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的目光淡淡的,但全身上下卻散發(fā)出一種威嚴,蘇仲福看著她的時候忽然間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個還是自己那個侄女嗎?
“二哥,我們是來看孃的,你讓開讓我們進去吧。”
以前蘇長壽和他們沒分家的時候,在家裡就好像比他們矮一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家出去了,而且他前段日子還幫了蘇仲福一把,他在蘇仲福面前也能擡起腰來了。
蘇仲福瞪著眼睛剛要開口,就看阿晏撞了他一下,直接的走了過去。蘇長壽看女兒進去了也跟著走進去了。
有段時間沒見,蘇郭氏的氣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現(xiàn)在坐在炕上抽著煙,看到阿晏進門差點一口煙沒吐出來,卡在喉嚨裡面。
她憋得臉紅脖子粗,阿晏卻覺得十分的解氣。她看著蘇郭氏故作關(guān)心的開口:“奶奶您沒事吧?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蘇郭氏看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們來幹什麼?過來炫耀的嗎?”
她從心裡就不喜歡蘇長壽,連他都不喜歡何況是他的閨女呢?以前阿晏就是個好欺負的,她也就欺負慣了,偏偏這幾次的事情讓她對阿晏改變了看法,在要欺負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些打怵。
“這不是要過年了嗎?我和爹爹給您拿來了一些年貨,雖然不多,但您也別嫌棄啊。”
她說著就將手裡的年貨放在炕上,那塊豬肉也是用油紙包好的,從外面看著包裝倒是不大,油紙外面栓了一條繩子,這樣也方便拿著。
蘇郭氏聽到的年貨兩個字纔將目光落在阿晏的身上,看著她手裡的兩個油紙包,剛剛提起的性質(zhì)現(xiàn)在又沒了。
她坐在炕上盤著腿就開始數(shù)落起來,用煙桿指著蘇長壽,罵道:“好你個老四啊,你分家出去了你就不認我這個娘了?”
“你們一家掙了大錢不想著孝順我就算了,連這過年你們就拿這點東西過來,蘇長壽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她坐在炕上就開始罵著,她都這把年紀了,可這無論是嗓門還是體力都是非常好的,她盤著腿坐在這裡罵了半天,也不覺得累。
本來已經(jīng)準備好的蘇長壽現(xiàn)在被她這麼一鬧騰忽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了,他在來的時候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備,可沒想到遇到了不講理的母親,就把準備好的那些都給忘了。
阿晏站在她面前冷豔看著蘇郭氏又哭又鬧,都已經(jīng)做祖母的人了,這麼鬧騰還真的是不嫌丟人啊、
她瞇了瞇眼睛,目光中露出幾分危險的情緒。她握著那繩子的手也慢慢收緊,有的時候她真的是多此一舉,本來還想顧念蘇長壽的面子過來看看,可來了之後才發(fā)現(xiàn),她過來看看,就是讓蘇長壽丟面子的。
張氏這個時候也從外面進來,看著婆婆又哭又鬧立馬就來了精神,配合著她養(yǎng)著一齣戲。
“娘,您身子不好可不能這麼生氣是,爲了那些不孝順的人氣壞了身子也不值當啊。”
張
氏跪在炕上小心的幫著蘇郭氏撫摸著脊背,好像生怕這個老太太氣過去意一樣,不過阿晏卻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就這樣的老太太是不會把自己氣過去的,她們永遠氣的都是別人,不把別人作的昏天黑地,他們心裡都不暢快。
阿晏看著張氏和蘇郭氏演的戲,心裡冷笑一聲,這麼好的對手戲不去現(xiàn)代當演員真的是可惜了。
“奶奶,我剛纔都已經(jīng)說了,東西不多希望您不要嫌棄啊,這外人都說孫女在辛城做了生意掙了大錢,可這外人哪裡知道其中的底細啊。”阿晏一臉委屈的開口。
這裡的人不管她是真的可憐還是假的可憐,對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憐惜。
蘇長壽站在她後面一聲不吭,只是低垂著的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傷心來,這個是他的母親怎麼就這麼對待他呢?
其實在來的時候阿晏已經(jīng)和他商量過了,他們現(xiàn)在拿過去一堆東西,蘇郭氏一個人也是吃不完的,最後還不知道被這兩個兒媳婦弄倒哪裡去了。
要說這會吹風的可不只是這兩個兒媳婦,阿晏也會,她在蘇長壽旁邊說了幾句,蘇長壽果然就相信了。
想著這拿過去過去最後還不知道要被兩個嫂嫂把東西拿到哪裡去了,也不能孝順自己的親孃。想來想去,他和阿晏商量了,年貨就不拿太多了,阿晏已經(jīng)準備可十兩銀子,準備單獨給蘇郭氏。
蘇長壽聽到之後也覺得女兒懂事,他同意女兒的想法,也有另外一個目的,想要過來看看這兩個人的態(tài)度。
可誰能想到這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蘇郭氏居然口口聲聲嫌棄他們的東西少,而且眼睛中看的只有阿晏掙得銀子,他忽然想起以前自己不再的時候,這一家子就差點眼睜睜的看著阿晏病死。
後來他家房子被人燒燬,又趕上小丫生病,那正是最難的時候,可是蘇郭氏卻急著和他撇清關(guān)係。
蘇郭氏看著阿晏就覺得不對眼,哼哼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在辛城可是掙了大錢了,不說拿出來孝順孝順我就算了,這大過年就拿著點東西過來?你是打發(fā)叫花子的啊?”
蘇郭氏坐在炕上就開始數(shù)落著阿晏,張氏看著時機正好也跟著開口。
“不是二伯母說你,你這好歹也是掙了銀子的錢,怎麼就這麼摳門呢?都不願意拿出來一些孝順孝順你奶奶,你奶奶年紀大了。”
現(xiàn)在張氏又過來裝好人了,阿晏聽著蘇郭氏的數(shù)落也就算了,這張氏居然也過來跟著吹風,這口氣她怎麼受的就要怎麼發(fā)泄出去。
她瞇了瞇眼睛,一雙凌厲的眸子盯著張氏,冷聲開口:“二伯母這哈說的還真是輕巧啊,您光看到我掙錢了?您怎麼沒看到那些搗亂的人呢?當初有人故意敗壞我木雕的名聲,這件事您怎麼不說啊?”
她這一句話就讓張氏啞口無言,她顫抖著嘴脣想了半天居然也沒馬上想出要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蘇仲福忽然從
後面跳了出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阿晏,罵道:“你個死丫頭還好意思說呢?你要是肯把掙得銀子孝順給你奶奶的話,我至於做那樣的事情嗎?”
剩下的話他沒有多說,因爲後面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丟人。
阿晏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她看著蘇仲福,不緊不慢的開口。
“二伯這話好像只說了一辦啊?剩下的一半您怎麼不說了呢?您怎麼不說說這件事兒是怎麼被發(fā)現(xiàn)的呢?
當然你用劣質(zhì)木雕來模仿我,在鎮(zhèn)上敗壞我木雕的名聲。之後得罪了李家少爺,差點被人打死,是你過來求爹爹,爹爹纔去幫你求情,不然的話你以爲李家少爺會輕易的放過你嗎?”
她的目光中刪除一抹冷漠,看著她的態(tài)度蘇仲福嚇得退後一步,他真的沒想到這個阿晏居然這樣牙尖嘴利。
一直坐在炕上的蘇郭氏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了,她現(xiàn)在也看出來了,這個阿晏是真的不好對付,既然不能對付她那還是要將目光落在身後的蘇長壽身上。
“老四啊,你之前分家的時候不是答應(yīng)給我每年五兩銀子的養(yǎng)老錢嗎?現(xiàn)在也過年了,我這手頭裡沒錢了,你這養(yǎng)老錢什麼時候給我啊?”
現(xiàn)在別的到還不重要,主要是那筆養(yǎng)老銀子啊。
之前蘇仲福做出那樣事情的時候,阿晏就已經(jīng)和她說了,要是想要銀子的話就去找蘇仲福,那個時候他麼雖然不甘心,不過李家少爺纔剛剛對付玩蘇仲福,她們那個時候不敢惹事,現(xiàn)在眼看著風聲過去了,這件事也不能在什麼都不說了啊。
阿晏看了一眼蘇郭氏心裡冷笑一聲,原來這老太太現(xiàn)在還惦記著這件事兒呢。
當初她和蘇郭氏說這事兒就是爲了發(fā)泄發(fā)泄心裡的火氣,這筆養(yǎng)老銀子她倒是沒想過要逃避,畢竟蘇長壽還是蘇郭氏的兒子,就算是分家出去每年給養(yǎng)老銀子也是合理的,不過讓人覺得生氣的是蘇郭氏的態(tài)度啊。
蘇郭氏當初一口氣就要五兩銀子,那可是他們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費啊,要不是阿晏想出別的辦法掙錢,他們一家人被活活餓死也說不定啊、
現(xiàn)在看他們掙錢了,蘇郭氏就開始惦記著多要一些養(yǎng)老銀子。今天要是給了她這筆銀子,恐怕過不了幾天她還會在上門來鬧騰的。
蘇長壽一聽這話臉上露出幾分爲難來,擡起頭看著阿晏,阿晏心裡也想到這件事了,還好之前已經(jīng)做了一些準備。
她看著蘇郭氏淡淡一笑:“奶奶,您既然說到養(yǎng)老銀子,那咱們就應(yīng)該好好說說這事兒,不過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咱們家要是鬧出什麼動靜來,讓大家看笑話也不好看,您說對吧。”
蘇仲福一聽到這話冷冷的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們這不是故意拖延時間?過完年萬一你們就要走呢?”
他真的是連一點信任都不肯給蘇長壽一家,蘇長壽看著他們的目光漸漸變得冷漠,這就是他當初幫助的哥哥,他辛苦掙錢養(yǎng)活了這麼多年的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