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的很好,不過這陣法不是你所能對付的。”玄武說道
天蛇現(xiàn)在也深知這陣法的厲害,雖然破掉了一陣,但那裡面多少有些機緣巧合,若不是自己本命獸是天蛇,談何吞噬,若是他人怕早就成爲一攤爛泥了。
“好吧。”
玄武前只一震,一道波紋擴散,狠狠撞在一起,瞬時就有一個漩渦出來,玄武讓天蛇走在身前,而自己在身後保護,穆欣榮見對方要帶天蛇走,自然是不允許,大手一揮,花雨頓時裹去。
“一起留下吧!”
看到滿天花雨,鋪天蓋地而來,玄武眼中平淡,但卻絲毫不輕視,四隻猛地一震,一個衝擊圈擴散開來,剛好讓花瓣一震,在大吼一聲,便把大數(shù)花瓣震了回去,而剩餘一些也只是擊在了龜殼,沒有帶來一絲傷害。
一擊被阻,穆欣榮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整個人頓時萎靡了起來,而玄武也隨即踏入了漩渦,不過他走之前說道。
“明日,魔族將舉全族之力,攻打人界,明日便是決戰(zhàn),你們好生準備吧。”
說完他的身子便已經(jīng)消失了,留下了臉色各異的衆(zhòng)人,各自耳朵都回蕩這兩個字,決戰(zhàn)!明日便是決戰(zhàn),也就是說,明日便是終結(jié),這場人魔之戰(zhàn)便要落下帷幕了,不過是以誰的勝利拉下,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預想的便是,明日將血流成河,他們中的人都有可能死去,哪怕是這些大能!
對方走後,穆欣榮鬆了口氣,隨即揮散了陣法,身子一震虛空,晃晃悠悠的往下走去,但只走在半路,便雙眼一黑,倒栽了下去,好在穆莫百一直在注意,連忙伸手接住,搖著師尊的頭道。
“師尊!師尊!!”
師尊緩緩睜開雙眼,眼內(nèi)有著說不出的疲憊,好似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已是風中殘燭,隨時便會熄滅,他虛弱道。
“扶我回房,我有事情交代你。”
穆莫百渾身一震,眼眶微紅,這個時候果然是來臨了嗎……
天辰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便也散去了,但關於明天便是決戰(zhàn)的消息,卻是牢牢記住,因爲到了明日,或許他們之中,就有人要付出生命!
“莫百啊……。”穆欣榮一臉虛弱道
“師尊,我在。”穆莫百握著師尊的手,連忙說道
“我……,我怕是不行了。”師尊斷斷續(xù)續(xù)道,他說起話來十分吃力,顯然是生命力透支
“不!師尊不會的,你如此硬朗,怎會不行了,你還能好幾十歲呢。”穆莫百笑道
師尊搖頭嘆息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深知大限已到,從我動用七脈之陣開始便已註定。”
“這關七脈之陣什麼事情?”穆莫百不解道
“哎,這七脈之陣威力巨大,在這世間能接下一陣的極少,更不用說七陣了,只要有七脈之陣存在,我玉劍宗便不會衰落,甚至會晉升爲大宗,當然這一切只是表面,其實這七脈之陣可謂是把雙刃劍,既能傷敵,但也能傷了自己,每使用一次,那代價便是壽命!”師尊嘆息道
穆莫百這才猛地驚醒,爲何自從師尊使用了七脈之陣後,身體每況愈下,不管如何補,如何治療都是沒用,原來是這樣!!!
“第一次使用我還能勉強承受,好生休養(yǎng)個幾年,還能充其量活個十年,但第二次使用,卻已讓我壽命漸漸透支,哪怕是好生休養(yǎng),也只有幾年可活,方纔又使了一次,讓我壽命完全透支,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彌留罷了,因爲我有事情必須交代你,那樣我纔可岸然離去。”
穆莫百淚珠唰唰往下流,緊握師尊雙手,搖著頭道:“不!師尊你不要留下我,我還太年輕,需要你的教導呢!”
“傻孩子,其實我早已想把這擔子交給你,但你實在年輕,不想讓你把青春完全耗在上面,所以才一直拖延,但這次不行了。”師尊撫摸著穆莫百的臉頰,笑著說道
“師尊!!”穆莫百的淚水是越掉越多,聲音也是哽咽起來
穆欣榮深知時間不多,臉色一斂,正色道:”好了!不要哭了,你是個男人!從今往後,這一宗還要你來帶領,我可不想我的下任是位鼻涕蟲!你若想讓我驕傲著離去,便擦乾眼淚,目視前方!“
穆莫百擦乾了眼淚,重重點了點頭,穆欣榮心中大慰,再次露出慈愛之色道:”好,好,不愧是我穆欣榮的徒弟,就該有這般骨頭!莫百,下面我便教你繼承七脈之陣!”
到了晚上的時候,穆莫百還是沒有從師尊房門出來,許多弟子焦急守在門外,心中十分擔憂師尊身體,但又不敢打擾。
天辰與芊芊也來看過幾次,但心中也知道穆欣榮大限已到,現(xiàn)在多半是在交代一些宗內(nèi)事情,他們身爲外人自然不好意思去打攪。
天辰心緒有些煩亂,今日見了太多人死亡,郭師叔……,還有現(xiàn)在即將離去的穆欣榮,明日決戰(zhàn)不知又將死去多少人,若按夢中所見,明日怕也是自己死期。
他找了藉口,便與芊芊分開了,他漫步無敵在宗內(nèi)走動,看著忙裡忙出的人們,大多數(shù)都露出焦急之色,顯然都對於明日的決戰(zhàn)很是緊張。
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了慕容菁兒的門前,他苦笑一聲,心中很是無奈,爲何每次都會轉(zhuǎn)到這裡,罷了,就找她吧,反正明日的自己便要死去,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於是他便敲了幾下門,隨即門嘎吱一聲打開,慕容菁兒穿著平日衣服,顯然還未就寢,天辰見她桌上很多藥品,顯然是在收拾,慕容菁兒面無表情,把天辰讓了進去。
天辰走到桌前,坐了下去,而慕容菁兒也繼續(xù)收拾自己的藥瓶,等收拾好後,二人便無語了起來,最後天辰實在受不了,便說道。
“出去走走如何?”
慕容菁兒並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二人並肩漫步在宗內(nèi),他們沒有目的地,只是不停的往前走,時而望望有些圓亮的月亮,與慕容菁兒走在一起,天辰有種心裡的寧靜,腦袋內(nèi)也是一片清醒,不再去想去明日如何。
“你是擔心明日的大戰(zhàn)嗎?”慕容菁兒當先打破了沉寂
天辰沉吟頃刻後,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明日一過,不知有多少生靈要失去生命,到了那時,誰勝,誰敗又有多少意義。”
“是啊……。”所謂醫(yī)者都有一顆仁義之心,看到要流血受傷,也是不忍
天辰停下了下來,看向天空的明月,今晚月亮雖稱不上圓,但很清晰明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反而透著蒼涼,就如這月,今晚雖明圓,但明晚卻難說,就像他們各自的命運,過了今晚,便會有不同的命運。
慕容菁兒看著天辰寂寥的臉龐,心中不知爲何一疼,忍不住伸出手,摸向了天辰的臉,但只是碰了一下,她便收了回去。
“你是在擔憂嗎?”慕容菁兒問道
“嗯。”天辰點頭道
“是他人,還是自己?”慕容菁兒繼續(xù)問道
“都有吧。”天辰嘆息道
“那裡面有我嗎?”慕容菁兒怔怔看著天辰問道
天辰臉色微僵,但隨即恢復了過來,點頭笑道:“當然。”
慕容菁兒嫣然一笑,在月光之下十分美麗,就連月亮都失色不少,她略顯俏皮道:“那就好。”
與慕容菁兒一番散步,讓他心情好了許多,他準備趁今晚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
他來到了戰(zhàn)家的住地,剛一到門口,便看到了戰(zhàn)一鳴與另外一名族人,他二人趕緊恭敬行了個禮,天辰微笑點了個頭,讓他們把戰(zhàn)凜長老叫出來。
沒有多久,戰(zhàn)凜便已出來,顯然他也沒睡,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
“找我有什麼事嗎?”戰(zhàn)凜問道
“嗯,有一點。我們邊走邊說吧。”天辰點頭說道
“好!”戰(zhàn)凜點頭道
天辰一路沉默不語,最後在個涼亭坐下,才微笑道。
“你可還記得我們小時候。”
戰(zhàn)凜略顯尷尬,畢竟他小時候可沒少欺負天辰,但那畢竟是小時候的事情,早已被時間磨滅,天辰也早不介懷,其實他也很感謝戰(zhàn)凜,若不是他,他也不會跳下山峰有番機遇,說到頭,還真因該感謝戰(zhàn)凜。
“當然記得。”戰(zhàn)凜尷尬笑道
“哎,一切之事還覺是昨日,但卻不知早已物是人非。”天辰感傷道
戰(zhàn)凜也是不禁被感染,心中也不禁悲慼起來,當年雖然自己很是沒有,但也算過的快樂,更爲重要的是父親在自己身旁,但現(xiàn)在卻不在了。
“你這段時間做的很好。”天辰說道
“這是我因該的。”戰(zhàn)凜淡淡道,沒有絲毫驕傲,在他看來,這確實是他因該做的,而且他也必須這麼做,因爲他欠天辰太多了,就算豁出性命,也是還不完
“戰(zhàn)家以後便要多依靠你了。”天辰拍著戰(zhàn)凜肩膀說道
“這是自然,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想交代臨終事宜。”戰(zhàn)凜有些疑惑道
“哎,明日決戰(zhàn),生死難料,我身爲一族之長,卻未盡族長之責,實在慚愧。”天辰嘆息道
“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們都是理解的。”戰(zhàn)凜連忙道
“你能答應我件事嗎?”天辰擺了擺手道
“好,說吧。”戰(zhàn)凜點頭道
天辰沉吟一下後,說道:”倘若明日我戰(zhàn)死,你便接任族長!”
“什麼死不死的,你怎麼會死,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死的!”戰(zhàn)凜登時感覺不對,情緒一下就激動了起來,現(xiàn)在的天辰太不對了,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刀槍無眼,生死難論,你我早過天真的年齡,你因該明白,明日一過,這裡許多之人,便會因此失去性命,很有可能就包括你我,但你不能死!戰(zhàn)家不能沒有你,但我就不同了,所以,戰(zhàn)家就交給你了,不要拒絕。”
“好了,一切我都說給你了,好生歇息吧,明日還有一場大戰(zhàn)。”天辰站起身便走,不給戰(zhàn)凜任何回絕的機會。
就在他身影要消失的時候,戰(zhàn)凜突然在後面吼道:“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族長!就算明日你將戰(zhàn)死,你永遠都是我戰(zhàn)家族長!永遠都是!!!”
天辰身子一震,苦笑之中,眼眶微微紅潤,心中如暖流劃過,溫暖了心靈,一時之間倒覺這月光不那麼蒼涼。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