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徒兒是不是說過，這個圈子不能出？”
“是。”
“徒兒是不是說出圈就保護不到師尊？”
“是……”
李清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裡的怒意用這口氣給徹底壓下去。
她撫了撫胸口，儘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一點，輕聲問：“好了，現在您給徒兒一個您一定要出圈的理由，不然徒兒就要發個讓您腦瓜子嗡嗡一天的大脾氣。”
陳懷安想說他現在腦瓜子已經開始嗡嗡了。
半晌才慢吞吞憋出一句：“徒兒啊，你走路上看到地上有錢，你撿不撿？”
“不撿。”李清然回答很快，斬釘截鐵。
“怎麼會不撿？你忍得住？！”陳懷安瞪大眼睛。
“爲何忍不住？”李清然奇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如流水，如手中沙，哪怕一時落在手中最終還是會以其他形式溜走。”
陳懷安沉默。
毫無疑問，李清然說的很對。
尤其是站在蒼雲界修士的角度。
這回答堪稱教科書式對因果的詮釋。
放在現代就是，撿了錢回家，因爲太興奮一腳踢在桌角上，指甲裂了花錢清創。
這叫什麼？這叫樂極生悲！
強大的修士可以一定程度上減少因果帶來的影響，但無法完全規避。
所以修士遇到錢一般不撿，但遇到靈石就不一樣了。
靈石叫錢嗎？！那叫資源！
搶靈石也要沾因果，可對比付出的代價該搶還是得搶。
俗話說的好，與天鬥其樂無窮嘛~
“那，你忍得住嗎？”陳懷安別無他法，扭頭問王守一，並且瘋狂給王守一打眼色。
王守一心領神會。
前輩這是在讓他說能忍住啊。
正常人類怎麼可能忍住錢包的誘惑？
前輩這是在讓他展現心性！說來慚愧，他心性不到家，但也只能順著前輩的意思說了。
“當然能忍住！”王守一昂首挺胸。
陳懷安：“……”
欲哭無淚啊。
這操蛋的世界就不能炸掉麼？
面對李清然嚴肅和探尋的目光，陳懷安徹底敗下陣來，垂頭喪氣，老老實實地說：“爲師就是在圈子裡太無聊了，然後看到地上有個錢包，就撿起來瞅了一眼。
結果AUV您猜怎麼著？
這錢包裡冒出一股妖氣直接把爲師給吸走！這誰能料到啊？”
李清然認真聽完，充分理解師尊的遭遇。
她很同情，但依然雙手叉著腰嘟了嘟嘴嚴肅地說：“所以呢？這就是您不把徒兒的話當回事的理由麼？”
她湊近了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
“師尊，徒兒不是在埋怨您也不是在斥責什麼，徒兒也知道您有很多底牌，但…但您現在的修爲不是被此方天道壓制了麼？既然被壓制了就不能大意啊！”
陳懷安乖乖點頭：“爲師明白了。”
“師尊的好奇心徒兒可以理解，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師尊來這個世界可能也沒多久，這裡的一切對徒兒來說也很新奇，等回去徒兒就給師尊做個……嗯，錢包？應該是這個世界用來裝錢的東西？”
陳懷安再次點頭：“對的對的！”
李清然原本還含著點惱意的目光陡然溫柔下來，向陳懷安伸出右手：
“既然師尊覺得徒兒說的對，那接下來直到回斬妖司，師尊都要牽著徒兒的手，不準鬆開，徒兒自然也不會鬆開師尊的手，可好？”
陳懷安瘋狂點頭，立馬握住李清然冰涼的小手。
他求之不得啊！
不過也看得出來，他這波被虎王拉進去雖然沒出什麼大事，而且還因禍得福，但外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李清然等人確實擔心壞了。
他剛出來那會兒李清然臉色蒼白，淚眼婆娑，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趙英、向小園這些員工也差不多，只不過她們慢了一步，被李清然劍鞘一個肘擊擠到了旁邊。
李清然現在是緩了好久，已經基本平靜下來了。
“前輩，您被妖氣拉走後我們都嚇得不輕，好在有驚無險。”王守一見李清然和陳懷安說的差不多了，這才上前插嘴道：
“前輩還記得被拉走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那妖氣似乎是血珀虎王的界。
嘶……我了個豆啊！
前輩你、你被拉進去就算了，怎麼還突然突破金丹了？”
“嗯……這就說來話長了，那個虎王……”
陳懷安剛要說明一下。
那倆跪在面前的小虎妖率先叫嚷起來：
“卑鄙無恥的昇仙者，你殺我等父親，我等也要殺你！有本事就給我等一個與你決鬥的機會！”
陳懷安沉默了一會兒。
說話的是塊頭最大的那隻小虎妖。
也不知是虎王的大兒子還是小兒子。
能說出這種決鬥的話顯然四肢發達，思想簡單。
“兩個孽畜，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王守一上前兩步拔出劍來就要將倆虎妖宰殺。
剛剛他已經拷問過這倆虎妖。
但這倆虎妖死都不說出前輩的下落，早就讓他心頭窩火。
現在前輩確定安全了，也沒必要留著這倆虎妖的命了。
“慢著！”陳懷安攔下王守一，笑著說：“本尊那斬妖司缺倆守門的寵物，不如將這倆虎妖送給本尊？”
他心頭想著虎王的話，
琢磨著能不能把這倆小虎妖救下來。
至於其他的可以找機會慢慢解釋嘛。
“啊？”王守一聽到陳懷安的話愣了一下。
周圍的昇仙者也都愣神的模樣。
“前輩，這倆虎妖對我們昇仙者的仇恨您有目共睹，可真要帶回去做寵物？
就算簽訂契約對它們的約束都可能非常有限……
要我說，就該抽筋剝皮！
虎妖一身是寶，光虎皮就是很好的材料。”
王守一兇殘的話讓倆小虎妖身子哆嗦了一下。
但它們依然一副犟種模樣。
“父親說，虎可殺不可辱！敢跟我等決鬥麼？”
陳懷安看出來了。
這倆虎妖是打算自爆拼命呢。
一身好材料都不想給昇仙者留下來。
但他現在也不好跟倆小虎妖解釋，只能給李清然一個眼神。
李清然心領神會，衝上去劍鞘一邊一下將倆小虎妖直接敲暈。
“王老弟，你放心，本尊能收服霸肌就能收服這倆，況且你不也一直在斬妖司麼？到時候有你照看，必然沒有任何安全隱患！”
王守一聞言臉紅了一下，撓了撓頭。
心想前輩居然如此信任他麼？
既然如此，他必然不能辜負前輩的信任啊！
“好！”
王守一立馬答應：
“那這倆虎妖就給前輩守門吧！”
“王前輩，妖怪狡詐，使不得啊！”
“是啊，王前輩，若是妖怪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周圍的昇仙者紛紛出言規勸。
但王守一心意已決，大手一揮力排衆議：“都別說了，這倆虎妖以後就是陳前輩斬妖司的！出了問題都算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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