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
“這哥們兒，多少有點大病……”
“如果說因爲喜歡遊戲，想要成爲電競選手，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打遊戲的人，多少都會有過這樣的癡心妄想。”
“你要是說你遊戲打得好，纔想去做電競選手，我多少也能接受，但手好看去做電競選手，這是什麼理由？”
“你們能理解嗎，我不理解……”
“……”
直播畫面中。
陳牧終於沒有繼續沉默下去，“我能問問，在你喜歡的那款遊戲裡，你經常打什麼位置，又是什麼段位。”
阿強：“我經常打adc，段位是黃金一。”
陳牧：“……”
“一直，都是這個段位？”
阿強搖頭，“這是我最高段位，我一直都在進步。”
陳牧尷尬：“那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
阿強得意：“當然！”
彈幕：
“黃金一的指揮官，祖安指揮官嗎？”
“最高段位黃金一，就可以去當職業電競選手了？哥們兒，就算是你做夢，多少也要做個現實點的夢吧。”
“你們能理解他的思路嗎，我理解不了……”
“……”
鏡頭中。
阿強彷彿根本感受不到陳牧無語的情緒。
得意洋洋的和陳牧分享著，自己曾經的那些經歷。
“我是一個非常有行動力的人，當我認爲我以後會成爲一名職業電競選手以後，我就爲自己配備了最好的裝備。”
“我在網上做功課，裝了一個性能不錯的主機，給自己打造了一個電競房，還有專業的機械鍵盤和電競椅……”
陳牧：“花了多少？”
阿強掰著手指算：“最開始，一口氣投入了五六萬，算到現在，已經斷斷續續的投入了十幾二十萬了。”
陳牧：“只是購買這些打遊戲的硬件？”
阿強：“當然！我從來都不買皮膚，等我以後成了職業電競選手，俱樂部肯定會送我一個滿英雄，滿皮膚的賬號的！”
陳牧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
做記者這麼久了，第一次在面對當事人時，感到頭疼：“那你現在負債多少，一個月要還多少錢？”
聽到陳牧的問話。
剛剛在鏡頭前，還興致勃勃的阿強，眸色一下子就暗淡了。
垂著眸，說話都沒有了生氣：“算上利息的話，現在需要還的總數差不多五六十萬的樣子，每個月要還網貸公司七八萬。”
“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是網貸公司的催款信息。”
彈幕：
“好傢伙，五六十萬？網貸能借出來這麼多，這哥們兒也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爲了一個根本就不現實的夢想，花了這麼多錢，簡直是沾點啥……”
“這就是傳說中的差生文具多嗎？遊戲打的不怎麼樣，反而爲了個破遊戲欠了這麼多的錢，我不理解……”
陳牧後面沒有和阿強說幾句。
就結束了這次採訪。
就在直播間所有的觀衆，都以爲陳記是不願意搭理這個阿強的時候。
他們突然發現！
直播間的畫面，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阿強離開飯店後，鏡頭有些顛簸的跟在阿強的身後。
暗訪，還沒有結束！
陳牧！
在跟蹤這個阿強！
阿強帶著打包好的飯菜，在茶館周邊繞了三四圈，時不時的會回下頭。
就像是……
在勘查，他有沒有被人跟蹤一樣。
彈幕：
“兄弟們，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這個阿強，怎麼離開飯店以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對對對！就是變了個人一樣，我還在想要怎麼形容呢！剛剛在陳記的鏡頭下，明明看起來傻了吧唧的，可現在，看著他這藏頭露尾的姿態，我總覺得這哥們兒，不像個好人。”
“就這反偵查能力，雖然能力不咋地，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陳記，但看模樣是個老手了。”
“這個阿強，剛剛絕對是在陳記的鏡頭前裝瘋賣傻，不簡單啊！”
“前面的小麗，陳記可沒有跟蹤，這阿強絕對有貓膩，接著往下看就完了……”
阿強在飯店附近繞了五個大圈。
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以後，掉了頭，快步走向了和一個和之前完全相反的方向。
七拐八繞以後。
走入了一條小巷。
陳牧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從包裡拿出了一隻老鼠，扔在地上。
悄無聲息的跟在阿強的身後。
與此同時。
直播間視角，切換到了老鼠視角。
阿強進了一個破舊的樓道，打開門，是一個裝修看起來有些老舊，但還算是奢華的老房子。
屋子裡有四個男人正坐在地上打牌，菸頭扔的遍地都是。
“吱嘎——”
隨著一聲開門聲，正在打牌的幾個人都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來。
看到來人是阿強以後。
叼著煙的光頭收回目光，一邊打牌，一邊問道：“摸清楚了？在貼吧裡到處找港城有網貸經歷者的那個小子，是個什麼來路？”
“去，讓個地。”阿強隨手把隨身的包甩在地上，踹了腳黃毛。
黃毛趕緊從地上起來，把手裡的牌恭敬地送到阿強的手裡，“強哥，您玩。”
阿強席地而坐，看了眼地上的牌局，甩了張牌出去，方纔開口：“八九不離十。年紀不大，看樣子應該是個有錢沒地方花的學生，打算做一期和網貸有關的新聞。”
“那些狗屁記者，就喜歡看網貸受害者一蹶不振的故事。看在一萬塊的份上，勞資給他演了一場演技精湛的戲。”
“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光頭呸了一聲。
阿強指了指自己拎回來的那些打包袋，“剛在飯店打包回來的，都沒有怎麼吃過，有錢人就這點不好，啥也不吃還點一大堆。”
“強哥，我去熱飯。”黃毛懂事的拎著那些塑料盒去廚房。
吃飯的時候。
阿強還在吹著，自己是怎麼忽悠那個小記者。
編造出來一個虛榮的電競少年的形象來的，就被光頭訓了一句：“別墨跡了，抓緊時間吃飯，下午，我們還要去幹活呢！”
聞言。
阿強對光頭擠眉弄眼：“禿子，有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