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逸軒站在最高的看臺上俯視全場,看見一個穿著十一號球衣的球員帶球靈活的避過幾個對方的防守隊員來到籃下,可就在投籃那一霎那還是被對方蓋帽了。
楓逸軒暗叫可惜,因爲如果剛剛那個球他不是選擇自己投,而是選擇轉給隊友,進去的機率會比現在大很多。
又看了一會,楓逸軒發現籃球只要傳到他的手裡,就很難見到球從他的手裡傳出來,他只會憑藉著個人技術把球投進籃筐,雖然個別球會進,而且進的非常漂亮,還會引起啦啦隊的尖叫聲,但是楓逸軒依然感到可惜,不是爲那幾個沒進的球而感到可惜,而是爲他這個人,雖然這場球會贏,但他卻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因爲他根本不懂什麼是籃球,什麼叫一個團隊。
楓逸軒可惜得直搖頭,不過還是向一旁的冉思雪打探道:“這是什麼比賽,那個穿十一號的球員叫什麼,你知道嗎?”
冉思雪猶豫了一下,有些厭惡的回答道:“這是全國大學生籃球賽,你注意到的那位球員名叫劉木,是我們校籃球隊的隊長,也許是因爲人帥吧,所以有個外號叫流川楓,他的球技還可以吧!”
楓逸軒嘆了口氣說道:“球技是不錯,不過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會打籃球。”
“哦?”冉思雪歪著頭看著他,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他太愛在球場上表現自己,總喜歡強行帶球過人,雖然技術一流,但也架不住兩個人的防守,別忘了這不是一個人的運動,這是一個團隊,所以我說他根本不知道籃球真諦是什麼。”楓逸軒解釋著,最後依然嘆了口氣,“可惜了!”
楓逸軒又看了一會,不過越看越覺著可惜,準備要離開,卻不見冉思雪的身影,剛要打電話詢問一下,就見她拍著籃球向這邊走過來,楓逸軒走過去問道:“拿籃球做什麼?”
冉思雪把球扔過去,笑著說:“好久沒和你打籃球了,來,陪我打一會吧!”
楓逸軒因爲工作原因也是好久沒打了,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有些手癢癢,拍著球就向另一個籃球場地走去。
兩人隨便打了一會兒,楓逸軒很是震驚,一年前還是個菜鳥的冉思雪竟然在自己的防守下進球了,而且還不止一個,雖然自己沒盡全力,但還是很令人驚訝的,真是士別三日應刮目相看,於是讚道:“哎呦,不錯啊!”
“那是當然了,這幾個月沒事我就來這打球,能不進步嗎?”冉思雪驕傲的說,“要不怎麼能配得上你這個曾經全國大學生籃球冠軍隊的隊長啊。”
聽到她的話,楓逸軒進入了回憶,原來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日子,是那麼的令人懷念啊,本來想著可以這樣一直揮灑下去,可誰知一場車禍使他失去了繼續打球的機會,現在想想,還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冉思雪趁他陷入回憶的時候,再一次奪過球,以一個特別瀟灑的姿勢把球送入籃筐,然後對他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楓逸軒回過神,看到做著勝利手勢的冉思雪,他會心的笑了,殘疾了又怎麼了,現在不是一樣在打著籃球,而且還有這樣一位知心愛人在身邊,這也許就是上帝的眷顧,有著舒心的工作,做著想做的事情,愛著同樣愛自己的她,難道這些還不夠嗎,人生已經非常完美了,不需要再奢求什麼了,想到這,他接過拋過來的球,投進籃筐,然後過去把還在鼓掌的冉思雪揉進懷裡,很緊很緊,感激的說:“感謝有你陪我!”
冉思雪先是一愣,然後環手抱住他的腰,柔聲回道:“我會一直陪你打下去的,直到咱們打不動爲止。”
這時,那邊的比賽已經結束,觀衆都有秩序的紛紛離場,劉木看見這邊球場的兩人,走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不是我們的冉大校花嗎,那身邊這位就是你傳說中的男朋友了吧,沒想到你眼光這麼差,竟然喜歡瘸子!”
冉思雪沒有理睬他的諷刺,挽著楓逸軒的臂彎,驕傲地說道:“沒錯,他就是我男朋友,殘疾人怎麼了,殘疾人也比你這個玩弄女人感情的公子哥強上一萬倍!”
“哈哈!”劉木大笑一聲,說道:“我玩弄女人的感情,你去問問哪個不是心甘情願的,其實吧,我最希望玩的還是你,誰讓你是我們校的第一校花啊,不過可惜啊!可惜!你是王大少爺的未婚妻,又是他的女兒,身世顯赫,我拿你沒什麼辦法,不過我聽說,王大少爺馬上就要回國了,你說說看,他要是知道你在國內給他戴綠帽子,他會怎麼樣?啊?”
“你……”冉思雪氣得咬牙切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沒想到劉木會把這件事說出來,臉色特別難看的看著楓逸軒,擔心他聽了會生氣,拂袖而去。
楓逸軒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倒不是因爲冉思雪隱瞞婚約,而是因爲劉木當衆羞辱冉思雪,心中盤算著怎麼才能教訓他一頓,撿起地上的籃球,走上前去,握了握冉思雪的小手,示意她沒事,然後很是平靜的說:“敢不敢打一局?”
“哈哈……”劉木頓時捧腹大笑,像是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著楓逸軒,對著幾個一起大笑的隊友說道:“你們聽到他說什麼了嗎,他竟然要和我打籃球,一個瘸子要和我打籃球,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怎麼?不敢嗎?”楓逸軒眼神裡帶著寒芒,冷冰冰的說道。
“哈哈,笑話,我會不敢?”劉木一臉的不屑,在他眼裡,楓逸軒就是跳樑小醜,不足掛齒,於是問道:“說吧,怎麼打?鬥牛嗎?”
所謂的鬥牛,就是一對一單挑,楓逸軒自知以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是對手,於是說道:“不打鬥牛,打二對二。”
劉木再次大笑,說道:“你不會要和冉思雪一起吧,一個殘廢加一個菜鳥,別說打倆了,你倆打我一個都打不過。”
“不是和冉思雪,我要和他。”楓逸軒指著劉木身後那名比較斯文的男生說道,剛剛在看比賽就有注意到這位,是名後衛,雖然球技一般,但是意識一流,最最重要的是他剛剛沒有和這些人同流合污一起笑。
劉木回頭看去,暗暗鄙視了楓逸軒的眼光,竟然選擇他,因爲這名後衛是隊裡個子最矮的,而且還是個替補隊員,要不是今天有人受傷,他都沒有上場的機會,名字更是普通至極,叫王二,還沒來得及嘲諷一下,就見王二就跑到楓逸軒面前,非常謙遜的說道:“前輩,我叫王二,非常榮幸和你一起打球!”
“你認識我?”楓逸軒非常疑惑的問道。
“對啊,五年前全國大學籃球賽的決賽我有去現場看,你打得真的好好,尤其是那最後三分鐘,無論是技術還是意識,真的絲毫不亞於國家隊球員,也就是那天開始,我喜歡上籃球的,可是後來聽說你在一場車禍中殘疾了,覺得蠻可惜的,沒想到今天還能在球場上見到你,而且還要和你並肩作戰,真是太刺激了。”王二有些激動地說。
楓逸軒驚訝,他沒想到時隔五年還能遇到當年的粉絲,而且還是個真早喜歡籃球而不僅僅是他個人的粉絲,感概的說:“現在單純喜歡籃球的大學生太少了,大多數都是爲了耍酷,吸引女孩子,可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籃球的魅力所在,今天我就和你聯手打敗你們的隊長,也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籃球。”
王二已經是聽得獸血沸騰了,重重點頭,這時劉木已經帶了一個人走到兩人對面,聽到兩人的對話,撇了撇嘴說道:“真是大言不慚,還真正的籃球,別說你這個過氣的冠軍,而且還是個瘸子,就是全盛時期的你,我也不怕。”
楓逸軒沒有理睬他的垃圾話,就當是蒼蠅在耳邊嗡嗡了,在王二耳邊說了一下戰術部署,很簡單,就是死盯劉木,另一方放任不管,之所以這樣,是楓逸軒看剛剛籃球賽得出的結論,那麼重要的比賽,劉木都很少和隊友打配合,更何況現在了。
“還打不打,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認輸,然後叫我聲爺爺。”劉木不耐煩的道著。
楓逸軒不動聲色地走進球場,雙方在球場中央對峙著,整個球場瞬間充斥著濃烈的**味,原本走遠的觀衆們聽到有好戲看,又都紛紛返來回來。
楓逸軒不急不緩地拍著球,面對各方面素質都比他好的劉木一點都不虛,耐心等待著機會的出現。
劉木輕蔑的一笑,說道:“這麼幹打也沒什麼意思,要不來點賭注?”
“好,你要是輸了就沒在出現我家思雪面前!”楓逸軒面不改色的說道。
劉木冷笑一聲,回道:“好,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楓逸軒自信的一笑,抓住他愣神的一瞬,把球傳給已經到籃下的王二,一個閃身閃過劉木,快速向籃下奔去,奔跑中接過王二傳過來的球,然後起跳,投籃一氣呵成,最後球在籃筐上晃了一圈落入籃筐。
“你是幹什麼吃的,連個王二這小不點都防不住。”此時的劉木雙眼能噴出火來,對著那名隊友破口大罵,然後指著楓逸軒,咬牙切齒的說道:“有種單挑。”
“這叫兵不厭詐,再說了,你好意思和我單挑?就不拍有人說你欺負殘疾人。”楓逸軒把球拋給劉木,然後做好防守的準備,說道:“該你們進攻了。”
劉木帶著怒火,發起了猛烈的攻勢,可面對兩人的嚴防死守,一點投籃的機會都沒有,即便如此,他也不把球傳給已經到籃下的隊友。
不一會,劉木就心浮氣躁了,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額頭,手心裡面全是汗水,手一滑,球從手中滑落,楓逸軒怎麼能錯過如此好的機會,搶過球就與王二快速向籃下進攻,面對籃下一人的防守,已經沒什麼威脅了,完成幾次傳球后,籃球毫無爭議的再一次進入籃筐。
球場周圍瞬間響起熱烈的叫好聲,還有一下女生的加油聲,氣得劉木是怒目切齒。
最後劉木他們以1比4告負,唯一的一分也不是他投進的,劉木傻傻的呆立在球場上,不敢相信地看著楓逸軒,著魔似的自言自語:“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輸……”
楓逸軒打得是酣暢淋漓,但也已經是汗流浹背,看樣子是不能和這些年輕人比了,此時發現也沒那麼生氣了,走過去說道:“這就是籃球的魅力,它不屬於某個人,它屬於全隊,要學會把它傳出去,它有可能會帶來不一樣的驚喜,還有女人不是用來玩的,而是用來疼的。”
楓逸軒給王二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和憂心忡忡的冉思雪離開了球場,王二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攥緊了拳頭,在心中默唸著:我一定還會繼續加油的!
回家的路上,楓逸軒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副駕上的冉思雪,只見她低著頭,手攥著衣角,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女孩,楓逸軒心中雖然有疑問,但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問了。
楓逸軒放慢車速,用手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冉思雪身子一顫,擡起頭感激地看著他,猶豫了下說道:“我……”
“要是不想說就不用說,我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一樣。”楓逸軒打斷了她的話,然後給她一個暖暖的笑容,冉思雪看在眼裡,心中也暖暖的。
不過冉思雪還是一邊眉頭緊鎖的回憶著,那是她心中最不願想起的記憶,一邊慢條斯理的說出了關於婚約的實情,說得很詳細,也很平靜,但楓逸軒能聽出她心中的那種憤恨,要不是在開車,楓逸軒真想把她摟進懷裡,讓她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原來十年前的冉氏集團出現了一次比較大的經濟危機,要不是王鬆父親的主動幫忙,冉氏集團就早就破產了,所以冉東風特別感激王鬆的父親,因此作爲報答,王鬆父親提親的時候,冉東風也沒有問冉思雪的意見就同意了這樁婚約,原本就有隔閡的父女,經過此事,倆人間的關係再一次惡化。
而且從冉思雪口中還得出,那個王鬆身邊有很多女朋友,經常出入一些夜店、賭場等淫穢場所,弄大了不少失足少女的肚皮,是個不折不扣的情場高手,並且仗著老子有些能耐,到處惹是生非。
冉思雪以前經常說她父親的不好,可並沒有說任何關於婚約的事,楓逸軒聽後也沒太在意,總認爲事情沒那麼嚴重,不就是希望女兒嫁一個條件好的,這本身就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嗎,哪有父母不希望兒女過得好呢,還經常勸她與她父親和好,現在聽她細細道來,則是心驚肉跳,這還是親生父親嗎,怎麼能讓女兒嫁給那樣一個到處沾花惹草的公子哥呢,這不是讓女兒往火坑裡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