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叔一行人得了這麼一個重要線索,連夜就回到警局開始調查那位劉書洋的情人去了。蒼狼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有些憂心忡忡。
今夜蒼狼算是將房東給得罪了,可其實他沒有絲毫在意。許多人處處委曲求全還不能討好呢,這得罪不得罪的事兒蒼狼早就不放在心上。更何況得罪的是李夢這個嫌疑人呢。蒼狼之所以認定李夢的嫌疑,是因爲她謊話太多了。這也正是令蒼狼憂心的地方。
李夢坦言與劉書洋的不合、時常吵架,這些都是真的。可房間裡連一件劉書洋的衣服都沒有,就太出奇了一些。更可笑的是,李夢的理由竟然是劉書洋外面有了情人,早就將衣服搬走了。這一條,蒼狼卻知道並不是真的!
劉書洋也許外面真有了其他的女人。可就在劉書洋出差那一天的夜裡,蒼狼還親眼見到劉書洋的衣服晾在了月季樹旁的衣桿上。
劉書洋是當天早上出門的,走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上早課的蒼狼,兩個人便一同走出了老街區。到了晚上,因見劉書洋的衣服晾在外面,蒼狼還特地去敲門提醒,只可惜李夢並不在家,蒼狼便留了一張字條貼在門上。第二天晚課回來的時候,劉書洋的衣服便已經收了進去,所以李夢肯定是看到蒼狼留下的字條了的。
既然如此,那就沒理由連當時那件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沒留在劉書洋的房間。除非劉書洋到了機場忽然想起了這件衣服,所以沒有登機特地趕回來收衣服,然後又平白無故地失了蹤?這......聽起來也太可笑了一些。
只是李夢會把劉書洋的衣服放到哪裡去呢?會不會是劉書洋真的回來過,收拾自己的所有行李,然後玩失蹤?但是一個成年人玩失蹤玩到報警,也太匪夷所思了。
想著,蒼狼的手機忽然響了響。蒼狼掏出來一看,是涯叔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劉書洋會在情人那裡?”
蒼狼看了看外面微涼的夜色,稍一沉吟便回了四個字:“調虎離山!”
又過了一會兒,涯叔回了短信,卻只是一個微笑的笑臉。蒼狼深呼了一口氣哦,將手機丟到一邊,趨步出了門,來房門外的走廊上,透過月季樹的枝杈往李夢的房間看了看,燈是亮著的,卻一點聲息也沒有。蒼狼不禁想看一看,李夢今晚還會不會再出去?蒼狼轉身就要回屋,卻在這時他分明覺得一樓漆黑的大堂有一雙貓一樣的眼睛在正在看著自己。
蒼狼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進屋便將門反鎖了起來。
這是誰在看著自己?是李夢?是那個長相甜美、身材窈窕的李夢?她不是在房間裡麼?可是除了她,這院子裡還有其他人嗎?
稍平息了一下心緒,蒼狼決定試上一試。今晚警察的突然查訪太突然了,尤其對李夢而言。如果她真的心裡有鬼,就一定會坐不住的。
約莫又過了半個小時,十點四十五分的時候蒼狼便關了房裡的燈,又拿出手機,給涯叔發了一條信息:“速到店鋪!”這才悄無聲息地來到窗口,用窗簾遮擋著找了一個好的觀察點。
這個時間是蒼狼算好了的。因爲只要過了十一點,一中的晚課就結束了,到時候街巷上到處都是學生,她想要出去就必然會露面。而且每天晚上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隔壁的兩個學弟就會回到院子裡。他們兩個學習用功,每天至少忙到十二點半纔去洗漱,最早的關燈時間也得到凌晨一點了。所以如果李夢這個時候不出去,她就至少得等到凌晨一點之後了。等待,對一個受到驚嚇、又心裡有鬼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
約莫過了十分鐘,樓下門口果然很快閃過一個人影,頭也不回地就朝外街快步走去。就著燈光,從背影蒼狼就可以認得出來,這人就是李夢!
兩個學弟還沒有回來,所以這個時間的院門都會留下一個小口的,更不會上鎖,有人要進出,只要留心一點,就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所以,此時也是出去的最好時間。
蒼狼面色冷得像冰一樣,開了房門就朝李夢在一樓的房間走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砰砰砰”,蒼狼敲了敲李夢的房門,裡面並沒有迴應。
“砰砰砰”,蒼狼又敲了敲,門卻吱嘎一聲給敲開了一條縫。門並沒有上鎖。
蒼狼沒有說話,輕輕推開了房門,裡面的燈是開著的,卻一個人也沒有。屋子裡有點潮,蒼狼不禁覺得後背有些發冷,卻還是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今天晚上和涯叔他們一起的時候早已經看過了。可如今蒼狼獨自進來再看時,卻覺得屋子裡平白多了幾分詭異陰森的味道。
蒼狼急速地掃視了一番:一張米白色的席夢思,上面凌亂地散著一牀小被子,牀邊的梳妝檯上整整齊齊放著一些化妝品,再旁邊就是紅漆木製衣櫃,衣櫃上還貼著兩張孩子的油畫,油畫有些發黃,顯然是上了年月了。這種畫在那個年代一般都用來結婚時候貼的,圖一個早生貴子的好兆頭。
所有的這些都沒有什麼特別的。
屋子裡著實有些寒意,任何人在裡面都不想多留,蒼狼轉身就要拉開虛掩的房門離開,這纔看見在門背後有那麼一小塊地方放著零零散散的小玩具。
任何一個有孩子的家庭都知道,孩子的玩具是最難收拾的東西。孩子對玩具的依賴,以及孩子的隨性,讓每個有孩子的家庭都很難保持整潔。所以,孩子的玩具的堆放點歷來都是一個難題。
李夢他們會收拾門後的一角來放玩具,不可以說不是一個好安排。只是,在那堆玩具靠裡的角落似乎有一張閃著光澤、白乎乎的卡片。
蒼狼好奇地俯身將卡片抽了出來,不禁驚呆了。這哪裡是什麼卡片?這分明就是一張身份證,劉書洋的身份證。那略禿的頭頂、白皙微旁的臉頰,還有總是像帶著笑意一樣往上翹的嘴角,不是失蹤了的劉書洋還是誰?只是他的身份證怎麼會丟在這裡?他沒有身份證,怎麼可能登機呢?
蒼狼蹲在地上,小心地將劉書洋的身份證揣入胸前的口袋,剛想起身,卻覺頭忽然一陣發暈,一屁股便跌倒在地。
這種突然的腦部供血不足引起的暈厥,每個人都會遇到,蒼狼剛剛蹲了太久了,也太專注了。蒼狼並不在意,撐著身子就要起來,卻覺得左手手下有些發涼。仔細看去,原來是一處新漆的水泥。水泥看樣子漆上去不久,所以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深,摸起來也更涼。
蒼狼起身看了看,才發現房間裡有好大一塊地方的水泥都是新漆的。
這房間爲什麼要新漆上水泥呢?照常理說,這種水泥的地面是很難受損到要重漆的地步的,更何況是臥室裡的地面?
蒼狼雖覺得有些奇怪,卻因爲馬上就要到十一點一刻了,兩個學弟回來的時間,讓他們看見自己偷偷摸進女房東的房間總是說不清的,便不再多想,匆匆反手拉上了門回到自己的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