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便傳至校方處。
韓中其風風火火地衝進辦公室:“發(fā)、發(fā)了——”
“發(fā)什麼了?發(fā)財了?”肖寧寒喝了口熱茶,調(diào)侃道。
“蘇雨眠的論文發(fā)了!”
“嗯?”肖寧寒放下茶杯,“這次是Nature還是Science?把你激動成這樣。不是早就該習慣了嗎?她們是不是又不是沒發(fā)過……”
韓中其突然笑了一下:“還真沒發(fā)過。”
“?”
“The Lancet。”
“??”
“老肖?你被點穴了?”
“等、等等……你再說一遍?發(fā)的什麼?!”
“《柳葉刀》!這回聽清楚了沒?還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肖寧寒茫然一瞬:“蘇雨眠的實驗室?發(fā)《柳葉刀》?你確定?”
“剛接到的報喜電話,還能有假?”
“不是……她一個學生物的,怎麼把論文發(fā)到全球頂級的醫(yī)學期刊上去了?”
韓中其得意咧嘴:“那就是人家的本事了,我怎麼知道?”
“論文有嗎?給我看看……”
“別急啊,新一期期刊還沒出呢。”
“那底稿……”剛說了個開頭,肖寧寒就乖乖閉嘴了。
還底稿……
人家實驗成果都不掛校方,實驗室也不設在校內(nèi),你老幾你還想看原稿?
肖寧寒臉皮厚是厚,但也沒那麼厚。
“咳——”他輕咳一聲,“老韓吶,你跟蘇雨眠處得還不錯,要不……你去跟她說說讓她把實驗室搬回學校吧?所有經(jīng)費校方給她出!不僅如此,還承諾博士畢業(yè)後,直接進博士後工作站,要不留校任教也行,給正式編制……”
“嘶!老肖啊老肖,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人還挺會做夢的。”
“……?”
“你當人家是顆球啊?不想要的時候踢走,想要的時候又死乞白賴地撿回來?先說好啊,這話我開不了口,你想這麼幹,就自己去跟她談。”
肖寧寒摸摸鼻子:“我?還是算了吧……就蘇雨眠那脾氣,可能我還沒說完,她就一拖把呼我臉上了……”
“知道就好,所以別想了。人家那實驗室好好的,設備齊全,儀器先進,如今名頭也打響了,除非腦子被驢踢了,纔會答應挪到校內(nèi)。”
“我打聽過了,”韓中其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人家建實驗室的那塊地皮都是自有的。”
肖寧寒:“……”
我知道她有錢,但是不知道她這麼有錢。
早知道!早知道!
算了……
這話已經(jīng)在心頭說過無數(shù)遍,當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
兩個校長之間的談話,以及心中的懊悔與惋惜,蘇雨眠一概不知。
此刻,她剛到家,就聞到了飯菜香。
走到飯廳一看,桌上全是她愛吃的菜。
“今天這麼豐盛?”
邵溫白端著湯,從廚房出來,身上穿著居家服,外面還繫了一條卡通圖案的圍裙:“今年國內(nèi)發(fā)表的第一篇TheLancet,難道不值得慶祝一下?”
蘇雨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這麼多菜,肯定花了不少時間……
邵溫白:“下午兩點從實驗室回來,先去超市買了菜。”
他一邊說,一邊盛湯。
“先去洗手。”
蘇雨眠立正:“好的,邵教授~”
然後乖乖去了洗手間。
哐——
兩隻高腳杯相碰瞬間,發(fā)出一聲脆響。
杯中紅色酒液搖晃,漾起好看的波紋。
邵溫白:“眠眠恭喜,這杯敬三棲女王。”
“三棲……女王?這是什麼梗?”
“Science、Nature、TheLancet不是三棲是什麼?”
蘇雨眠忍不住笑開:“誰起的外號?”
“老錢。”
“那你明天幫我回他:受之有愧,敬謝不敏。”
……
期刊發(fā)佈當天,蘇雨眠接到了歐陽聞秋的電話。
“……眠眠,我沒有看錯人,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終於等到你回來。這些年,我沒白等。”
蘇雨眠紅了眼眶:“老師……”
“你們很好,很爭氣!”那頭傳來呼嘯的風聲,將歐陽聞秋的聲音削弱幾分,但依然能聽出話裡的驕傲和肯定。
“老師,我想你了,什麼時候回來啊?”不知何時,她語氣裡染上哭腔。
“傻丫頭,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掉金豆豆?憋住,不準掉下來!”
“就掉!”
那頭傳來一聲嘆息,“雨眠,最近兩年,我應該是不會回國了。”
蘇雨眠目光微凜:“怎麼了?是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
“嗯,大發(fā)現(xiàn)。但我還不太確定,需要進一步驗證。歐陽——風大了!快回屋!”
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
是個男人,中氣十足。
“好——馬上——”歐陽聞秋揚聲回道,然後又軟下音調(diào),對電話那頭的蘇雨眠說:
“雨眠,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記住,你本就該如此耀眼,如此絢爛。”
“永遠不要因爲任何困難,讓自己黯淡沉寂,有些人——生來便註定要發(fā)光發(fā)亮。”
蘇雨眠點頭:“我明白……”
“那就好。對了,前段時間我在島上碰見一個人,熟人。”
“誰?”
“你哥哥,沈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