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出現後,一切異常終於停止,海面也恢復了死沉般的寧靜。木橋就這樣靜靜的橫跨在海面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來人行走。看著木橋以及海洋的盡頭,張遠一陣猶豫,他不知道是站在此地等死,還是走上木橋,尋一絲生機,思量一下後,他下定決心說道:“不管那麼多了,在這裡不被餓死也會被兇物殺死,與其等死,不如尋一絲生機。”
走到海邊,張遠毅然踏足而上,獨木橋雖是圓形,但好在安粗大,因此人走在上面沒有滑倒的危險,目視著遠方,張遠置之生死一步步的向著前方走去,身旁左右,是那自動避開的海水。
這些海水沒有被任何物體阻擋,卻自動隔開,張遠知道這是一種宇宙規則,只有大宇級強者,才能撐控宇宙規則,比如心斗轉星移,縮地成寸,這些都需要撐握規則,方能做到。
張遠曾經還聽雨離說過,“真正撐握規則的人,可以做到心念身隨,凡是心念到達的地方,身體也能跟隨到達,”不過這種神通只是傳說,並沒有出現在世間過。
天靈強在自己的領域中,也能做到心念身隨,不過他們領域都很小,而且一旦出了領域,天領強也就不再具備如此神通。
獨自一個人走在通天的木橋上,張遠感到仿若茫茫人海,無處可歸。木橋另一方,也許是生命的開始,也也許是人生的終結。
若今日不幸死於此地,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想起三年來的日子,張遠不覺露出一絲微笑。
永無盡頭的獨木橋,似乎沒有盡頭,儘管走了很久很久,可依然看不到盡頭的海岸,回過頭去,張遠看了一眼後方,此時,連後方的海岸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前後不見盡頭,張遠唯有拋去心中雜念,捨生忘死的繼續走這條不歸路。
四周全是無盡的海水,走在這海水之中,張遠終於知道了什麼叫苦海難渡,若要渡過苦海,除了要明心見性放下一切外,還要有堅韌不撥的心性。
不知行走了多少天,多少時日,張遠依然沒有看到盡頭,他其間休息了無數次,甚至還大睡過一場,這樣毫無目的行走的枯燥生活,讓他幾近發瘋,精神到蹦潰之際。
張遠心情慌亂,意識反常,他發現這些平靜的海水,表面上是非常平靜,內則暗藏影響人心性的殺機。許多修道者,就是因爲心性受到影響,最終異致入魔直至死亡。
心性混亂不堪之際,張遠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母親一個人忍受烈火之苦都堅持了十九年,而我才短短幾天,卻受不了這種漫無邊際的孤獨海洋之景,若是如此,我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兒子。”想到這裡,張遠心性變得明朗起來,眼中無物,心中自然也就無物,心中有物,眼前自然也就有物。物由心生,無物皆萬物,萬物視無物。
想通一切真諦後,他似乎看到了繁花似境的春天,落雪繽紛的冬天,暴風季雨的夏天,以及雲高氣爽的秋天,四季之物,一載歲月,所有的交替,欣榮,枯索,全都呈現在他心中眼前。
一花一世界,從一個細節中,或者從一件物體中,都能反應出一個世界,包容一個世界,蘊含一個世界。
一載歲月雖短,但萬物衍生滅亡盡現其中。不知不覺間,張遠又看到了蒼穹訣中一幅幅圖案,萬物的生死欣榮,以及星辰的氣數源生,都從他意識中一一閃過。
張遠停下腳步,仔細感悟著這一切,自從得到此秘籍,他一直無法參悟,每一次都總是在無意中觸摸到靈感。不知爲什麼,每次悟透得蒼穹訣,對他的實力有絲毫提升,只是心境提升了不少。也就是說,蒼穹訣縱然感悟出來,也沒有任何實質的作用。
丹田內,那猶如銀河星系型狀的氣流,此時從原有的色澤變化爲金色,流緩緩運行的金色氣流逐漸變得急劇,彷彿要破體而出,隨著氣流的流轉,張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融入了天地,勾動萬物本源,一種天下蒼生,我爲主宰的霸氣陡然而生。
睜開眼看著這無窮無盡的海面,感覺它狹小無比,踏足即可走過。他的心境變化了,變得能容納天地,他的心性脫變了,變得傲視蒼穹。
過了良久後,張遠從感悟中清醒過來,回味之前的種種真諦,他只只能記起一二。無奈搖搖頭,張遠嘆息的說道:“每一次都是這樣,無意中參悟,刻意時一竅不通,回味時大多蕩然無存。”清醒後,張遠加快步伐,他下定決心,“不管前方有多遠,自己都必須一口氣到達,否則就不配母親的孩子。”
想到這裡,張遠邁開腳步,視海水爲無物亦爲萬物般前行著。心性不再受影響,他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此間的情景真是千篇一律,永遠沒有一點不同之處,不知行走了多少天,張遠不知堅持不休息多少次,在頑強的堅持下,他終於看到盡頭了,欣喜若狂,總算是到盡頭了。
只見橋的盡頭,一片大陸出現在他視線中,朦朧的大陸上,似乎有山,有森林,總之就算隔遠望去也能模糊的看到大陸上的一些情景。
希望就在眼前,張遠恨不得御空飛過去,苦恨沒有真氣,只有委曲一下自己,慢慢走過去。自從耗光靈力殺死觸猖到現在,少說也過了十天半月,可一點真氣都沒有恢復,這雖然是意料中的事情,可還是讓張遠有些無法接受事實。逐漸接進大陸,張遠的心也更加期待起來。
大陸之上,張遠此時也能看到山水,巨木,古藤,沼澤等一切事物。這裡的山水,與外面的山水不一樣。
外面的山水秀美靈蘊,可這裡的山水怎麼看都感覺像傳說中的陰山一樣。山上,無論是樹還是石頭,都是暗黑色的,少有幾點其它的顏色參雜在其中,沒有一點生機的山,總給人一種不自然的感覺,就好像這裡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般。
“呱呱呱”
天空中,一隻怪鳥叫著向張遠飛來,只見這隻怪鳥長得像寒鴉,不過它的背有些像駱駝。怪鳥大約有三四丈長,飛行速度也是十分的快。
看著這醜陋的怪鳥向自己飛來,張遠小心提防,此時沒有真氣,他不敢讓怪鳥靠近自己,因此相隔很遠張遠就使用御神攻擊。
“呱…”
怪鳥撲翅而下,鋒利的爪子直接抓向張遠頭頂而來。耳邊的風聲中,還回蕩著怪鳥極速撲下的風聲。
御神而出,強大的神識攻擊直接轟人怪鳥識海中,滅殺它的靈魂。一聲突如其來的怪叫後,怪鳥迅速從空中墜下,看著墜下的怪鳥,張遠微笑道:“想趁人之危,別以爲老子靈力耗盡了,就由你們這些怪鳥抓捕。”說完後,張遠暗笑自己居然對著一隻怪鳥說話,看來長時間的孤寂,真的能讓一個人心性有所變化。雖說自己明心見性,可並非聖人,時間久了,也希望有一個說話的人。
御神攻擊不需要靈力,只要靈魂完好即可。海水一聲巨響,幾顆水花濺起,怪鳥墜入水中後再無動靜。過了一會兒,它的屍體才漂浮到海面來。這海之水體積十分重,密度自然就很大,如此條件下,一般東西是無法沉到水底去的。
殺死怪鳥後,張遠心中想道:“剛一到此處,就被兇禽攻擊,這說明此間還有更多的兇物,說不定有的兇物比那觸猖還要厲害得多。”
爲了安全著想,張遠決定快速登陸,越早走上去,就越安全,因爲陸地上自己可以利用植物山勢遮擋身體,不致於很快就被兇物們發現,若是在木橋上,兇物們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行蹤。
遠處的天空中,一朵烏雲變化不定的向張遠飄來,之所以說變化不定,那是因爲此雲沒有任何規律,瞬間萬變,一眨眼時間它就出現了多種型裝,烏雲中,還夾帶著各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