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心中一團亂,五味雜陳,一時不想回屋,想吹吹晚風(fēng),讓頭腦清醒一些,就在這時耳旁一個聲音響起。
“你在這?”
天辰聞聲望去,微微一愣,頓時露出苦色,笑道:“是你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夜二孃。
“我是該叫你夜二孃,還是花紅子殿下?”天辰問道
“隨你!”葉二孃淡然道
天辰面對這個女人十分頭痛,性格難以琢磨,且自己又虧欠與她,雖然那只是個意外,甚至是她罪有應(yīng)得,可畢竟從道理上說,自己是虧欠的。
“你怎麼了?”夜二孃見天辰沉默不語,不禁開口問道
“沒怎麼呀,倒是你,這麼晚了還到處跑,難道不怕迷路嗎?”天辰笑道
“心中紊亂,四處走走散散心,你也要管!”葉二孃不悅道
天辰面帶苦笑,與這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什麼也不是,乾脆便閉口不言了,夜二孃見他再次沉默,心中頓生惱怒,想起他對自己所做之事,那個恨啊,那個怨啊,可謂滔天!
不過在這恨怨交加中,卻有一種特殊感覺,每次都讓她不禁去回想,每次回想雖有惱怒與憤恨,但隱隱之中,有著一絲甜意,她不知道爲(wèi)什麼,但卻忍不住去想,哪怕是練功的時候,那時候的一幕幕都浮現(xiàn)起來,開始是憤恨,憤恨到要殺了天辰,但隨即又腦袋放空,心中漸露一絲迷戀,這迷戀到最後便化爲(wèi)幽怨,隨意在今天看見天辰時,她不是預(yù)想中的憤恨,而是一種委屈,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但她卻知道,這男人已經(jīng)佔據(jù)了自身腦海,想抹去也抹不掉。
他曾經(jīng)想過許多次,若再次遇見他,一定要殺了他,但當(dāng)真正面對時,有很不捨,他對於天辰感情十分複雜,有時候她也分不清楚。
見對方不理自己,那怨恨還有委屈頓時往上冒,眼眶紅潤,漸漸有淚水盈出,咬牙切齒道。
“你就如此厭我!?”
天辰見她雙目紅潤,似要哭泣,頓時一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趕緊答道。
“我說什麼都不是,所以還是閉嘴爲(wèi)好。”
“你!!”葉二孃指著天辰鼻子,滿臉怒容起來,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
天辰本以爲(wèi)要接受對方噼裡啪啦的狂罵,都已做好的準(zhǔn)備,但萬沒想到,他聽到了聲聲抽泣,他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葉二孃已經(jīng)小聲哭泣起來,更剛好有兩顆淚珠從天辰眼前劃下,這可讓天辰震驚不小,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不知是爲(wèi)對方擦拭,還是安慰對方。
“你……哭什麼。”
“我就要哭,要你管!”女人脾氣一上來,那真是攔都攔不住
天辰臉露無奈,只好柔聲安慰道:“好,好,都是我的錯,不要再哭了。”
葉二孃畢竟不是尋常女子,剛纔也不過是情緒失控,很快便控制住了,她擦乾了眼淚,狠狠瞪了天辰一眼後,便要轉(zhuǎn)身離去,在要走遠的時候,她背對天辰道。
“你知道嗎?我很恨你,恨的想殺掉你,可我下不了手。”
說完夜二孃便停也不停的走了。
天辰一下便愣住了,開始細細琢磨對方的話,總覺得對方的話有矛盾,既然恨自己爲(wèi)何不殺自己,又談何下不了手,真是想不通,他一臉悻悻摸著後腦準(zhǔn)備回屋歇息,但剛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了正登視著他的族長!
天辰暗道慘了,方纔一切定是入了其眼,萬一其誤會自己調(diào)戲夜二孃,讓人家哭泣怎麼辦,自己一世清白不就沒了,爲(wèi)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大義凜然道。
“我與她沒關(guān)係……。”
族長冷冷瞟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不過在走之前,她冷冷道。
“我只是隨意走走,不必在意,你與她的關(guān)係,不用與我解釋,我也不關(guān)心,還有……,我巫妖族算是還清了你的人情,所以你我互不相欠,但念在你是我族好友,明日我們還是會參加決戰(zhàn),不過只有我與大長老,其餘人我無權(quán)命令,就看他們自己了,我話已說完,再見!”
她隨即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天辰視野之中,天辰愣在原地,直到對方消失後,苦笑搖頭道。
“還真是她的性格。”
已到深夜,天辰心情也算好了許多,便往回走去,準(zhǔn)備歇息,等待決戰(zhàn),雖然此戰(zhàn)自己會死,但自己要盡情一戰(zhàn),那便無悔,若是畏畏縮縮那就不是他天辰了。
他推開房門,便準(zhǔn)備進去,便就在這時,芊芊的房門嘎吱一聲,拉了開來,只見芊芊披著件外衣,左手還拿著一盞油燈,顯然是還沒睡,在專門等天辰。
“還沒睡嗎?”天辰微微一愣後,展顏笑道
“嗯。”芊芊笑著點了點頭,她的臉頰有著兩朵紅暈,俏臉白裡透紅,小麥色的肌膚,閃閃發(fā)亮,顯然是洗了澡的
“早點睡吧,明日就要決戰(zhàn)了,須得養(yǎng)好精神。”天辰見她就披著一件單薄外衣,心裡一緊,趕緊說道
天辰便跨入了門內(nèi),準(zhǔn)備關(guān)門,但就在這時,芊芊突然開口說道。
“你……,要不要進我屋聊聊。”
天辰猛地一愣,隨即掙扎片刻,笑道。
“還是算了吧,時間不早了,以後再聊吧。”
隨即天辰就要關(guān)門,但對面的芊芊突然眼中露出絕然之色,一個跨步,便鑽進了天辰屋內(nèi),一臉得意道。
“既然你不進我屋,那我便進你屋!”
天辰臉露無奈,也不好趕她出去,畢竟外面很冷,他只好趕緊關(guān)好門,免得其凍著。
“莫百你可記住了?”穆欣榮臉上蒼白,說起話來已是斷斷續(xù)續(xù),看來這殘燭是要熄滅了
“記住了!”穆莫百點頭道
“很好,很好。”穆欣榮喃喃道
他眼睛微微瞇著,腦中無數(shù)畫面閃過,雖有一些事情很是悔恨,但他自認不虧對祖師爺們,到了下面也可交代,但他唯一遺憾和覺得虧欠的便是郭師兄,其實有時候空閒時,他就會想想,若不是自己,這玉劍宗宗主怕就是郭師兄了,可因自己的出現(xiàn),硬生生躲了過去,其實他心中一直有種搶了別人東西的感覺,就像一個小偷一樣。
所以他一直在補償郭師兄,可郭師兄一直醉心於鑄劍,對於權(quán)力職位絲毫不上心,這也讓他十分無奈,只好放任,可這份虧欠卻一直存在,他本打算找個機會還清,可現(xiàn)在郭師兄已死,看來是無法還了,既然生死無法還,那死了之後,到了地下,再慢慢還吧。
“師兄,沒想到你前腳才走,我也要跟隨你的步伐了,這算不算是一個孽緣呢?哈哈……。”
他越笑越大聲,在屋內(nèi)不斷迴盪,甚至穿透出房門,傳到了門外弟子們的耳內(nèi),但就在笑聲越來越大的時候,突然笑聲中止了。
穆莫百渾身一顫,頓時軟倒在地,撲在了穆欣榮身前,而穆欣榮已經(jīng)含笑而去……。
門外衆(zhòng)弟子聽笑聲中止,頓時驚疑不定,但在沒有穆莫百的許可前,又不敢冒然進去,只能跪在地上默默祈禱,久久之後,房門嘎吱一聲,打了開來,一隻腳跨了出來,穆莫百滿臉麻木,但臉上卻有兩行淚痕。
“師兄!!!師尊到底怎麼樣了。”
“是啊,怎麼方纔師尊放聲大笑,隨即又突然停止,難道發(fā)生了什麼嗎?”
幾個與穆莫百關(guān)係好的弟子,趕緊來到穆莫百身前問道
穆莫百眼中一片複雜,掃了衆(zhòng)位師弟一眼,闔眼一會兒後,語不驚道。
“師尊仙去了……。”
還在七嘴八舌問穆莫百的弟子們,頓時眼睛大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不知是誰,帶頭嚎啕大哭了起來,其餘人隨即也跟著哭了起來。
穆莫百見他們嚎哭不止,心中雖然也很傷心,但離決戰(zhàn)已不遠,沒有時間浪費了!這次他一定要打敗魔族,爲(wèi)師尊報仇!
“你們哭哭啼啼幹什麼!若師尊在天上,看到我們這樣,不知將多傷心!是男人便擦乾眼淚,殺退魔族爲(wèi)師尊報仇!”穆莫百不愧爲(wèi)大師兄,大吼之中,氣勢驚人,一下就鎮(zhèn)住了全場
其餘人頓時擦乾眼淚,連聲稱是,穆莫百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對一名弟子交代道。
“把師尊遺體保存好,等打退魔族,再下葬!”
“是!”那弟子趕緊答道
“我現(xiàn)在要進行閉關(guān),可能需要半天時間,到時決戰(zhàn)開始,必然需要指揮者,雖然師尊臨走時要我擔(dān)當(dāng),但我現(xiàn)需閉關(guān),現(xiàn)在是無法了,所以你安排下去,讓紅衣子,姚世人,金鱗子,還有……,戰(zhàn)天辰一起領(lǐng)導(dǎo),所有事情由他們四人商議決定。”穆莫百又對一名弟子安排道
“是!”
“還有……,此事不要告訴其餘峰主,還是先讓他們安心守住峰脈,等此戰(zhàn)過去,再告知他們,讓他們前來祭冥。”穆莫百又對一名弟子安排到
“是!”
安排完後,穆莫百便往一間屋子走去,此時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溫文儒雅,有的只是平靜,就如大海一般,平靜的可怕!但大海的平靜,只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罷了。
看著雙目緊閉,臉上還有著**過後的紅暈,嘴角帶著幸福的芊芊,天辰就一陣暖意,不知是不是芊芊看出了什麼,今晚顯得特別主動,異常的溫柔,就如一灘柔水,把天辰包圍其中,一邊邊流淌過他的餓身體,讓他煩雜的思緒,漸漸平伏了下,讓他漸漸迷失在這溫柔鄉(xiāng)中。
瘋狂過後,天辰漸漸沉思起來,他一臉柔色撫摸著芊芊的髮鬢,最後雙眼猛地綻放出光芒,心中無比堅定道。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哪怕是爲(wèi)了我心愛的女人,我也不能死!我不想看她傷心,我要給她幸福!”
漸漸他眼睛寒冷了起來,身上有了一種啤咩之氣,哪怕是天塌下來,他的肩膀也不再彎曲!
睡夢中的芊芊,禁皺的眉頭鬆弛了下來,咂巴了下嘴巴,往天辰懷內(nèi)拱了拱了,舒服的沉睡了過去,好像放下了什麼,讓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