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莫白到了兩難境地,一個是摯友,一個是師尊交下的師門,這要如何抉擇,若此劍落下,那與天辰的情誼,還有許許多人的情誼就將就此斷絕,可若不斬,那將加深大家懷疑,玉劍宗必定會落人口舌,聲望必定大降,而且更爲重要的是,若是因此造成人族陣營大亂,魔族必定趁勢攻來,到了那時人心渙散的他們,如何對付?
他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斬不行,不斬也不行,這要如何是好。
夜二孃和伊麗雅看到穆莫白在猶豫,顯然是在做決定,生怕他做出錯誤決定,在她們看來就算天辰是魔族又如何,此前他是人族,她們都平常對待,何苦區區魔族,有何不同?
“你若敢斬下,我便殺了你!”葉二孃眼中閃爍著寒光,天辰只有她能殺,其他人都不可以,若人膽敢動自己的獵物,哪怕是豁出這條性命,她也要守護
“吾不準汝斬,一切後果自負,巫妖族必當奉陪,哪怕是整個修煉界。”伊麗雅一如既往冷漠,話語淡淡,但卻鏗鏘有力,讓人絲毫不敢懷疑其的決心
慕容菁兒雖然沒說什麼,但她卻盯著穆莫白的手,如若他敢斬下,那她第一個擋在前面,爲天辰承受這一擊,從天辰救贖自己,改編己命之時,她就已經決定,這條命是屬於天辰的,只要有需要她不會有任何猶豫,不管是何時,都是如此!
蕭惜弱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穆莫白,生怕自己莫白哥哥真的斬了天辰,與天辰這麼相處起來,她把天辰早就當做了自己哥哥,雖然與穆莫白比起來還有些差距,但在心中也佔有不小的距離,而此時卻要看著他們互相殘殺,這是她萬萬無法接受的。
“莫白哥哥,不可以啊。”蕭惜弱雙眼噙著淚水,搖著頭,祈求的望著穆莫白說道
穆莫白臉上的肌肉**了一下,本來就很煩亂的心緒,一下更加煩躁起來,他甚至有個衝動,不如把人族一方那些人全部殺了,這樣便一了百了,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
愛莎也是緊張的看著穆莫白,隨即又看向了天辰,她緊緊握了握姐姐伊麗雅的玉手,擔憂道。
“他真的會斬下嗎?這東西的威力我們可是很清楚的啊,天辰大哥肯定抵擋不住的,姐姐你要想辦法救天辰大哥啊。”
伊麗雅聽到妹妹的請求,雙目一凝,一股王者之氣頓時散發出來,雖然表情冷淡,但話卻無比霸道。
“他不敢的!倘若他敢,我會讓人族血流成河的!”
“我黑妖族也願加一份。”葉二孃也跟著點頭說道
妖族兩位大長老只能相視苦笑,女人果然是感情動物,就算是再強,再冷漠的女人都是如此。
這二女說的話,猶如寒冰落下,讓剛纔還在叫囂的人族那些人,都是一個寒顫,都是噤若寒蟬起來,不過紅衣子與姚世人這些狼狽爲奸的人,怎能就這麼錯過這個機會。
“大家不要受她們威脅,若不除此人,反而成爲魔族助力,到了那時我們還能活命嗎,他的實力咱們還不清楚嗎?”姚世人煽動道
“就是,不除掉此人,我們便無法活下去,你們若是被她們嚇得不敢出聲,讓穆宗主選擇不出手,那樣我們還可以活命嗎?還不如拼一把,我們該想的是目前該怎麼活下去,至於她們的威脅,以後再想辦法不就是了。”紅衣子也跟著說道
有了這二人的煽動,本來靜下去的人,頓時再次高聲吼了起來,這讓那二女眼中頓時露出了殺光,這些人族實在太不識相了!
重傷癱倒在地的金老,氣的直咳嗽,天辰就算成爲魔族之人又如何?難道他就會變個人嗎?他是絕對不相信的,紅衣子他們的所作所爲實在讓人寒心,更讓人寒心的是居然還有許多人響應,難道他們忘記了先前天辰是如何拼命嗎?爲的是誰,還不是他們,還不是人族!可如今呢?居然提議要斬殺天辰,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憤恨,他不禁氣的猛咳血。
金鱗子比較與他是師兄弟,見金老如此,還是有些不忍,便爲金老順了下氣。
“沒事吧?”金鱗子問道
“畜生,一羣畜生,連魔族都比不了,至少別人有情有義,可他們呢,完全是忘恩負義之輩!”金老圓目怒睜道
金鱗子微微嘆息,若是看在同門情誼上,或許會幫金老支援一下,可比較此時羣情激昂,若他貿然發言,必定會被認爲是人族的叛徒!
人就有個十分奇特的思想,那便是從衆,且極易被煽動,一旦被煽動,便什麼也聽不進去,如若有人發表不同的意見,必定排斥,甚至會攻擊你。這便是人類的劣根性。
金老此話一出,許多人的矛頭一下就指向了金老,還有鍊金門。
“叛賊,賣族賊!”
“對!鍊金門跟那魔頭賊子早就眉來眼去,肯定早已背叛我族,我提議這場戰爭後,剷除鍊金門!”有人煽動道
其餘頓時連聲附和,並且十分激動。
金老苦笑搖著頭,想要怒罵,但卻沒有那個力氣,若不是重傷,他真想打醒這些人。
“賣族賊嗎……,我族真是便宜啊,這麼簡單就賣了。”金老哈哈大笑,眼角之中都有了淚水,他很無奈!很氣憤!
戰家諸人雖然震驚於天辰的真實身份,但畢竟其是族長,就算是魔族,但其畢竟流有戰家之血,還是戰家之人,怎能眼前對方殺了天辰。
就在大家羣情憤怒,準備與其他家族宗門的人打起來時,戰凜突然想起了天辰決戰前的話。
“戰家交給你了!”
只是這麼一句話,讓戰凜一直死死銘記,他不知道天辰到底感覺到了什麼,爲何要讓自己這樣,但他知道天辰所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如今倘若讓戰家出聲助天辰,必定成爲衆矢之的,在修煉界也將舉步維艱,那樣談何保護戰家,如何對的起天辰的交代。
他知道目前只有隱忍!隱忍,除了相信穆莫百不會落下這一劍外,便別無他法。
“不要輕舉妄動!!!”戰凜紅著眼睛,咬著牙吼道
“可是,他們要殺了族長啊!”戰一鳴激動道
“就是,我們要保護族長,不能讓他們得逞!”其餘人也附和道
戰凜勃然大怒,心中壓抑的怒氣,不禁撒向了戰一鳴:“你個蠢貨,你去了確實很痛快,可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害族長,並且會連累到戰家!你這是匹夫之勇,逞一時之快,若因讓戰家消亡,這份大罪,你承受的起嗎?”
戰一鳴渾身一震,他也不是糊塗人,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可就這裡坐視不理,也不是這個辦法,若對方真斬怎麼辦,族長有抵擋的力量嗎?但戰凜又說的極對,若逞一時之快,只會害了族長,甚至連累戰家,這樣自己便會成爲罪人,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他頓時雙目通紅了起來,雙手握的咯吱作響,最後緩緩退了回去。
戰凜又何嘗不是,他的雙手早已緊握,甚至指甲扎入肉裡,流出汨汨鮮血,他的心情是誰都無法明白的。
天辰全身劇痛欲裂,這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而且自己的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就是移動一下腳,都是無法辦到,他看到了人族一方的舉動,也聽到了他們的話語,說實話,天辰感到悲涼,還有寒心,自己到底爲了什麼在戰鬥?難道自己就爲了保護這羣人嗎。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穆莫白到底落不落這一劍,他若落下,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一刀兩斷,雖然他可以理解,但感情上卻無法承受,不管是何種理由,沒有誰能接受自己好友殺自己的,而且是發誓要保護的人,這比背叛還難受,但從理性上,天辰也能理解,畢竟玉劍宗對於穆莫百的意義,他還是知道的,所以若穆莫百做出殺掉自己決定,天辰也是可以接受的。
自己與穆莫百的羈絆,便取決於這一劍!
石驚天對於這突然變故,也有些措手不及,他還真沒料到,人族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隨即一想,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只有這樣才能讓天辰看清人類這種東西!
穆莫百心裡很複雜,很煩亂,他不知道如何抉擇,要殺天辰嗎?他辦不到,不殺嗎?玉劍宗以後還有立足之地嗎?而且就算落下,也會落人絕情決意之名。
他不禁對已坐化的師尊說道:“師尊我該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這一劍真要斬下嗎?若我斬下了,那我所修的道算什麼,我手中劍又是爲什麼而存在的。難道是爲殺自己好友存在的嗎?師尊你告訴我啊!!”
他越想越煩躁,到最後都有些發瘋,他突然看到了在冷笑的魔尊,心中頓時一怒,若不是此人,怎麼會到了如今這般田地!
他頓時便憤怒了起來,雙目也通紅了起來,手一揮,半空盤旋的玉劍就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