒙面人身軀爲之一震,良久無語,他在問自己道:該告訴他嗎?不!不能!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將無顏立足江湖,甚至於會毀了他,不能,讓我自己獨飲這苦酒吧!”
“孩子,別難過,你的身世會有揭開的一天!”
“是的,謝前輩關(guān)懷!“
“孩子,我要走了,十二使者恐怕辦不了事!”
“前輩準備如何處治趙姑娘?”
“這個嗎?嗯!你可在一旁觀看!”
人影晃處,攸失紅巾蒙面人的身影。
楊志宗也跟著飛身馳去!
場中這時十二個“海鷗使者”,已有五個被“閻王使者”的奇陰酷寒的掌風掃中而告負傷退下。
“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並肩而立。
“閻王使者”憑著他陰毒的“太陰掌”,非一般掌力可以剋制,獨鬥七個“海鷗使者”
猶覺遊刃有餘。
“海鷗令旗”出現(xiàn)而遭挫折,這可算是破題兒第一道。
“閻王使者”不停的嘿嘿冷笑,得意萬分,能獨鬥十二個“海鷗使者”而挫折對方,這份功力,足可傲視江湖。
“黑鳳凰趙麗珍”黛眉緊鎖,她知道紅巾蒙面人即將要現(xiàn)身,“閻王使者”雖然能力挫十二使者,但恐仍非紅巾蒙面人之敵。
驀在此刻
場中衆(zhòng)人只覺眼前一花!
一個紅巾蒙面的人,已把插在地上的“海鷗令旗”拔在手中,絳立當場。
六個正在交手的“海鷗使者”電閃退下身來,齊朝紅巾蒙面人一躬身,其中“壹號使者”恭謹?shù)牡溃骸暗茏拥葻o能,不能完成使命,敬領(lǐng)家法!”
紅巾蒙面人一揮手,並不做聲。
七個使者,齊齊退開。
“黑鳳凰”這時心裡有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她已成了海鷗門中的叛徒,面對師尊,那味道真比死還難受,一張粉臉由紅變白,由白轉(zhuǎn)青。
“閻王使者”和“血魂劍鄺宇”一時之間,也不由愣住了。
紅巾蒙面人低沉的聲音道:“趙麗珍,本人收徒不慎,致有今天的變故發(fā)生,見了本令你仍然不理不睬,還膽敢向你師兄們出手,顯見毫無侮改之意……”
“閻王使者”這時已回過意來,截住對方的話道:“趙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爲‘陰魔教’的一員,本少教主對她有保護的責任,任何人都別想傷她一毫一髮!”
紅巾蒙面人怒斥一聲道:“住口,在本令之前,沒有你發(fā)狂的餘地!““哈哈!閣下別自以爲了不起!”
“這是本令依門規(guī)處置叛徒,何須你多嘴?”
“但閣下所謂的叛徒,即是本教教徒,請閣下三思而行!”
紅巾蒙面人仰天一陣狂笑之後,一字一聲的道:“海鷗令旗所至,無人能抗!”
說完身形一閃而逝
只聽一聲叫,紅巾蒙面人又在原位現(xiàn)身,但他腳前,卻多了一個人,正是那“黑鳳凰趙麗珍”。
這一手功夫,使“閻王使者”“血魂劍鄺宇”心裡寒氣直冒。
竟然看不出來“黑鳳凰”是如何被制的。
“閻王使者”見狀大急,高聲向紅巾蒙面人道:“閣下準備如何處置趙麗珍?”
“這個你毋須過問!“
“她是本教中人!”
“哈哈!本令只知她是本門叛徒!“
“閣下不惜與‘陰魔教’爲敵?”
“你這話只能去唬唬別人,本令面前你最好少擡這塊牌子!““閻王使者”面色煞白,欺前兩步道:“閣下承認了與本教爲敵?”
紅巾蒙面人不屑的冷嗤一聲道:“爲敵又將如何?”
“陰魔教從不讓敵人兩立於天地之間!“
“哼!”
那邊“血魂劍鄺宇”突地抽出血魂劍,運勁一抖,血紅色的劍芒暴漲三尺,口中嘿嘿一聲冷笑,就向十二個“海鷗使者”身前欺去。
場中空氣,充滿了殺機!
十二“海鷗使者”對於“血魂神劍”知之甚詳,當下各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切止呼吸,以防血魂迷香,蓄勁而待。
“閻王使者”猙獰的一笑,猛然向紅巾蒙面人攻出一掌。
紅巾蒙面人竟然不閃不避,挺立如故。
刺骨寒飈卷處,紅巾蒙面人衣袂一陣飄舉,人卻巍然不動,硬接了對方一記陰毒至極的“太陰掌”。
“閻王使者”心頭驟覺一震,忖道,“對方正面承受了自己八成功勁的一掌而竟依然無事,看來定練了護身罡氣一類的功夫,今天要想取勝,恐怕很難!““血魂劍鄺宇”較足功勁,“血魂神劍”一陣揮掄,紅芒閃爍之中,挾著一縷異香涌向十二個海鷗使者。
十二個“海鷗使者”功力豈是等閒,早已防患未然,以真元閉住氣穴,對“血魂香霧”
恍如未覺,各劈出一道如山勁氣。
“血魂劍鄺宇”見對方勁氣怒海浪濤般翻卷而來,豈敢輕櫻其鋒,身形疾逾電閃的斜飄到一丈之外,險險避過十二人聯(lián)手的一擊。
紅巾蒙面人接了“閻王使者”一掌之後,微哼了一聲。徑自出指,解了“黑鳳凰”的穴道。
“黑鳳凰”噯的一聲吐了口長氣,搖晃著站起身來,連看都不敢看她師父一眼,雙眼低垂不做一聲,芳心亂如麻,她不敢想象將要來臨的是什麼!
紅巾蒙面人強按住激動的情緒,半晌方道:“趙麗珍,從現(xiàn)在起,你已不再是我的門下,我不爲已甚,從輕發(fā)落,把你逐出門牆,爾後在江湖中如果讓我聽到你胡作非爲的話,你將受到如我平素對待江湖敗類一樣的待遇。”
說完,一揮手,當先馳離現(xiàn)場。
十二個“海鷗使者”相繼跟蹤而去。
一場欺師叛門的風波,宣告收場。
“黑鳳凰”’在紅巾蒙面人等離去之後。不由淚珠雙拋,不知她是後悔,還是因爲受到的處治並不如想象的嚴重而喜極落淚?
“閻王使者”上前幾步,手撫“黑鳳凰”的香肩道:“珍妹,用不著難過,總有一天我會找紅巾蒙面人算這筆帳的!”’
“黑鳳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朝“閻王使者”一掃,不禁破涕爲笑!
“血魂劍鄺字”雙眼向四周一掃之後,向“閻王使者”道:“少教主,我們現(xiàn)在該朝何方前進?”
“我你還是按站而行吧!“殘肢令主“血洗紫雲(yún)幫之後,可能會在這一帶逗留也說不定!“
“聽說這自稱第二號殘肢令的是一個醜少年,武功較之死在‘烈陽老怪’掌下的那‘殘肢令主’只高不低,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管他,教主的令諭是不算任何手段,撲殺他爲原則!““我看要想撲殺他,以我等的功力,恐怕……”
“哈!鄺殿主,‘殘肢令主’再狠,恐怕也難敵我這‘太陰掌’,你把他估計得太高了,區(qū)區(qū)一個‘殘肢令主’,如果收拾不下,本教就別談佔領(lǐng)中原武林了!”
“不錯,但少教主對於不久之前離去的那冷漠少年的功力,有何感想?”
“我和他未正式交手,但可能也難在我‘太陰掌’之下走出十招。”
“血魂劍鄺宇”一再受挫,雄心大減,聞言之下,只微笑顏首。
摹在此刻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冷笑,接著是一聲冰寒至極的話音道:大言不慚!”
三人不由大吃一驚,齊齊放眼四下查看,卻不見半絲人影。
“閻王使者”報之以一聲冷哼道:“有種的亮出相來,何必藏頭露尾!”
“你自己有眼如盲,誰藏頭露尾?”
聲音卻發(fā)自三人身後。
三人同時電疾轉(zhuǎn)身,只見三丈之外,幽靈似的出現(xiàn)了一個面目燻黑的醜少年。
那少年雖然奇醜,但兩眼卻有如兩道電炬,一不稍瞬的照定三人。
就只這一份突然現(xiàn)身的身手,就不可等閒視之。
“血魂劍鄺宇”首先發(fā)話道:“閣下是何來路?”
“是你們所要找的人!”
這話說得三人同時一徵,心想莫非他就是……
那醜少年嘴角不屑的一撇道:“你們真的不認識我?”
三人未及開口,醜少年又緊接著道:“可是我倒認識你們,嘿嘿!閻王使者陰魔教少教主,血魂劍鄺宇陰魔教刑司殿殿主,黑鳳凰趙麗珍紅巾蒙面人的棄徒,如何?
沒錯吧?嘿嘿!”
醜少年一口氣道出三人姓名來歷,如數(shù)家珍。
三人聞言之下,心中頓生寒意。
“閻王使者”冷哼一聲道:“醜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嘿嘿!說出來你別害怕!“
“廢話,本少教主還不曾遇到過我害怕的人物!”
“那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
“你到底是誰?”
“看這個!”
話聲中,醜少年手中多了一把精光雪亮的怪兵刃!
“血魂劍鄺宇”臉色微變,脫口呼道:“殘肢令!”
“殘肢令!”三宇出口,“閻王使者”和“黑鳳凰”臉色微變,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向醜少年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殘肢令主”就是這麼個醜少年。
“閻王使者”一定神之後,道:“你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不錯!”
“閣下來得正好,免得我等跋涉之勞!”
“嘿嘿,本令也很高興遇到你等,這是天假其使!”
“殘肢令主”說完之後,緩緩把殘肢令收起。
“黑鳳凰”粉面之上,掠過一抹殺機,她的父親“雲(yún)龍三現(xiàn)趙亦秋”喪生在“殘肢令”
下,雖然這個“殘肢令主”也許不是那個殘肢令主”,但仇恨之火,並未稍減,當下欺身上步,嬌叱一聲道:“惡魔,上一代的血債,要算在你的身上!”
讀者不問可知,這自稱“殘肢令主第二的”醜少年,就是楊志宗。
楊志宗不屑的道:“當然!當然!不過,這就要看你是否能討得回去了!““黑鳳凰”怒哼一聲,長劍驀地出鞘,就要
“閻王使者”忙向“黑鳳凰’道:“珍妹且慢,待我來和他說幾句話!”
“黑鳳凰”只好憤憤的把劍重又歸鞘。
“閻王使者”陰陰一笑之後。道:“閣下大名?”
“殘肢令主第二!”
“我問你的姓名?”
“這個你無須知道!”
“哼!今天清閣下到敝教一行!“
“如果有必要的話,本令會不請自來!”
“何謂有必要?”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請講!”
“貴教屢次派出高手,對付本令,到底是什麼原故?”
“閻王使者”一怔之後,面上飄過一絲異色,冷冷的道:“閣下如果隨本少教主赴‘陰魔教’一行,就會得到答覆!”
“本令現(xiàn)在就要弄清楚!”
“辦不到!”
“沒有辦不到的事!”
“本少教主也同樣要你馬上隨我到總壇一行!”
“憑你還不配說這樣的話!”
“哈哈!殘肢令主,你以爲今天還會讓你走脫?”
“本令來去自如,無人能阻!”
“閣下有這自信?”
“當然!”
“你就試試看?”
“現(xiàn)在本令還不打算走,你還沒有回答本令的問題!”
“閻王使者”又欺近兩步,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會得到答覆的,我看閣下還是乖乖的隨我們走一趟爲妙!”
楊志宗冷然道:“你不願意回答?”
“不錯!”
“那我告訴你,今後在江湖中凡是‘陰魔教’中之人,本令只要一碰上,一律送往西方極樂世界,直到得到了答覆時爲止!”
“閻王使者”怒哼一聲道:“你恐怕沒有機會了!”
話聲中,倏地拍出一掌。
楊志宗冷曬一聲,念動功生,“兩極真元”立即遍佈全身,穩(wěn)若泰山般的綽然而立,他要試一試“兩極真元”的威力。
“波!”的一聲巨響過處,“閻王使者”被震得退了兩個大步。
這種怪事,不但“閻王使者”本身吃驚不小,連旁邊的“血魂劍鄺宇”和“黑鳳凰”也爲之駭然不已。
“太陰掌”本屬極陰的掌功,發(fā)時無聲,傷人於無形,想不到不但傷不了對方,反被對方身上所發(fā)的罡勁震到倒竄而回,還發(fā)出巨響,這真是令人百恩不解,看來傳言不虛,“殘肢令主”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閻王使者”一掌無功,一咬牙,以畢生功力,推出一掌。
這挾畢生功力的一掌,勢道駭人已極,除了發(fā)出絲絲之聲外,周遭十丈以內(nèi),全被硬骨裂膚的陰氣充滿。
楊志宗一看來勢非同小可,也不敢過份託大,把“兩極真元”提到十成。
“兩極真元”遇剛則柔,遇柔則剛!
雙掌揚處。一股紅白相間的氣流,涌卷而出。
轟然一聲巨震過處
“閻王使者”網(wǎng)哼一聲。連退了五個大步,逆血幾乎奪口而出。
他以畢生功力所發(fā)出的“太陰掌”,竟然被“兩極真元”完全震散,反震之力,幾乎使他當場咯血。
楊志宗也不由被震得退了半步。
這一對掌,看得一旁的“血魂劍鄺字”和“黑鳳凰“膽寒心顫不已。
楊志宗一掌震退了“閻王使者”之後,語冷如冰的道:“閻王使者,今天你如果不說出‘陰魔教’追截本令的真正原因的話,你就別想全身而退。而且明白的告訴你,本令在真相未明之前,對於‘陰魔教’中人,不惜大開殺戒,只要碰上,就算豐都城掛了號!”
“閻王使者”自以爲“太陰掌”即可傲視江湖,無人能敵,出道以來幾曾受過這種挫辱!
他做夢也估不到今天連栽了兩個筋頭,氣得渾身發(fā)抖,雙目盡赤,一張俊面,成了豬肝之色,咬牙道:“醜小子,你先別狂,有你好看的!”
說完,向“血魂劍鄺宇”一使眼色!
“血魂劍鄺宇”忙不迭的自懷中掏出火箭燃放!
一溜血紅光焰,沖霄而起!
楊志宗知道對方施放火箭,召集教中好手對付自己,當下不屑的道:“多弄幾條命送來,也不錯,本令當如言-一超渡!”
“閻王使者”狠狠地哼了一聲,驀地欺身進步,雙掌揮起漫空掌影,夾以刺骨寒飈,向楊志宗罩去。
掌式之奇詭狠辣,駭人聽聞,根本就分辨不出招式,只覺一丈方圓以內(nèi),全是掌影,全身上中下三盤要害大穴,俱在對方籠罩之中。
楊志宗冷笑一聲,施展“移形換影”身法,如幽靈般一閃而沒,人已欺到“閻王使者”
身後,閃電般劈出一掌。
這一掌如果拍實,十個“閻王使者”也得隕命當場。
“閻王使者”身手也臻上乘之境,見對方身形消失,立知不妙,原式不變,疾向前縱出一丈,然後電閃回身。
同一時間,一紅一白兩股劍芒,齊齊襲向楊志宗。
原來“血魂劍鄺宇”和“黑鳳凰”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反應(yīng)也快,見“殘肢令主第二”乍在“閻王使者”身後現(xiàn)身出掌,雙雙掄劍出手。
楊志宗一掌拍出,“閻王使者”已及時躍開,兩柄長劍也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攻到,寒森森的劍氣中,夾著絲絲異香。
當下身形又是一晃離位,“血魂劍”和“黑鳳凰”兩柄劍同告落空。
楊志宗在閃身之際,已反手向後揮出一掌。
“波!”的一聲,“血魂劍”和“黑鳳凰”正迎其鋒,掌中劍幾乎脫手飛去,不由寒氣頓冒,忙不迭的收招退後五尺。
一看,殘肢令主氣定神閒的立在兩丈之外。
“閻王使者”暴吼一聲,又飛身出招。
楊志宗怒從心起,以快刀斬亂麻之勢,右掌“乾元真罡”,左掌“兩極真元”,兩種蓋世絕學,同時施出。
“閻王使者”只覺得對方掌風有異,猛得簡直無法估計,自己的招式竟然遲滯得施展不開,不由亡魂皆冒,疾收招側(cè)閃……
放眼武林,能接得下“殘肢令主第二楊志宗”,同時施展“乾元真罡”和“兩極真元”
兩種蓋世絕學的人,恐怕很難找出。
“閻王使者”算是識貨,見勢不佳,立即撤招閃避,但正面雖然避過,仍被測鋒掃過,被震得一路踉蹌,退了一丈之多!
勁風餘勁,使一旁的“血魂劍”和“黑鳳凰”幾乎立腳不穩(wěn)。
楊志宗冰寒至極的發(fā)話道:“如何?由不得你不說吧?”
“閻王使者”驚魂甫定,喘著氣道:“醜小子,‘陰魔教’與你勢不兩立!”
楊志宗嗤之以鼻道:“陰魔教算什麼東西,本令還不放在眼下!”
驀在此刻
破空之聲倏告?zhèn)鱽恚?
一條一影,瀉落當場。
接著
兩個!
四個!
六個!
“刷!刷!”聲中,先後縱落近二十條人影。
楊志宗知道眼前這些瀉落的人,必是被火箭訊號召來的“陰魔教”高手。
近二十條人影,身形甫定,齊向“閻王使者”施了一禮,道:“少教主有何急事差遣?”
“閻王使者”朝楊志宗一指道:“諸位可認識眼前這醜小子?”
衆(zhòng)“陰魔教”高手齊朝楊志宗看去,一個個面露驚疑之色,看這黧黑奇醜的少年,實在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少教主卻發(fā)出特急訊號召援,這真是使人想不透的事。
“閻王使者”陰惻惻的一笑道:“他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殘肢令立第二”六字出口,衆(zhòng)高手面上同時掠過一抹驚異之色,各自忖道:“原來教主嚴命追截的‘殘肢令主第二’,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醜小子!”
其中一個曲背老者,深深的打量了楊志宗一眼,轉(zhuǎn)面向“閻王使者”道:“少教主,本堂先會會他!“
“閻王使者”遲疑了一下之後,終於點點頭道,“霍堂主,切莫輕敵,點子扎手得很!
“
曲背老者不經(jīng)意的咧嘴一笑,向楊志宗欺近五尺。
楊志宗連看都不看那曲背老者一眼,側(cè)頭向“閻王使者”道;“本令要實踐剛纔所說的話,大開殺戒了,你有什麼意見快點說出來,否財,就來不及了!““閻王使者”恨哼一聲道:“醜小子,先別賣狂……”
曲背老者見對方不屑之容,暴吼一聲道:“殘肢令主,今天也要你嚐嚐殘肢的滋味!”
楊志宗冷冷的注視曲背老者道:“閣下算是老幾,口氣滿大的?”
“嘿嘿!陰魔教內(nèi)三堂堂主‘虯龍翟如柱’,你聽說過沒有?”
楊志宗一聽這曲背老者竟然是黃河“虯龍霍如柱”,這老者領(lǐng)袖黃河水寇垂三十年,惡名卓著,想不到也被網(wǎng)羅到“陰魔教”下。
心想:“今天先拿你開刀,也算是替黃河一帶的良民除了個禍患!”
當下故意不屑已極的道:“無名小卒,本令主不曾聽說過江湖中有你這麼一號人!”
“嗯!哼!小子狂妄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本令主要你一招殞命!”
“虯龍瞿如柱”生平哪曾聽過這種傲慢至極的話,肺都幾乎氣炸。
其餘的“陰魔教”高手,也被這句狂傲無比的話,氣得恨哼出聲。
“虯龍翟如柱”哇哇怪叫道:“醜小子,你不是在說夢話吧!”
“嘿嘿!你開口閉口醜小子,本令主得先告誡你一聲!”
聲落,楊志宗的身形攸隱又現(xiàn)。
就在這一隱一現(xiàn)之中,傳出“啪!“的一聲脆響,“虯龍翟如柱”右邊臉頰著實的捱了一記耳光,登時呈現(xiàn)一個烏黑掌印,口角溢出血來!
衆(zhòng)高手目光睽睽之下,竟然看不出“殘肢令主”是如何出手打了“虯龍瞿如柱”這一記耳光,這種身法,簡直是駭人聽聞。
一個個寒氣頓冒,各自在心裡忖道:“這醜少年的武功已達深不可測的地步,看來要想達成教主的令諭,恐怕難上加難,除非教主親臨。”
“虯龍翟如柱”身爲“陰魔教”內(nèi)三堂堂主之一,被楊志宗當著衆(zhòng)人打了一記耳光,這口氣如何能吞得下,當下虎吼一聲道:“醜小子,本堂主和你拼了!”
話聲中,錯步旋身,雙掌詭異的一圈一搶,狠快無比的交相拍出。
楊志宗冷曬一聲道:“本令說話算話,要你一招殞命!”
命字出口,人已閃電般的向?qū)Ψ接瓡p掌一圈一放,兩團駭人聽聞的勁氣,魔掌而出!
激帶起周遭氣流成渦,隱含風雷之聲!
“閻王使者”脫口喊了一聲:“休得傷人!”
隨聲揮出兩道悠悠寒飈
但,來不及了!
慘叫聲中,“虯龍瞿如柱”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身軀被震得騰起一丈多高,“砰!”的一聲,又跌回地上,氣絕身死!
差不多是同樣,“閻王使者”的兩記陰掌,已告觸及楊志宗的身體。
楊志宗閃身封迎,均所不及!
虧得他功力已達通玄之境,護身罡氣,應(yīng)念而生。
“波!”的一聲巨響,楊志宗的身形連搖幾晃,襲來的陰毒掌風雖然已被護身愛氣震散,但因事起倉促,楊志宗仍感到一絲寒顫,心中暗忖道,“好厲害的太陰掌!”
其餘的“陰魔教”高手,見“殘肢令主”果然一招之下,就使“虯龍翟如拄”殞命,驚呼聲中,齊齊駭然變色。
“閻王使者”見自己電疾出手,仍然挽不回“虯龍程如柱”的一條命,駭凜之餘,殺念橫生,目毗欲裂的道:“殘肢令主,本教與你勢不兩立!”
楊志宗不屑的冷冷一哼道:“勢不兩立?告訴你,如果你們不說出‘陰魔教’圖謀本令的用意何在的話,嘿嘿!“紫雲(yún)幫“就是例子!”
“殘肢令主”血洗“紫雲(yún)幫”的事,早已傳遍江湖,所有“陰魔教”的高手,聞言之下,全不自禁的在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閻王使者”怒聲道:“紫雲(yún)小幫算什麼,本教非紫雲(yún)幫可比,告訴你,你縱使不找本教,本教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今天閣下準備如何交待?”
“嘿嘿!交待!今天就給你一個公道,爲本教先後喪命的教友復(fù)仇!”
“憑你們還不配!”
衆(zhòng)高手齊齊臉上作色,怒哼出聲。
的確,“陰魔教”日起江湖爲時不久,但兇焰所至,任你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都得退避三舍,今天這種尷尬場面,可說是前所未有的事。
但事實擺在眼前。這自稱“殘肢令主第二”的醜少年的功力,使所有在場的“陰魔教”
高手,爲之膽寒。
“閻王使者”身爲“陰魔教”少教主,論功夫,也數(shù)他爲最高,如果今天奈何不了對方的話,那只有挾緊尾巴液回總壇。
場中充滿了殺機,血劫一觸即發(fā)。
事不待言,如果雙方出手的話,“陰魔教”不知還要賠上幾條命!
“閻王使者”陰惻惻的一笑,咬牙切齒的道:“本少教主成全你!”
話聲中,身形微挫,雙掌以畢生功勁拍出……
絲絲聲中,貶骨裂膚的陰風,匝地涌出。
籠罩的範圍,達三丈之!“,一旁的衆(zhòng)高手,深知這“太陰掌”的厲害,忙不迭的紛紛向兩側(cè)避開!
楊志宗雙目一怔,“兩極真元”立貫雙掌,以十成功勁,疾迎而出。
一股紅白相間的勁氣,徑朝那片陰勁撞去
楊志宗也感胸頭一室,身軀連晃,但仍幾立當場。
勁氣激撞的餘波’,使三丈之外的‘陰魔教”衆(zhòng)高手衣抉疾揚,“獵!獵!”之聲,響成一片。
一個個打從背脊骨裡出寒氣。
“閻王使者”兩眼之中,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伸手抹去了口角的血跡,喉中間哼了一聲,雙掌一搶,欺身又上。
所有在場的“陰魔教”高手,紛紛拔劍亮掌,峰擁而上。
一場大戰(zhàn),終告展開。
只見劍芒亂問,耀眼欲花,掌影蔽天這日,人影亂晃,勁風嘶吼如詩裂岸。
楊志宗雙目皆赤,殺機頓熾。
飛快的掣出“殘肢令”,左掌右令,插人人羣之中。
友掌運足“兩極真元”,不停揮掃拍掄,勢如猛雨狂風。
右手“殘肢怪刃”,招演“殘膚斷魂”,鬼神皆驚。
慘叫之聲,此起彼落!
血雨飛噴,腥氣刺鼻!
斷體殘肢,漫空飛舞!
再加上
喊殺聲!
金刃交鳴聲!
勁風激撞聲!
剎那之間
鬼哭神號!
風雲(yún)失色!
疊出一幕武林罕見的血腥畫面!
令人體目驚心,喪膽亡魂!
“陰魔教”的高手,在這瘋狂的搏鬥中,不斷的減少。
楊志宗殺機一發(fā)即不可朝止!
同時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無法抽手。
眼看只要再持續(xù)半盞茶的時間,所有“陰魔教”的高手,除了少數(shù)三兩人之外,恐怕都難逃殘破斷體之厄。
人數(shù)減少,場中的情勢可一目瞭然。
只見“閻王使者”臉如血統(tǒng),目中幾乎滴出血來,仍在拼命出掌。
刑司殿殿主“血魂劍鄺宇”一柄“血魂神劍”紅芒已斂,招式也疲軟無力,顯見已呈強弩之末!
“黑鳳凰趙麗珍”釵橫發(fā)亂,嬌喘不已。
另四個“陰魔教”高手,也呈不支之勢,其中兩人業(yè)已負傷,半邊袍衫,全被鮮血溼透。
“殘肢令主第二楊志宗”,也告全身濺滿鮮血,但左掌右令,仍是凌厲無比,當者披靡,迫得“閻王使者”等七個僅餘的高手,象走馬燈似的亂轉(zhuǎn)。
“閻王使者”見事已不可爲,久戰(zhàn)下去,恐怕沒有一人能倖免,當下撮口一嘯,七人同時電閃躍出圈外。
楊志宗也停手不攻。
“閻王使者”怨毒無比的道:“殘肢令主,咱們這筆帳錯過今天再算廠楊志宗冷哼一聲道:“想走可沒這麼容易!”
“你待如何?”
“把事情交待明白,本令自會放你一條生路!”
“什麼事情?”
“嘿嘿!你不須裝昏,回答本今適才所提的問題!”
“問題?”
“不錯,本令再說一遍,‘陰魔教’教主是誰?圖謀本令的目的何在?
“閻王使者”略一遲疑之後,道:“無從奉告!”
“恐怕由不得你不說!”
“無從奉告!”
“嘿嘿!那你們七人就別想活著離開!“
七個高手,同時變色退了一步,目光灼灼瞪著楊志宗。
空氣中,仍充滿了濃厚的殺氣。
楊志家用手朝場中的殘肢斷體一指道:
“這就是你們的榜樣!”
衆(zhòng)人眼中又掠過一絲悲憤的光芒,但技不如人,又將奈何?
“閻王使者”目毗欲裂的朝指楊志宗道,“醜小子,你別這般趕盡殺絕!“楊志宗不屑的道:“禍福無門,唯人自招,這是你們‘陰魔教’自己找上門的,告訴你,本令說一不二,如果得不到答覆的話,嘿嘿!““怎樣?”
“這只是開始……!“
“哼!”
“你到底說不說?”
“不說!”
“好!”
好字聲中,只見楊志宗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掠一閃
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狂嗥傳處,七人之中的一個,雙臂被齊肩削落,血如噴泉,痛得滿地亂滾,原狀慘不忍睹。
“你是說不說?”
“不說/
“如此,當你第七次不說出口時,正好輪到你,現(xiàn)在你回答一個不說,本令殘你們之中的一人!”
最後一個人字出口,身形又如前一隱一現(xiàn),又是一聲慘嗥破空而起,又是一個高手被殘倒地。
其餘五人,不約而同的悲呼一聲,各以畢生功力,亡命的向楊志宗劈出一掌。
漫天狂飄,其勢足可撼山拔嶽,狂卷暴涌而來。
楊志宗豪氣干雲(yún),雖感來勢強猛得駭人聽聞,但仍不閃不避,“殘肢令”飛快的插入襟內(nèi),雙掌貫足十成功勁,猛揮而出。
勁氣相接,發(fā)出一聲震天巨響,有如地陷山崩!
人影閃晃中
“閻王使者”等五人,被震得紛紛踉蹌倒退。
楊志宗也不由倒退了兩個大步。
身形甫定,楊志宗又冷聲喝問道:“閻王使者,你到底回不回答本令所提的問題?““閻王使者”巨喘著抗聲道,“不說就是不說/“那不令只好依方纔之言,再成全你們中的一人!”
眼看“閻王使者”等五人之中,又將有一人遭殃
驀在此刻一
一聲沉喝,隨風飄來:“住手!”
聲音不大,但卻人耳如雷鳴,震得所有在場之人,耳膜欲裂。
都不禁驚奇萬狀的朝發(fā)聲處望去!
眼前一花,三條人影,先後瀉落當場。
來人兩者一少。
一個是半僧不俗的白髮怪人,鬚髮虯結(jié),歪鼻斜眼,另一個是手持釣竿的怪老者,那最後落身的,竟然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
楊志宗一見來人,心中突然巨震,忖道:“奇怪,怎的南瘋北癡、瓊妹全都到了!”
但楊志宗恃著自己已經(jīng)易過容,變成了一個奇五少年,不虞會被北瘋半梧和尚等人認出,表面上故作鎮(zhèn)定,傲然而立。
“閻王使者”等人,一時之間,也認不出這現(xiàn)身的是什麼來路,因爲叫“瘋半悟和尚”
和“南癡愚駿釣叟”歸隱已久,極少露面江湖之故。
尉遲瓊姑娘天真的一扯“北瘋半悟和尚”的破衣袖道:“瘋公公,他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嗯!”
“他年紀不大,心腸倒?jié)M狠嘛!您看地下這些人死得多慘!”
“南癡愚駿釣叟”眼皮未擡,像夢囈似的道:“瓊兒不要多嘴!““北瘋半悟和尚”斜眼一翻,向楊志宗道:“娃兒,你手段太殘忍了!”
楊志宗表情冷靜,內(nèi)心卻激動不已,聞言之後,好半晌才道;“在下不得不爲!”
“哈哈!好一個不得不爲,我瘋和尚走了眼了!我佛慈悲,弟子一念不慎,招惹了無邊殺孽,罪過!罪過!”
這幾句半瘋不癲的話,聽得在場諸人齊爲之一怔。
楊志宗更是惶然不已,忖道:“莫非他老人家已認出了我的本來面目?”
“血魂劍鄺字”江湖見聞較爲!“博,當下想起兩個退隱已久的老輩人物來,越看越覺得所料不差,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莫非真要等死!”
念動之下,忙向“閻王使者”等悄悄數(shù)語,衆(zhòng)人面色一變,互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飛遁,連一句江湖的場面話都不及交代。
楊志宗輕喝一聲:“哪裡走!”
飛身正待攔截
“別動!”
一縷悠悠勁風,把楊志宗將起的身形,一逼,楊志宗只好廢然而住。
這出手阻止的正是半悟和尚。
“娃兒,你殺得還不夠?”
楊志宗默然不語。
尉遲瓊姑娘驚詫的看看這風靡了整個武林的“殘肢令主”,又看看瘋和尚公公,她奇怪何以瘋和尚公公老是稱對方娃兒,而對方竟毫無反抗。
“娃兒,不用再瞞了,去掉你的面具!”
楊志宗萬分無奈的用手往臉上一抹!
一個俊美至極的面孔遽然出現(xiàn)!
尉遲姑娘脫口驚呼了一聲:“你……你……宗哥哥……你是殘肢令主?”
楊志宗俊面排紅的向尉遲姑娘一點頭,急以大禮參見南癡北瘋兩個老人。
“南癡愚駿釣叟”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精光並射,朝楊志宗一掃,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雙眼。
尉遲瓊一扯瘋和尚的破衣袖道,“瘋和尚公公,您怎麼知道他的真面目?”
半悟和尚包著眼道:“當今武林,一身兼具‘乾元真罡’‘兩極真元’兩種曠古絕學的,除了他再不會有第二人,方纔我在場外看他出手,就斷定是他!”
楊志宗歉然的道:“請兩位老前輩怨晚輩欺瞞之罪,實在是別有苦衷!”
尉遲瓊一顆芳心激盪不已,她做夢也估不到心上人竟會是使武林爲之變色的“殘肢令主”,一對剪水雙睜,連眨都不眨的看著楊志宗。
“北瘋半悟和尚”一斂癲狂之態(tài),正色道:“娃兒,可記得瘋和尚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
楊志宗一怔神道:“請老前輩提示,晚輩記不起來了!”
“哈哈!娃兒我傳你‘流雲(yún)拂穴’和‘揮袖解穴’兩式時,曾經(jīng)說過,你若仗此爲惡江湖,我瘋和尚將不會輕易放過你!”
“不錯,老前輩伸手解救晚輩危厄之時,曾說過這樣的話!”
“虧你還記得!”
“晚輩豈敢稍忘!“
“那你今天準備向我瘋和尚如何交代?”
“晚輩行事問心無愧,仰可對天,俯可對人!”
“哈哈!你認爲我瘋和尚空有耳目?”
“請老前輩舉出事例!”
“七裡坪造下漫天殺孽,紫雲(yún)幫總壇屍山血海,今日此地又是腥風血雨,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成?”
楊志宗慘然一笑道:“晚輩被逼無奈,纔出此策!”
“哈哈!以你的武功,恐怕無人能逼你!”
“晚輩就曾在‘烈陽老怪’手下險死又生!”
“但你娃兒!“造殺孽是事實!”
“老前輩之意要如何處置晚輩?”
“廢去你的武功!”
這句話有如旱地春雷,使楊志宗爲之震顫不已,但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冷傲之性,當下不卑不亢的沉聲道:“晚輩殺人,情非得已,前輩對在下有過救命傳技之恩,晚輩決不敢忘,當遵前諾,待赴武林一異傳人之約,至於受諸於兩位前輩的武技,當永不再用,晚輩身負師門血海深仇,不能不報,老前輩要廢去晚輩武功之議,怨難接受!““娃兒,你想違我瘋和尚之命?”
“違命不敢,事實不容晚輩接受!”
尉遲瓊姑娘粉面佈滿惶急之色,向北瘋道:“和尚公公,你真的要廢去宗哥哥的武功?”
“難道還有假的?”
“那我可不依。”
“哈哈!妞兒,你不依?”
“我會和您拼命!”
北瘋腦一緊道:“你和我拼命,我仍然言出必行!“尉遲瓊杏目一紅,語帶悲悽的道:“瘋公公,您真的要這樣做?”
“當然,這娃兒的事與你有何關(guān)聯(lián)?”
尉遲瓊粉面飛霞,半晌才道:“不管,我就是不依!”
南癡在一窮插口道:“瓊兒,你過來!”
“不!”
楊志宗對尉遲瓊感激的瞥了一眼,滿臉堅毅之色的向北瘋道:“老前輩,晚輩重申前言,爲了血海深仇,晚輩要保留武功索仇!”
尉遲瓊接口道:“瘋和尚公公,您傳了他兩式手法,人家已聲明不再使用您傳的武技,您沒有理由要廢去人家一身武功!”
這話說得北瘋爲之一愕。
尉遲姑娘又道:“您可否也聽聽人家的解釋呢?”
其實“北瘋半悟和尚”哪裡是存心要廢去楊志宗的武功,只不過藉此稍稍壓壓他的殺念而已,當下順風轉(zhuǎn)舵的道:“好!娃兒!彌且把事情的始末說說看!”
於是
楊志宗把“甘露幫”慘遭血洗除名,及恩師“古道熱腸楊震寰“第二次慘死,自己從師經(jīng)過,奉師父遺命仗“殘肢令”按“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索仇,以迄“陰魔教”不斷派遣教中高手追截……等等經(jīng)過,詳細說出。
聽得南癡北瘋?cè)思で椴灰选?
“北瘋半悟和尚”道,“娃兒,你的仇家,還有多少?”
“目前還剩下五個!”
“哪五個?”
“赤發(fā)陰魔、烈陽老怪、天下第一醜、白麪殭屍怪、玉面閻羅婆!”
楊志宗這一報出仇家名號,以南癡北瘋的修爲和輩份,竟然也連連皺眉不止。
尉遲瓊則不由驚“啊!”出聲!
“北瘋半悟和尚”感嘆似的道,“這五個魔頭,昔年攪得整個武林烏煙瘴氣,其中任何一個,都極難應(yīng)付,而你卻五個都全,哼!這筆帳……”
楊志宗豪氣萬丈的道:“晚輩不達目的不休!”
“有志氣!”
尉遲瓊“噗嗤!”一笑道:“瘋和尚公公,您還要不要追回宗哥哥的武功?”
北瘋一例嘴嘻嘻一笑道,“小妮子,看在你的份上,我瘋和尚收回成命!““嗯!“
楊志宗乖巧的趁機一躬到地道:“謝老前輩!“北瘋臉色突又一正道:“娃兒,話裡如此,但願你善體上蒼好生之德,少殺無辜!”
“謹遵教誨!”
這一來,一天雲(yún)霧盡散,空氣頓然輕鬆起來!
尉遲瓊姑娘自上次南海烏石島邂逅楊志宗之後,一顆芳心,早已投向情郎,嗣後,又經(jīng)過肌膚相親奇功迫毒那檔予事,此心更是非君莫屬。
她看楊志宗是越看越愛,妙目流波,泛漾出海樣深情!
而南癡北瘋也是心有定見,非促成這一對小兒女的好事不可,方纔北瘋疾言厲色的一幕,只是演戲而已,所以南癡在旁半句話不吭!
北瘋又向楊志宗道:“娃兒,方纔你所說的那五個頂尖魔頭,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烈陽老怪和白麪殭屍怪已和晚輩照過面,目前行蹤不明,天下第一醜現(xiàn)在是‘百靈會’護法,赤發(fā)陰魔卻始終是音息杏然
一頓之後耳嘆道:“玉面閻羅婆潘七姑,據(jù)晚輩線索是匿居在南昌附近的筆管峰上!”
“你如何得到這樣線索?”
“晚輩偶然之中追蹤兩條神秘人影,至筆管峰前。遇得‘飛雷手伍雍’,據(jù)他說他已在該處守候了十多年,但無法通過絕望,他斷言峰上住的就是‘玉面閻羅婆’!”
“飛雷手何以要守候玉面閻羅婆?”
“飛雷手自稱是昔年天下第一劍手‘玉面劍客範天華’的拜兄,他要從‘玉面閻羅婆’的身上探出範天華的生死之謎,他同時與晚輩相約一年之後會晤!”
“哦!”
“南癡愚駿釣輿”哦了一聲之後道:“玉面劍客範天華那娃兒。十年前老夫曾見過數(shù)面,相貌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楊志宗心頭一震,脫口道:“像我?”
這句話楊志宗已聽許多人說過,而使他對自己迷離的身世發(fā)生奇想,是否會和“玉面劍客範天華”有關(guān)。
南癡又道:“範天華是武林一異‘西嶽之主’凌夷風的傳人!”
楊志宗忽地想起一事,急道:“武林一異究竟有幾個傳人?”
“這個倒是不知道!”
“晚輩何時代表兩位前輩赴一異傳人之約?”
北瘋接口道:“我正爲這事找你,下月月圓之夕,你必須趕到華山主峰之後的望月坪!”
“下月月圓之夕?”
“不錯,娃兒千萬誤不得事!”
“晚輩記下了,當準時遵命到達!”
楊志宗口裡答應(yīng),心裡卻激動不已,武林一異是昔年武林中一位出類拔萃的人物,他的傳人身手自非等閒,他既代表武林雙奇去履這個約,照事而論,是一件大事。
“南癡愚駿釣叟”又道:“娃兒,你可曾聽人說過關(guān)於‘玉面劍客範天華’和‘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事?”
“這倒不曾,晚輩極願聆聽!“
北瘋哇哇怪嚷道:“好啦!癡老頭,話越扯越長,竟然要說起故事來了,我瘋和尚可站得有些兩腿發(fā)麻了哩!我們到那邊樹下坐著再談吧!““好!”
兩者兩少,齊齊動身移到五丈外的一棟白楊樹下坐定。
楊志宗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身世與“玉面劍客範天華”可能有關(guān)聯(lián),所以心裡迫切的希望對這失蹤了近二十年的“玉面劍客”多所瞭解。
坐定之後,尉遲瓊撤嬌似催促道:“公公,快講!”
“南癡愚駿釣叟”略作思索之後,閉上雙眼,悠閒的說道:“玉面劍客範天華昔年以武功才貌著稱武林,一柄劍神山鬼沒,年青一輩之中許爲第一劍手!曾使得不少的女孩子瘋狂的追逐!天山‘都天異吏鍾離慕宏’的女徒,爲了他而甘願綴下武功不練,入江湖追逐戶楊志宗心中一動,插口道:“都天異吏的女徒是否就是‘天山龍女塗慧芳’其人?”
南癡將頭微點道:“可能是,我隱約記得那妮子姓塗!”
楊志宗頓時悟出“天山龍女”塗姑姑,屢次不借生命之險來照顧自己,原來是因自己的面貌象她心目中的戀人,不由在心裡暗道:“塗姑姑,您太癡情了!”’“以後呢?”
“玉面劍客眼高於頂,對追逐的女孩子不屑一顧,但他終於被那涂姓的女子癡情所動而愛上了她!”
“但怎麼又會扯上那玉……”
“聽我說,後來,玉面劍客在無意中碰上了一個舉世無雙的絕色美女,那女子美得使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會著迷!“
尉遲瓊?cè)滩蛔〔蹇诘溃骸澳桥泳褪怯衩骈惲_婆……”
“別插嘴,聽公公說,於是玉面劍客迷上了這個女子……”
驀在此刻一
“北瘋半悟和尚”突然高聲向五丈外的一隻花樹道“什麼人?用不著藏頭露尾,出來吧!”
南癡話聲頓住!
楊志宗俊目放光,朝前望去!
一陣颯然微風動處,一條人影捷若流星的劃落當場。
竟然是一個高大魁偉的頭戴齊肩面罩的怪人
那怪人嘎嘎一陣怪笑之後,道:“幸會!武林雙奇想是耐不住幽居之苦,要重出江湖了?”
聽口氣,這怪客的輩份必然不小,他不但能一氣道出武林雙奇的名號,而且口氣也大得緊!
北瘋嘻嘻一笑道:“閣下總有一個名宇吧?’”
“當然!“
“我瘋和尚不耐猜啞謎,你爽快點報個名字吧!”
“陰魔教主!“
此語一出,衆(zhòng)人不由齊齊起身站立!
想不到眼前這戴齊肩面罩的怪客,就是江湖中視爲極度神秘陰毒的“陰魔教主”。
楊志宗更是激動不已,他必須要揭開“陰魔教”追截自己的用。
“陰魔教主”側(cè)頭向楊志宗道:“小子,原來你就是殘肢令主?“楊志宗冷哼一聲道:“不錯!“
“好極,本教不虛此行!“
“小子,你不用說必然是‘甘露幫主’的傳人了?”
楊志宗又冷哼一聲道:“嘿嘿!一點不差!”
事實很明顯,“陰魔教主”是專門衝著楊志宗而來!
南癡北瘋、尉遲瓊六道眼光緊緊注視著“陰魔教主”,靜看事情發(fā)展。
“陰魔教主”既然能一口道出楊志宗本人就是易容後的“殘肢令主”,那他來此已有很長的時間,所以“北瘋半悟和尚”揭開楊志宗的真面目時,他已完全入眼!
這一來,“殘肢令主”的真面目,已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所以楊志宗乾脆坦然承認,反正想隱瞞也做不到了!
“陰魔教主”又是一陣使人刺耳噁心的怪笑道:“小子,你先後殺了本教數(shù)十高手,這筆帳該如何算法?”
楊志宗神目湛然,面寒如冰,反問道:“陰魔教與在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斷苦苦追逼,而且在下初出江湖的時候,貴教下竟然斷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箇中因由,在下不能緘默等閒視之!”
“你將如何?”
“揭穿謎底!”
“還有你小子曾揚言要殺盡本教中人?”
“不錯,如果貴教主不把以上的問題,給在下明白的解答,在下說得到做得到,決不是空口說大話!“
“嘎嘎嘎嘎!小子,你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
“哼!本今言出必踐!”
“你自信有這能耐?”
“可以讓事實證明!”
“你恐怕沒有機會去證明了!”
“不見得!”
南癡北瘋,不禁面上動容。
尉遲瓊姑娘一橫身站到楊志宗身測,杏目圓睜,粉面現(xiàn)煞,但口中像是關(guān)切又像是鼓勵的叫了一聲:“宗哥!”
楊志宗冷眼一掃“陰魔教主”之後,轉(zhuǎn)頭向“北瘋半悟和尚”等道:“請兩位老前輩稍爲退開,並盼千萬不能插手,這是晚輩自己的事!”
又向尉遲瓊道:“瓊妹你也退下!“
尉遲瓊十分爲難的注視了心上人一眼,默然退下。
南癡北瘋兩個早年成名的武尊互望一眼之後,也相繼退離兩丈之外。
楊志宗已領(lǐng)略過“陰魔教”少教主“大陰掌“的威力,不言可喻這“陰魔教主”的身手,當更駭人。
“陰魔教主”陰惻惻的道:“你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