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黑霧已經漸漸散去，空氣裡泛著淡淡的清香。

惜月深深的凝望著沈聖一，事實上，她也沒有料到，他的本來面目，竟是沈聖一，當時的想法，不過是想要洗去他一身的戾氣，恢復原樣而已。

沈聖一雙眸怒睜，卻在惜月靠近過來的時候，突然間往後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敢對視惜月。

“師父……”

惜月淡淡的開口，心裡沒有激動，也沒有欣喜，有的是一抹安慰，終於，四位師父，都找齊了，只是沒有料到，和大師父見面的場景，卻是如此。

沈聖一擡手一揮，狂風襲來，將他們二人的距離生生的拉出好大一段。

惜月微瞇著雙眸，青絲在腦後跳起了悠揚的舞蹈，剎是好看——特別是她的眉心，有一顆金色不斷閃爍光芒的印記，異常美麗。

“師父，我一直在找你?！?

惜月輕輕的說著，聲音不大，但能夠清晰的傳進沈聖一的耳朵裡，他的身體明顯有些顫抖，轉開的視線，漸漸的，還是回到了惜月的身上。

“女媧，我不可能是這個人，你又在做什麼怪？”

通天血魔，只會毀天滅地，又怎麼可能做好人，這種孽緣，最累人。

惜月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擡手間，一個畫面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畫面裡，有一個長得非常英俊的年輕人，行走在街市上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乞丐，年輕人眼中露出嘲諷與玩味，將腰上的墜子，取了下來，扔進了乞丐的碗裡——

……

時光變遷，七年之後，那乞丐已經成爲了一個國家的皇帝。

他一直記得這一墜之恩，所以便做了廟宇，供了香火，因著皇帝感恩，引得整個國家的百姓、文武百官都感恩，所以，在那個朝代裡，香火非常的旺盛。

因果報應，天理循環。

也因著這香火，通天血魔便有了沈聖一這一代名劍的故事，直到後來，他爲了惜月而死，重新回到了通天血魔的世界。

……

沈聖一仰頭，望著那一幕一幕的畫面，拳頭緊了緊，心間突然間複雜無比。

這是一種很陌生，但是卻……讓人不是那麼討厭的感覺。

曾經，

他以殺人、吃人、毀滅一切爲樂，可是這百萬百姓一起供奉，他在吸收香火的時候，身體也是舒適無比的。

這，

似乎比殺人來得更加的舒適。

“師父?！?

惜月走到他的面前。

“雖然你並不是真正想要幫助那個乞丐，但你的動作，在當時，與救他一命沒有任何的區別，他用你的玉佩，當了銀子，開始了自己的一生?！?

“而你，因此擁有了一個善良的自己，如此一來，你便擁有了不同的人生?！?

……

沈聖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著惜月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可是這莫名其妙的心理與感覺，讓他覺得有些心慌。

“你是我衍生出來的，所以你與我終究還是會碰面，還是會糾結……”

“因爲……”

“我會讓你開始……也會讓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